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回响》布丁爱吃星星糖

27、橘与软

　　和苏念安约好去看橘猫的那天，宋槐特意起了大早，去超市买了袋冻干——那是以前橘猫最爱吃的口味，连牌子都没换过。苏念安的车停在楼下，车窗降下，她朝宋槐晃了晃手里的猫条：“朋友说它现在嘴刁，只吃这个。”
　　宋槐笑着上车，指尖碰到苏念安递来的猫条，心里软了软。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往郊区的方向开，苏念安偶尔会说起橘猫的近况：“它上个月掉了颗牙，朋友还拍视频给我，委屈得不行。”
　　“像你，”宋槐脱口而出，“以前你牙疼，也是这副委屈样。”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愣。去年分手前，苏念安牙髓炎发作，疼得整夜睡不着，却硬撑着不肯去医院，最后还是宋槐押着她去的。那些细碎的、被分离打断的记忆，顺着这句话，悄悄冒了出来。
　　苏念安的朋友住在一个带院子的小楼里，门一开，橘猫就迈着圆滚滚的步子跑了出来，看到苏念安，立刻蹭着她的裤腿“喵”了一声，转头看到宋槐，却顿了顿，往后退了半步。
　　“看来是记仇了，”苏念安笑着蹲下来，把猫条递过去，“去年你走得急，没跟它告别。”
　　宋槐心里一酸，也蹲下来，慢慢伸出手：“小橘，我是槐槐啊，不记得我了？”
　　橘猫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天，终于试探着凑过来，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指尖，然后猛地跳进她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宋槐抱着它温软的身子，眼眶有点发热——原来连猫都记得，只有她们，曾被迫断了联系。
　　朋友笑着把她们让进屋里：“你们可算来了，它最近总对着门口叫，估计是想你们了。”她给两人倒了茶，又想起什么，“对了念安，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林屿森他哥林屿峰，最近在偷偷转移林家的资产，好像跟国外的公司有往来。”
　　苏念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接过朋友递来的文件，指尖划过纸张上的名字：“我知道了，谢谢你。”
　　宋槐抱着橘猫，心里也跟着一紧。林家倒了，林屿森跑了，她们都以为风波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个林屿峰在背后搞小动作。她抬头看向苏念安，对方正低头翻看文件，眉头紧锁，侧脸的线条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
　　“要不要告诉宋叔？”宋槐轻声问。
　　苏念安抬头，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暂时别告诉他，他身体刚好，经不起折腾。我让江砚舟再查一下，看看林屿峰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朋友家时，橘猫扒着宋槐的衣角不肯放，苏念安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乖，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车子往市区开，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橘猫留下的淡淡猫毛，飘在空气中。宋槐看着苏念安专注开车的侧脸，想起昨天回家时父亲的话——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手机里和苏念安的合照，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那姑娘心细，上次送的补剂，医生说很对症，有空……让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念安，”宋槐轻声开口，嘴角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我爸他……其实已经松口了。”
　　苏念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顿了一下，差点错过路口，她侧头看宋槐，眼里满是惊喜，又带着点不敢信：“真的？”
　　“嗯，”宋槐点头，想起父亲别扭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他昨天跟我说，让你有空去家里吃饭，还说你送的补剂很有用。”
　　苏念安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的冷硬散去，露出难得的真切笑意，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松了些：“好，等忙完林屿峰的事，我就去拜访叔叔。”
　　宋槐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烘烘的。她知道，父亲的点头，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坎，如今这道坎终于松了缝，剩下的，只要慢慢走就好。只是林屿峰的事，像根未拔的刺，还悬在心头——林家一日不彻底解决，她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车子停在宋槐公寓楼下，宋槐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苏念安忽然拉住她的手：“槐槐，谢谢你，也谢谢叔叔。”他语气里的郑重，让宋槐心头一热。
　　“我们之间，不用谢，”宋槐反握住她的手，“而且不管是林屿峰，还是别的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苏念安的手紧了紧，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好，一起面对。”
　　宋槐下车，看着苏念安的车驶远，才转身上楼。她抱着怀里的冻干，心里又暖又定——橘猫的出现，勾连起过去的温暖；父亲的松口，吹散了心头的大石；唯有林屿峰的消息，还留着点小小的阻碍，却不再让她慌神。
　　只是那天晚上，宋槐收到苏母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槐槐，念安那孩子，总把事扛在自己肩上，你多陪陪她。”
　　宋槐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眶有点发热。她知道，苏念安嘴上说着“一起面对”，遇到事还是习惯自己扛。她拿起手机，给苏念安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我去你家煮早餐，记得别吃太早。”
　　过了会儿，苏念安回复：“好，等你。”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猫脸表情，和上次那个一模一样。
　　宋槐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林屿峰的事还没解决，还有细碎的小事要磨合，但只要她们一起，有家人的支持，慢慢来，总能走到春暖花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