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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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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浓,雨渐止。
还未落尽的雨水顺着房檐“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变成一个个水坑。
顺着房子,这样的水坑布满了阴湿的小巷。
小巷的深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有两个人。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和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
男人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泛青,眼神涣散,外衣隐隐可见血迹,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女人的头发有些凌乱,脚上拴着两根铁链,神情担忧的照看着男人,让人一见便升怜惜之意。
这已是他们被关在这里的第四天了。
如果三天后还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人,那么这里就该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这样的夜晚,本应该是人烟罕至的。
但在有一个地方,你绝对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会发生。
那就是飘香院。
这飘香院,不是酒楼,不是客栈,而是一家青楼。
一家这方圆十里之内最有名的青楼。
可是,今天来这飘香院的人注定要是失望了。
只因为上官红今日拒不见客。
你说上官红是谁?
要知道在这里宏源酒家的酒最香醇,怡香居的菜最美味,而上官红就是那最美丽最温柔最让男人向往的女人。
她有着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红唇。
她的温柔刻在了骨子里,让你一见了她就化成了一滩水。
这样的女人,不用刻意的装扮,不用故意的迎合,只要她站在那里,用她的脉脉含情的眼神看向你,你就已经醉了,醉在这迷人的风月里。
而这样的女人却心甘情愿的陪着一个男人一整天。
要说她招待的这个男人,却也是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
有人说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你只要见过他一面,就永远再也不会忘记。
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有三只手。
还长着四条眉毛。
他便是那“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
“要是别的男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想杀了我。”
陆小凤懒懒的躺在上官红的腿上,喝着上官红倒的酒,吃着上官红喂过来的的菜,舒服的眯起眼睛。
“呵呵~为什么?”
“你看,我已经用这最香醇的酒配这最美味的菜了,还要躺在你这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的腿上让你伺候我,还有比我更让人想杀的人了吗?”
“你这张嘴可真会讨女人开心!”上官红美丽如水的脸上浮现隐隐的红晕。
“能讨像你这样的女人开心可是我这张嘴做的最有用的事了。”
这边陆小凤和上官红正在浓情蜜意,那边大厅却闹哄哄的一片。
“陆小凤呢,把陆小凤叫出来!”
大声喊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青绿色的外衣,同色的短裙,裤腿用两根绿色的缎带扎紧,配着头发上坠下的绿色丝带,显得格外清新甜美。
后面还跟着四名小厮,他们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气若游丝的男人。
“陆小凤——你再不出来我可上去砸门了!”少女似乎有些生气了,怒气让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更显灵动。
“姑娘!我们这可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该来的地方!”飘香院的妈妈带着护院急匆匆的跑来。
“哼~我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本姑娘是来找陆小凤的!”
“我说姑娘,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小凤大凤的,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妈妈嫌弃的看着担架上的人,暗自感到晦气。
少女还不死心,又不好在这动手,眼看那男人就快不行了,只好说道:“那好,那我找你们这最漂亮的女人!”
“上官姑娘今天••••••”
“妈妈!”
妈妈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柔和的女声打断了。
原来,陆小凤和上官红听到外面的动静,又听丫头们汇报得知此事,便一齐出了来。
此刻,陆小凤已然站在担架旁边了。
那少女一见他现了形,便怒气匆匆的给了他一记,“好你个陆小凤,我在这为了你朋友累死累活,你却在这温柔乡享受!”
陆小凤也随她打闹,因为他知道得罪了她,惨的一定是自己。
“好婉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随后又指着担架上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哼!以后在找你算账!”唤作婉儿的少女边让小厮吧担架放在地上,边说,“今早我随哥哥出诊,遇上了他正在被人追杀,他说他家主人是你朋友,有难急需你去救命,哥哥看他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便用金针续命,吊着他一口气,让我到这来找你,谁知你•••哼!”说完还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才去帮男人拔去金针,陆小凤也只能摸摸鼻子虚心接受了。
“你家主人是谁?”待男人睁开眼,他迫不及待的问,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深深缓了一口气,男人的眼神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我家小姐•••让我问陆•••小凤,公子可记得•••你与小姐间最秘密•••的秘密是什么?”
