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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六章 炼心の无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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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che vs 大阪七福神”。
拿起记号笔在日历上画出圈圈,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定焦在那个日期里、那个似乎不只是比赛的日子里……
还真是巧呢,这不是她来到这个人世看遍笑话的日子么?通俗的说法呢,就是很多人都为之在意、为之欢欣乃至大张旗鼓庆贺的,生日。
不过,那又怎么样?生日于自己而言是没有意义的,真要说有,那也是某人记得比自己还清楚的受难日;且不是一般母亲对于生儿育女的受难日,而是……唇边扬起讥讽的笑,而是让你不得不长此在这个家扮演女主人的受难日吧。。。那还真是,对不住您了呢……
所以,一向都不在乎这个日子,哪怕那个人时常会问她要什么礼物、也只是随便一说甚至故意刁难,尽管他似乎总能满足这些刁难,她再度自嘲而笑,又有何意义?
所以,甚至讨厌这个日子,每到这时总会呆在灵异社看一天鬼片,直到被星强行拖出去,也只是被她强迫灌甜点而已;
所以,与他共度的第一个生日也很平常,面对她的不以为意,敏感如他却变戏法般变出一块小三角cheese,想起逗着自己吃下去的样子,讥讽的笑容逐渐转化为自然,你这个傻瓜呢……
所以,对我而言今年的这个日子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你的比赛,藤真。
坐回椅子里抱起膝盖,暗叹自己的没出息。
只是一场常规赛吧,可他是那么希望自己去看的样子呢。而且,她看着窗外,却仿佛看到了某个在场上奔跑上篮的身影。。
敏捷、灵活、充满律动感,控球在手的时候就好像握有制胜之刃,眸光转动间可以抓住每个进球的机会,在那么多比他高比他壮的人群中,他总是可以劈开封挡,让光,透出来,耀眼……
藤真,藤真,那是自亲眼看过他比赛之后就很难忘记的身影,那是她心中无法不去认定的:第一。
固然赛后嘴上总说一般般啦,还行啦,其实心里早已经被烙印上了那样的认知:你打球时的样子,美到极致。
想来的确好几次都让这家伙失望了吧,所以这次不想再让他违心,似乎也是不舍他再露出那样失望的表情来,哪怕是夸张的逗她、却似乎真的很想自己到场的样子,像个需要被肯定的大孩子般让人无法抗拒;
于是总习惯将一切藏匿起来的她,也逐步学会了对自己坦诚:喜欢,在意,不仅因为他的温柔、他的执着、还有最让她深深感到贴心的那一点:他的尊重。
交往到现在时间也不算短了吧,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噱头,没有什么刻意制造的花哨,却让她感受到迄今为止不曾感受过的暖意,和尊重。
想起那个被他邀去自己的单身公寓吃饭的晚上,想起被那一桌某人亲手做出的佳肴震撼到无语的晚上,
想起那个被他抱起来轻轻的吻着,吻着,意乱情迷到几欲失去一切理智的晚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自然,除了那个不和谐音:自己。
为什么会那样子呢,她沮丧的看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迟疑乃至抗拒……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怀抱,明明是那么贴心的轻吻,却还是蓦然被脑中出现的画面僵硬了背脊,僵硬了身体。
那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肆无忌惮的在门口表演着热情洋溢的戏码,她觉得,好可怕……荷尔蒙让人失去理智,情欲让人忘记自己仍为人母为人妻的存在,让她难以接受的,恶心……
所以她打了个寒噤,莫名的惊惧,却不舍推开他的臂膀,当身子无法自抑得颤栗着,当背脊明显的僵硬着,当她闭起双目决定忍耐努力去忘却的霎那,火热燃烧中的他却停止了一切,只是轻轻抱着她,在耳边低声的安抚着,“没关系,不要勉强Nana,没关系,我会等你准备好,Nana……”
睁开眼,窘迫而又歉疚的眼泪无法自抑的流下来了,眼见着他分明隐忍又痛苦的样子,却还是选择给予她世上最珍贵的那份尊重……这样子,该如何是好呢,你这家伙,你这狡猾的家伙呀……
那是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忘却的晚上,那是个让她耿耿于怀沮丧至今的晚上……
轻舒口气,看着那个日子,想着那个家伙,那个决定,已经决定。
按照惯例,每次比赛后都会装样子求她陪自己回家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那一天……
她起身看着窗外的兰花灯柱,却再度愣住了。
怎么回事?我今天是不是没有占卜,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不定时惊吓,也许是惊喜?
