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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找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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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凡时结束完一切的事情再给周曾沸打电话的时,没有人接电话。
她是故意不接电话的,现在的状态估计也算不上好。
金凡时问了小红才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就立马开着车往她所在的小区赶去。
站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一个脚步声脚步声都能听得出来凌乱和疲惫的来开门。
周曾沸现在状态很差,她知道自己的电话打不通可能会让金姐来一趟。
也因为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心情不好,无人可以排解,金凡时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情,可能在这件事上会提出一些好的建议。
周曾沸披散着头发,面容有些憔悴,她的嘴唇十分的干,眼眶的下面是一片很严重的黑眼圈。
原来闪闪发光的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浑身颓废,瘫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屋内的光几乎算得上是昏暗,窗帘拉的很严实,外界的光也透不过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周曾沸散着头发,独自坐在凌乱的客厅内,四周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
周曾沸并不是一个不爱干净的人,相反,她平日总是充满活力,有的时候洁癖严重起来要撂挑子。
金凡时看的心疼,慢慢的将自己手里拿的包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和她对视着。
客厅的茶几上杂乱的摆着很多东西,电脑手机,一股脑的堆在那混乱的酒瓶旁边,垃圾桶里面有两三个泡面盒子,凌乱的衣物和散落的书籍堆在地板和沙发上,她抓起那些杂乱的东西扔到一边,让金凡时坐的地方更大些。
她对着杂乱的周围毫不在意,只是机械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无意识的摩梭一张她们曾经的合照。
然后那张照片就被扔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和那些杂乱的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呆在一起。
金凡时不理解,“是打算当山顶洞人吗?”
周曾沸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背倚在沙发的靠枕上,仿佛一句话不说,就可以让她从这份压抑的伤痛中逃脱出来。
“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林落华那个性格的人应该不是一声不吭就走的人。”
金凡时原本想坐在那里看老实实的听着她讲,但是看见眼前这副混乱的场景,我里又有些不舒服,又站起来开始帮她收拾。
“你说着,我先帮你收拾收拾。”
“别麻烦,金姐,我会自己收拾。”只不过不是现在。
周曾沸觉得不应该让金凡时去收拾,可是现在的自己真的不想动,对任何事情都只有摆烂。
“我是为了让我自己看着更舒服一点罢了。”
糟糕的我在糟糕的房间里,呆着让我心里好歹平衡些,这句话没说,但是两人都听得出来。
周曾沸头仰着靠在沙发的枕垫上,右眼角的一滴泪,慢慢的划过。
两人之间无尽的沉默,掺杂着金凡时收拾东西的稀稀疏疏的声。
“她走了。”
“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电话我打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法接通,我去她家里,可是他奶奶告诉我,她也不知道”
“可是她走了,却一个理由都没有”
周曾沸有些颓废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可是我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走。”
金凡时听到这话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话没说?”
“还没告诉她,我喜欢她”
金凡时:……
搞半天了,原来这俩人不是一对儿,只是双箭头相互暗恋。
但是她明明都看见这俩人亲了,不是啊,亲了为什么不在一起啊?
亲都亲了,怎么还不是女女朋友的关系啊?
“她为什么走啊?”周曾沸很不理解。
金凡时听见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儿林落华没跟她沟通过啊。
周曾沸在她看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出现在她视线里,闯进她的生活,却又不留下原因,不留下解释的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在执拗想知道的是什么,是一个埋藏在自己心里最想要得到林落华回答的答案,还是偏执的想要知道她离开的理由。
内心同时被不爽与难过填满,但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在做些什么,比如将她找回来。
可是却一滴泪都不肯流,只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句话不说,一顿饭不吃。
终于把自己饿出了些毛病,又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感冒加上过敏,让自家奶奶心疼的要疯掉。
终于被劝着吃了些东西,这不感冒刚好,周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她的家门。
其他的朋友们也有知道这件事的,都为她感到担心,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时不时的打个电话,看看是否还好,但是十有八九,这人只是沉默着一声不吭然后再挂断。
周曾沸抬起头望向窗帘拉的结结实实的地方,眼神之中满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过去的怀念,是痛苦和不甘,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发泄口。
“金姐,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她生气了…”
周曾沸稍稍抬起眼来,看向坐在了沙发上,一身干练的女性。
她承认,金凡时并没有比她们看起来要大很多,可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明显是她们不成熟,甚至有些幼稚。
面前的这个女人总是看起来沉默寡言,遇见事情也总是礼貌微笑,很少将自己的情绪摆在外面。
她还记得端着饮料坐在自家店的窗边,看到了坐在咖啡馆对面的人时着实被吸引住了,因为长的是真好看,气质也好。
那个时候金凡时刚到z城没多久,虽然说刚刚读完研究生,但是也算是在咨询所内被打磨的多了,更何况又因为安思源的事情跑了不少地方,事情结束之后,整个人便有了猛松一气的松弛感。
只是端坐在那里喝着咖啡,便能够让人一眼看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精明平静,甚至是一种不屑一顾,但是又恰到好处的高冷孤傲。
周曾沸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的眼神中的情绪异常的平静,放空自己平淡的望向窗外,慢慢的抿着手里的咖啡,在喝的差不多,又缓缓的站起身,拎着包,推门出去,然后又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动作不拖泥带水,然而又带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惆怅,可这不是从她的身体周围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很复杂,描绘出来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周曾沸弯下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两瓶强爽,扣开易拉罐的扣,将其中的一瓶递给了金凡时,苦笑着说,“喝点。”
“怎么还藏了酒”
金凡时将易拉罐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冰凉凉的,抿了一口,她没怎么喝过这个品牌的酒,只听旁人说度数有些高。
她总觉得这东西像是气泡饮料一样,喝起来劲能多大?
