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奇情录》鱼处机

18、 第十七章 攻心战 （一）

　　宁古城中。
　　天空中忽见几只大风筝飘过，渐渐一只只落在了宁古城里。风筝上附着许多布条，被风吹散后在宁古城中四散飘落。
　　很快消息就随着布条上的字在宁古城中四下散播。一时人心惶惶。
　　“辽兵已在宁古城各处水源中投下剧毒。”
　　“饮水者不出三日，必七窍流血、全身发紫而死。”
　　“宁古城不日即将成为人间地狱。”
　　布条很快被传到了龙飞的手中。
　　宁古城龙府大厅中，众将领都围在了龙飞身边。
　　领头的司马炎武问道：“将军，此事如何是好？”
　　龙飞握着手中布条沉思了一会，问司马炎武道：“城中百姓情况如何？”
　　司马炎武道：“百姓皆畏剧毒，一时之间无人再敢自井中、溪水中取水饮用。”
　　龙飞又继续问道：“目前是否真有人中毒？”
　　“有。已有三人中毒身亡。分别是城东张家老汉、城南王家长子与城北郑家之女。”司马炎武如实答道。
　　“所中何毒？症状如何？”龙飞继续追问到。
　　司马炎武回答：“还未查清所中之毒。这次辽人使用的毒不同于往常一般辽毒。毒性更为凶猛。中毒之人周身紫黑、七窍流血，死状甚怖！”
　　将领们听闻中毒之人死状与布条上描写十分相似，都一片戚戚然。
　　副将仇冰十分气愤地骂道：“打不过我们就出此阴招。下毒！亏他耶律休自诩英雄，什么辽国第一勇士，呸！竟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谁料龙飞闻言却猛然一震，抬起头，直视着仇冰。仇冰被他盯得发毛，心下惴惴，一时口吃，勉强辩道：“这耶律休确实无耻嘛。”
　　龙飞却并未理他，兀自反复低声咀嚼着刚才仇冰的话：“下三滥、下三滥的手段。”片刻之后，忽然龙飞脸上露出了洞悉一切的笑容，拍着仇冰的肩膀说道：“没错，就是下三滥！仇冰，骂得好！骂得好啊！你一骂骂得我心中是豁然开朗啊！”
　　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仇冰也只好一头雾水的站在一旁，一脸傻笑。

　　辽军大帐。
　　耶律斜轸坐在八仙圆桌边，朝坐在对面正自斟自饮的耶律休问道：“你真的在宁古城投毒？”
　　耶律休一口喝完杯中之酒，抬眼看了看耶律斜轸，闲闲地问道：“你看呢？”
　　耶律斜轸口气有些急，说道：“两军交战，不伤及百姓。你今次这种做法实在和你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有失磊落。再说了，这雪域圣毒，毒性极强，一旦中毒，无药可解。你把此毒用在宁古城中，即使最后我们成功破城了，夺到手中的也不过是一座死城，这又有什么价值？”
　　耶律休玩转着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就是说，你也认为我会在城中下毒了？”
　　耶律斜轸听他这么说，倒有些疑惑了，说道；“难道不是？”
　　耶律休放下手中酒杯，正眼望着他的族弟缓缓说道：“这说明你还不真的了解我。”停顿了一下后，耶律休低声又说道：“我当然不会真的在宁古城中投毒。我只要让宁古城中的百姓，包括那龙飞，相信我在水中投了毒就行。”
　　耶律斜轸聪颖过人，听耶律休所言，当下已明白了七八分，笑着说：“只要让城中之人相信水中被投了毒，他们就不敢轻易再喝水。没了水源，宁古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呵呵，原来如此。大哥此计甚妙啊。”但接着又问：“那你看这龙飞会相信吗？”
　　面对耶律斜轸的问题耶律休显得很有自信。他缓缓拿起桌上酒壶，朝自己面前的酒杯中注如一杯酒，说道：“猜疑、惧怕是人性的本能。”
　　耶律休端起面前注满酒的酒杯，又说：“好比我现在告诉你，眼前这杯酒中已下有剧毒。无论你相不相信，你是不会再轻易去喝它了。为什么？因为汉人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罢，一仰头，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