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有情》郝幸福

5、chapter 5

　　背靠门板，深吸一口气，沈晴天瞥见地上的毛巾。

　　走过去，他弯身捡起。

　　将毛巾随手甩在床边的栏架上，他平躺在床上，深吐一口气。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

　　他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韩七七，那应该就是：较真。

　　她对什么都很较真。

　　就算是班导要她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都会很认真去完成，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她对学习更是如此。

　　她不理解他，她说，“要不是我就坐在你的旁边，以你的学习态度，我会非常怀疑你的成绩里面有作弊加水的成分。”

　　他也不理解她，“只要把重点弄明白，记下来，考试过关是很容易的吧。”

　　她说，“我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弄明白了才可以，否则，我会恐惧担忧，我一旦恐惧担忧就什么都写不出来，只能看着时钟一点点走，无能为力。”

　　她的认真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很笨。

　　她说，“我很没有学习方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老爸的超优遗传基因我只继承了百分之二十呢。”

　　躺在床上，沈晴天笑了。

　　窗外，风声，雨声，响个不停。

　　“韩七七，认真的人生有什么好处呢？”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告诉我吧。”

　　没有回答。

　　衣服湿漉漉地粘贴在身上，寒气使得韩七七阵阵发抖。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天都要黑了，雨还是不停。

　　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可怜得像只流落街头的小猫。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脑门有点晕眩，有点发热。

　　雨终于停了，夜，静了。

　　沈晴天一觉醒来，觉得有些口渴。

　　水喝完了，他揉了揉眼睛，开了灯，找到水卡，开门准备出去接水。

　　咦——

　　踢到软物，他踉跄一下，垂头一看，跳开数步，睡意全无。

　　放下水杯，他走近些，再走近些，蹲下来。

　　“韩七七？！”他是震惊的。

　　他伸手碰了碰韩七七，“你醒醒，怎么睡这儿了？”

　　韩七七没有醒。

　　旁边的寝室里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响，沈晴天赶紧将韩七七抱揽起来，进了寝室，关上门。

　　韩七七浑身冰冷，她的衣服都还是湿的。

　　沈晴天不知该把她放哪里。

　　放在床上会弄湿被子，他扫了室内一眼，当机立断地把她放在书桌上。

　　把韩七七安顿好之后，沈晴天到床上捞了闹钟看一眼。

　　十一点零五分。

　　宿舍的门早就关上了。

　　沈晴天看向韩七七。

　　这是要怎样？！

　　害他吗？！

　　害人也不带这样的！

　　靠！

　　沈晴天的大火在看到韩七七的狼狈时，略减。

　　她的头发湿成一绺绺柔顺地贴在她的小脸上。

　　他走过去，拨开她的发丝。

　　她的脸色苍白，发青。

　　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有点烫。

　　不会是生病了吧？

　　翻箱倒柜，他找到感冒药。

　　给韩七七吃了感冒药，沈晴天又看着韩七七。

　　她的衣服不能不换。

　　沈晴天在寝室里走来走去。

　　他对上神，下神，左神，右神发誓，他没有邪念，绝对没有邪念。

　　停止踱步，他翻出自己的衣服。

　　干燥的衣服，摸起来，就是舒服。

　　他走到韩七七身边，开始动手脱她的湿衣服。

　　好冷啊……

　　她浑身不舒服极了，不配合。

　　他按住她，低声警告道，“韩七七，你要敢再动一下，我就直接这样子把你丢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她没有再动，很乖地让他帮她换下了一身湿衣。

　　他心无杂念，视线故意略过她的重点部位。

　　三下五除二，韩七七已经穿了一身沈晴天的衣服。

　　他又帮她把头发用毛巾跟吹风机弄干。

　　他把已经干净了的她抱到自己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松一口气，他的手指划过她的侧脸。

　　只是可怜她而已。

　　天微曦。

　　韩七七就醒了。

　　才睁眼，她就看到趴睡在床边的沈晴天。

　　她把他长长的睫毛，立体的五官收入眼底。

　　在看清是他后，她万分讶异，动了一下，沈晴天就醒了。

　　沈晴天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一袋衣服丢到她身上。

　　韩七七疑惑的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自己的贴身衣物，毛衣，毛裤，还有冬季校裙。

　　反射性的掀被一看，韩七七的脸一红，正想尖叫就先被沈晴天捂住了嘴巴。

　　“韩七七，别再害我了！”沈晴天恨恨的警告。

　　韩七七点头，再点头。

　　沈晴天松开手，解释道，“你在我的寝室门口睡着了，我发现的时候宿舍早就已经关门了，我总不能抱着那样的你去叫管理员开门吧？不能出宿舍，你就得在这里逗留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都穿着湿衣服，就算是没病都会惯出病来，没错吧？不用谢我，我只是还没有铁石心肠到见死不救。我叫你走，你为什么没有走？”

