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神经病的爱情》怀南珏

42、第 42 章

　　徐琬琰最后交代一些事宜。“一会儿我们要去报告厅参加开学典礼，大家做好准备。

　　从现在起，赵昊然就是我们班的班长，李玉衡是副班长。大家有事可以找他们俩。学习委员是齐棋，卫生委员是蒋怀薇，体育委员是张帆。

　　至于课代表，就等到时候各科老师自己选。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不合适我到时候再调整。”

　　听到李玉衡是副班长，方烨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往后瞟了一眼。

　　班级现在是按照身高排位。个子低的坐前面，个子高的坐后面。

　　方烨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李玉衡坐在他的右后方。

　　似乎早知道他要看过来，李玉衡微笑地撑着下巴跟他招招手。

　　方烨和他对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过头暗暗翻了个白眼。

　　方烨的同桌是一个瘦小白皙的女生，戴着厚厚的方框眼镜，扎着马尾辫，看着很文静的样子。

　　李玉衡的同桌就是蒋怀薇。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圆圆的脸上长着一些小雀斑，戴着一副酒红色的猫眼形状的眼镜，看着十分有型。

　　徐琬琰看着这群学生，“今天上午的安排是去报告厅听讲座，还有半个小时，该说的都说了，大家自习吧。预习一下要学的东西。赵昊然，你看着。”

　　赵昊然应道：“好的老师。”

　　练习册已经发下来了，方烨随手翻看起来，看看题型和难度。大致翻了一遍，方烨拿出物理练习册开始做了起来。

　　上手了几道题后，方烨做的还算顺畅，然后便一直埋头做起来。题目的难度做起来比他想得还要简单一些。他写完一章后对了下答案，正确率在95%左右，方烨还算满意。

　　但他知道这只是学校的练习册，跟竞赛不是一个难度。他不知道选拔考试是什么难度，考的什么题目，所以打算下课去书店一趟，看看专业的习题册。

　　正在订正错题时，背后有人戳了戳他。

　　方烨回头，看到蒋怀薇拿着一包饼干递到他眼前，晃了晃。

　　“嘿！同学，吃不吃？”

　　方烨一愣，余光中看到李玉衡嘴里已经塞了一块，笑着朝他眨眨眼。

　　方烨微微一笑，委婉拒绝，表示自己不喜欢饼干。

　　虽然被拒绝了，但蒋怀薇一点也没有受打击，她又拿出一堆小零食摆在桌子上。

　　“哦，没关系，我这还有好多呢，随便选。”

　　人家都热情到这份儿上了，方烨实在不好拒绝，随便拿了一个表示感谢。

　　蒋怀薇大方地摆摆手，“哎呀没事没事，你要是想吃我这还有好多呢。哦对了，我叫蒋怀薇。我知道你叫方烨。”

　　她笑着指指李玉衡，“他跟我说的。”

　　方烨这才正式地看了一眼他，李玉衡这会儿似乎很闲，没有在学习，而是在看课外书。见到方烨看过来，他冲方烨挑了挑眉。

　　方烨心中一动，泛起微妙的水花。

　　他在学习，而李玉衡却在看闲书。

　　他对考试那么有把握吗？还是一点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打来到一中后，方烨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处处都暗暗和李玉衡比较。

　　哪怕军训的时候也要站得比他更直，走得比他更好。更不用说他们的主战场学习了。

　　虽然方烨忘记了，这其实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和态度，李玉衡根本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给李玉衡加了许多主观的看法和态度。

　　方烨不习惯和蒋怀薇这么热情的人打交道，只能微笑，再说现在是自习时间，也不应该说话。

　　于是他轻声说：“不好意思，我还要订正错题，就不说了。”

　　蒋怀薇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方烨转身继续订正他的错题了。

　　没过一会儿，蒋怀薇又戳戳方烨的同桌，那个文静清秀的女生。

　　蒋怀薇把零食伸到她那里，用气声说：“同学，你吃吗？”

　　完了，这是方烨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旁边坐了个话痨。

　　方烨最怕的就是身边坐个话痨，一旦遇上，周围都会变成一片花果山。他心中叹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写自己的题。

　　女生轻轻摇摇头，对蒋怀薇笑笑。

　　蒋怀薇问她：“我叫蒋怀薇。你叫什么啊？”

　　女生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变，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本就白皙的脸好像更苍白了。最后只能露出一个苦涩尴尬的笑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不再理蒋怀薇。

　　蒋怀薇愣住了，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自己只是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对方的反应这么奇怪。

　　蒋怀薇呆呆地跟李玉衡对视，一脸懵逼。她把头往旁边靠了靠，悄悄问李玉衡：“哎，你说她咋了？为啥这样？是我说错话了吗？”

　　李玉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女孩，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旁观全程的方烨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他的同桌，她深深地低着头，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根笔，却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塑。

　　所以，她叫什么？方烨也不知道。

　　不过方烨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学习了。

　　半小时后，徐琬琰走进教室，看见学生们大多在低头做自己的事，心里很满意。

　　她拍拍手，“同学们，出去吧，开学典礼要开始了。”

　　全班立刻人声鼎沸，纷纷向门口涌去。

　　徐琬琰站在讲台上叮嘱他们：“都知道报告厅在哪吧？到地方后在班长的带领下自己找位置坐。知道了吗？”

　　学生们应道：“知道了。”

　　A1班在一楼，依次往下是A2、1、2、3……全年级一共有十六个班。两个A班，其余是1—12班，还有两个国际班。

　　按照数字排列，从低到高层。分到一楼的学生们十分庆幸，这意味吃饭的时候他们的优势大多了。

　　方烨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李玉衡从后面跟上他。

　　李玉衡问他：“你怎么走这么慢？”