“嗨……”那个刚刚还让她思量着、歉疚着、在意着、挂念着的主角,那家伙,就在他每次来找她的老地方,潇洒站岗。
“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你来了?”探身出去,很没好气的瞪过去,“如果我一直不看外面,你准备站一晚上啊!”
“你这不是看外面了么?Nana~~”他歪着脑袋,微笑着冲她眨眼,她再度被这股淘气狠狠袭击,发不出脾气。。。冤孽。
“找我干嘛?”口气不佳,态度不佳,却从窗口里丢下不明物体,让他乐呵呵。
“看看你不行么?”接住那件外套穿上,为那不佳态度下的关心而欣悦着,那是上周晚上送她回家时披在那个纤细肩头的,自己的外套。
“好啦,看过了就回去吧,我要睡觉了。”长久下来也学会怎么对付这家伙了,微微撇唇就要去关窗子,
“等一下啦亲爱的……”果然,哀怨的某人哀怨的向她挥动急切的大掌,“我是来约你的啦。”
“约我?”她俯视那张急切的脸庞,心中满溢着他在意自己的欣悦,不再犹豫的三两步跑下楼,来到他的面前,没有一秒的耽搁就被拥进了:他的怀里面。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让我对着窗户喊口号的。”
揉了揉那个小肩膀,总是担心一阵风就可把这身子给吹跑了,将外套敞开来把她裹进去,她只是微颤、继而柔顺的偎依进来,两个人的体温合并同类项后,果然很暖。
“约我去哪里?不是要比赛了么,再摸鱼小心老板开了你。”唇瓣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迷人的气息,嘴巴依旧不依不饶,他却完全不以为意,半抱着让她悬空后再放下来,“担心我养不起你么,大小姐?”
“……闭嘴。”果然很了解自己,更了解,越发了解自己,所以她永远说不过这家伙,一个养字让她心神荡漾;一句大小姐让她恼火异常。
“开玩笑的别生气么,比赛是周一,周六我们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吧!这样我才不会太紧张呀,你就当陪我啦。”煞有介事的表达着他满腔的“赛前恐惧”症状,她狐疑的将问号悉数甩回去,“你这家伙怎可能赛前紧张?”
“怎么不可能呢,BJ联盟可不是学生那样的性质了,我也是人,我也会紧张哎……”很真诚的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她,于是她固然依旧狐疑,心脏却自动选择在蓝紫色宝石前:倒戈,妥协。
“就知道出去玩,疯够了我看你哪来的力气比赛!”轻嗤,蹙眉,威胁加警告,却还是让他接收到了,这张尖锐小嘴里蹦出来的关心。
“谢谢……我会把握分寸,带着你一起疯的。”
从耳垂吻起,划过脸颊,驻留在唇瓣上,堵住她下面的反驳和挣扎,感受着她别扭到可爱的回应,心中涌起的是一个念头:要让你开心,Nana。
至此,几年前的那场“经典觉悟”,让藤真健司再度感受到“刻骨滴回顾”。
他完全不想如此感悟的,却还是很没出息的被命运再次的耍弄,导致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只能再度宣泄出内心的呐喊:三井星,你的合理化建议再度要了学长的老命!…… = =
视觉有盲点,感觉也一样。特别是当人们集中于体现某一点感觉之后,那么其他一些也许本该轻易就意识到的细节等等,也就自自然然的,意识不到了。。
所以,当两人排排坐的座椅随着履带缓缓前行的时候,某人的心中还是打起了经典的架子鼓;
当斜睨身边那本该比自己还紧张N倍小脸的时候,那天生苍白的脸颊分明一脸淡定并未出现青红交错的升级,只是在以为她会贴着自己示弱娇憨的前一秒:捋了捋头发,饶有兴趣的反看自己,“那个工作人员你好像认识?”
“呃?不认识,完全不认识!”他心中的架子鼓再度敲击出一连串高难度动作——“双踩”……想起刚刚绑安全带时的插曲再度有跳车的欲望!
