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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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不能多留几日么？”依依目光满是眷恋。
歉疚轻叹：“十五是司马开香堂收杨坚为徒的日子。”
眸光稍黯，随即又蕴上温润笑意：“下次回来可要多留些时日。”
轻柔浅笑：“我答应司马的事相信很快便可以达成，等到下次回来，也许……就再也不用走了。”晶莹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眸中光采倏盛，掩不住满目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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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远送，离情依依。
“再给我一些时间，了结此事，我便随你江湖天涯。”
“好，我等你。”
扳鞍认镫，却又回首过来。
“前辈若是再偷喝酒……”
轻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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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紫影逝。
漫天莹白，细细碎碎，无声飘洒。
摊开掌心，片片晶莹，轻触即化。
东来，你可要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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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折翼，小高走，朱猛奔。
萧泪血鬼魅般现身，箱子开了，却败于君子之香。
吴婉死，司马情绝。
一剑断义，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忙。
卓青计，箱子失，箱子的主人也随之无踪。
小高来了，小高在等。
但卓东来倦了，倦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角落里的暗柜被打开，卓东来从一个镶着珠宝的小匣子里取出一粒淡绿色药丸吞下。
那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只有借助这种药丸卓东来才能安然入睡。
入睡之前，卓东来想到了那个人。
梅林深处，花落似雪，那人浅笑回眸，立时漾了春意满园。
也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恍惚朦胧间，记忆中模糊的身影却忽然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东来。”
卓东来不确定地睁了睁眼：“前辈？”
煦若春风的笑颜清晰分明，近在眼前，却不是那日夜萦心的人是谁？
“你怎么……”卓东来睡意全消，便欲坐起身来。
李寻欢将其按下躺好：“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卓东来定定地看着李寻欢，眼中带着疑问。
李寻欢笑了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卓东来似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太过直白的表达方式，微窘了窘，没有说话。
“东来，你又清减了。”幽幽的话语仿佛轻叹，莹润的眸子蕴着掩不住的担忧与疼惜，手指轻轻抚上卓东来额际，拨顺几缕乱发。
卓东来轻阖上眼，感受着指端轻柔的抚触，心绪平和而宁静。
“东来，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了。”
卓东来缓缓睁开眼，看向坐在床边的李寻欢：“这么远赶来，你一定也累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让出半张床来。
李寻欢笑靥轻绽如阳光下枝头初放的寒梅，撩衣倾身，于卓东来身旁躺下，侧着身子，一双微微含笑的瞳眸深深地凝视着眼前人。
卓东来被李寻欢如此深刻的注视瞧得有些心绪不宁，不由得眉间轻蹙。
李寻欢展臂揽住卓东来，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轻声喃道：“东来，我真的很想你。”
卓东来心中一动，轻“嗯”了声：“我知道。”
沉默片刻，卓东来轻幽幽的声音传来：“明天，我们就回去。”
当初的承诺已没有了意义……
李寻欢什么也没有问，只轻应了声：“好。”没有惊奇，没有欣喜，平静得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我想把大镖局留给司马。”
“好。”
“然后陪你一起退隐江湖。”
“好。”
“我们到塞外去住上几年。”
“好。”
“等到江湖中人把紫气东来也忘了，我们再回来。”
“好。”
卓东来抬眸看向李寻欢：“前辈今日何以如此爽快？”
李寻欢一笑：“东来说的，自然是好。”
卓东来也微微地笑了，将头靠在李寻欢脸侧，阖上了眼。
卓东来实在是累了。
幸好，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那已不重要。
卓东来现在只想睡上一会儿，在这个温暖又令人心安的怀抱里。
李寻欢拉过被子盖好，揽着卓东来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轻声喃着：“东来，自你走后，我真的一滴酒也没有喝。”
已渐陷入深眠的卓东来轻轻扬起了唇角。
听着怀里渐渐绵长均匀的呼吸，李寻欢轻蹭着卓东来的脸颊，唇间仿佛着魔般地轻轻唤着：“东来，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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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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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卓东来睡得十分安稳，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睁开眼，身旁已空，枕平床冷，竟全不似有人睡过的样子。
披衣起身于房内寻了个遍，亦未见那人身影。
莫名地，心下一阵惶惶。
门外恭声禀报，有人送来急信。
取信展开，只四字：病危，速归。
心弦遽然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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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歇，快马急回。
甩镫离鞍，踉跄奔入，步伐已是凌乱。
园中白梅本当正值盛放，此时却零落了一地残瓣，映着阳光，生生地刺眼。
紫帐悬，琴空弦。
瞠眸，伸指，探息，木然僵立。
静卧的身影一脸安然，唇角竟似还带着几分笑意。
——“东来……”
依稀梦中那人声声轻唤。
是梦，非梦？
卓东来忽然笑了，了无笑意地笑了。
青白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卓东来微微苍白的脸上，惨惨淡淡。
李寻欢——
为何便不肯多留一刻！
为何不等我回来！
为何毁诺！
为何……
为何……
紫貂皮地毯上乍然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花，绝望得耀眼。
“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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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未至，满园的寒梅却一夜之间凋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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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一些时间，了结此事，我便随你江湖天涯。”
——“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