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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告状 ...

  •   槽???

      胤祄难以置信,他这种神童,居然被个真奶娃给糊弄了?!

      如果胤祄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气头上他应该现在就去找汗阿玛告状,不然再晚一点,他头上被砸的地方都不肿了。

      可他没有。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接着爬进小洞里,在洞壁上把石头磨得锋利,然后恶狠狠地划向自己的手背…

      他又发病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每次发病他都很暴躁,想毁灭些什么,还有自虐倾向。

      这个病,是他不断重生的后遗症。

      他好像是因为犯错,被天道惩罚,才会陷入了无数次‘重生成婴儿,在第八年死去’的无限循环里。

      这已经是第五回了。

      每回他都试图改变命运,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或是怎么花样作死,最终都会走向那个既定结局。

      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用自己的死亡,作为太子被废的导火索……

      胤祄一下下划着自己的手背,直至血肉模糊,他也恢复了冷静。

      在走出假山,主动被小太监找到后,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哭了,“哇——胤祄要汗阿玛!!!”

      ……
      大格格本想先送百岁回郭络罗氏那里,乾东所就在御花园东侧,比毓庆宫近。

      但到了宫门前,百岁不肯进去。“岁岁,打架,额娘,生气气~”

      大格格想起额娘确实说过,八婶婶脾气不好,又觉得妹妹是为了护自己,不能让她被罚,便带着岁岁,往毓庆宫而去。

      大格格担心胤祄会去告黑状,急着要找额娘求助。

      不料刚进宫门,着急的她就一头撞在正要外出的太子身上。

      大格格还没看清自己撞的是谁时,闻到龙涎香就条件反射地开始害怕了。

      “阿、阿玛!给给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她的太子阿玛脾气火爆,对她虽比男孩子们宽容些,但若是她闯了祸,也是会被严惩的。

      随行的宫女也都惊惶地下跪请安,太子身边侍从也都对着大格格躬身行礼,唯有百岁,一脸茫然地被放在地上,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看向面前高大的男子。

      “叔叔?”百岁叫他。姐姐的爸爸跟系统叔叔的声音好像呀!

      大格格闻言,吓得小脸一白,“岁……”

      “都起吧。”

      太子声音平静,让大格格大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竟然在百岁面前蹲了下来。

      胤礽笑着问面前的三头身小可爱,“你就是茉雅琪吧?”

      小姑娘最美好的是那双眼睛,清亮如月下山泉,又仿佛一束纯净的柔光,照进了胤礽饱经沧桑的心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治愈感。

      身上的沉重感仿佛一瞬间卸去,胤礽第一次见到百岁,好感就满值了。

      “不是,”百岁小表情严肃,一字一顿,“百、岁~”

      “哦对,你的小名是岁岁。”胤礽笑容温和,揉了揉她的发顶,“岁岁,我是你的二伯,叫二伯。”

      百岁终于明白,这人不是系统叔叔,不过这个声音还是让她觉得亲切,于是她乖巧道:“饿、饿百~”

      “哈哈……”胤礽爽朗一笑,又揉了揉百岁的脑袋,才转向一旁呆愣的大格格,“宁楚格,你们为何如此狼狈?”

      大格格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渗血的伤口,以及百岁磨破的手心,都忘了遮掩,被阿玛一问,她吓得浑身抖了抖,“不、不小心……”

      “被欺负了?是谁?”胤礽牵起女儿的手查看。

      “!!!”冰凉的手被阿玛的大手包住,大格格惊呆了。

      天啊,阿玛今天也太慈爱了吧?!不止是对岁岁,连对自己也这么温和,竟然没有怪罪的意思?

      一定是岁岁特别讨人喜欢的缘故!连阿玛看到她都会变得温煦。

      大格格感觉脚下轻飘飘的,自己好像在做梦,在阿玛和煦的引导下,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胤礽的眉心蹙了起来。

      “阿玛,儿臣错了。”大格格年纪小,若十八阿哥去告状,皇玛法不会直接责罚她,却可能会责怪阿玛,再让阿玛来责罚自己。

      她既怕被阿玛责罚,又怕给阿玛惹麻烦。

      不料,阿玛却反问她:“你何错之有?”

      大格格再次愣住了。

      百岁也在旁边说,“姐姐,没错!”

      胤礽看到大格格受宠若惊的表情,内心涌起一股淡淡的愧疚,从前他暴虐的性情,把这孩子都吓坏了吧?

      “岁岁说得没错,你保护了妹妹,阿玛不但不会责罚你,还要赏你。”

      “谢谢阿玛!”大格格惊喜,但很快笑容就僵住,“那十八叔那边……”

      “无妨,”胤礽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快去找你额娘处置伤口,其余事情交给阿玛就好。”

      太子说完,快步往乾清宫而去,担忧小十八早他一步告了黑状。

      “谢谢阿玛!”大格格望着阿玛的背影笑起来,有阿玛关怀,她手上的伤口都不痛了。

      “谢谢,饿百~”岁岁很有礼貌地学姐姐道谢。

      须臾,二人见到太子妃。

      岁岁被她温柔关心着,忽然就大哭了起来,“呜哇……凉凉,好疼……”

      百岁跟懂事的姐姐不同,一旦察觉有人关爱她,她就委屈极了,磨破皮的手掌更疼了。

      她是个乖巧坚强的宝宝,从御花园到乾东所再到毓庆宫,怕额娘责怪,一路都没有哭呢!