“帅哥似乎很紧张哦?放心我们这里的云霄飞车是最安全的!阿诺……这位小哥似乎挺面熟的呢……总之不用担心啦……”爱岗敬业的工作人员分明再次展现了他的职业操守,笑得一脸无害加热情。
“呵呵……我没有说怕呀……呵呵……”讪讪干笑加上一头冷汗,即便如此那笑容仍然迷倒前后左右若干,不过他此刻只想悲叹:有没有搞错呀!!!!隔了这么多年,这游乐园都不轮岗的么?kuso……
就这样在某人将信将疑的瞩目中保持俊朗的微笑,“Nana,怕的话就向我这里靠哦,肩膀无条件借你。”
“嗯,你不说我也会把你拉下去的。”她点点头,很认真的回应他的关切,只不过说出的话立刻让他想到了某个应景的电影系列——被她拖着从第一部看到第N部的《死神来了》……
而当某人的两条匀称长腿即将展现“悬挂式过山车”之经典“悬挂”造型时,某人宽广的额际已然泌出点点汗滴;“那什么,想叫就叫出来吧,这样子比较痛快哦!”
在呼呼的风声中,在缓缓上升即将体验极限坠落的前一秒,他将希望她放松的心意成功传达给她,也顺便传达给自己。车子,冲下去了!肾上腺素急速上升中,心脏要掉出胸腔了,“啊!!…………” = =
不过今次的表现还算有板有眼,有很大程度提高的。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一步步走下阶梯,藤真只觉比起上次的歪歪倒倒、头晕目眩的悲惨境况而言,我已经很坚强的,挺过来了!如此满怀自信的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怕么?”
显然是不怕的。
他已经从身边这张似乎只是发丝有些凌乱的不变面容上,有了让他慨叹的答案。。说了想让她宣泄下大叫下,现在想来:发泄痛快的是自己。
不要紧,还有很多项目呢。“接下来,想玩什么?”温柔的晃了晃那只手,温柔的征询着,感觉到她轻灵的气息在身边围绕,硬是在人群熙攘的芜杂空气里透出别样清新来。
“那个。”顺着纤纤玉指抬起来的方向,他失笑的点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好吧,我们去童话世界吧……”
原来他又看走眼了。
不是童话世界,是童话世界旁边的…那什么…他仰望那个似乎N层楼高的不明物体上的几个大字,有些悲剧性的抚着额际感慨这几个字的形象:“天旋地转”。。。。
也罢,本来就是想带她来放松宣泄的,这些项目是最好的渠道,何况我也不是昔日那个被某丫头折腾到半死的那个我了,嗯!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拖着那只冷血鱼儿般的小手在掌心,一起登上去了,宛如登月般潇洒的这个“天旋地转”。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大钟摆,两头分别捆绑着一排排蚂蚱、哦不,是游客,然后顺时针来那么几圈,逆时针再来那么几圈,
重点在于:那拴着他们这群蚂蚱的座椅、同时也会上下自由摇摆呈现“倒挂金钟”的经典造型,如此,而已。
所以此刻他已经呈现了头朝下脚在上的经典造型,好像塔罗牌里的那个“倒吊男”……
所以他在心中默念有词:忽略忽略,一切都是浮云,权当此刻脚踏实地而不是头重脚轻、与那五彩旗杆“倒过来并行”;
权当此刻并没有脑溢血的前兆,并随着上下自由摇摆的过程而心头翻搅……
权当此刻身下不是N层楼高的距离,一切都是幻象……有人喊妈妈了,他的幻象设定也到此为止了。唉……
随着惊叫哭喊不断的伴奏中,他努力寻觅身边的那个小人儿,生怕她会被这股反地心引力的磨练折腾到不适,“Nana?Nana!”
“我还健在。”等了半天,身边的她终是冒出木讷的回应,似乎如常中还带着微微的异常,让他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不舒服么?晕么?想吐么?”
他已经想让那该死的工作人员停止这股定格了,为什么要在空中让他们倒挂这么久?!展览示众么?= =
“不晕,只是,”停顿之后终于小小的迸发出很不爽的奈奈情绪来,“安全杆勒死我了,腿好痛……”
……“亲爱的,没有那个该死的安全杆,你就要自由落地了。”
某人再度觉悟:要想让她在这个环节发泄出来喊出来,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妈呀!……”下方传来的惊声尖叫让他和她都有些无措和诧异,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下一排的那个姑娘叫的如此凄惨骇然?
“头发……头发……好可怕!…啊,我要下来!…”
断断续续的哭喊声,骇然惊惧的哭喊声,藤真捣了捣波多野的小胳膊,“她怎么了?奈?”
