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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祸不单行 ...

  •   “苏月颜,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一堂课的铃声还没有响完,面前的课桌上已经放上了某人的尊臀。往上看,尊臀的主人正用她常用的眼神藐视地看着我。

      “什么最后的机会?”低头继续整理书包ING。

      “你今天必须•一定•非得和我去那家店不可!”

      “不要。”一口回绝,“我今天还要去接小杰放学。”

      “哼哼,别以为我今天早上没听到。”她将脸凑近,一脸狰狞加咬牙切齿地说,“阿姨今天早上说了吧?‘今天我要到小杰学校附近买东西,你就不用接他了。’没错吧?”

      “……那我也不去。”我顿了顿,把书桌上最后一本书收进书包,拉上拉链站起来,“要去你自己去吧。”

      才刚转身,身后就非常配合地传来了抽泣声:“好过分哦……明明当初还说一定会陪我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出尔反尔,苏月颜你不是人啊!”

      回过头,果然看见某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纸巾在眼睛旁东抹西擦的,一副被十个男人负过的模样。

      “……演完了吗?”我把书包甩到背上,挑了挑眉毛,“你要不走的话我可先走了。”

      这招都用了百八十次了,要是还有效我就是天下第一白痴。

      “何必这么绝情嘛。”她跳下桌,拉着我的左手左右摇晃,“反正也顺路,就进去看看呗?我请你一次,又没有损失!”

      某人最近迷上了一家占卜店。不知道这玩意怎么会在这个城市里开起来的,怎么没有工商局以封建迷信的借口把它关了?早知道当初听她说起的时候就不该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也不该说什么“哪天我也去看看”这种蠢话。

      虽然无奈,我还是不能脱离十七岁的高中女生该有的兴趣范畴啊!

      这么没完没了的也确实够烦人。我终于举白旗投降:“好吧,就这一次,以后别再拿这个问题来烦我啦。”

      某人立刻笑靥如花,不住点头:“早答应不就好了嘛,谁让你一直不实践诺言的!”

      ……说了半天还是我的不是?

      话虽如此,站到那家店门口时我的好奇心还是很轻易地就被勾了起来。橱窗里挂着黑色窗帘,上面缝着些稀奇古怪的银色挂件。没有亮灯。整家店看起来阴森森的,很容易就让人猜测里面是不是正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倒是兴致很高昂,拉着我冲了进去。迎面是个长柜台,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小姐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两位吗?”

      “嗯!”她点了点头,在黑漆漆的店里环视一圈,“今天人好像很少嘛!”

      “是的,今天的客人比平时会少一些。”小姐递给我们两只蜡烛,“那么,请到那边的沙发上等待。”

      手里被塞进一截短短的白色蜡烛,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我拉到墙边的沙发旁按我坐下了。

      “这蜡烛是干什么的?”我借着店门透进来的一点光端详着手中的小玩意,“要做鬼灯吗?”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她瞪了我一眼:“什么鬼灯?你的脑子里就不能装些更浪漫更实际的东西吗?”

      既要浪漫还要实际?还真是难想象呢。况且鬼灯不是很浪漫吗?心里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很识趣地闭上嘴,乖乖在沙发上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另一位穿着斗篷的女子掀开柜台后的黑色幕布,向我们俩点头示意。她用力地用手肘顶了我一下:“到你了,进去吧。”

      “就我一个?”

      “废话,占卜这种东西怎么能有第三者在场?”她又拿“你是白痴”的眼神瞪了我一眼(虽然看不见但我确实收到了这样的电波),“快点进去啦!”

      无奈的我只得站起身,跟着那位小姐穿过黑色的幕布,来到一个四角点着蜡烛的房间里。

      “来,请把您的蜡烛给我。”她接过我递给她的蜡烛,在房中央的巨型白色蜡烛上点着了火,“请拉开那扇门。我们的主人在门后等您。”

      哇咧,还主人呢。区区一家占卜店还这么花心思,不得不让我怀疑它用心何在。说起来,这样子的店真的有营业执照吗?

