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Alatariel

40、第七章 巨人之战——军神

　　和平，对人类而言，从来都只是一种假象，在看不见的地方，总有矛盾在加剧，阴谋在进行，战争在酝酿……所谓和平，最终只是纷争间的中场休息而已。

　　“捍卫和平的唯一方法便是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 。”阿瑞斯曾那么说过。
　　我不能说完全赞同他的看法，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在我们所参与的那段人类历史中，拜倒于他脚下的罗马帝国屹立了６００年；斯巴达，８００年；任何放下武装的国家，在４０年内失去了他们的主权。
　　即使在我们成为传说，从人类的记载中销声匿迹后，历史依然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了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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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奥林匹斯虽然算不上戒备森严，但该有的警惕却从来不少。阿波罗每日严密地监视着大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命运三女神们时刻关注着命运之轮的走向；而雅典娜和阿瑞斯更是随时备战。
　　当泰坦战败后一起被驱逐的壑佧巨人一族受盖娅的召唤而开始聚集时，我们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哈德斯全面封锁了塔塔罗斯，以防那些囚犯乘乱越狱或厄瑞玻斯石再次失窃；波塞顿率领军队在地中海筑起他的第一道防线；几乎所有的奥林匹斯神族皆被召回，连珀尔塞弗涅都离开了冥府。

　　同时被召唤的，还有两名半神——命运三女神和阿波罗的预言同时显示，这场战争的关键在于“人之子”的参与。但是，双方在人选方面意见相左：命运三女神的占卜显示出狄俄尼索斯；而阿波罗则认为此人该是赫拉克勒斯才对。
　　狄俄尼索斯获得过重生［１］，按照他的出生方式，已不能算是‘人之子’了。他这么向父神解释，我却觉得在种种理由之下，他直觉地不信任那个孩子。

　　然而，我们并没有时间争执，于是伊黎斯遵照父神的指示，将两个半神都带回了奥林匹斯山。
　　即使如此，这场战争依然进行得万分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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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数量上看，壑佧巨人族大大超过我们。直接由盖娅与乌拉诺斯之血孕育的便有１００人，莫说其后裔了；而奥林匹斯具有战斗力的神祗，虽然相对强大，人数却不足对方半数。
　　以往的任何战争，神族都会召唤世代效忠的上古族群如人马、半兽人、莱肯（狼神）等参战。但此次为神族内战，召唤他们与远古大神盖娅之子对阵，如同以卵击石。因此，这次参战的都是血统纯正的奥林匹斯一族。

　　从战斗经验上讲，当时的诸神大多是在泰坦之战后出生的，不曾参加过任何重大战役，即使有，也就是白银时代末的那场“大清洗”，比起“泰坦十一年战争”实在不值一提；而泰坦之战的惨烈程度，我们只能通过长辈们的描述和文献的记载加以想象。
　　相反的，盖娅所孕育的壑佧巨人一族，曾帮助克洛诺斯推翻乌拉诺斯的统治，战斗经验丰富，又有着对奥林匹斯积蓄了几万年的仇恨为动力，各个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因此，初次与盖娅的先锋部队于塞萨利平原上短兵相接时，除了阿瑞斯和他的亲信们，其他神祗都一时溃不成军，连雅典娜都乱了阵脚；即使勇猛如赫拉克勒斯，在以少对多的情况下，也显得分外吃力……
　　缺乏经验和默契成为我们的致命弱点。

　　留守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见此战况，自是心急如焚，却也一筹莫展。
　　原本的计划是由奥林匹斯牵制住盖娅的主力，待哈德斯和波塞顿击溃其派去进攻冥界和海界的余部后，再一起包抄剩余的壑佧巨人族。但目前的状况若持续下去，我们恐怕撑不到其他两界派来援军。

　　“能不能把你上次对付阿洛埃代的手段再故伎重施一下？”沉吟了半晌，父亲终于开口问我。

　　我即刻会意地点头：既然诸神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默契，何不彻底冲乱敌方的队形，然后进行各个击破；也只有那样才能让所有人发挥出最高的战斗力。而我，是全族中最好的骑手，也拥有最适合这项任务的座骑。
　　转身准备离去，我毫不意外地对上阿波罗忧虑的双眼，和一脸的欲言又止。习惯性地轻抚上他的脸颊，我微笑着眨眼；他的手覆上我的，神情暂缓，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战非同以往，上了战场，以阿瑞斯的行动为参考……提醒雅典娜收敛一点。”父亲出声关照道，“泰坦之战中，他曾是我的首席战士，他知道该怎么做！”
　　此言即出，我可以清楚地听见不少细小的抽气声，皆来自四周那些年轻一代的神祗。