“没什么,”依旧是冷静淡定的声线,包裹着为了那该死的安全杆而纠结的小脾气,依旧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并答疑,“上去时忘了绑头发,倒过来后全落在她脸上了,嗯。”= =
……随着缓缓降落、逐渐摆脱倒栽葱造型的流转中,他也看清了那副堪称恐怖片之常用场景的一幕:
黑瀑布般的长发倒过来垂下来,完全好似一块中东女子的经典款型面纱:将下方那位幸运小姐的花容遮盖得严严实实,非常具备戏剧效果,惊悚戏剧。。。。
他有点想替那位小姐哀悼了。。。
随着站稳在陆地的那一霎那,看着带着不耐悉悉索索整理自己波光潋滟长发的小女人,再度迸发出全新的意识:我的小女巫,气场绝对呢。
该死的头发,该剪了么?这么多这么厚,累死我了……好容易整服帖,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却被他恰如其分的挽过来,在那轻轻的揉捏中,脸颊微微泛起不知是运动还是什么别的红晕来。“我要玩那个!”
“哪……哪个?”他已经做好健全的心理准备,承受诸如“夏威夷巨浪”还是什么炒豆子般的灵魂考验了。
“就是那个啦。”歪过脑袋拖着他一路走去,如所料般见到某人显然松口气的傻样儿,心里泛起难得一现的、近乎甜味的喜感。
这是很多偶像剧的常见老套情节,固然老套,却屡禁不止的不断出现在荧幕上,还很坦然的拥有一批又一批痴痴的观众,屡试不爽。
诚如现在趴在一匹高头大白马上的王子殿下——只不过是晕眩小狼狈版;
还有白马后面那架南瓜马车里的仙度瑞拉——只不过是冰雪王国漠然版;
某人已经充分了解到诸如红酒后劲大之类的可贵人生道理了,就好比刚刚那个云霄飞车加天旋地转的试炼般,在空中上下俯冲加倒栽葱N个来回后,他如此硬朗的挺过来熬过来了,却忘记了还有个秋后算账、报应不爽的道理,就这样在人生里怎么都想不到的上下起伏中,在旋转木马上,被无数的小星星包裹着,金色的,小小的,纷繁乱舞的,引起脑神经麻痹不清加心里难受想吐的,俗称小金星。。。
三圈转下来,居然没有停,又开始转了?!
“今天特别奉送”的广播在美妙动听的导播小姐口中缓缓播送,很多小朋友和年轻情侣们欢呼雀跃,除了已经快眼前发黑的王子殿下,还有已经注意到他不对劲的仙度瑞拉。
“下来,慢一点儿。”忍着那股不适努力忍耐一圈又一圈的晕眩,冷不防手臂被拖住了,掌心湿热中贴进来的,是冰冷而又细腻的触感,抬起头诧异的看过去,险些没掉下来,“你怎么出来了?Nana!这样会跌倒的!”居然还在旋转着的马车里就这样钻出来跑到他面前,在移动的转盘上保持着平衡,她就像一棵树,一棵寒带里美丽的小树,那股担心的意念传入他的心中,涌起的感动已经掩盖了所有的晕眩,就这样握住她的手,已经停下来了,这场最特殊的旋转木马之旅。
“让你看笑话了……”深呼吸,努力抚平胸中的淤积,抓抓脑袋沮丧万分的瞅着身边一直沉默安静的小脸,“我真没用。”
“恐高和没用之间,无直接联系。”蓦地蹲下来,在他猝不及防的诧异中,抬起坚定而又带着些埋怨的眸子,“想让我发泄,也不需要你逞强拼命。”说完就埋下脑袋不再理他,却掀起他的裤管,去系左脚早已经散的不成样子的,鞋带。
他只觉时光倒转,回到几年前的这里,这是多么奇妙的巧合?却又是多么迥异的巧合?眼前的情景仿佛重叠,却又无法完全重叠。他有着同样的体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从前那个死丫头给自己系鞋带的时候,他觉得感动又温暖;
此时此刻二话不说就蹲下来、也不顾大衣是否沾染灰尘就急着给他系鞋带的Nana,却只让他体会到一种感觉:幸福。
“快起来!我自己弄!”弯下腰扳起她的手臂,她却别扭的瞪过去,“不要。”
显然生气了,显然是因为才发现他的恐高并知情不报,而生气了吧。。接收到这股脾气的他,却只觉得更加的,贴心。
“没告诉你恐高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乖啦,快站起来,不然的话,”半蹲在她面前,性感的唇瓣附在她小巧的耳边,只是轻轻吐纳而出的气息,已经让那小耳朵瞬间呈现一个“圣女果由生长熟”的速成现象……
她只觉有蒸汽在浑身游走,砰砰乱跳的那不肯承认的,分明就是你自己的,心脏,“不然……什么呀……”她分明听见自己在说话,却是乱无章法的小小结巴,完全有别于平时给人占卜后宛如宣判般的潇洒……
“不然我就要被周围代表‘正义’的民众们,用眼神杀死了。。”
怨怠般的委屈溢出来,让她诧异的抬起头看过去,被周围好奇中夹杂不满的情绪吓一跳?!