      女子冲我非常温婉地笑了笑,于是我知道我是不能回头了,只有接过她还给我的蜡烛,拉开对面墙上的纸门。一个穿着黑色带帽斗篷,双眼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女人正坐在小圆桌的对面,交叉着双手等着我。

      虽然我依然持怀疑的态度,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架势还是相当专业的。纸门在身后被拉上了。我环视四周,在唯一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女人用手指了指桌中央的烛台,示意我把蜡烛插上去。照办之后,她又向我伸出手掌,貌似要我把手放上去。

      我很疑惑地盯了她半晌,才把手叠在她的手心上。忽然间,一阵恶寒从女人的手心传了过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恍然间一个少女的脸划过脑海。

      那只是几秒钟内的事。女人突然收回手,用一种相当惊恐的语调说道:“小心血光。”

      我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没发现摄像头之类的装置。这是在拍电影还是某个节目的特别秀?

      “您可以走了。”女人的声音又变为冷冷的音调。她的双手重新交叉放回桌上,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骗钱咧?

      我瞪了她几秒,最后只得站起身,由纸门回到了四角点蜡烛的房间里。那位小姐依然站在巨型白色蜡烛旁,看到我以如此快的速度结束一切,不禁有些惊讶。

      “已经结束了吗?”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她带着一脸不解将我引到另一扇门旁,低声说:“从这可以回刚才的大厅。如果要等与您同来的那位小姐,请在柜台右边的沙发处等候。”

      我依言回到最初的房间。某人刚刚从黑幕里进去,柜台前多了很多正在排队的人。小姐一边分蜡烛一边向我轻轻微笑了一下。

      话说回来,刚才的占卜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装模作样地把人骗到一个房间里,神秘兮兮地说上四个字就算占卜完了?这种简单的事我也会做咧,还有人叫我主人呢。要不是今天是某人出钱,我必定会为自己砸了冤枉钱懊恼一个晚上。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某人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大厅里。她一看见我,立刻扑上来唠唠叨叨念了一串:“那个占卜师真的好准啊!她什么都算出来了,还说出我最近担心的事。你呢?她说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无言以对,最后只好说:“她让我快点回家。”

      “啊?”

      “就是这样。你还要去音像店吧,我得先走了。”匆匆道别后,我立刻离开了那家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占卜店,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果然是无聊骗人的玩意儿,只有纯情的女生才会相信吧。我暗忖。什么血光之灾,我这么个普通又平凡的高中女生能有什么血光之灾?以为我是林肯啊,动不动就被人暗杀砸西红柿鸡蛋什么的。

      刚推开家门,小区的钟就响了。六点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

      “我回来了。”

      “玩到这时候才回来!”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也不知道去接小杰!”

      我扫了眼客厅。表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回答的意愿,我脱了鞋子,准备回卧室。

      阿姨的唠叨仍没有完:“女孩子到了这年龄就是难管,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大人工作辛苦,成天就知道自己玩得痛快。也不想想是谁把她养这么大的,真是没良心……”

      “不是你自己说今天要去小杰学校附近买东西嘛,”叔叔听不下去,放下报纸,“怪颜颜做什么。”

      阿姨顿了顿,很快又开口:“难道她就不会自己主动去接小杰吗?让她去她就去,不叫她去就不去,她又不是狗,只懂得听主人命令!”

      “够了,有完没完啊!”叔叔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喝止她,“快点做饭吧!”

      我默默地穿过客厅回到房间,关上门。

      才刚放下书包,门外就传来了叔叔的声音:“颜颜,别生气,你也知道她就是那样……”

      “没事的叔叔。”我对着门努力地笑了笑,“我不会生气的。”

      如果这些都已经是家常便饭,每天都会遇见,生气还有什么必要呢?那只是自己惩罚自己罢了。

      叔叔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沙发上看他的报纸去了。我拿起书桌上的水杯正想喝水,却不知为何,好端端拿在手中的杯子却突然从手指间滑了下去。很刺耳的陶瓷破裂声骤然响起。

      门外阿姨的脚步声急匆匆地由远而近:“你这败家子,又把什么打破了?整天就知道浪费,一点也不会节俭……”

