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烟*

3、第三章

　　和羽墨在一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结果我还是有些不适应.

　　三年来与母亲在一起,已经习惯独处的我,最锺爱的还是安静.

　　以前的她经常会不在家.时间长了,便会在想,她究竟在忙些什麽,为什麽忙到几个月才回来一次.

　　要知道,我并不喜欢别人把我遗忘.更何况是我的母亲.

　　但後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一个人面对空旷的屋.我终於明白,自己是不能永远依靠著母亲活的.

　　於是,我开始自己打理一切.烧菜,洗衣服,打扫.我努力让这个屋子维持家的模样,毫无怨言.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无聊到找不到事做才这样.又或许,我不过想用忙碌来掩盖自己心中的空洞.

　　她偶尔回来,但却总是在深夜.还带著我所讨厌的浓烈酒味.

　　那时的她会像七年前一样在我怀里哭泣.脆弱得不堪一击.

　　“音夜,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不停为生计奔波,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虽然我们的生活已经富足.但是,我却还是傻傻的想用工作来忘却对那个负心人的思念.我觉得自己好笨,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麽..我好痛苦..真的.”

　　我不做声,静静的听著她的哭声.和七年前一样,拭去她的泪.轻声安慰:”没关系的,我陪著你.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他给你的伤害,然後得到幸福.”

　　你也和我一样吗,母亲.我想忘却的是一个人的寂寞,而你却是想忘却那个抛弃你的人.

　　我们总是喜欢,在黑夜里数伤痕.

　　这种情况,在和继父认识後,开始逐渐归无.

　　她不再早出晚归,每天按时回家.脸上点缀著点滴笑意和小小的幸福.她开始整理这个家,把它弄得整洁且温馨.

　　我知道,她再次恋爱了.

　　“妈..最近发生了什麽事吗?”该说出口的还是要说出口.我看著来回於饭桌和厨房之间的忙碌身影,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嘎?!”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著我.呆住的表情相当可爱.

　　“你最近很反常.”手中筷子指著正在发愣的人,我眯著眼道出事实.

　　“音夜..你究竟知道了什麽?”叹了一口气,她好象知道自己没办法躲避,干脆坐在对面与我对视.

　　“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你已经不是少女了.” 我慢悠悠的说出让对面的人脸红得像苹果的话,顺便夹了一口最喜欢吃的青菜.嚼啊嚼,她的手艺显然没有因为常时间的不下厨而退步.

　　“我…我的确是又爱上了一个人.”她低著头,像犯了错却又被发现的孩子:”他离婚了,有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儿子..那个..我明天安排你们见面.”悄悄的抬了下头,然後又像被惊吓的兔子一样,把头缩了回去.

　　我玩味的看著她那不断变换表情的脸,心里默默的叹气.

　　她难道是我的女儿而不是我的母亲吗.为什麽要战战兢兢的样子.难道我很可怕?

　　“妈..拜托你不要像个孩子好不好.你要做什麽都是你的事,不必顾虑到我.”我喝了一口蛋汤,润了润嗓子:”我又不会阻止你恋爱再婚,毕竟这个是你的自由.何况,当初我们说好的了.”

　　“我是怕你接受不了..”她终於抬头,小心的试探.

　　“你儿子我没这麽迂腐..明天见面时,我想好好看看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埋头向自己可口的饭菜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