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强势如一的宁启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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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到灼人。
顾一一窸窣辗转的微微声响分外醒目刺耳。
“一一，睡不着吗？”慵懒轻柔的声音微微响起。
顾一一转过身，黑暗中眼眸灿亮，望向米妮的目光带着少有的迷惘和欲言又止的惆怅，“嗯！”
米妮侧着身，闭着眼，脸朝下微趴着，低低缓缓，“宝贝儿，怎么了？生日过了一周多，还没缓过神啊，你这是成长的烦恼吗？”
听着米妮迷迷糊糊略显打趣的话，顾一一哑然失笑。她不知道如何启口，只好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一一还是睡意未显，看着渐渐睡沉的米妮，轻轻叹气。在最亲密的好友面前，一一第一次有了说不出口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宁启寒，说他们那些头疼尴尬的相遇，更无法启齿那错愕震惊的告白。好些天过去，那些画面，那些言语并未消淡，反倒逐日明晰。那个男人像影子一样困扰着她。
顾一一皱着眉头，嘟着嘴，咬牙切齿地蒙住头，“疯子，疯子，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仿佛自我催眠成功一般，顾一一翻转身趴着，嘟囔着“睡觉”，便没出声了。
课间，顾一一拿着笔记精神满满地向老师请教，又一脸笑意满足地回到座位上。握着笔，正欲仔细斟酌老师刚刚提出的某一论断，便被偶然映入耳中的几个字楞住。
“宁启寒……”
只见前排的同学拿着一本热门周刊兴致盎然地讨论着，那个封面男人，宁启寒。
顾一一呆呆地听他们讨论着这个男人何等俊逸非凡，何等冷冽强势，这个描述中的男人和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重叠相撞，明明诸多出入，却偏偏只是一个人。
“一一，干嘛呢？”晓晓拍拍顾一一的肩。
一旁的米妮顺着一一目光看去，那边本杂志，那个气势迫人的男人，凝望着顾一一，所有所思地笑。
一一恍惚回神，听着晓晓调笑，“顾一一，魂儿都跑哪儿呢？这都恍惚度日了？”本是无心戏谑之语，落进一一心里，却平添几分尴尬，勉强着微笑。
晓晓丝毫不觉，爽朗笑着，“是不是马上暑假，心都溜到天涯海角去了？”
提及假期将至，几人倒真是面上浮出兴奋。连一一都摒弃心里那点纠结，满目葱荣阳光。与晓晓对视，默契十足地明媚雀跃着。
看着两人的样子，米妮轻笑，拉过琦琦，“班长大人，瞧瞧这俩都快飞了，您就透露一下几时放啊？”
琦琦笑着摇头，“美人，别，大人受不起，班长也是副的，这个估计问老班也不知道，得请示班导，班导没准儿拿不定还得静待学校通知……”
顾一一扑哧一笑，“琦琦，您可越来越官方范儿了！说了等于没说。”
琦琦一脸淡定，几人嘻哈笑过。
直至晚自习后从图书馆、教室回来，晓晓还扯着琦琦软磨硬泡，“亲爱的，你就去班导那儿咨询一下呗！”
顾一一也一旁忽悠着，“琦琦，您得理解我们的迷茫困惑啊。”
琦琦满头黑线，无奈地，“好啦，去问班导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早晚也不过那么几天，有差吗？你们究竟在着急什么啦？”
晓晓嘿嘿抿嘴一笑，爽朗地，“当然不一样啊，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幻，我们要珍惜！”
这会儿顾一一也禁不住鄙视地望着她。
晓晓呵呵笑着，“好啦，我坦白，我曾经暗恋加明恋的初恋要回国呆上几天。可就那么几天，我这不担心要是眼睁睁地错过就太悲痛欲绝了。”
刚回宿舍看到晓晓唱演俱佳的样子，米妮云淡风轻的一句，“那你到底恋了还是没恋呢?”