      我蹲下身去拾碎片,眼前忽然一片模糊。伸出去的手被碎片划开一道口子,鲜红色的血液慢慢地,以一种悠闲的姿态流了出来,和杯子里的水还有不知不觉中落下的眼泪合在一起,画出血红的图案。

      ……是错觉么,为什么觉得被水稀释散开的血液在发光?我揉揉朦胧的双眼,正想看仔细时,门被打开了,阿姨的声音很清晰地出现在背后:“你这——”

      “你这——”后面跟的是什么,我并没有听到。那些红夹杂着金色的光芒忽然覆盖了我整个视野。在一片耀目的闪光中,意识渐渐离我远去。

      *****

      滴答——滴答。不知道是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到了脸上。我闻了闻,是一股潮湿的霉气。

      霉气?我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三面是暗灰色的砖墙,只有一面是用数十根碗口粗的木棍排成的栏杆一般的东西。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传说中的地牢里?我眨了眨眼睛,眼前依然是不变的阴暗的地牢般的情景。试着握紧拳头,却握了满手的干稻草。

      ……干稻草,又不是在拍武侠小说。我将手中的物体举到眼前,想证实自己的错觉,却赫然发现几根长短不一的脏兮兮的稻草从手指间落下来。

      我到底在哪儿啊?难道因为打破了杯子所以被阿姨关起来了?可是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牢?难道是警察局?

      ……貌似电视里的监狱还没穷到用木头做栅栏吧。

      试着撑起有些虚浮无力的上半身,我在一片稻草摩擦声中坐了起来。声响惊动了站在牢门旁的两个男人,他们同时向我转过身来。

      ……那是什么衣服,怎么这么像古装剧里小喽啰们穿的那些?粗糙的布料,腰带,还有绑腿?还有那头发,那个小团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腰上挂着大刀?

      Oh my God,谁能来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被请去当临时演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其中一个男人顶了顶他的同伴,说:“她已经醒了,去通知老大。”

      另一个男人点了点头,一溜小跑地离开了走廊。留下的男人向我意义不明地微笑着:“恭喜你啦,以后可有福享咯!”

      “……什么意思?”好在他们说的并不是我听不懂的话,只好从善如流先。

      “老大看上你了,要收你做小妾。虽然不是压寨夫人,也不错啦。”

      小妾,老大,压寨夫人。信息整合后得到我现在是在一个山寨的地牢里并且这位山寨老大有把我收偏房的意思。

      ……美国白宫也被飞机撞了都不会使我更惊讶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的卧室里,非要坐在这又阴冷又潮湿的地牢里听一个路人甲说恭喜要被收为二房?

      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一夫一妻制么!

      “话说回来,你那身打扮还真是奇怪。”他上下扫了眼我的白衬衫加格子裙校服,“你该不会是异邦人吧?”

      “……算是吧。”我呆呆地回答,尚且不能完全消化眼前的事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呸,八成,不,九成九是个梦。

      长廊的一头传来了脚步声。男人向我很和善地笑了笑:“老大来了。”

      见习惯了电视中那些穿着黑西装戴着黑色墨镜还叼着烟的□□老大,事实证明我在看到那所谓的山寨老大出现在面前时没有放声大笑真是很给他面子了。

      那算什么老大啊,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除了身壮如熊以外,没有一点怕人的地方。看就是个头脑简单容易被聪明人摆布的家伙,满脸鱼肉。既然老大只有这副德行,整个山寨只怕也是些路人级的角色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梦到底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才肯停?非要我和这只蠢牛洞房花烛了才行么?

