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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CT.6 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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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过幸村决绝的身影,他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为什么那时的幸村那么的冷漠绝伦。
后来,也许是最后,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那时我们已经隐隐感觉到了,
我们真的是彼此最深的牵绊。
距离说出誓言的日子,不过是短短一个月。
我们都还年少,青梅竹马年少无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句小诗是在和你分开后的五年里,从一位中日混血的同学所得知的。
你把竹刀乱放,雅治就把竹刀当马骑。
你声音刚落,雅治便会瞬间逃跑。
你会与我们呆很长很长的时间,会和我们永远永远的在一起。这是我曾经的想法,也是我所希望的。
我们会永远吵吵闹闹但是感情却会永远的好。
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是从你那所得到的。
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是从你那所得到的。
从来没有过的痛苦,亦是从你那所得到的。
你那时置我于何地。
不曾背叛,可却比背叛都痛苦。
你如此轻描淡写,就连雅治都感到了不满,你让我如何?
***
“明天,我们全家要去美国,可能不回来了。”幸村精市笑容美丽,如同以往一般的华美。
他的手一抖,水壶应声而掉。跌落的声音清脆,仿佛他的世界里便只有了这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仁王雅治挑眉走过来。
“因为琴美生病了,美国的医疗条件比较好。”幸村抿嘴浅笑,眉宇间有些忧愁。
仁王雅治盯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知道一个月前我们说过什么吗?就算你不把我当回事,但是,你让弦一郎怎么办?”
“没有我,弦一郎活不下去吗?”幸村眉间微皱,似乎非常疑惑不解。“难道我走了,我们就不是好朋友吗?”
仁王雅治没有说话,只是抿嘴,眼神凌厉。
“幸村……”
“够了。”他低喊一声,嘴角微撇,有些僵硬。他向来不擅长伪装表情,但此时他的表情却冷漠如冰。“需要我们送你吗?”
“当然了。”幸村精市笑的眯起了眼,样子可爱极了。“妈妈说,要和朋友们好好道别呢。”
“什么时间?”他的声音低的有些冷漠。
“明天下午两点。东京飞机场。”
“明天我们会准时去的。”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和雅治也该回去了。”
仁王雅治踌躇了一下,最后再望了眼幸村精市那不变的笑脸,咬了咬牙,跟着他回去了。
在他们走后,幸村精市仿佛抽掉了所有的力气般的瘫痪在地上,指尖微微发颤。精致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变得苍白如雪。
“我……”
“弦一郎!弦一郎!你走慢一点啊!幸村绝对是有理由的!你怎么就不问问呐!”仁王雅治追着前面健步如飞的人,不觉有些气喘。“哎哟……我没力气了。弦一郎你没良心啊!有了幸村你就不要我了是吧!”
像是终于回过神了一般,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仁王雅治面前,准备背起他。
仁王雅治面色一苦,“唔,算了。我不管你了!一个两个都那么让人操心!”
他挺直身子,有些僵硬。
“你说,你有先天性心脏病?”他语气冰冷,看着眼前这个拦着他路的女孩。
“是的,弦一郎哥哥。”幸村琴美瑟缩了一下,怯怯的看着他和仁王雅治。“因为不知道哪个家人符合配备,哥哥可能怕你们担心。”
“幸村那个家伙,就是想的太多了。而且一切都喜欢往坏方面想。”仁王雅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迷离。“虽然个性讨人厌了点,弦一郎你就原谅了他吧、”
“明天我们会去送机。你放心。”他面色不改,淡淡的说道。
幸村琴美点了点头,“哥哥其实心情也不好,回来后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他依然冷淡的说道。
仁王雅治摇了摇头,弦一郎看来更气了。
幸村精市,你可能真的挽不回这个好朋友了。
小孩子本身就不回掩藏自己的内心,可幸村精市你就是掩藏的太好了,所以你注定会得到悲伤、
仁王雅治像是记起来了什么,“动手术……会不会死啊?”
说完仁王雅治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真田弦一郎面色突兀的苍白了起来。
“死……”他握紧拳头,“那就让他去死好了!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他要瞒我们这么久!?”
“弦一郎,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冷静到恨不得杀了他!”
“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那样的在乎我不要!”
“那如果是喜欢呢?”
也许是他的话太过尖利,真田突兀的消了火气。沉默了半响,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
仁王雅治苦笑。
养了这么久的小子,最终还是被幸村给叼走了吗?
他的眼神有些飘渺。
是啊,很久了呢……
久到现在,他都快忘了,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本少爷决定让你当我的童养媳了!”
那小子可爱的鼓着双大眼,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一切都已远去。
仁王雅治的眼神恢复清明,大喊:“弦一郎,你等等我啊!”
或许,真的是好朋友、
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到了。
他看到他们拖着行李走来的身影。
幸村伯母和幸村伯父打了个眼色后,心照不宣的将时间留给这些即将离别的朋友们。
幸村眨了眨眼,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半响才缓缓的用他熟悉的轻柔音调说到:“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幸村琴美却躲到了幸村的后面,小手扯着他的衣摆,不敢抬头看着真田。似乎怕她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他通红的眼睛里直直的看着幸村,清澈的让幸村黯然的黑色眸子倒映的是他的身影。“我为什么不来?”
幸村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只是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没多说什么。
他也没有答话,死寂的沉默围绕他们身周。直到那飞机到达机场的声音传来,他们该去检票了。
幸村听着那广播音,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话。
他也看着他,最后却露出一个微笑。
“一路走好。”
幸村看到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微笑。
“要过的好好的,弦一郎。”
一直在身边的仁王雅治却受不了这种貌似生离死别的场景,跳出来嘻嘻哈哈的说道:“幸村你要经常打电话回来啊。啊,钱很多啊。还是不要了、记得寄些小礼物回来啊。顺便把你和外国妹子的照片一起寄回来啊……?”
也许这是幸村对仁王雅治展露的最纯真的笑容,幸村精市轻轻脆脆的应道:“一定。”
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开,不曾回头再看一眼。
许多年后,幸村精市曾问他。
如果那时他回头了,他会怎么办、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一起走!
在幸村一家人上机之后,他不顾仁王雅治的叫喊,冲出了机场。
他冲出后茫然无措的在人群涌动之间攒动,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酸痛,不知名的液体不停的模糊着他的视线。
他也是想了好久,才知道,那叫做流泪。
是在最悲伤的时候,最无助的做法。
他想,他与他们的缘分,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即使他是为了他们好,他却依然在意,为什么他不对他们说实话。
对于信任,他一直都很在意。
就如同你所说的,你死了,我就不会伤心。
和你相识的那一年,是让我性格大变的最终原因。
你知道吗,你犯了很大的错。
那就是在日本认识了我,并且和我结成了最好的朋友。
那一天,我们三个,瞬间成长。
PS: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