　　韩七七辩解，“我是很想走的，只是雨一直没有停，我一定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门外传来说话声，接着是门锁声。

　　“咦，门怎么上锁了？！”

　　韩七七惊恐地望着沈晴天，沈晴天把韩七七和韩七七的那袋衣服全部塞在被子底下。

　　“晴天，你在里面吗？”

　　门，打开。

　　“干嘛反锁？”

　　“最近小偷很多。”沈晴天若无其事。

　　男生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沈晴天打哈哈，“应该是天气太热了。”

　　沈晴天说着就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

　　热？

　　男生更狐疑，“今天立冬，晴天，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沈晴天在心里嘀咕。

　　你要再不走，确实会有人生病，有人要闷死在被子里面了。

　　嘴上弯着好看的弧度，他笑着说，“哪里，哥们，谢谢关心，你就别操心我了，快去值你的日吧，被学生会长逮到你值日迟到可是会被罚扫厕所的。”

　　男生再唠叨了几句，这才出去。

　　门一关上。

　　沈晴天如释重负。

　　韩七七从被子里爬出来，大口呼吸。

　　韩七七站到沈晴天站的窗边。

　　风吹进来，顺着宽大衣服的空隙吹到韩七七的皮肤上，凉飕飕的。

　　她双手环胸，没有安全感。

　　她正想问沈晴天怎么办。

　　沈晴天的手抚上了她的发。

　　怦！怦！怦！

　　她的心跳加速。

　　她吞了吞口水，她说，“其实，昨天，我除了在等雨停，也在等你气消，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我想过一两个小时，你的气消了，我们还可以继续谈关于认真的话题。”

　　沈晴天的手顿了顿。

　　“可以了。”他说。

　　她不明所以。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头，她的头上已经多了一顶帽子。

　　他把他的校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他说，“我送你回女生宿舍。”

　　语毕，他已经先走。

　　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他回首，果然见她还怵在原地。

　　“还不走？”

　　走回去，他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锁上门，她提着衣物袋紧紧跟在他身侧。

　　“你跟我说话，是不是表示已经没有在生我的气了？”她问。

　　“闭嘴。”他有些不耐烦，“你的外表虽然看起来已经很男性化，但是声音还是女的，不要给我惹麻烦。”

　　连‘哦’都不敢的韩七七理亏的直到在公共卫生间换了衣服，走出来，把沈晴天的衣服还给沈晴天，跟沈晴天走到女生宿舍了，都不敢跟沈晴天说话。

　　“谢谢。”韩七七说，“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的衣服，谢谢你送我回宿舍。”

　　沈晴天皱眉，“快上去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了，别生病了赖我，就是你最好的道谢方式。”

　　说完，沈晴天就转身走了。

　　回到寝室，韩七七还是没有真实感。

　　王筝在拿牙刷，她说，“我看到沈晴天送你回来，你昨夜没有回宿舍跟他有关？”

　　韩七七一怔，赶紧摇头。

　　她不能害沈晴天！

　　“我们只是恰巧碰到。”如果面前有镜子的话，韩七七就会发现，她的脸红得像太阳，“我去换衣服了。”

　　王筝挤牙膏，她不经意地问，“你喜欢沈晴天？”

　　韩七七找衣服的动作停了停，才回答，“怎么可能？”

　　王筝拿了漱口杯，走出去刷牙之前，道，“那就好。”

　　那就好？

　　韩七七不知道王筝那句那就好的意思，就像她不知道沈晴天理谁都不理她一样让她费解。

　　他说，韩七七，我不会再跟你讲话。

　　真是说到，做到啊！

　　她知道是她的那句要他认真一点的话让他生气，但是，为什么呢？

　　她想知道。

　　好想知道。

　　今天第二十九次，韩七七找沈晴天说话，“沈晴天，历史课本我忘带了，你的借我看？”

　　坐在后面的莫瀚运听了，哭笑不得。

　　韩七七的课本要是忘记带了，就跟雷公忘记打雷一样。

　　可是，今天韩七七已经不是课本忘带那么简单。

　　今天，韩七七除了把她自己带来，似乎什么都忘记带来教室了。

　　莫瀚运点了点韩七七的后背。

　　韩七七回过头。

　　莫瀚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七七，我的可以借你，我有朋友在隔壁班，我可以找他们借。”