      一阵恶寒中,所谓的老大向我咧嘴一笑:“啊,果然是个美人儿。”

      我这样就算美人的话你还真是连标准水平的美女都没见过呢。我耸耸肩,站了起来。

      古代(如果这算是古代的话)人还真矮。站起来后便发现那位巨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他同样从上到下地对我检视了一番,从披着的头发,到白衬衫黑领结,还有红格子裙,及膝长袜,黑皮鞋,就像我面前挂着“珍稀保护动物”的牌子似的。

      最后终于是检查完了,他回头向身后的其他手下夸耀了几句,理所当然地得到众人的一片附和。熊老大向守门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牢房门被打开了。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他急不可耐地搓着手,那眼神真叫人想要拿拖鞋拍他的脸。

      我忍。并且我还很配合地温柔地笑了笑:“苏月颜。”

      虽然很想用上妾身奴家之类的自称,不过开这种笨蛋的玩笑可是自贬身价。反正也只是个梦而已(但是这梦还真是身临其境到一定等级啊)。

      “哦,真是好名字。”熊老大向我招招手,“来,美人,我带你到我们的新房去。”

      还新房咧,简直就是地狱。我翻了个白眼,暂且还是乖乖地走出牢房,走到他面前。熊老大弯起一只胳膊,似乎要我挽着他,被我摇头拒绝了。

      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对动物爱到可以挽着熊的手臂一起走的地步。熊老大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原来美人不只打扮得特别,性格也特别啊!”他哈哈笑着,领着众人向牢门口走去。我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实在有些头疼了。这个梦难道还不能醒么!我可不愿意和一只熊进什么破洞房!

      上了楼梯后,我又重新回到了阳光之下。放眼四望,果然是个山寨,四面群山环绕,各所房屋依着地势而建,看起来还颇具规模。建筑自然是古代风格,飞檐瓦顶,随处可见穿着和这群人没什么两样的古装的正在劳作的人们。

      看到老大从面前经过,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其间不乏好奇的目光,自然全是飘向我这身“奇装异服”的。

      在被介绍给诸位手下后,我这位即将过门的二夫人被送进了山寨西边的厢房。熊老大刚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厢房的门忽然被撞开了,一个山贼手忙脚乱地冲了进来。

      “老大,有人来挑寨,说要把我们全灭了!”

      面对如此戏剧性的变化,熊老大先是一愣,立刻就恢复了老大该有的模样。他哼了一声,冷笑道:“要灭了我们?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他、他自称是云生门的人!”山贼不断地往门外张望着。不远处传来了兵器相接的砍杀声,对我来说却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熊老大犹在那自言自语道:“云生门?奇怪,我们素来与他们毫无瓜葛,为何要上门找茬?”

      “老大!”

      “吵什么吵!我知道了,你去把我的狼牙棒拿来,集合一下其他弟兄,随我去看个究竟!”熊老大大手一挥,山贼立刻转身按命去了。他又转身向我相当憨厚地一笑:“美人,莫要害怕,容我去去就来。你好生在这等我,千万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我很安分地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如果这真的只是个梦,一切都太清晰太实际了。不管是我醒来时所处的地牢,其他人的衣着和说话口气,还有这间充满古风的厢房。我实在不认为自己做个梦还能一切都完善到像拍电影的地步。

      熊老大冲我嘿嘿一笑,退出房间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卡查一声落锁声,随后他沉重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我叹了口气,终于举起右手,在脸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好痛!”眼泪差点没飙出来。果然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

      忽然想起此刻几乎已经变得遥远的占卜师所说的话,“小心血光”。我看着没有一丝伤痕的右手手指,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判断能力。到底那在科技发达的社会中生活了十七年的记忆是真的,还是此刻坐在这里的我是真的?

      或许两者都是真的。低头的时候校服的格子裙正扎眼地提醒着我。我确实被一个人抛到这几乎可以算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来了。在这里我又该如何活下去?我还能回去吗?……总不会真的当一个山贼老大的二夫人吧?

      即使突然想哭,也没有眼泪流出来。回去也好在这里也好,不是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么?如果我不在了,阿姨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少了个大累赘。叔叔虽然会伤心,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他还有小杰,实在没必要老是把失踪的侄女放在心上。

      以后的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么怔怔地发呆间,屋外的喧哗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整个山寨陷入一种骇人的安静中。熊老大输了么?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到门边,正想试试能不能把门弄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什么被劈成两半的声音。在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门已经被推开了。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再抬头时却发现一只周身泛着寒气的长剑正直指向我的鼻尖。持剑的男子一身月白色,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我。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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