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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使你安好。”
      “我?”
      “是。”

      认识如蜜后,王女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归心似箭。
      可每次归来,总是遇到事情。
      如蜜出事情。
      看到如蜜时没有任何异样,苍白的脸依然苍白,看习惯的颜色,就无法再从中寻觅出些微区别,笑颜依然,没有几分勉强,如旧几分嘲弄。
      “瘦了。”王女抿着唇笑,说实话,她就没有见到她不瘦是什么样子。
      “你不在。”如蜜唇角弯弯,“食不下咽,夜不成寐。”
      “这样我倒高兴了。”王女上前揽住一握不足的杨柳腰,“真的没事?”
      楼苍死了。
      为了避讳,女官长在楼苍咽气之前打发人带出宫去了,如蜜不能随行。
      “你还高兴?”如蜜捏住王女耳朵,“还不好生哄我多吃些东西?若我真变成排骨,定要你做木乃伊陪着。”
      “木乃伊?”是什么东西?拯救出自己的耳朵,王女反手一带,抱如蜜入怀,唇擦上光洁的额头。
      “一种干枯至面目全非,却自此不朽的……”考虑一下,“人。”
      “那可不成,”王女倾城一笑,“注重外表如你,连我促眉都嫌破坏了美感,我怎可为了那种歪门邪道的不朽,干枯了涓涓爱意变的面目全非呢?”
      如蜜依入怀中,毫无挣扎,身心依托,“巧言令色。”评价,“可是很受用。”
      王女低头再一吻在眉目,“受用便好,真的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
      但,你可以为了我杀无辜的人,我又何必把不相干的人看的比你重要?
      “喂我下午茶,然后陪我午睡。”如蜜主动要求,若是再不吃不睡下去,恐怕面目全非的不朽就是自己了,这脸蛋无甚绝色可言,却依然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天下唯一。
      可是,没有那么大条的神经,要做到这些,真的不容易。
      长长的吸气,然后缓慢的呼气,王女收紧手臂:“当然。”
      她不肯在自己面前哭出,可是因为怕自己担心?
      还是。
      她尚无法完全依赖自己?

      “楼苍说了什么?”王太子宫,典蒙步步紧逼。
      沧楼铁青着脸色,瑟瑟的跪在下面。
      “到底说了什么!”典蒙就一句话已经问了不下五遍,再好的耐性也被耗磨干净,所以,直接喝了出来。
      “没。”打个哆嗦,沧楼低头埋首入地,“她说的,奴婢一句也没有,没,听清楚。”
      重重的一掌拍下。
      “沧楼,楼苍为了什么原因死亡,你应当知道,那你还是瞒什么呢?”典蒙觉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不适用在沧楼身上。
      低着头的沧楼一句也没有再说,只是不久后,地面就出现了一滩小水洼。
      “听闻那楼苍是你朋友。”上座的人做总结性发言,“你回去吧。”
      沧楼愣了会儿神,没有推委,行了礼就离开。
      “殿下。”典蒙看着沧楼不见人影,转头看王太子。
      “弥留的人是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的,你还不如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官身上,毕竟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她,今次为什么怎么执着于要救一个普通宫女,却是值得考究。”
      典蒙一愣,“要,”他请教,“要把如蜜,叫过来吗?”
      “我也想见见,”里屋走出个人,也不算衣冠不整,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穿法别扭,“我也想见见那个如蜜,到底的什么人物,居然可以让王女和会理都入迷。”
      “会理才没有!”典蒙誓死捍卫自己的权利。
      “呵呵,”男子诡笑,“没有吗?真的没有?好吧,你说没有便就没有好了。”
      “我安排你去见。”王太子也笑,却在威严中添加温和许多,“正好也给你个理由,可以正式回家。”
      “回,家吗?”男子抓抓头,“好吧,也是时候回去了。”

      “本宫要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女端坐上位,迪会理下面正襟危坐。
      抬头看王女一眼,再转头看看窗外,“殿下,”迪会理开口,“如蜜呢?”