“让女生系鞋带的大男子主义者……Nana,你快让我成沙文猪了……”
拉起那个忙碌的小手握在掌心,托起手肘轻轻拽她起来,两人面对面站在人潮汹涌的路边,她恍然间发现他似乎正有成为“所谓冤大头“的明显危险……
看着那栗色刘海遮盖下的俊美脸庞,此刻正是一副蒙受冤屈的大义凛然加小小委屈,再也忍不住翻腾在心中的喜感与温暖,“呵呵……”她笑了。
……于是他觉得这些所谓冤大头的委屈等等,全都宛如空气。
“你笑起来,就像个小娃娃。”
他没有说大话,没有运用任何本来想运用的夸张逗弄修辞手法:
因为此刻绽放在那比塔罗牌还像牌面的白皙脸庞上的弧度,浅浅的,淡淡的,却比任何人工雕琢而成的笑容都更加美好。因为他明白,那是发自内心的,Nana的微笑。
“不可以,笑你么……”
有些不自然,可以说是绝对的不自然,埋下脑袋顶在他的肩头,很不满的嘟哝着,“什么小娃娃,贫嘴。”
“我说是就一定是。开心么,Nana?…这笑,是因为我让你开心了么?”
像个愣头小子般的急切,急切的想知道你的快乐,是否因我而起,他在心中自嘲这股急切,却仍然选择自然地流泻,在你面前,总可以做到自然的我,自然的藤真健司。
这估计急切的探询与肯定让她惊讶,继而心折。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在意我的情绪?“不是你,还有谁?”第一次主动去捏他的脸,第一次主动展示小女人的淘气,心中洋溢着的是近乎悲喜交加的体会:这世上除了你,除了星,除了极少数的你们,还有谁会努力让我开心?
而你给我的这份开心,恐怕是世上最重要最特别的,那一颗。
“不是敷衍我吧?”无怪他会迸出如此煞风景的反问,而是这丫头一向保守又局促,一个吻就可以让她别扭半天了,此刻主动展露出的这些疑似“平凡正常小女人”的娇态,他觉得今天这个日子值得纪念。。。
“不信就算了。”
果然别扭了,很快就变脸成功恢复阴沉,不过耳朵的红晕让人对她是否真的生气这个问题么,存在相当程度上的怀疑……除了同样深陷在情感之中的,那个你。
“当然信,比任何人都信!”抱起来让她悬空的小小紧张,继而很快让她脚踏实地顺利着陆,心却还在半空中,漂浮……
“还想去哪里?空中吊篮也奉陪哦!”抓起她的手掌贴在胸口,“一回生二回熟,坐习惯了就没事啦。”
“鬼屋。”
“嗄?”
“吊篮的档次不算什么,”冷冷的打消他的空中念头,冷冷的抓起他的手就向前大步走,不回头,“不能轻易放过你。”
“好的。呵呵……”被拖着向黑漆漆的那个不时传出恐怖尖叫的地方走去,他却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你的细腻和贴心,像小娃娃一样不好意思外露,却依然可以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在乎。
那是幢哥特风格的小楼,一切都是黑色与暗红色交相呼应的格调,人们本着不同的神色在屋外呈一列纵队,依稀不断有女孩子男孩子小孩子被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楼中传出的“疑似惨叫”给吓得脸色泛白中途退缩……
即便如此,本着人类“好奇杀死猫”的本性,队伍还是壮大的,人气,或者说阳气还是充足的,地点状语乃:鬼屋外。
她的手一直呆在自己的掌心,此刻的她异常柔顺,让他不禁多观察了两眼,难道她害怕?难道她紧张?
那张淡漠飘逸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湖,眉宇间流动着的是几乎快要犯困的小小迷糊;
于是他暗自好笑自己的揣测,几乎与鬼共舞的Nana,会怕这些明知人造的道具么?答案异常明显:非也。
不过,他还是有他自己的担忧的,本着对这鬼屋的事先了解,本着多方面的综合因素考虑后,他一直暗自数着人数,十个十个的进去,这么说来……shimada奈,轮到我们刚刚好是一拨人的最后一对。。。
唉……真是尤其的lucky呀……暗自叹息着,面对她的不解小狐疑绽开安抚的温柔微笑,晃了晃那只小手,“进去了哦?”