周曾沸仰着脖子露出纤长的脖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
“算不上,家里只有这个了,凑合着喝。”
“当时粘着她想喝酒,总害怕着我胃给喝坏了,就不让我碰白的,酒瘾不是那么好戒,就偷摸着买了几瓶强爽。”
“后来买回来就随便塞了个地方,也差点忘了这码子事,她走那天翻了很多她的东西,在床底下发现了这几瓶酒,没剩多少了,就两瓶”
“好多东西没敢扔,但也没敢看,就锁箱子里了,她也没带走啥,一声不吭就走了。”
“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又欺负我好脾气,仗着我不敢对她发脾气,两个月把我调教成这个样子,烟酒不敢沾碰,酒吧都不敢去了,人跑了。”
“我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很想把人抓回来,但束手无策,她的离开肯定有她自己的缘由,我不能阻止她,或许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至少我无法相信真正的爱是一声不吭就把人甩了”
“我贱的要命,总说着渣女好命,不对感情走心就永远不会受伤,到头来还是自己说着自己的不是,怨恨着,但又走不出来。”
谁说不是呢?
金凡时看着说完一大段话的她猛的一口开始喝掉了剩下的强爽,及第
酒沿着她的唇角顺着脖颈滑落进了衣领里,这确实有点儿因爱所困,深夜买醉的感觉了。
她与周曾沸,相处的这段时间,只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有的时候很傲,做什么事儿都得做到最好。
空闲时间也要拿着稿纸,不停的画着平板不离手,只要有时间就在改着自己的设计稿,要完美,要独特。
很少见过这人认输,她总是不吝啬对自己的所有夸奖,当然也不必吝啬。
因为她的所有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好,无论是相貌,性格,还有才华,所有投聚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是应得的。
金凡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胡乱的说着胡话自我贬低的人还是那个她认知之中的周曾沸,琢磨不透这人的心理防线到底在哪儿,也害怕这些事情对她造成的打击过大,又生出些什么心理问题。
好的事儿是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时不时的来看着关注着,倒也不怕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坏的事儿就是她只和周曾沸是简单的朋友,聊得上来天儿分享的了小说,有的时候能打趣,可是从来没有人往深里问过自己先前的经历。
外部所窥见人的性格不一定真实,扮猪吃虎的有,性格不外露的也有,她见过不少,所以更不敢对着自己的朋友下定结论。
金凡时也坐在那里乖乖的喝了两口,没有被呛着,但总觉得这就确实有点度数,喝了两口就有点上头。
天生不适合喝酒,一喝就脸红,温长风总是在他们过年开红酒小酌两杯的时候,默默的看着她,然后在她脸红的时候,一把把酒杯夺过。
脸红的时候就是喝上头了,喝上头就不能再喝了。
可是现在天还黑,窗帘拉的严实,外面透的光也看不见脸,更何况就算有光,她也没法自己见自己的脸,只得将手背到脸颊上,感受着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
“所以你后悔动了感情吗?”
周曾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稍稍直起了身子,双眼直直的望向她,然后又是突然泄了气的一般低下了头。
“哪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后不后悔都没用,过去没法重来,现在人也走了。”
“你们相处了那么久,对她有点信心。”
金凡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这样说。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不算是自己的客户,而算是自己的朋友,现在金凡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毕竟她也算是看这两个人能情蜜意过一段时间,也能够看得出来,周曾沸仍旧放不下,如果只是一味的劝阻,分开了就放下,只会让她更难受。
“哪能呢?不敢有。”
眼眶有些微红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一些令人心疼的酸涩。
周曾沸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现在对林落华的那点感情是什么。
“害怕自己抱的希望落空,害怕自己自欺欺人,这可要比现在斩断情丝来的伤害重些。”
“可是我瞧着她或许是爱你的”
“爱不爱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在一起又是一回事儿。我也宁愿相信她是爱着我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
“所以你不相信她会回来吗?”
“她不是那个性格的人。”
林落华不是一声不吭,走了之后还会回头来找她的人,她看起来柔柔弱弱,不争不抢的,实际上心里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选择了走,那么就没有再回来的道理,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周曾沸无奈的苦笑,又抓起喝空了的酒瓶,仰起头还要再喝的时候,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值得低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