　　方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那么快干嘛？”

　　李玉衡说：“去挑个好位置喽。今天可是有大人物来咱们学校演讲的。”

　　“谁？”

　　“陆崇明啊，院士。开学前就听说她要来咱们学校做演讲，你不知道吗？”

　　方烨一愣，“才知道。”

　　李玉衡看他这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大佬，反正就很牛。这次的开学典礼应该会很有意思的，你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

　　“我知道有一条近路，走得快。你跟不跟？”

　　方烨把手插在兜里，微微皱眉。

　　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和李玉衡的关系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样。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让方烨有些别扭。

　　他明明打定主意不跟李玉衡走太近，但不知为何，最近他们的关系又莫名其妙地近了不少。

　　军训时发生的那件事好像一支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李玉衡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李玉衡观察着方烨的神色，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跟我走吧，保证不让你失望。”

　　方烨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玉衡拉走了。

　　他的手刚刚还插在兜里，被他这么一牵，不得已从兜里拿了出来。

　　他试图伸出来，没好气地说：“去就去，干嘛非要拉我。”

　　李玉衡心中好笑，面上神色不变，理由很正当地说：“这路线你不熟，比较绕，我怕你跟丢了。”

　　方烨嗤之以鼻，“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这都能跟丢。松开。”

　　李玉衡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不轻不重地抓着方烨的手腕，低声道：“好了别吵了，赶紧走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方烨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就这么拉着他和大部队错开，走向另一条路。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也没有之前那么热了。明媚的阳光洒下来，照在人的背上暖暖的。

　　他的手心好热，方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二人走上另一条路，穿过一中的花丛，来到一处幽静的小路。花间小道上，两边布满了生机盎然的鲜花。

　　方烨从来不知道一中还有这样的地方。自从来到这里，他只去过宿舍、食堂、图书馆，还从来没有去别的地方探索过。

　　看着方烨惊奇的表情，李玉衡微微一笑，“怎么样？漂亮吧。我就说跟我走，错不了。”

　　方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哪？我怎么不知道？”

　　李玉衡细致地跟他解释：“这是一中的小花园，咱们学校旁边就有一家植物园，学校经常去那里移植一些花花草草。

　　这里又挨着忘心湖，水质和土壤都很好，所以植物也长得格外好。”

　　方烨了然的点点头，“才知道。”

　　李玉衡笑着说：“很多新生是不知道，可是老生知道的就多了。以前我在一种初中部的时候，经常过来玩。

　　哦对了，这里也是情侣的幽会圣地，经常有教导主任大晚上打着手电筒抓人。”

　　方烨忍俊不禁：“不会吧，原来一中的学生也这样啊。”

　　李玉衡替他拨开前方的花枝，好笑地回过头，“你以为呢？觉得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其实都是普通人罢了，跟别的学生差不多，没外界想得那么玄乎。”

　　穿过花间小道，再走一小段路，报告厅就在眼前了。

　　方烨：“我还不知一中有这么多地方，平时都没注意。”

　　李玉衡说：“那以后有空了我带你逛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一中这里很多年前原本要建大学，但是后来大学改址了，才建了一中。所以咱们学校比别的学校都要大很多。”

　　听到李玉衡这么说，方烨心里涌起一阵波澜，他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继续走着。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方烨看着前方的背影，忽然有一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安静斯文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小男孩，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个没完，好不热闹。

　　他变了很多，我也变了。

　　没想到，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

　　时间确实过的太快了，一眨眼，两个孩子都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李玉衡回头看他，“怎么了？”

　　方烨心中一动，“没什么。”

　　“说谎。”

　　“…………”

　　“方烨，别离我太远，可以吗？”

　　这是到达目的地之前，方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久久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当缩头乌龟，装作没听到。

　　*

　　走这条路确实近，省了不少功夫。两人来到报告厅的时候，班上的很多同学还没有到。

　　两人找到自己班的位置，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随着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厅内的人声越来越大。随着陆陆续续的人到齐之后，典礼终于要开始了。

　　先是主持人介绍各种校领导，然后是学生代表、家长代表、老师代表一一发言，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

　　方烨觉得没什么意思。
　　典礼的后半段，大家期待的活动终于来了。

　　主持人站在台上隆重地介绍：“同学们，今天本校的开学典礼请来了一位特殊嘉宾，相信同学们已经期待已久了，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中国国家科学院院士——陆崇明女士。”

　　大厅内瞬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于是，一位身着灰色长裙，搭着银色披肩的中年女性优雅地走上台。

　　她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戴着一副银丝眼镜，看起来和善可亲。

　　陆崇明调整好话筒，用温和有力的声音说：“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学姐陆崇明。”

　　这句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学生们的距离，令人倍感亲切。

　　于是台下又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有不少学生在欢呼。

　　方烨有些惊讶，往旁边凑了凑。“她也是一中的？”

　　李玉衡笑着看向方烨，“是啊，不然她为什么会来一中演讲。听说当年她可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呢。”

　　方烨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听下去。

　　陆崇明看着台下的学生们，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同学无疑都是曾经的佼佼者。在你们的初中时代，你们用自己的聪明和勤奋走进了一中的大门。”

　　“我相信，在你们之中，至少会有一部分的人，将来成为这个社会所谓的‘精英’。我想你们可能也在心里畅想过这个画面。”

　　她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看着台下的同学，继续说道：“我不怀疑在座的同学们将来可能会取得瞩目的成就，但今天，我不想跟你们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想跟你们聊聊别的。”

　　“同学们，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自己是凭借努力才考上一中的吗？”

　　台下的学生们听到这个问题后互相对视一眼，大多数人都点了点头。

　　陆崇明笑笑，“好，我看到了。你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孩子们，我想跟你们讲点别的。关于我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