陆小凤听了一惊:“最秘密的秘密便是没有秘密。你家小姐是司马心如?”
男人听完:“你果然是•••陆小凤!”
婉儿怒喝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骗你不成!”
男人苦笑:“事关我家•••小姐性命•••我又怎能不小心•••还望姑娘海涵•••”
随后又朝陆小凤道:“小姐命我•••告诉陆大侠,只要到十月•••初八司马镖局的•••喜宴上•••陆大侠就会明白•••一切了•••”
陆小凤皱眉:“十月初七司马镖局的喜宴不就是司马心如的婚宴?她既然出事了,这婚宴怎么••••”
那男人听闻竟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神情变得恍惚:“那便要陆•••大侠亲自琢磨了,相信陆大侠•••定不负小姐所托•••”
话才说完,男人就咽了气,只是唇边遗留的那丝笑意不免显得有些诡异。
而陆小凤只能看着男人的尸首叹气,怎么他都躲到青楼了,麻烦还是跟着他。
偏偏这个麻烦他还不能拒绝。
不多时,两人已在福来客栈的客房内,大眼瞪小眼。
无奈,陆小凤趴在桌子上,道:“你不打算走了?”
婉儿娇笑:“那当然,好不容易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舍得走?而且我知道你要去找他。”
陆小凤苦着脸:“你爹会担心你。”
婉儿神秘一笑:“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担心啦!”
陆小凤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因为,拒绝根本没用。
女人,无论多小的女人,任性的时候总是那么固执,而他对面的少女更是当中的极致。
除非,无柳山庄的庄主亲自来逮人,否则连他陆小凤也拿她没有办法。
虽然她的轻功比不上他,但想甩掉她却也是件极其难的事情。
何况还有一个花家七童给她撑腰。
无法。他既不想她跟着去,又拒绝不了她,所以就只剩下叹气了。
天已经亮了。
经过昨晚雨水的浸润,空气中透着植物的芬芳。
露水沾在花草上,晶莹而剔透。
花满楼一如既往的浇灌着百花楼上的花草,听着楼下街道上渐起的喧嚣,满足而又静谧。
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是他的朋友来了。
他为这两个朋友的出现而感到高兴。
他放下手上的水壶,转身倒好三杯热茶,等待他们的出现。
“七哥哥。”
人未到,声先到。
喊出这个名字的人一定非常高兴,因为这个称呼里充满了期待。
一张桌子,三个人。
一个飞扬跳脱,一个温文如玉,一个娇俏可人。
良久,花满楼放下杯子道:“你要去司马镖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陆小凤习惯性的摸着胡子,道:“花满楼就是花满楼,我不用说,你就已经知道了。”
花满楼笑道:“你急匆匆的一大早到我这里来,说明时间很急。而司马镖局两天后刚好又一场喜宴,而我这里到司马镖局的路程正好两天。”
婉儿惊呼:“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七哥哥果然最厉害了!”
花满楼轻笑,道:“那也未必,例如我就不知道你爹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门?”
陆小凤插道:“她是和方言跑出来的,只是打算逃家不回了。”
“陆小凤!”方婉怒喝,随即又不好意思的对花满楼一笑,“人家很想七哥哥嘛!”
花满楼点头:“我知道。”
方婉应声,脸上出奇的浮上两片红云:“恩。”
无论多小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都会变得乖巧,哪怕她平时如何骄纵刁蛮。
陆小凤大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不免啧啧称奇,暗叹差别待遇,于是调笑道:“婉儿妹妹啊婉儿妹妹,没想到你也会脸红啊~”
“你!”
方婉哪容得陆小凤如此打趣,倏地向他袭去。
陆小凤跳身而起,方婉就追着他打闹。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故意的喊饶,方婉清脆的笑声,喝着温热的茶水,笑意盈盈。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