“呐。”
木讷木讷的点点头,顺手将发带解了下来,她似乎不习惯扎辫子的样子,当然,那头如瀑长发的确披散下来更加的美丽。
他赞赏的挑起她的发丝,任凭顺亮的触感自指缝滑落,再靠近一些,明知故犯的逗她,“怕的话就躲我怀里,热烈欢迎哦!”
“唔…看情况。”
出乎意料的没有嗔他贫嘴,居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一副好像她真会怕的样子反而营造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讳莫如深。
栅栏打开,还没有进去就已经有人戚戚焉的哀叫了,看两眼门口标牌上的所有注意事项,一眼看去就记下了重点,就好像判断球队实力般的锐利而精准。不过这次的比赛,尤其的特别。
牵住那只凉意而白皙的小手,跟随前面已经竞相迸发不同程度尖叫的大部队,他们并肩没入黑暗。
绿光盈盈,寒意沁人,那股阴风明知人为,仍然在进去后就灭顶般的感官体验中,毛细孔竞相舒张开来。
一路走过去,一路看过去,在人叫和鬼叫中漫步云端,赏鬼屋繁花似锦,听鬼屋哀号四起,压力过大的现代社会,人们总是喜欢在自己吓自己中获得所谓的刺激。
不时冒起在面前放大的骷髅,不时颤悠悠伸出来的白骨搭在你的肩头,不时有七窍流血的惨白脸孔吊起在空中,痉挛的手脚不定时掉下一两只零件亲吻你的额头……
藤真边走边慨叹:看来,我已经完全具备了灵异潜质,嗯。
也许是被这丫头拖着观赏太多鬼片的良好基础,导致此刻可以闲庭信步在这个黑暗阴森的氛围里,固然仍会为突如其来沾染上身的不明叨扰而小小惊讶,却可以很快冷静下来,并一笑置之。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会随着彼此心灵的相通而互相影响吧,开始那认定的迥异差别,竟可以在努力接近的过程中,逐渐相容,包括你在观我打球时,貌似不在意下流泻而出的可爱激动。
想来身边的人儿也有些惊讶吧,可以感受到她不时瞄向自己的视线,那视线即使在黑暗里,依旧可以接收到世上只此一家的“冷冷暖意”。
他笑着躲开头上突降的黑蜘蛛,心中却依然有着一个最后的隐忧:还不是全部,这还不是全部,他有事先了解过这里的鬼屋特色,他在等待那幕高潮的到来。
这里的鬼屋之所以因吓人著称,不是因为那些大同小异的道具和设置,而是有个工作人员会扮成怨灵、偷偷跟在惶恐的人群中,抽冷子跳出来贴着你说话,据说,据说最后一排的人最容易得到如此“殊荣”……
“啊!”“救命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前方依旧不绝于耳中,他有种莫名的预感:那噱头,即将登场。
想想进来前留心的那个注意事项,唉……他有些担心,他担心的当然不是她被吓到,而是会不会因条件反射而违反了“不得无故殴打我部工作人员”那条事项。。。。= =
然已经不容他多想了……运动员的本能敏锐度加上天生的敏感,他知道“他”已然来到。
既不能破坏游戏规则,却也担心小女巫若发现这噱头后会否出现“武力类反应”,挽她在臂弯里,感受到那股第三方的气息就这样贴近他们的脖颈,确切的说是她的细嫩脖颈,轻轻吐纳出训练有素很是专业的怨怠“鬼音”,颤颤悠悠的飘散在空气里,飘散在她的耳边,
“请问,你喜欢鬼么?……”
一片静谧,在阴风嗖嗖的空间里流淌。
前面的人好像都跑远了,这个光怪陆离的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与她,还有“他”。
他们俩都没有回头,那家伙似乎仍然耐心的在等待,鼻息依旧肆意的紧贴着他们游走,似乎在等待“被吓傻”的游客迸发出不亚于vitas的高音,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面向大众与公司……
很遗憾,他觉得等待时间过长了,藤真没有做声,暗自捏着把汗,不知道身边木雕般纹丝不动的小人儿会有何反应,换做别的女孩子、不,不仅仅是女孩子,若非他早有备课,否则也会被这样吓死人不赔命的方式搞到崩溃失态吧?
