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府 ...
-
中秋这日，午时刚过，安蘅想着晚上要出府，估摸没时间，就去厨房先给两个病人都熬了药。
如今就连汤药也要用食盒拎着了。
金元臻和连曲二人双双端着碗喝药。金元臻把碗放下，眼神有些游移，望向安蘅。
她很久没在金元臻的眼神中感受到审视和探究：“小姐，怎么了？”
面前的金元臻气色比安蘅进府前更红润，安蘅看着不禁有点自得。
“知衡，你，你会喜欢上三弟吗？”金元臻眉头一抬，睁大了眼睛询问安蘅。
安蘅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面色有些无奈：“我对二少爷没那种想法。”
金元臻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若是你真喜欢上他，我倒不知怎么办了。”
安蘅知道金元臻的意思，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和二少爷私下纠缠不清，金老爷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金诚戚也清楚，每次都挑着金老爷和管家都不在家的日子来澜静院。也就是回京前事务繁忙，否则金诚戚没有这么多机会和安蘅碰面。
金元臻知道安蘅主动要求出府是为了香的线索，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本事，可还是不放心：“你出府若是没必要，不要离开三弟身边，这几日佳节来临，我估摸外头人多也乱……”
那肯定会独自行动的。安蘅嘴上连连答应着金元臻。
说曹操曹操到，院门口传出叩门声，可无人通报。
三人目光齐齐望向院门，叩门声停下了。安蘅猜测大概是金诚戚。
抬头看了看，烈阳当空，太阳仿佛耀眼的阳光刺的眼睛睁不开，居然大中午就来了。
毕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安蘅给院门开了条缝，从里往外瞅。
门外是文竹，金诚戚并不在。
安蘅又把门敞开了点。
见开门的是她，文竹把手上的布包递了过来。
她这才发现文竹手上还拿着东西，从门缝中接了过来，这个触感，里面应该是衣服？
“这是少爷特地找的男服，没穿过的，你换上，申时左右，我回来找你。”
文竹压着声音说完一通，确认好时间就匆匆离去。
安蘅把布包带回房间，里面装着一身没用过的小厮衣服。
她比划了一下，居然尺寸还挺合适的。
现在是午时还未到未时，离申时还早，她可以先回院子里准备一下。
穿小厮的衣服是为了混过金府的守卫顺利离开，但去香铺可不能穿这衣服。
这衣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下人穿的，还是男装，安蘅不认为自己穿上就真的能伪装成男人，混在几个人中，骗过守卫可以，可要是独自去香铺中，可骗不过老板的眼睛。
她把自己进金府时那套衣服翻了出来，用力压着叠了叠，放进了布包中。
……
申时左右，文竹鬼鬼祟祟蹲在澜静院门口。
下人们大多都前往了金府前厅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宴席上会有其他官员前来拜访金老爷，说是家宴，更像是官场的交际。
反而真正的家宴远不如今晚丰盛。
文竹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个子不高，穿着一身小厮服，用布巾包着遮挡住头发。
那小厮望见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朝他走过来。
是换了衣服的安蘅。
文竹站起身，等对方来到自己面前，他才发现安蘅哪怕穿了男装也不违和。
眼睛不大，眉眼说得上锐利英气，鼻梁挺翘，鹅蛋脸中和了英气，让女装的她看起来更柔和。
换了男装这股英气倒是直冲了出来。
就是矮了点。
“走吧。”安蘅刻意压低了声线，听起来更像男人的声音。
文竹带着安蘅来到了二少爷的院门口，金诚戚此时正拿着扇子等在院门口。
“少爷……”文竹叫了一声他。
金诚戚一回头，忽略文竹，把目光投向了跟在文竹后面的身影上。
安蘅刚刚一路都低着头，到这儿终于能抬起来了。正打算抬头缓解一下脖子的酸痛，正好对上了金诚戚的眼神。
很惊艳的眼神？
安蘅又低下头看了看这一身打扮，就是普通小厮打扮，还没平时丫鬟的打扮靓丽。
这二少爷不至于吧？
金诚戚回过神，冲安蘅笑了一下，往她手上递了个匣子：“走吧。”
……
一路行至金府门口，安蘅尽量放松身体，不让自己太过僵硬，微微低着头，和文竹并排跟在金诚戚后面。