      太子妃心疼坏了,一边让人给她清理伤口,一边拿糕点蜜饯哄着她。

      百岁哭得劲头正高呢,忽然闻到一股甜香味。早就玩饿了的她顿了下,又想了一想,决定吃点东西,一会儿再哭。

      于是屋里众人,就看见仰头大哭的小奶娃霎时收声,低头直勾勾地看向太子妃手里的芸豆糕。

      “噗嗤——”这一变化太戏剧性了,众人皆忍俊不禁。

      小孩子天性率真,真是又可怜,又可爱。特别是忽然收声那一下,简直就是像有烟花在她们心口处砰砰砰炸开一样!

      百岁一边让宫女处理伤口,一边张嘴吃着太子妃喂的芸豆糕,听她温柔地哄她:“岁岁乖,上了药就不疼了哦。”

      百岁咽下口中糕点,忽然说:“姐姐,也疼!”

      太子妃一怔,转头看向一脸懂事大格格,明明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却坐得端庄得体,上药时一句疼都不喊。

      若在平时,太子妃只会觉得欣慰,身为嫡皇孙女,就该如此温婉大方。

      可今次被百岁一提醒,再看看女儿那泪盈盈却强忍着的小脸,太子妃就倍感心酸了:她的乖女儿也是会疼的,也是需要哄的啊。

      “宁楚格,来额娘这里。”

      大格格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接着,就被额娘抱到膝上,柔声问她:“疼吗?”

      大格格再、再次愣住了!

      今天不但阿玛慈爱,连额娘也这么温柔,真是……太好了!

      喜欢岁岁,会变得幸运!

      她咬了咬唇,委屈巴巴道:“疼,好疼!额娘,十八叔欺负我,可是我不敢还手。他还那么小,大家都会说是我欺负他,呜呜呜,可是我没有……”

      太子妃幽幽地叹了口气,“额娘都懂。”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的孩子第一次在十八那里吃瘪了。

      吃亏最多的,就是万岁爷亲自教导读书的弘皙。

      十八在万岁爷面前,一向是活泼爱笑又善良的性子,年纪又那么小,康熙丝毫不怀疑他会撒谎,只会觉得是大孩子欺负了他…

      ……
      胤礽赶过去乾清宫时,勤政殿里,康熙帝正翻着胤禩刚呈上来的两篇‘策论’。

      《各地火锅的不同风味与京城气候和口味的适配性研究》

      《论八角茴香甘草等九料对卤煮风味的影响》

      康熙:“…………”

      胤禩舔着脸凑上前,“汗阿玛,晚上是来一锅卤煮,还是吃锅子?”

      康熙瞪了他一眼,却破天荒地没有斥责,顿了顿,他说:“两样都要。”

      胤禩:“好嘞~”

      说来有点尴尬,原本康熙是对胤禩写的破烂玩意儿不屑一顾的。可南巡时收拾书册的小太监,误把胤禩的那本烤鸭研究也装上了御车。

      康熙在回銮途中看晦涩的书看累了,偶然翻开他写的,发现虽说都是大白话,但读起来很轻松,不用多动脑筋,就当做消遣之物读了起来。

      没想到被里面那些对美食和口味的描述,给引得口水泛滥、食指大动……这也着实是胤禩的本事,光是看着文字,他都觉得……真香!

      一路上康熙被馋坏了,回到宫里,就让梁九功吩咐下去,叫御膳房根据胤禩的研究结论,每日换花样做两道烤鸭呈上来。

      当然,也不忘赏胤禩几只。这才让胤禩今日有了再次把自己的‘大作’呈给他看的胆子。

      康熙随意翻了翻,就将胤禩这两个册子留下了。

      又问胤禩:“夏日你呈上的手摇风扇不错,冬日里你可有御寒妙招?”

      虽然三教九流的人康熙看不上,但若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他不介意问上一句。

      “妙招没有,好物倒是有两样。”

      胤禩仿佛早有准备,唤来自己随侍的小太监,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口袋,从里面拿出来几块方正的小布片和一条小孩的棉裤。

      康熙接过其中一块布片,才发现里面的夹层装了东西。

      胤禩给他讲解用法:“汗阿玛您看,只要把这几根分隔线剪掉,摇一摇将里面的东西混合,它就会开始发热,您可以绑在任何想要取暖的地方,后腰、腹部,甚至脚底都可以。”

      在他一番操作下,康熙手里的布片果然开始发热,热气还不小,他正觉惊喜,就听到胤禩说:“儿臣管这个叫暖宝宝。”

      康熙嘴角抽搐,“……胡闹!”

      “那就请汗阿玛另行赐名。”胤禩不以为意,又介绍起另一样,“这是我家岁岁穿的‘羽绒裤’,里面缝的不是棉花、皮毛,而是……”

      他顿了一下,忍住笑意,才继续说,“是汗阿玛吃的那些鸭子身上的鸭绒,得亏了汗阿玛,儿臣才能给岁岁做了好些羽绒衣物,轻便又保暖。”

      “……”
      康熙白了他一眼,接过小裤子,果然就跟托了一小把羽毛在手里一般,几乎没什么重量。

      “嗯?这里怎么破了。”忽然,康熙发现这条小裤子膝盖处磨破了。

      胤禩:“哦,这里啊。汗阿玛放心,不是质量问题,是岁岁被小十八推倒弄的,要不是这条裤子,她非得流血不可呢。”

      康熙:“……”

      刚从御花园来到门口的胤祄:“……”

      在门口叫住胤祄的胤礽:“……”

      老八,你告状真是告得好清新自然好不做作毫无痕迹呢……

      其中,当以胤礽最为无语,他刚从毓庆宫过来,那条磨破的小裤子,分明还穿在岁岁身上。

      所以汗阿玛手上那条,多半是胤禩磨坏的。

      老八在宫里消息之灵通,超乎他想象啊!

      看来,自己低估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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