《爱情的花样》叶弭

17、真相

　　彩虹里的路灯依然那么昏暗，彩虹里的夜晚依然那么热闹。而城市的另一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荷里酒吧，古朴的木质装潢和更接近于传统的英式风格的酒吧，二楼某包间，里面坐着四个男人，每人身边都陪着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横条t恤的年轻男子左手搂着一个紧身黑衣露沟装的女人，右手举着满满的一杯酒，口齿不清的说：“季……谦，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季谦皱着眉头，不耐烦的从他手里抢走酒杯，“你喝多了。”

　　“没、没多。再说了，我、我还有坚强的……的后盾。”左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后盾，性感的女人，女人立刻乖巧的拿起自己的酒杯，凑到季谦面前，眼皮一眨一眨的媚笑，“季总监，我们明天就回去了，真的要谢谢你的款待。”

　　她一说话，满嘴的酒气直往季谦脸上喷，喷的他不高兴的皱眉往后让，另一个朋友萧杨见了，立刻凑到赵子睿身边，和他俩拼酒。

　　季谦觉得闷，推开身边的女人出来，在楼梯边站了一会儿，看着一楼正在狂high的人群摇了摇脑袋。

　　有认识的人经过和他闲聊了几句，待他回到包间，赵子睿俩口子和萧杨喝的酩酊大醉，歪七倒八的横在沙发上。

　　莫泽浦对他无辜的耸肩，“我送萧杨回去。”

　　“嗯。”季谦叫来服务生，把赵子睿和他女友俩个醉鬼扶走。他也喝了酒，已经找人叫代驾，可是当他们来到门口，服务生抱歉的跟他道歉，找不到代驾。

　　季谦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出来哈皮的人多了。他烦躁的扯衣领，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御景华庭。

　　灯火闪烁的城市夜色下，矗立在空中的御景华庭成了不夜城中的一道风景，金黄色的灯光像星子挂满空中。

　　季谦摸摸口袋，这才想起来没带皮夹。他和荷里的老板认识，所以每次来这里喝酒都是记账，一个月结算一次。

　　其实到了御景华庭，随便让门口的迎宾先垫付一下完全没什么的，可是季谦偏偏不是这种人，尤其讨厌上级还钱给下级时的尴尬。

　　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性感女人身上。黑色长裙上面，放着一个大红色的小包。他伸手拿了过来，打开后取出皮夹，里面厚厚一叠钱，一半崭新崭新，一半很旧很旧。

　　他抽出一张崭新的粉红，到地点后递给司机，大方的说不用找了。他拿着红色小包下车，让迎宾把俩醉鬼送到九一一六号房。

　　就在他要把红色小包递过去时，心口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九一一六。迎宾走后，看着睡得像死猪似地俩醉鬼，他犹豫了一下，盯着小红包看了两秒，再次掏出里面皮夹打开并取出崭新的粉红数了一遍，加上他刚才付的钱，正好一千三。

　　好看的眉头锁到一起，他放下钱走到赵子睿的黑包旁，拉开拉链找到白皮信封，取出里面的钞票，再和桌上的钞票对照上面的号码。

　　连号。

　　他气的哈了一声，把钱放了回去。眼前不期然的就浮上那双充满愤怒的忧郁的眼，他扯着嘴角走到床边，照着赵子睿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赵子睿的身体抖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放到屁股那里，头抬起来眼睛睁开，可是目光涣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在哪里，嘴里嘀咕一句又倒下睡了。

　　季谦还想再给他一脚，可是想起来白天他信誓旦旦的说没动过这笔钱，那时他女友分明就在一旁，钱分明就在她的皮夹里，可她屁都没放一个。

　　他相信赵子睿的为人，说没动肯定没动。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偷拿的。

　　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人，看男人的目光带着股妖魅，不停地放电，和男人说话时，高耸的胸脯总爱偷偷的往人胳膊上贴。赵子睿就喜欢这样的女人，而他最讨厌这种女人。

　　可恶，可恨，害的他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如果被人知道他诬陷了好人，这张帅气的脸往哪儿放！

　　季谦把双手捏的噼啪响，脖子一左一右扭了一下，踢踢腿舒展身体，而后一脚把女人踢下床。在他的字典里，从没有不打女人这四个字。女人，尤其是坏女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啊！”女人杀猪般的嚎叫，醉眼惺忪的从地上爬起来，困难的看见一个高大英俊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从九楼到大厅的路程很短，季谦的脑海里却是翻滚了好多遍那双愤怒的忧郁眼睛。值班经理李悠然看见他，恭敬地迎了上来，还没开口他已冷冰冰的说道：“九一一六房的客人，明天一早就赶出去。”

