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林之书

19、[倩女幽魂]百无禁忌

　　《[倩女幽魂]百无禁忌》
　　【金光×聂小倩（穿）】【长篇】
　　跟人说了这个计划，对方说我重口。
　　重口就重口。
　　我为什么特别执着于这个计划，或者为什么执着于金聂呢？
　　想让七夜和宁采臣吐血死。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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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偷我的钱？”
　　“才不是。你这种公子哥儿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出门根本就不会带钱袋的。”
　　“我身上还真没有钱。”
　　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金光也不着恼：“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看看都不行吗？”

　　金光说：“我父母已经去世了。”
　　小倩眨眨眼睛，问：“你也是孤儿吗？”
　　“我不是。”
　　小倩断然道：“那你比我可怜。”
　　“怎么说？”
　　“有了再失去，比从来没有可怜。”

　　“小金哥哥，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道士了。”
　　“我不是道士。”他道，“师祖为道门中人，但入玄心正宗并不是出家，前任宗主和我都不是道士。”
　　小倩不以为意地说：“反正小金哥哥一定是最厉害的。”
　　金光露出淡淡笑容：
　　“还不是。”
　　“我年纪还小，还不是。”
　　小倩歪头看着他：“那小金哥哥是我心里最强的！永远的天下第一。”
　　金光带着笑意看着她：“我要那有什么用？”

　　“小金哥哥，你的头发散了，”小倩伸手拈住他一缕头发，“我来吧！”
　　金光意外：“你还会梳头。”
　　“当然了，梳头更衣，缝补做饭，理财持家，这些都是女子要嫁个好人家学的本事。”
　　金光心中失笑，这么小的孩子，就在想着嫁人了。
　　小倩在他身后突然道：“小金哥，我嫁给你好不好？”
　　金光心神一晃，脱口而出：“好。”
　　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便是一惊。
　　小倩欢呼雀跃：
　　“小金哥哥，你答应娶我了！”
　　“小金哥哥，你答应了就不能耍赖！不许耍赖！”
　　他眼神柔和下来，道：“是，我答应你了。”

　　她仰头望天，干涩地、无声地笑。
　　短暂的，贫困但快乐，一无所知但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只剩下近乎绝望的怅惘，长久的深刻空虚。
　　强烈的讽刺。
　　原著中阴后用一枚晶石封印七世怨侣的怨气
　　而她的封印就是她的记忆。
　　一旦她想起前世的记忆，她就可以被玄心正宗和阴月王朝找到。

　　七夜想起，小倩刚来魔宫的时候，总是怯怯的，如惊弓之鸟。
　　阴后说，她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所以才害怕，要好好照顾她。
　　他眼神柔和：“你呀，只有找我求情的时候才会叫我‘七夜哥哥’。”
　　小倩笑嘻嘻地说：“咱们关系还需要这些表面功夫么？叫你‘七夜哥哥’是因为要叫你护我呀。”
　　七夜若有所动：“出什么事，我都会护你。”
　　小倩明显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七夜也并不强调，宠溺地看着她。

　　（出魔宫）
　　“我要知道我那十几年里丢了什么。”
　　“七夜，你不会明白我的感觉，我一定要找回我的记忆。”

　　（忘情森林）
　　经此一役，她已经确认，记忆里那个教她弓箭的少年，就是玄心正宗宗主。
　　他那时打扮简单，而且会和她这样妖往来，是他还没加入玄心正宗的时候吗？
　　而且记得他和她年龄相差不算太大，如今老得这么快。

　　“七夜也不是阴月王朝最强的人。”
　　金光侧身看向她。
　　小倩顿觉无比突兀，但话已开口，不说完更觉得奇怪，索性道：“阴月王朝比七夜强和地位高的不止一个呢，镜先生啦还有太后啦，”说着就有些负气，“就连恶龙他们魔宫四贤家族出身的那几个，都仗着资历比七夜深常常反驳顶撞他。”
　　金光微微一笑：“小倩姑娘好闲心。”
　　她完成重任后，他就对她态度好了许多，至少会叫她一声“小倩姑娘”而不是“这只狐妖”。
　　小倩懒得计较他带讽刺的话。
　　他是一点不记得她了吗？还是没认出来？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她想起记忆里她那时候素衣短卦，两个包包头，脸也没有长开。
　　说起来她变得漂亮得多啊。
　　小倩不由也微微笑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她对自己和玄心正宗宗主是旧识而且关系很好已经深信不疑了。
　　接下来他们虽然都没再说话，但站在一处，气氛很是和谐。
　　七夜从亭中遥遥看到，有些意外地微眯了眯眼睛。