　　在奥林匹斯，战神阿瑞斯几乎可以说是声名狼藉：能力比不上同为战神的雅典娜（至少，普遍观点如此），在战场上以残暴出名，又与阿佛罗狄忒频传绯闻，还众所周知地失宠于神王……但是，此刻神王言语中的信任，让人不得不连带怀疑那些传言的可靠性。
　　对此，我心中的了然多于惊讶。早就知道那名男子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地“不简单”。
　　作为与我们同代的神祗，无论出生的多早，“泰坦十一年战争”时，他都不可能超过３００岁！以那样的稚龄成为最终胜利者的王牌……他到底有多强大！？

　　如此沉思着，我的脚步却不曾停滞，飞快地来到殿外后，立即凝神轻唤：“科尼利俄斯！”
　　话音刚落，不远处耀眼的光芒乍现，从中，一团雪白的身影风驰电掣般向我奔来，赫然便是那个曾喜欢咬着我的袍子不放的小家伙。
　　赫卡忒走后，每次我回到影域处理事务，一直都是它伴着我渡过那无数个漫漫长夜。如今，他的体格已强壮到不输阿波罗用来牵引太阳车的神马，头上的犄角几乎有我手臂那么长，俨然是一族之王的样子。

　　亲昵地拍抚他的背脊，我在他耳边低声道：“伙计，要上战场了哦！”
　　他的回应是提起前蹄，兴奋地长嘶，连带地也激起我的斗志……

　　“请等一下！”
　　我刚要上马离开，却被一个轻柔的声音唤住。转身一看，是那个和赫拉克勒斯一同来到奥林匹斯，却始终站在角落中一言不发的少年，想必就是狄俄尼索斯了。
　　“父亲希望我随同前往，以助阿尔忒弥斯殿下一臂之力。”优雅的谈吐，不卑不亢的态度，然而这个异常美丽的少年身上，让我最印象深刻的，却是那双紫色眼眸中流露出的妖媚之气，居然与父亲的极为神似。
　　如果说，阿瑞斯在长相上最像父神，那么狄俄尼索斯则是气质上与父亲最相近的。

　　看着他手中那根似乎天然形成的手杖，以及缠绕其上，明明已离了土壤却依然生机勃勃的藤蔓，我不由地想起，前段时间阿波罗提到过，有一群水手诱拐了才十三岁的狄俄尼索斯，企图将他卖作奴隶。结果，他化作狮子，同时召唤出一头野猪，屠杀船上的水手们，而那些侥幸得以跳船逃离的则被变作了海豚；当残骸连同那些人类的尸体被发现时，整艘船都被葡萄藤覆盖着——那些都不是一个半神该有的力量……
　　就在我如此寻思的瞬间，那藤蔓居然好似拥有自我意识般顺着手杖，不紧不慢的蠕动着！作为一个人类，即便是半神，那也是诡异异常的景象
　　仔细算来，他那母亲塞墨勒虽愚昧，却也是和谐女神哈墨尼娅的女儿，一个半神。但是神祗的力量只传一代，所以他怎么说都该是个普通的半神，不该懂得任何高段的巫术，莫说拥有驾驭自然和化身的神力了。而抚养他长大的冥后珀尔塞弗涅更不会随便赋予他任何能力；如果有，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总之，这个男孩蹊跷得紧，难怪阿波罗一直对他存有顾虑——而他的直觉往往是正确的。

　　然而，战事告急的眼下决不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
　　这次留守奥林匹斯的族人中，没有一个属于地系神祗，那对与地母盖娅对阵的我们极为不利。狄俄尼索斯操纵植物的力量虽然有限，此刻却是聊胜于无，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迅速衡量利弊之后，我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顺势将他一起拉上马背，科尼利俄斯再次长嘶一声，带着我们向战场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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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１］狄俄尼索斯的凡人母亲塞墨勒出于好奇，要求宙斯向她现世其神力，结果被宙斯的闪电击毙；宙斯救下了尚在母体中刚成形的胎儿，将其缝入自己的大腿中，几个月后，狄俄尼索斯顺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