      皱一下眉,抬头掩饰过去,“睡了,你只管说就好。”好容易才哄睡,其中还有加在米汤里的安眠药起了一定作用。
      迪会理松口气,下意识的摇摇头,“她这几天一直半惊半醒,沧楼禀报说,如蜜虽不至于水米未沾,却也只是抬抬箸就放下。”看起来越发空洞,仿佛不用棉服压重,一阵风就吹飞了。
      王女放下托在眉间的手,这些,她知道,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迪会理会知道。
      “我要知道的是事情的全部。”王女重复,并着重,口气不善。
      “下官回京时,只是听闻如蜜派人来找,至于事情的全部,也是道听途说,如蜜并未告知。”不是有心隐瞒,确实是他并不全部了解。
      “讲。”王女无甚好脾气。
      低头行礼,迪会理开始说明,“令侍卫长以帮助调查的理由招了楼苍去问话,却是得了密函,只说楼苍涉嫌投毒,知道王女殿下爱惜手下,虽然用了刑却也给处理了伤口。”
      “问出什么了?”王女表情高深莫测。
      “令少杰说,用刑之前楼苍还会哭喊求饶,可开始用刑后却越来越嘴硬,后来连哼一声都不肯。”迪会理平日到没注意这个宫女,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坚倔。
      可这只中并未提起如蜜。
      “令少杰可有提楼苍往哪里投毒?”投毒在宫中,是只可大不可小的事情,稍有关联便是草木皆兵,令少杰究竟是真的得到密函,还是得了谁人的关照?
      迪会理怔住。
      “没有?”王女扬眉再眯眼,与如蜜如出一辙,再无分号。
      再愣,预想迪会理回神要好久以后了。
      到底是王太子的人,他若是不想说,从他哪里也莫想要再问出再多。
      摆摆手,打发迪会理离开,却在他临迈步出门前追问一句,“你怎么没与典蒙一同去王兄哪儿?”

      如蜜醒的时候,华灯早燃,光火恍惚间,美人如花端坐,悠然一笑,笑意未推,唇已被擒。
      “睡的好吗?”王女柔声轻问。
      “好。”暗哑的声音,别样的妩媚。
      “起来吃点东西吧。”伸手插入如蜜背后,托起柔无力。
      “没胃口呢。”轻轻摇头,下午勉强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小碗米汤,现在仿佛滞结在胃中,不肯消化。
      “多少吃的,好吗?”柔软的轻哄婴儿的声音,千兰的王女几近乞怜的劝。
      还想摇头,对上她碧色的眼眸时就觉得好委屈,鼻子酸酸的刺痛,埋首入她怀,“你陪我。”
      王女点头,提高声音唤守在外面的宫女迅速上菜。
      自她今日回来,便什么都不追问。
      是她的体贴。
      如蜜抓紧她的衣领。
      “楼苍死了。”是她自己开的口。
      半晌,拥搂她的怀抱紧些,“我知。”
      “本是与她无关的事情。”如蜜说。
      “我知。”王女轻声在如蜜耳边呢喃。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使你安好。”
      “我?”
      “是。”
      待人冷淡疏远如她,却也有人为了使她安好绝命?
      永远不会亏待自己,不委屈自己,就算再怎样的不感兴趣,为了身体的健康,也会吃下食物。
      太理智,太自制,瞻前顾后的几近没有人类感情的她。
      转身,手臂攀上王女的颈子,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王女从女官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表面现象,多少联想起那日如蜜噬心吮骨的疼痛,却被如蜜提及的“天谴”颠覆,尚不知找谁人出气撒火时,就闻报骁凌王归京。
      明明是正天都未归来的表兄弟,却不见王女任何惊喜或是惊讶,平白的好象自然而然。
      如蜜托着茶杯,揣测这千兰王三弟的三子,是否就是那个聚会上的最后一人。
      未见人前,这样都是揣测。
      午睡起身时,王女已经离开。正天过后便要开春,天气却冰凉如旧,草木也没有任何返青迹象。
      女官长给了假,沧楼却坚持不肯休息,如蜜又坚持不要添加其他人来。所以,如蜜屋中独独剩下沧楼坚守,往往只是如蜜递个眼色,沧楼就安静的安排好,往日一唱一和的光景不见,图添凄楚。
      “如大人。”最近如蜜一如往常,王女却知道她再不堪重负,保护的滴水不漏,四周接触的人,也都是往日见惯,不会起排斥反应的,“殿下说您若是醒了,就请您去正厅。”青创低垂着眉眼,一改往日聒噪。
      “有谁人来了?”