　　她喜欢金光。
　　看到金光受伤的揪心感觉，和看到宁采臣受伤的感觉不一样，让她明白，她喜欢的人是金光。
　　那种揪心的疼痛难过，和宁采臣为她受伤时感到的感动、愧疚、关切、淡淡的欣喜和怅然的复杂感情一点都不同。
　　她现在定要弄清，她从前和金光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说起来，我的箭术还是你教的呢。”
　　金光负手道：“本座没那么大本事。”
　　小倩不知是失落还是轻舒一口气：“果然是你。”
　　金光转身面对她，那表情似乎在说“原来你还没想起来”。
　　小倩忽地有些着恼，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没等她追问，金光就一挥袍袖转身走了。
　　他果然认得她，他竟然一直认得她，但什么也不说，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久不见，是吧？”
　　“我该叫你金光宗主，还是小金哥哥呢？”
　　“你想起来了多少？”
　　“不知道。”她讽刺地一笑：“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忘记了多少。”
　　小倩柔声道：“那么，小金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抹掉了我多少记忆吗？”
　　“只有跟本座相关的。”
　　小倩做若有所思状：“哦，剩下的就是阴月太后抹的了。”
　　“你真是狠心，让我忘掉你，我好不容易想起来，又被阴月太后抹了一次，我差点以为自己永远也想不起你来了”
　　金光道：“如此更好。”
　　多少擦侧、揣摩、挣扎、探求也不如他当面直截了当的这一句给她的伤害大。
　　小倩秀眉一挑，恨恨道：
　　“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吗！？”又颓然，“算了，”她喃喃道：“你是从来都不肯讲好话哄我的。”

　　“小金哥哥，我有一个大秘密想告诉你，要是不说，这个大秘密如鲠在喉，让我难受得要命，但要是说出来，局势大变，我因为你倾向正道，但也因为七夜倾向魔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不告诉你的话……”
　　“宁采臣不是七世怨侣。”
　　“你怎么知道！？”
　　金光微展袍袖，波澜不惊地说：“按你的性格，如果宁采臣真是七世怨侣，你会很乐于见到他被除掉而还你自由，不仅袖手旁观，有时也不介意推波助澜，反正宁采臣自己也情愿。正是因为宁采臣深爱你又不是七世怨侣，你才不愿让他为你而死，屡屡维护，让某些人以为你们相爱。”
　　原来还是从她的行为中看出来的，“说的真准……这么说我的性格从十三岁起就没有变过吗？”
　　“从十岁起。”
　　“你想说我从见到你第一天起性格都没变吗？”
　　再往下发展就变成拌嘴调笑了，所以金光没回答。

　　“小金哥，你是笨蛋。”
　　“他们不懂你，你也不懂他们。你何苦搞得天怒人怨呢？司马三娘母性发挥，放了七世怨侣反而是大义；诸葛青云遇到真爱，抛妻弃子也是重情；蓝魔母爱感天动地，叛族便可若等闲；魅姬诚心爱上一次，从前草菅人命便一笔勾销；七夜为了我屡屡放弃圣君职责，只见人赞他情深……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消借酒消愁两回，叫人看到你杀我多么痛苦，他们就会体谅你为天下牺牲的苦心了；你只消颓废示人，表白一下你真的爱我，管它毁诺抛尸，大家都信你是不得已为之了。”
　　小倩慢慢走近他，梦呓般轻喃：
　　“你只消吻我一下，大家就知道你心存大爱，说不定莫邪都选你做主人啦……”
　　金光站着不动。
　　小倩动作极轻，好像生怕惊醒他，行动间甚至没有一丝衣料摩擦声，踮脚凑近，双唇相贴。
　　小倩闭上了眼睛。
　　半响他们才分开，金光还是那个样子，平静地道：
　　“你高兴了？”
　　泪水忽地落下，小倩捂着嘴，这是体贴呢？还是残忍呢？
　　他并不稀罕别人的这种体谅理解，只是在纵容她而已。
　　“小金哥哥，”她温柔而悲哀地说：“你不开心，我就不高兴。”

