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舞者》Ransley

2、赛壬

　　即使在整个亚丁大陆，一种叫摩瑞诺尔的语言作为通用语几乎为所有的文明种族掌握，但是这并不代表种族之间的交流不存在鸿沟。正如我面前这个黑精灵，我怀疑他从未听懂过我的话。
　　“我，只是一名，来自古鲁丁的，旅行者！旅行者！！”不擅长肢体语言的我打着夸张的手势并大声说话的样子活像一只马戏团里的黑猩猩，真是傻透了，而同样的语言和动作我已经重复了两遍。不过谁能在脖子上架着刀的情况下镇定自若呢？我想没有。这个世界的情况总是出人意料，以至于另一个地方的某些约束在这里常常给人造成极大的麻烦。
　　“这里不适合旅行。”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说着，并用眼神示意我卸下行囊包袱，检查时他只收起了一把刀，另一把暂时没打算从我的脖子前拿开。他仔细检查了我包袱里的每一件物品，包括草药，绷带，水，食物等等。当他拿起那本小册子的时候我终于有点无法忍受了。
　　“你喜欢偷看别人的日记吗？”他正翻阅着我的旅行日记，虽然那是刚换的一本日记本，也没记载着什么鲜为人知的内容，但他看的未免有点太投入了。
　　“如果必要的话。”他合上小本子，然后收起刀，所有的刀，接着把重新整理好的包裹还给了我。我松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废墟这种地方没有不脏的，呼吸的每一口气里都有灰尘味。
　　“你不能走。”他叫住了“整装待发”的我，我在停滞的瞬间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响，这家伙确实喜欢刀剑相向，传闻黑精灵好战，看来不假。他走近我并用刀背横抵着我的背强迫我与他同行，目的地未知。
　　“能不能请你收起刀？它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我看着他灰色的面孔，银色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沉默片刻后他收起刀，取而代之，他用戴着皮手套的手半推着我的背“押送”，我后悔了。
　　我见过亚丁城的辉煌，奇岩城的繁忙，欧瑞城的秩序井然，但是那些人们引以为傲的文明的象征物却甚至不如黑精灵地界里一块破碎的石碑能触动我脑子深处的那对神经。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静静伫立在路旁的树都更像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而不像是精灵村外的那些缠绕着风月的花红柳绿。话说回来，也许我对这儿的感触只是职业病发作而产生有关于“共鸣”的幻觉。
　　我想作为一个人类我暂时是安全的，如果这帮灰皮肤的家伙想杀掉我，刚刚就不会让我开口了。书上说，他们残酷冷血，天生就是杀手，如果天下太平，我想日子最难过的也许是他们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笑，在感觉到旁边那黑精灵奇怪的目光后我立刻收起了笑容。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老家伙。
　　他一直把我带到了他们的地下堡垒，哦，也许“押”比“带”更贴近于事实。深渊里闪烁不定的幽蓝冥火，这就算是灯吗？作为人类我想我应该表现出一些不适应，不过被某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一脚却完全是因为我走神，这是真的。从入口开始，每十码距离就有一对弓兵把守，大约在近百码的蜿蜒石道后就是在太阳底下算的上宏伟的黑暗精灵村了。我见过一座荒废的黑暗精灵魔法学院，所以即使我现在对于眼前的一片漆黑看的并不太真切也能感觉出这是个“宏伟”的建筑群。
　　“也许你闭上眼会比这样睁着却又看不清舒服一些。”他像个朋友一样走在我身边说着，是因为到安全区不需要戒备了吧。
　　“我想区别不会太大的。”我耸耸肩并没有停下四处张望的动作。
　　走到一个高高的阶梯前，他示意我站在原地别动。耳语了几句后，面前的守卫就向阶梯上走去，大概是去报告关于我这个“可疑的人类”的内容。

作者有话说

　　关于赛壬——
赛壬（Siren）是希腊神话中人首鸟身（或鸟首人身、甚至跟美人鱼相类）的怪物，经常飞降海中礁石或船舶之上，又被称为海妖。赛壬用自己的歌喉使得过往的水手倾听失神，航船触礁沉没。
同样是女人的头和鸟的身躯，赛壬与鸟体女妖相似，但鸟身女妖多被描写成凶暴粗野，兴灾作乱的恶兽；而阴毒致命的赛壬，却是姿容娇艳、体态优雅。
在其它记载中，赛壬是冥界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