“啊?”晓晓呆楞半秒，便浮现出一脸的悲愤纠结。
顾一一顿时了然，哈哈大笑，“亲爱的，闹了半天，纯粹一个单相思啊，太太……不符合你的品位了……”
晓晓扑向一一，掐着她脖子打闹，“顾一一，你到说说姐姐什么品位了？”
顾一一一副笑岔气的样子，“这还用说吗？你不正在实践你的品位？”
“嗯？”晓晓一时短路。
顾一一趁机溜了出来，闪躲在米妮身后，挑衅地，“扑到啊！直接扑到才是你的风格好吧！”
“哈哈……”琦琦和米妮也笑开了。
晓晓咬牙切齿地作势欲灭了顾一一。
米妮嬉笑过便拉着一一和晓晓，一脸正色，“别闹了，有点正事给你俩讲。”几人都安静下来听米妮说道，“你们还记得那晚在QUNEE BAR的DJ吧？他下午给我电话，大概的意思是晓晓和一一那晚的表现被一家经纪公司看中，希望签你们做艺人。”
顾一一和晓晓足足呆愣几分钟。
琦琦先是反应过来，“挺好的事啊。如果公司正规的话，可以考虑看看啊。反正咱们学新闻，和媒体、大众打交道当实习哦。”
晓晓回过神，看向米妮，“你怎么看？”
米妮眉目从容，认真地，“经纪公司可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真要谈到签约的话我会跟朋友拿详细的资料。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不是真的有心走入这一行，哪怕是玩票，始终也会影响学习和生活，得想清楚。一纸合约不是儿戏，至于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找律师跟他们谈。”说着看了看两人，“现在关键是你们有兴趣或者意愿吗？还要考虑家里人会怎样？所以我的建议是刚好暑假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
晓晓抿嘴一笑，“OK!美人说的我没意见。我反正喜欢唱歌，能以此为职业再好不过，试试看哦！如果家里不反对，我没什么问题。”
几人又都看向顾一一。
顾一一笑呵呵地，“我就算了。唱歌跳舞我就玩玩还行，真要作为职业，我肯定受不了。再说，家里肯定不同意。所以根本不用考虑。”
晓晓搂着一一调笑，“干嘛不同意，宝贝儿，就你这模样往外一放，老少咸宜，至少红透半边天！”
琦琦也忍不住取笑，“是啊，一一，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隔壁电影学院的。”
顾一一直摇头，窘迫地，“得了，你们别戏弄我了，你们说的那是咱米美人，不是我。”说完小狗撒娇似得摇摇晃晃挽着米妮的手臂。
米妮嫣然一笑，“行了，别拖我下水，人家找的是你俩。做不做都随心吧，想清楚了，再和他们联系，我也说了下期来了再回复。这个圈子虽然复杂，不过像晓晓那么喜欢唱歌，也的确是很好的机会。试试也好。”
晓晓微笑着点点头。
琦琦却是笑道，“妮妮，说真的，以你的条件不做明星，太浪费了！”
顾一一嘻嘻哈哈地揽住米妮，“妮妮肯定是从小到大被星探给缠烦了，立志坚决不入这行，气死他们。”
“哈哈！是啦！是啦！你最聪明！”
“顾一一，你这是经验之谈吧！”
“哪有！晓晓，你先给我发个一两百张签名照吧！等你红了，我帮你卖去！”
“顾一一，你这个小财迷！”
“我这是为当你头号粉丝做准备！”
“一一，你直接当她经纪人得了。”
“那不好，我要是晓晓经纪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低价给卖了！拿钱走人！哈哈！”
“顾一一！”
“哈哈……”
四个年轻、美好的女孩子嘻哈打闹，单纯无害地想象着明天未来。哪怕是最成熟妥帖的米妮之于未来的职业憧憬也仅是随心所至，而无过多利益权重。也许这便是青春年少的动人，再强悍□□的人也只是一颗水晶般清澈的心。
与此相比，职场的纷争倾轧显得那么污浊晦暗。
“啪”得一声，宁启寒劲道十足地将整个文件夹扔出，目光似冰凌射出，凛冽得瘆人。震得汇报情况的部门主管挺拔高大的身影也瑟缩不安。
门外，韩奕眉头紧皱，低低沉沉的声音，询问着宁老大愤然发飙的缘由。听着小林和公司行销副总断断续续的解释，越发地眉头深锁。刚到不久的武柯屹纳闷道，“可子公司这种事怎么会传到老大这里。”
小林不禁汗颜回答，“早上王秘书发现的匿名信。”
在场的人都是无言以对。
一会儿，秘书便通知所有人进去。