      如蜜眉微微一挑,沧楼已经出声询问。
      “骁凌王到访,”青创抬头看沧楼一眼,“殿下请如大人……”
      “大人身体不适,”沧楼抢言,面孔已经板起,“无法演奏。”
      如蜜唇角浅扬,王女找她去,绝不会是让她去演奏,恐怕,是那骁陵王对着白皮肤的人好奇的紧,特地观赏来的。大约是不厌其烦,也或许是纯炫耀,反正王女认为如蜜可以见这个人。
      那么就见吧。
      青色的一身,在风寒的季节更显清凉。抬步刚迈过门槛一脚,就听见有人咂舌,这般的不礼貌,如蜜低头皱眉。
      再抬眼时,正好有人对眼。
      “这就是王女的新宠美人?”那应是骁凌王的男子直言不讳,观赏般看打量着如蜜,让如蜜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美不美咱不知道,到是异国风情十足。”
      冷冷的瞥过一眼,扫视四周,除了王女,就是那骁凌王,没有服侍在旁的宫女,她们都待命在门外,难怪那骁凌王敢大放厥词,也难怪王女没有阻止。
      大家都心知肚明,索性连礼都不行,径自走到微微面有难色的王女身边,落座。
      惹的布修略略吃惊促眉。
      是恃宠而骄?
      那么淡漠的一张脸,没有哪里出色,却让人可以一直看下去。忽视王女虎视耽耽的不悦,仔细观察的结果,也没有发现上面有任何娇纵。
      “蜜。”亲密的叫出口,在布修面前,王女不用隐讳什么,反正不羁如他,看来怎样都是正常,“这是我表兄,被封为骁凌王。”
      如蜜抬眼,看过王女,再看布修,与布修一直放驻在自己脸上打量的视线再相遇。
      “你好。”突然笑开,璀璨如昙花一现。
      怎样都没有料到如蜜会有这样一出的布修一口气闷了过去。
      王女也是目瞪口呆。
      如蜜若无其事的平复笑容,淡漠如初,不见一点绚烂痕迹。
      “你……”这笑容出现的太突然,消失的太莫名,布修张张嘴,好容易咧出一个字。
      王女怔了怔,伸手拍拍如蜜的手,她没有生气,至少不是因为自己生气,只是,心情不好。
      “叫我布修就可。”骁凌王可是一点架子不端的好人,隐约知道自己似乎就是引得这古怪女子不快的原因,极力补救。
      “如蜜。”交差一般的回应。
      布修唇角上勾,由衷的喜笑颜开,果然如布阑讲述一般个性有看头,却没有她介绍的那般惹人厌。
      显然,各花入各眼。
      不入布阑的眼,却被布修看好。
      “蜜儿不是本国人?”找个理由话题,直瞅上如蜜那身千兰决计不会有的白皮,至于直呼其名,还是昵称。他既然都允许这没有官阶的小女叫自己的名字,这小女哪里来的理由不让自己叫她名字?
      可是,在场三人,多数不这样想。
      王女脸色难看,遣辞刚要开讲。
      显然,有人比她更不爽,而且还是累积的。
      “骁凌王,”如蜜清淡声线如冷水在三九天直泼脑门,让人没有防备的一激灵,而这人,不是习以为常的王女,“如蜜有与您熟到直呼姓名的地步吗?还是您的家教认为初见的女子,就可以昵称戏之?”
      布修谦和阳光的表情一凛,刚要生气却又自己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呛人成习的自己,被人这么直截了当,不给面子,不留里子的正面呛在这里?
      难怪王太子提及就是咬牙切齿,这样看来,是也同样吃过闷亏,而布阑对其处之后快的架势,也解释的通,甚至是典蒙的小心翼翼,以及迪会理的诸多掩饰。
      值得挑戏,正儿八经的挑戏,挑衅、戏弄。
      “青创!”王女也察觉不适,高声引那小宫女进内室,打发她去御膳房传些茶点。
      青创前脚刚走。
      “蜜儿有什么喜欢的点心?”好象两人之间很熟,闲聊一般的开口。
      单不说青创已走开,他迟了会儿的询问即不诚恳,又显白痴,但是如蜜刚刚堵他的理由,都教而不改,明知顾犯。
      “据说核桃和黑芝麻有利于老年痴呆,骁凌王您是否需要如蜜吩咐御膳房帮您准备一些呢?”挑眉,却不看布修,如蜜唇简单的一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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