世间总有例外,才会更加精彩。
他只感觉掌心里的柔夷依旧清冷干燥,无汗渍出现,无颤动迹象,只是轻轻地抽出来,继而开始转身,优雅的转身,好似穿着蕾丝蓬蓬裙跳华尔兹的千金,足尖点地中悄无声息。
她像一只波斯猫,带着厚厚的软垫和轻盈的身姿,巧妙的回转后蓦地将脸放大在满怀期望等待的“他”眼前,笑靥如花摄魂夺魄,“很巧呢,”她的声音宛如从幽谷深窟中传出;
再一步贴近放大中,那白皙的脸庞正好映照在头顶荧光绿的骷髅灯下,厚厚的刘海遮盖下是神采奕奕宛如夜明珠的眸光,笑开的唇瓣在光线作用中体现出比平时还要红润的色泽,最点睛之处莫过于因为小步奔跑和闪躲道具后滑落在脸面的如瀑黑发,“我很喜欢鬼呢,你也是么?……”
太久没有机会找到可以接近的人说出这句经典台词了,藤真只觉身边的小女巫显然有些兴奋,只不过下一秒就会失望了吧,滴答,滴答,对方的沉默维持五秒,“鬼……鬼……鬼呀!!!!!”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拖长的尾音包含惊惧,身披暗黑长袍的“怨灵”阁下,就这样以不亚于德古拉伯爵飞翔的速度冲刺前方,跌跌撞撞中消失在他们愕然的视线里,徒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后,继而呈现不同的反应。
一个哭笑不得的抚着额际、将脑袋顶在她的娇小肩头,
另一个仍然保持优雅的站姿立在原地,很无辜的拨弄开凌乱的长发,娇嗔的拍着自己肩头的俊脸,“你笑什么?”她感觉到这张俊面显然呈现正在发笑的肌肉律动。。
“没什么,只是觉得,”
他努力按捺住那股令人想撞墙加喷饭同时还啧啧称奇的喜感,拥着有些失望和郁闷的她入怀,轻点俏鼻,轻啄薄唇,“你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宝贝。”
“你就只会笑我。”
很无力的申诉,很无力的讨伐,在那股气息里,她沉醉着,那股“找不到可以吓的人”之苦恼就此云散烟消,
被他轻轻抵在骷髅灯下的诡异镜子墙上,任那股名为藤真的气场拥裹住自己,包围着自己,愣是让冷意渐渐散去,独特的温暖在独特的环境里悄然来袭,无法抗拒。
她在生涩的回应着我,尽管依旧笨拙而别扭,却是如此可爱而让人动心,Nana,Nana,
他忍住那股动心延伸的无限度悸动,只是亲吻着她,啜饮着她,心中暗自慨叹着:在阴森恐怖的鬼屋里谈情说爱,只有跟特别的你在一起,才会有如此特别的惊喜;
而只要你在我的怀里,那么即使身处完全不浪漫的环境,我也一样可以在啜饮你甜美的迷人里,尝到蜜。
没想过会在这里呆那么久,没想过会在这里一直玩到傍晚;游乐园里的所有设施尽享之后,他意犹未尽的拖着那只被自己捂热的小手,再度走向了水晶灯下的旋转木马。
“一定要再坐一次!”
眸光灼灼,信誓旦旦,傻兮兮的好胜心,大孩子般的淘气,她眯起眼睛,自然而然的选择宠溺。挂满星星灯的旋转木马,晚风吹过微热的脸颊,你那俊逸的脸庞,胜过任何神奇的魔法。
就这样沉迷在彼此都以为会很快厌倦的乐园,原来只要有在乎的人伴身边,那么再幼稚的地方都是乐园。
这样的道理,一样于之后她不屑的电玩中心里体现。
任他握住自己的手指、胡乱敲击鼓棒,彼此都不协调的挤兑在一起嘟嘟囔囔;
任他半搂着自己臂膀、举起那颇重的机关枪,面对可笑的“僵尸朋友们”宣泄淤积的彷徨;
直到他在投篮机前引起恐慌,她再一次意识到身边这家伙的魅力,是何等吃香。
“就站在旁边等着抽积分卡哦,Nana。”
哄孩子般拍拍她细腻的脸颊,强势中的温柔让她只是撇撇唇瓣瞪过去,终是选择顺从的靠在机器旁,只见他捋起袖管,活动手腕,继而自己的视线,再也无法转圜。
自站在投篮机前的那一刻起,他好像身处随便那个赛场的罚球线,一球又一球,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抛物线,“咣!”“咣!”……
赞不绝口的围观者,充满红心的钦慕眼,她呆呆立在一边,机械性的拽着大把大把的积分条,好像一个机器木偶般伫立左右,注视着那家伙在拥挤嘈杂的阴暗灯光下愣是出众到晃眼,她低下头微微的喟叹,想来如果是真正美好的事物,无论身处何地,都一样难以遮盖那份光华吧。
这么美好的家伙,真的选择了我吗?莫名的苍茫,莫名的彷徨,在围绕着他的藤真命愈来愈多的情况下即将被挤出去的瞬间,“上哪儿去?”一把拽住她手臂的家伙,刚刚分明还在那里用臂展舞动着抛物线。