　　“耶？是！”李悠然惊诧，总监此时像只大刺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刺中。不管他说的什么，只要答应就好，那房间里住的可是他的朋友，说不定人家明天一早起来就忘记了这事儿。

　　然而，她错了。第二天下早班回家，还在路上就被酒店一个电话召回。季总监大发雷霆，让她速速回酒店。

　　李悠然挂了电话后心口狂跳，想来想去只有一件事，她没交代接班的人赶走九一一六的客人。下属在门口等她，脸色难看的说：“经理，总监他……”

　　李悠然眼角的肌肉忍不住抽了几下，甩下下属直奔总监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抬起手又敲，才一下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上白班的值班经理老姚那张苦瓜脸。

　　老姚对她使了个眼色，拉开门让她进了屋。季谦懒洋洋的窝在老板椅里，一双眼睛阴鹜的盯的她头皮发麻，两只小腿忍不住的打哆嗦，颤抖的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喊了声：“总监。”

　　季谦一言不发盯了几秒，就在李悠然快顶不住的时候突然开了口，“我说过，凡事不喜欢说第二遍，你和老姚去把事情办了，回去休息几天吧。”

　　李悠然呆住，回去休息几天，那不就是让她在家面壁思过吗？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哪有不给理由就赶客人走的道理，何况这个客人是他朋友。等等，既然是他朋友，他要赶他们走，莫非闹意见了？

　　“总监，你不能这样……”李悠然抗议。

　　季谦勾着嘴角冷笑，“不能？你去九一一六房看过了再说我能不能！出去！”

　　他冷冷的下着逐客令，李悠然紧抿着唇，委屈的和老姚一起离开。出来后，她气的全身颤抖，抓着老姚的胳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姚同情的拍了拍她，“小李，你该问问总监用什么理由赶人走。”

　　李悠然委屈的鼻子发酸，声音竟是气的沙哑，“什么。”

　　“总监说，他是请人来住店不是请人来糟蹋酒店。走，去看看他们怎么糟蹋酒店了。”

　　李惠临出门时看了下手机，它一直很安静，也没有未接来电。感谢上帝，让昨晚季总的话成为浮萍，即省下钱又不用担心和总经理一起时的拘束。

　　走出地下室，一股热气带着运城清晨的味道迎面扑来。李惠抬头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正要离开手机来了条信息：我在昨晚你下车的巷口。

　　她举着手机苦笑，还以为……，原来上帝并没有忘记她。总经理一早就在巷口等她，这顿早饭是无论如何都得请了。

　　沿着小巷往前走，有不少骑自行车赶去上班的人从身边经过，清脆的铃声和路人的喧哗声，构成一幅繁忙的城市街景。

　　也许，她一辈子都无法融入这个繁华又破旧的城市。其实，她也不需要融入不是？只要找到儿子，打赢官司夺回儿子的监护权就可以离开了。

　　李惠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走到巷口。“李惠。”前面四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休闲的t恤和长裤，迎着朝霞望着她笑。

　　笑，像阳光一样耀眼。

　　一刹那，她的心突突的跳了几下，神情恍惚了一秒便恢复正常，“季总，早！”

　　季池抬起手腕看表，“从你给我回信息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分钟。”

　　李惠讪笑，小小的职员竟然让总经理等七分钟，岂有此理啊！可是，是您老让我请客的嘛，是您老主动就跑来了嘛。当然，她只是随便想想，随便想想。

　　李惠带季池去了最正宗的小吃店，店里人多要排队，李惠建议却别家，季池却说要吃就吃最正宗的。

　　她笑笑，和他一起站在门口等着。俊男靓女本就是一道风景线，尤其衣着华贵气质卓然的季池，更是吸引了来往女人的注意。

　　他倒是没什么，坦然的和她说话四处乱看，可是李惠难受极了，那一道道射过来的目光差点没戳死她。

　　好不容易有人走了，李惠低着头就往屋里走。

　　“喂，你站住！”刺耳的叫声从后面传来，李惠回头，季池当时跟着她要进去也不由得往回看。

　　“你？”他不高兴的皱着眉，冷冷的看着向他走来的老太太。

　　一直没拆迁的林阿姨！

　　季池可以忍受别人的眼光，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的身份地位可以偷偷来这里吃早饭，却不能被人拍下他被一个老太太缠住的照片。他厌恶的看她一眼，拉着李惠就走。

　　林老太不吵不闹，默默地跟在后面，到了云彩巷口一把拖住季池。季池看着她抓着他的手，嘴角荡出一抹淡笑，“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答应你，两百二就两百二。”林老太阴着脸，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生怕不小心就跑了。

　　季池用力掰开她的手，弹了弹被她抓过的地方，阴冷的目光从眼里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无害微笑，“迟了，一百八，一分不多。”

　　林老太突然就急的跳起来，指着他大骂。李惠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想来和拆迁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