两个侍卫早早收到了二少爷要出门参加文宴的消息，草草扫了两眼文竹和安蘅。
转头对着金诚戚一鞠：“二少爷，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问的是安蘅手上的匣子和文竹拎着的木箱子。
金诚戚：“是拿去文宴的彩头。打开给他们看看。”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安蘅和文竹说的。
两个侍卫注视着二人，安蘅率先打开了手中的匣子，里面正仔细小心地列着一只毛笔。
安蘅对这方面不太懂，但在西下太阳漏出一些阳光的照射下，竟感觉这支毛笔流光溢彩，上面的暗纹从安蘅的角度也清晰可见。
好贵的笔。安蘅感叹。
那两个侍卫匆匆看了一眼，似乎也被这笔的制作惊叹了一下，就不再敢多看。
文竹也打开了那小木箱，两个侍卫凑上去仔细看了几眼，确认没问题之后让开了路，还朝着金诚戚做了个辑。
于是三人就顺利离开了金府。
离开金府范围，天色还没有黑下来，面前的整条街却已经灯火通明，猛一看，刺的她眼睛痛。
中秋这一天，大家都约定俗成的在夜晚开始各种活动，所以现在只有小摊小贩和商铺外排着队。
一离开金府周围，金诚戚就把她手中的匣子扔到了文竹手中，安蘅还因此被文竹甩了好几计眼刀。
安蘅摸了摸怀中扁扁的布包，慢慢凑近了金诚戚，趁着周围人声鼎沸：“少爷，我带了女装，要不要找个地方换一下？”
金诚戚低头看到安蘅，两只眼睛亮亮的，就这样注视自己。
让一个姑娘穿男装出门确实也太委屈她了。他想。
“好，我们去找个客栈，你去换衣服，我等你。”
三人特意找了个远离金府的小客栈，开了间房，等安蘅换衣裳。
没一会三人就走了出来，一看就满身华贵手中拿着把扇子的公子哥，一个手里提着东西的小厮，还有个穿着普通灰扑扑的姑娘，很奇怪的搭配，惹得周围人多看了几眼。
金诚戚走在前面，不住的懊恼——怎么就没想到送一套女装，中秋出来安蘅也只能穿着这灰扑扑的衣裳。
不如等下再给她买一套？
安蘅并不在意衣裳，或者说若是她知道金诚戚的想法，也会拒绝。
金诚戚给她买衣服定是那种做工精美，不说香铺老板一定清楚城里有钱人家女子都有谁，单说她穿得好，还独自一个姑娘专门跑去香铺询问，这实在太奇怪了。
学院的文宴在戌时中开始，离戌时还有段时间，糊弄糊弄金诚戚，找机会趁机跑掉，来得及。
三个人拐进了人流最大的东街，此时太阳几乎落山，东街却宛如白天般，每走几步便有两盏明亮的灯笼立在路边。
叫卖声不绝，一些杂技表演的活动也开始了。
安蘅被金诚戚拉着去了家首饰铺子，那店中的老板娘一看二人的装扮，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给安蘅挑了只素净淡雅的白玉簪子。
料子很好，金诚戚买了下来送给了她，说是“辛苦照料大姐的酬劳”。
安蘅也确实很喜欢这簪子，倒也没推脱，直接当着他的面插进了发髻中。
看她把自己送的礼物当场带上，金诚戚有些飘飘然，在东街走了一段路后，安蘅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他买的奇怪东西。
满街张灯结彩，到处欢声笑语，小孩拉着父母跑来跑去。
很吵闹，但安蘅莫名很喜欢。
前面有一个糖人摊子，一群大人带着小孩围在摊子周围排队，是偷跑的好机会。
金诚戚走上前往里瞅了一眼，发现这糖人老板手艺实在巧妙，画出的糖画惟妙惟肖，甚至还能画人像。
他正准备拉着安蘅上前，却抓了个空，猛的一回头怎么找不到安蘅。
焦急询问文竹和周边人，都说不知道安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下逛的心思也没了，两个人急忙寻找安蘅。
……
从糖人摊子周围的人堆里挤了出来，安蘅迅速闪到了一旁的巷子中。
观察着金诚戚和文竹的动向，调整角度，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确认了二人远离了此处，才从巷子中走了出来。
“大娘，你知道素香铺在哪吗？”随手抓住了路过的一位大娘询问。
在出府之前特地问过金元臻清海县几家香铺，东街的铺子最有名，档次也最高，但安蘅从管家的簿子上注意到金府的香料就是从此处购入。
她不能直接去东街的香铺。
素香铺虽没有东街香铺档次高，但也种类齐全，很多人家也爱用，相比于东街香铺，普通人更常来此处。
更重要的是，离金府远。
运气好，大娘知道路径，安蘅谢过大娘，转身回到小巷，她要从这里绕个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出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