“人太多,没地儿站。”她依旧低着脑袋,任凭那家伙拖着自己艰难突破,在一片貌似心碎和芒刺在背的目光和哀嚎中,终于呼吸到夜色下路边的清新空气了,抬起头,他正定定凝视自己,眸光里的在意,让她无法不去在意。
“Sorry Nana,”抬起手掌轻触她很快恢复凉意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升腾起肌肤微微的刺痒,那股奇妙的感官体验,让她不自然的歪过脑袋,却没有躲开他的手掌。
“没关系,知道你爱耍帅。”她微嗔,没好气的斜睨;“那也是想给你一个人观摩。”他很坦然的承认耍帅意图,却添加上关键因素。于是那股莫名的彷徨和不自信,就这样在不用多说的蓝紫色在意中,被他轻轻抹去。
Taxi在夜路中匀速行驶,灯光昏黄,窝在后座的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宛如连体。
“唉……本来还想带去你K歌的。”
原本是被靠着的肉垫,不知怎的就忍不住那股疲惫软下了身子,而不知怎的:那个之前还靠在自己胸口的身子就瞬间移位了。
所以此刻,他分明就半靠在她的肩头,享受着那软绵绵的雍饶,心驰神往的神秘香气让累得要死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只不过一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冷澈洌,甚至此刻的语气是冷铁般的坚定,“我最、讨、厌、K、歌。。。。”
一字一顿蹦出来,仿佛带着冰渣子,他只觉冷汗滴下来,暗自庆幸并暗自侥幸,
“哈伊哈伊,其实我也不喜欢,奈,这么想来我们还是很有共同点的么,嘿嘿……”想到K歌就想到透那个“花花公子”,不由蹙眉鄙视之。。。= =
“叫你别那么疯,后天我看你怎么打球。”
眼见这家伙累得够呛还要耍帅,气不不打一处来的瞪过去,却被他蓦然靠近的脸颊触感震颤着。
“开心吗?我只想知道,今晚的你,快乐么?”
轻声在她耳边询问着,带着自己都嫌弃的忐忑,曾几何时,也会如此急切的在乎另一个人的心情?
这家伙明摆着是回避主题,我开不开心,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么?
她很想这样子很不客气的反问过去,却在那对灼灼而视的眸子里,迷失了灵魂,吞回了所有无情的言语。
那是一对即使在昏暗中仍然可以捕捉到光芒的蓝紫魔法,比水晶球还要明亮的魔法,她已然被蛊惑,却甘之如饴中的。
所以只能无力的依靠着彼此,怔怔迷失在那片光彩中,直到车身经过一个颠簸的坑洼,两人在后座上分别被颠得几乎悬空,幸得一直有他揽住自己,才没有很狼狈的去亲吻座椅。
“撞到没?”
拨开她的刘海寻觅她的眼睛,她却在他领口处看到闪亮的链子,掉出来的坠子,那形状似乎很特别,有点像一颗星?
“几时开始戴这个链子了?”好奇陡升,怔怔伸出手刚想碰触……
“哦呀哦呀,这个现在还不能看。”迅疾宛如盗球抢断,很快就收回衣服里了,还盖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并得寸进尺的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里。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努力抬起眸子锁定他的,只在那片蓝紫中寻觅到讳莫如深的光,夹杂着神秘的亮点,“比赛那天才可以给你看,乖啦……”
这家伙,显然又开始连哄带骗般的让她分散注意,奈何那股属于藤真的气息甚是美好,于她而言更是难以免疫,只能虚张声势的挥动爪子捏住他伏在自己耳边的脸颊,
“故弄玄虚,是想以此拐我看比赛吧!”下意识迸出的第一感觉,是显然有珠玉在前的累累证明……
“呵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彩,倏地俯下头直接靠在她温软的颈侧,感受着她局促脉动的旋律,唇瓣勾起欣悦的弧度,
“唔……既然被女巫殿下看穿了,就满足这小小的心愿吧,一定要来哦!”
“看心情,看天气。”
“…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