　　“是谁说，七世怨侣是干将和莫邪？”
　　“这是素天心传下来的吧，但是她也有错，她以为无泪之城是干将创造的，最后却发现其实是她自己创造的，她又不是真正的仙人，又不是没出过错，为什么要把她的话奉若圣旨？”
　　“成亲就能化解七世怨侣，又是谁说的？只因为前面六世都没有成功成亲吗？”
　　“你们不觉得这样才比较合理吗？发出诅咒的人是一夕，违反誓言的人也是一夕，应诅咒的人是一夕才对！”
　　“干将从来都没有转世，他一直都被困在无泪之城，和莫邪一起转世的，是一夕！”
　　流云：“那你怎么解释七夜梦到干将的记忆？”
　　“是一夕夺来的，这就是前六世有相爱过程的原因，一夕把自己伪装成干将，让莫邪爱上他。”
　　“还记得那个故事吗？莫邪从来没有恨过干将，只想要拯救他，干将甘愿在莫邪化身的宝剑面前受死，他也没有怨过莫邪，这一世的他们无怨无恨，‘七’世怨气从何而来？”
　　“素天心也警告过一夕，对莫邪的爱不能转化成怨；一夕用卑鄙的手段夺走了干将斩断问天剑的机会，害干将为了铸剑而殒命，更堕落成魔，莫邪发现的时候，心里没有怨吗？”
　　“从一开始，有怨的就是莫邪和一夕！”
　　“如果诚心相爱，就能成婚，为什么前六世都没有成？既然相爱，最多不过殉情，为什么后面五世每次都不是一人两人横死结局，而是相离生怨为结局？”
　　“只要诚心相爱，就算不能成亲、天各一方，也会怀着爱意，绝不会对彼此心生怨恨！”
　　流云：“但是用天魔妖矿铸剑的人确实会受诅咒……”
　　“诅咒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它的实现需要载体，干将的魂魄一直留在无泪之城，哪里来的转世可以应验诅咒？直到他入轮回，诅咒才会开启，但他在入轮回之前，魂魄就在无泪之城被莫邪灰飞烟灭了！就像以杀止杀绝对可以破解七世怨侣一样，干将魂飞魄散，七世诅咒永远没有应验的机会！”
　　小倩一指大殿之外：“一夕剑！这还不够明白吗？莫邪宝剑选择了我，而一夕选择了七夜。”
　　燕赤霞：“七夜是魔宫圣君，本来一夕剑就会到他手上。”
　　“那为什么二十年前阴后没有抱走宁采臣，把他抚养成七夜，而是现在这个七夜？不觉得太巧合了一点吗？”
　　“要不然的话，你们不能对我解释，我身为七世怨侣的女方，为什么没有爱上七世怨侣的男方！”
　　“七世姻缘是素天心人为创造的，她自己都犯了错，所以出问题，一点都不奇怪，但七世怨侣是上天诅咒，如果七世怨侣可以不相爱，那么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七世怨侣会灭世！”
　　“除非按我猜测的这样，‘怨’在‘侣’前，七世怨侣，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爱侣。”
　　“一夕又不是修魔道的人，又没有魔剑附体，他哪里来的力量，发出诅咒就会成真？我现在说一个诅咒，能不能成真？”
　　“是他和莫邪的怨气，交织在一起，被素天心自以为是的理解，更加深的缠绕在一起。”
　　小倩转过身：“背负着诅咒转世的，只有莫邪而已，她想和谁成亲，都必须经历千辛万苦。”
　　“让他们遇见的，不是七世怨侣的诅咒，而是莫邪和一夕相互的怨气，让他们相爱的，是一夕身上干将的气息，而他们相离、相怨，是因为，在莫邪身上一半效力的诅咒面前，他们的爱不够深、不够真，无法撑过这么多困难。”
　　司马三娘：“那么这一世七世怨侣没有相爱……”
　　“虽然我很想说，莫邪是莫邪，我是我，我才感觉不到什么干将的气息，但是……”
　　小倩深吸一口气：“我猜一夕是利用魔气从干将身上夺走记忆之类的东西，毕竟天魔妖矿的第一个使用者是他——虽然一夕没有铸剑，天魔妖矿毕竟是按照一夕的愿望才变形成六合精铁。所以这份包含着干将气息的记忆，就在流传六世的怨气里，机缘巧合，阴后用晶石封印了怨气，莫邪的灵魂才没有感受到此世干将气息的吸引。”
　　“再说记忆吧，我也没有得到莫邪的全部记忆，我还见到莫邪，对我说了几句话——那是莫邪和素天心执念形成的幻象。偏偏七夜睡一觉，就得到了干将的全部记忆，不觉得太刻意了一点吗？”

　　【我这个解释，除了不能用一夕莫邪剑的选择当证据之一，完全可以套在原著剧情上。
　　而且那两把剑吧，也有解释，因为莫邪剑虽然是莫邪所化，它的使用者却只有素天心，而从剧情中，素天心虽然没有练玄心奥妙诀，却是在封印阴世幽泉的时候创出，本身用的道法也很相似，估计是同源，莫邪选择的应该不是燕红叶，而是“玄心奥妙诀的修炼者”。】

　　金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你还有什么没说？”
　　“……如果我的推想是对的，只要七世怨侣的一个就足以引动天魔，像七夜一开始想的，杀死一个，根本就没有用。”
　　“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杀我……”一语未毕，小倩潸然泪下。
　　金光慢慢走过去，把手放在小倩脖颈上。
　　小倩仰起头，闭上眼睛。

　　她半跪在屋顶上，脚踩弓，咬紧弦，搭箭，瞄准这些年最疼爱她的亲人。
　　喃喃话语混着齿间的血落下：“七夜哥哥，七夜哥哥，我绝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