此时的宁启寒已是怒焰尽敛，一脸冰凉沉静地缓缓开口，“今天的事你们也应该基本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通知人事部马上解聘C公司总经理。”说着看向行销副总，“祁闻，你暂时兼任C公司的总经理，由人事行政部门协助，三天后给我一份详细的包括人事任免在内的整改方案。至于其他事，一切由你全权负责。”
行销副总一脸肃穆地点头应答。
宁启寒侧身看向小林，“确认一下时间，这周之内召集集团下属所有子公司负责人在总部开会，韩奕你来主持，内部通报一下这件事。另外，星期五，通知董事会成员召开董事会。”
犀利果敢，强势决断，这就是宁启寒，一天之内查清真相，毅然清洗。
略显倦怠地轻摁眉间，低沉道，“就这样，都散吧！”
一群人点头致意陆续散去，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又宽敞起来。
宁启寒低头静默地俯视着窗外川流不息的景致，心底突然涌现一分空荡，想起那个女孩儿，多日不见，那天的那些话她是否真的明白记住了，还是又抛却脑后毫不介怀？
按下电话，“小林，你进来一下。”
小林敲门而入便听宁启寒问道，“今晚有什么重要行程？”
小林摇摇头，“没有，有个酒会和聚餐也安排其他人代你出席了。只有四少今晚回来，约了皇庭。”
宁启寒点点头，“那你去开车，去A大。”
“A大？”小林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那个，好像学校都放暑假了。”
“嗯？”宁启寒确实愣住了。这个深陷职场的男人早已忘了暑假这个概念。停顿片刻，朝着小林颔首，“那你联系韩奕他们待会儿直接去皇庭吧！”
小林点头退出。
宁启寒想着这个小乌龙，不禁暗自唏嘘一翻。甚至，心底很浅的一线失落，暑假？和那丫头九岁的差距，究竟是多远的距离？
想着想着便拿出手机找到顾一一的号码，拨了出去。
一会儿，明朗清脆的声音电话那端响起。
“hello！我是一一，哪位有找啊？”
听着轻快俏皮的语调，紧绷一天的宁启寒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嘴角微扬，眉眼含笑，“顾一一，看来暑假生活特别愉快哦！”
“啊？你！那个？……”顾一一电话里吱吱呜呜，轻言轻语地，“宁启寒？”
宁启寒笑容扩大，想到那丫头惊讶发愣的窘迫模样，闷笑，“真荣幸，一一还能记得我。”
电话这端，顾一一站在露台上，撅着嘴唧唧歪歪地想着，您老人家这声音做梦都要钻出来，能忘记么？挤眉弄眼地愤愤不平。电话里却是陪着小心，细眉细眼地，“宁总，您有什么事吗？”
宁启寒想象着顾一一的表情，不经意地放轻语调，“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咳！咳！……”这么不浓不淡的一句想你着实呛住了顾一一，小脸嫣红，不知是呛的还是害羞。努力平稳心跳，故作镇静地，“宁总，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宁启寒低笑，“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很乐意听你讲，我还一直在等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
“你还需要听我重复一下那天的话吗？”
顾一一气嘟嘟地冲口而出，“你那是什么答案，我有得选吗？”
宁启寒闷笑，正欲开口，却听见一阵尖利的女声电话那端传出，“顾一一，把你的韩子瞻给我拧走！”
一瞬间，宁启寒阴沉了脸，沉默不语。
电话安静了片刻后，顾一一清脆的声音又响起，“宁总，不好意思，我朋友闹得很。”
“一一，你说得没错，没有选择，我只是在等你说好。”低沉浑厚的嗓音穿过电话线，强势得没有丝毫委婉。
顾一一忐忑不安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嫣红的色泽弥漫散开，红透了小脸。刚想开口反驳，电话竟已挂断。突然间涌现一股沮丧，这个男人面前，顾一一总是找不到恰当的时间足够的勇气说不。耷拉着头，颓然又孩子气地，踢着栏杆，“臭宁启寒，疯子，耍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强势如一的宁启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