　　韩七七瞪他，“我跟沈晴天合看一本就好了。”

　　好心没好报，莫瀚运故意道，“你跟晴天吵架了？七七，我看晴天都不想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违妇道的事惹他生气，要跟你分手？”

　　“分手？！”莫瀚运的话把很多男生女生都引来了，“晴天，你跟七七分手了？！”

　　韩七七更加没好气，“就说了，我跟他没有在交往，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

　　围过来的男生女生全部无视韩七七，只盯着沈晴天。

　　沈晴天淡淡地开口，“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天啊！

　　天啊！

　　天啊！

　　男生们，女生们，听到的，都兴奋异常。

　　“真的吗？！”还是问沈晴天，“已经没有关系了？！真的分手了？！”

　　韩七七怔忡。

　　以往，无论旁人怎么说她和沈晴天的关系，沈晴天都是不吭声的，当时，没有人信她，她怎么也澄不清，她还在气沈晴天。

　　现在，沈晴天主动澄清了，开始否认了……

　　不自觉地，她抿直柔唇。

　　沈晴天说，“我跟她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以前，他不解释是因为可以省去太多麻烦，现在，他解释，是不想被本来不是麻烦却变成最麻烦的麻烦缠上身。

　　沈晴天跟韩七七分手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班级。

　　经过几天的查证，沈晴天跟韩七七从情侣到怨侣的传闻不径而走。

　　点！点！点！

　　干嘛一直点她？！

　　她又不是点报机！

　　叹气，回头，韩七七瞪了莫瀚运一眼，没接他的纸条，没理他。

　　老师说了一堆话，她也没认真听，低头看着课表，在课表上面做记号，并排定最后一个月的期末复习计划。

　　“各位同学，等一下老师要去开会，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自习，班长，副班长注意一下班上的秩序。”

　　老师出了教室，同学们就开始活跃起来了。

　　自从传出沈晴天承认跟韩七七‘分手’的消息，班里的学生，韩七七就管不住了。

　　更奇怪的是，她开始收到各班男生写来的情书。

　　起初，她还在怀疑，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可是，她看姓名，是她的名字没有错。

　　她问王筝。

　　王筝说，“你在原来的学校没有收到情书是正常的，这样说吧，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在一中继续读高中？”

　　“一中是名校，大学的升学率很高。”韩七七简明扼要地说出原因。

　　王筝把薯条摆成圈，一根一根吃，“就是啊，只有那种会读书的小孩才会进一中，里面十个有九个半是笨蛋，还有半个是白痴，他们整天都把头埋在参考书里面，从不会花时间去看课本以外的世界，你怎么可能收到情书？”

　　王筝说了一长串，没注意到韩七七的脸色变了。

　　韩七七很想说，小姐，你骂的正好是本姑娘。

　　可是，她无话反驳，选择沉默。

　　不多久，韩七七的背部又传来轻点。

　　莫瀚运倾身凑到韩七七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班长，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啪！

　　莫瀚运的头被重重的教科书打出一个包。

　　韩七七白了旁边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沈晴天一眼，对莫瀚运说，“你是风纪股长，既然副班长没有责任心，不帮我，你这个风纪股长是不是应该出一把力整顿秩序？”

　　莫瀚运笑笑，“承蒙班长关爱，我一定万死不辞。”

　　韩七七被逗笑，“只要你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莫瀚运了然，“我知道，我保证不会再提，再让你受二度伤害了！”

　　韩七七啼笑皆非。

　　莫瀚运是怎么整顿秩序的呢？

　　韩七七完全的难以置信。

　　只见莫瀚运站到讲台上，面容严肃，“谁的名字要是上了班长的登记簿，别怪我风纪股长不讲道理，放学后留下来，跟我单挑！”

　　班里霎时安静。

　　没有人敢得罪莫瀚运，跟他单挑，这是怪事！

　　十一中果然是一个很奇怪的学校。

　　为什么之前从没想过让莫瀚运帮忙呢？

　　韩七七又看了沈晴天一眼，他没有受到丝毫干扰，似乎，没有任何事值得他注意。

　　韩七七别开头，他不理她，不理就不理，她也不稀罕。

　　不稀罕！

　　不理她，是他的损失！不是她的损失！

　　这样互相不理不睬的日子一天一天过，没有什么意外再发生，很平静，也很平和。

　　以前，她就是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她也很快就习惯了。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她收到了……

