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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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助大人……”
来岛又子回到鬼兵队的船上，房间内静得可怕，高杉晋助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一言不发。他手中的烟管早已点燃，袅袅白烟缠绕着他的身影，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重的烟草燃烧后的味道，呛得她有些鼻尖发紧。
“抱歉，晋助大人。”来岛又子深深鞠躬“是我疏忽了，才让她抓住机会溜走的。”
高杉晋助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吐出一口白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开，模糊了他的侧脸轮廓。
“晋助大人，就让我去将她——”
“比起这个。” 高杉晋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打断了她的话。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掠过她紧绷的脸庞，没有半分波澜，随后径直与她擦肩而过，走向舱门。
“告诉万齐，”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任何情绪，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我去一趟京都。”
来岛又子愣了愣，随即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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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鸟居、清水寺！
耳边是和父母口音如出一辙的关西腔，温和绵长。身着各色和服的行人踏在青石板上，木屐叩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不急不缓。没有江户那般熙熙攘攘的拥挤，只有鸭川的溪流在不远处缓缓流淌，水声潺潺，带着春日的清凉。
啊啊，这就是京都啊，这就是她出生的地方啊。
乌丸尤佳到酒店后换上一件花色并不是特别华丽的访问着，略有些兴奋地走在清水寺的石台阶上。不管是一旁卖抹茶制品的店铺还是陈列着著名的清水烧的工艺品店铺她都好奇地每家逛了个遍。
之前虽然来过京都，但也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来比赛，走马观花的，一点好玩的都没买到。再之后就是她虽然想来，但一直拖延症迟迟没有出发一直到现在。
这也是她在北上途中一定要在京都逗留的原因——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逛逛呢。
手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坂田银时的名字。乌丸尤佳脚步一顿，迟疑了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乌丸。”电话那头没有半句寒暄，直接传来坂田银时低沉的声音“你在哪里。”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没有直接回应，反而笑着岔开话题，指尖无意识划过身旁店铺的木格窗“啊，我在登势婆婆那边给你付了未来一年的房租哦，还有些余钱，记得拿着去带小神乐和志村亲吃顿和牛烤肉哦！”
坂田银时很少用这种认真的语气说话“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啊，你说这个啊。”她俯身看向一家店铺的展柜，里面摆着一只鎏金手工茶碗，纹样精巧，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可惜行李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要是空间够，她绝对要把这闪闪发光的茶碗买走。
带着几分遗憾轻叹一声，她用肩膀夹着手机，从包里摸出小镜子，对着镜面轻轻调整碎发，语气无所谓道“比赛结束，我出来玩玩。说起来，你周围有其他人在吗？”
“没有。”
乌丸尤佳相信坂田银时不会在这种时候撒谎，语气也沉下来几分：“那我就直说了——高杉晋助不是什么需要人管教的小孩子了，不如说他的叛逆期已经没救了。或许也就松阳老师能管他吧，反正我是做不到。要真的想让那个会追在你后面跑的高杉同学回来的话还请你自己去吧，这种麻烦事我才不要干呢。”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只能清晰听到坂田银时平稳的呼吸声。
“银时，我现在在京都哦，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在这里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的语气就像是儿时乌丸夫人将她抱在怀中念诗歌时那样温柔“其实松阳老师说的，所谓‘自由的武士’，我那时一直没听懂，你那时应该也是在不懂装懂吧。但是银时，如今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所谓‘自由的武士’，到底是什么吧。”
“我呢，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不能在现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为武士。但我却懂得何为‘自由’。我能将过去那些，将我困住的那漆黑的噩梦一把烧掉，但高杉晋助他不同，他能点燃起烧毁整个世界的火，却放不下那把烧掉自己过去的火。”
路边有几家小巧的茶屋，门帘半掩，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三弦琴的悠扬曲调，混着轻声的交谈，惬意又闲适。乌丸尤佳被一家挂着「樱茶」招牌的小店吸引，推门走了进去。店内布置得简约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樱花主题的画作，角落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枝桠。
“老师他，一定有拜托你要去做的事情吧。”
她点了一杯绿茶，配着一小碟樱饼。茶的微苦混着樱饼的清甜，口感层次丰富，让她不由得又吃了一大口。
“嗯。”坂田银时终于应声，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沉重。。
“所以不许再像小时候那样等我写完作业再拿去抄了——坂田银时，你已经是一个超级大叔的大叔了，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做完哦。”
她并不知道那场战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坂田银时没跟她说，高杉晋助也没跟她说，就连那个每次两人吵架都要事无巨细地写信告诉他的桂小太郎也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这两个人又吵架了，还是假发劝不好的那种。
掠过路边洋洋洒洒贴着的通缉令，在墓地中看到坂田银时孤身一人靠在墓碑上的一瞬间，乌丸尤佳立马就明白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其中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三个人都决定不和她说，她也就干脆永远都不知道好了。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怎么能让三个一同出生入死的同学如今都一散而去了呢。
乌丸尤佳从小最擅长的就是装傻了。
所以她不介意继续装傻，所有人对她的暗示都打哈哈着过去，不管是老同学还是那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记得的婚约，只要她一直装傻过去，所有麻烦事就都不会找上她。
走出茶屋时，太阳已经开始落下。花瓣还在飘落，灯笼的光晕温柔笼罩着街巷，三弦琴的声音依旧在风中隐约飘荡。
“乌丸，”
电话没挂断，乌丸尤佳听到电话那头的长叹。
“但你也知道那家伙的性格，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如今在他还死守着的过去里，你也是其中一份。”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店铺陆续收起招牌，店家们开始关门打烊，街巷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她的木屐叩击地面的声响。
“所以如果要离开的话，就去更远的地方吧，去到那个叛逆的家伙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然后——”
等着他们一起回来，就像小时候坐在教室里写着些他看不懂的诗歌时那样，放学后，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