　　她竟然收到了莫瀚运的情书。

　　她很认真的看了。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大扫除。

　　大扫除完毕，班里的人都散的散，走的走。

　　期末考试结束了，大家只需要过几天来参加散学典礼，领成绩单就放寒假了。

　　一个学期就结束了，真是快呢。

　　韩七七收拾书本。

　　要回家了。

　　她背好跨包，再看了空空的课桌一眼，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东西。

　　她才转头对后面的莫瀚运说，“你的情书，我很认真的看了。”

　　沈晴天正回到座位上，他面无表情的收拾自己的课本，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莫瀚运的俊脸通红。

　　一个人突然脸红当然不是因为精神焕发，而是因为精神紧张。

　　这个过程是交感神经的兴奋导致的。

　　科学上说，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在人感到不安、难堪、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身体大量分泌肾上腺素所致。

　　这种激素让人的呼吸加重、心速加快，也让血管舒张，以便增加血液流量，提供更多的氧气，血液中携带氧气的红细胞让皮肤出现了红晕。

　　人，就脸红了。

　　韩七七看着莫瀚运红了的脸数秒，心中的理论一片一片。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她赶紧从跨包里掏出莫瀚运写的情书。

　　“莫瀚运，你的情书里有错别字。”韩七七把情书给莫瀚运，“我已经把它用红笔圈出来，改过来了。”

　　莫瀚运愣在那里，那是他花了无数个夜晚的杰作，鼓足了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勇气才敢交给韩七七的。

　　然后，她很认真的告诉他，她认真的看了他的信，再然后认真的说——

　　一阵低沉好听的笑声传了过来。

　　韩七七和莫瀚运同时望过去，“你笑什么？！”都很认真的质问。

　　沈晴天的眉头忍不住抖动，他边笑边抱歉，“不好意思……”

　　他的笑容像麦克布莱德。

　　韩七七被电晕了，傻傻地看着他，不介意他的笑容里是不是有嘲讽的味道。

　　另一个人则是恼羞成怒。

　　莫瀚运直接袭上沈晴天，想打掉他的笑脸。

　　韩七七反应迅速的挡在沈晴天面前，挡住莫瀚运的拳头。

　　“你干什么？！”韩七七的鼻子受伤了，“哎哟，莫瀚运你是想被学校记过吗？下手这么重？”

　　“七七，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莫瀚运手忙脚乱，想碰韩七七，却被沈晴天挥开。

　　两个男生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韩七七见情况不对，牵起沈晴天的手，想把他带离战场。

　　一个巴掌就拍不响。

　　莫瀚运却赶紧追上去，“沈晴天，你太过分了吧！你跟七七没有关系可是你说的！”也是因为这样，才有男生敢跟韩七七告白，否则，谁有信心能赢沈晴天？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沈晴天眸中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化做一片深黑黝邃，“我说，你看好笑的电影会笑是因为你跟里面的谐星有关系吗？”

　　韩七七欣喜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她放开沈晴天的手。

　　越过韩七七，沈晴天直直地走向楼梯口，走下楼。

　　莫瀚运接近韩七七，不敢碰她。

　　“七七，你流血了，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韩七七摇头，“有纸巾吗？”

　　莫瀚运赶紧拿出纸巾，递给她。

　　韩七七擦擦鼻血，她仰头，举起右手。

　　“你干什么？”莫瀚运皱眉。

　　韩七七说，“这样几分钟就能止住鼻血了，你生物课一定没听。”

　　尴尬不翼而飞，莫瀚运摇头轻笑，“七七，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韩七七想了一下，皱起眉来，“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我就给我写情书，太不认真了吧？”

　　莫瀚运哑口，眉梢轻挑，眼睛弯了起来。

　　韩七七放下右手，纸巾揉搓成团塞进两个鼻孔。

　　“一起走？”韩七七提议。

　　莫瀚运受宠若惊，“哦……好。”

　　两人边走边聊。

　　“你的力气很大啊，难怪没人敢跟你单挑，还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你单薄的身体里蕴藏的力大无穷。”

　　韩七七跟莫瀚运并肩走出校园。

　　校园外，沈晴天斜倚墙壁，一动不动，俊酷帅气。

　　莫瀚运的笑容僵住。

　　韩七七的脚步停住。

　　莫瀚运扯起韩七七的手就走。

　　砰！

　　莫瀚运蓦然跌坐在地，肚腹遭到重击，痛得他连哼声都难受。

　　沈晴天对僵成一座石雕的韩七七说，“刚才那一拳你是替我挨的，谢谢。”

　　莫瀚运站起来，卷袖准备跟对方大干一场。

　　沈晴天却道，“再见。”

　　莫瀚运还反应不过来。

　　韩七七已经追上去，很快便跟着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