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玲珑》溺文

10、第九章

　　这究竟是什么文字……林珑左看右翻都找不到一个汉文，却听见对面的赵晰烨的好心提示，“林珑，菜单拿反了。”桌边的侍应生双肩颤了颤，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极力憋住笑。

　　偶尔造成一些让林珑变得无助的小局面，也算是自己的一种恶趣味吧。赵晰烨功力深奥地隐起笑容。

　　彻底泄了气，林珑干脆合起册子放回桌上，专心地打量起这个布置精巧的饭馆。不远处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只着了类似肚兜的上身，桌下赤裸了大半的腿晃悠晃悠，眼睛还时不时往自己对面的赵晰烨脸上瞄去。

　　这样的目光，林珑曾经见过。过去，每当与姐姐一起出门时，就会有成群的男子这么打量姐姐，以至于最后她不再敢随意抛头露面。只是，现在的世间，已经变为了凤求凰的年代了吗？

　　“你在瞧什么？”看着林珑那么入神，赵晰烨也不禁随他望去，脸上却忽地飘过一丝不快。

　　想想也是，林珑这年纪，在他们眼里算起来，该是青春期吧，青春期时对异性总是有特别的兴趣存在，这也该算是正常的心理现象，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竟异常得不爽呢。

　　“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最终还是忍不住，赵晰烨伸出手扳回他侧过去的小脑袋。

　　“可是，她们都在看你。”面对俊秀倜傥的赵晰烨，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林珑发现自己突然食欲全无，手不禁扯住了桌布的一角。他究竟是在嫉妒他的魅力，还是在愤怒那些女人的不知检点。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晰烨霍然开朗地呼了一口气，“眼睛长在人家身上，要看就让她们看吧。”

　　在他小心翼翼地教他摆弄刀叉之时，林珑又继续小心眼地问道：“是不是很多姑娘家想要嫁给你？”

　　碍于油腻的手，赵晰烨无法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没有那么回事。还有，以后不能叫人家‘姑娘家’，要称呼‘小姐’。”

　　林珑才刚点了点头，他们俩的桌旁就突然被一道阴影给遮盖了住。

　　“哟，赵总好兴致。”不用回头，赵晰烨也知道出现了个让自己头痛的家伙。

　　林珑倒是一无所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小姐看，却被人家狠狠瞪了一眼。

　　“哼，你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嘛，没想到那么快就找到个新欢，还竟然是个男的。”这位前任女友显然是看见了刚才赵晰烨拿叉子喂林珑吃东西时的样子，所以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赵晰烨毅然换上一副冷漠的面孔，“楚玫，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私生活。”

　　见到对着他发泄无果，楚玫转向另一边毫无防备的林珑，“你们两个男的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实话告诉你吧小弟弟，赵晰烨他永远都只会玩弄别人，你要是当真了就是傻子。当时我为了他，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却还是被他抛弃……”

　　“楚玫，够了！”赵晰烨见她越说越离谱，打断了她并招来了服务生，匆匆结了帐后就拉着林珑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一路上的沉默，都让赵晰烨明白了林珑这次真的是被吓着了。“听我说，事情并不是她说的那样……”试图解释的他，却听见了林珑的质问。

　　“你……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姑娘做出那样的事？！”未婚却先有了喜，竟然还不娶人家过门负起责任，这样岂不是比席丰还混帐。林珑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林珑，她刚才是撒谎……”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你若是……和人家做了……那档子事……就该和她……成亲……”指责随着背影的远去逐渐消失在空气里。

　　待赵晰烨回过神时，林珑早已不知去向。他不了解他的任性，也完全没有意料到。刚才的那番话，难道真的对林珑造成了如此强烈的道德冲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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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变得好奇怪……”不起眼的小巷里，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坐在台阶上，把自己抱成一团，“我为什么要在意……我为什么会难过……我……为什么……会哭……”时不时的哽咽让路人纷纷绕到而行，就算经过了几百年，人性的冷漠却还是没变。

　　赵晰烨凭着直觉穿过一条又一条街，依照林珑那副没什么体力的身体，定是跑不远的，应该就在附近。他不禁望望开始乌云密布的天，仲夏的雨，往往说来就来，他得快些找到他才行。

　　滴滴答答，水珠落在短袖外的手臂上，林珑抬起头，发现太阳早被隐了去，雷雨，就快到来。旁人，都似乎有备而来地陆续从包里拿出折伞，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远远看去，倒像是只折了翅膀的小鸟，无处躲雨。

　　好可怕，这就是他支身面对未知世间的模样吗？没有他熟悉的人群，没有他认识的道路，没有他能去的避所。林珑轻轻在雨中打了个冷颤，站起的身体重新害怕地摊回地上。

　　“林珑，醒醒。”赵晰烨焦急地轻拍着林珑的脸蛋，传至手上不寻常的热度却让他极度恐慌着，他究竟在这里昏迷了多久。

　　沾着水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林珑难受地皱起眉，“好冷……”他虚弱地重复着。

　　“该死的。”诅咒了一句，赵晰烨利索地把他从冰冷的水塘里抱起，火速往家赶去。这个小家伙，准是受寒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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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晰文回到家中时，太过安静的气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从虚掩的房门里瞄到了脸色赤红，躺在床上熟睡的林珑以及一旁守着他的老哥时，他迫不及待地冲进房。

　　“我靠，我才出去几个钟头，珑珑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晰烨慌忙地堵住他噪音播散器，把他拖出了门。

　　“别吵他，他发烧了。”

　　赵晰文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大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都陪着他吗？”

　　对于太过聪明的小弟，赵晰烨一向只有坦白从宽的份。

　　“要是是我，也准接受不了！”听完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赵晰文猛然义愤填膺地跳了起来，“不过，哥，你别担心了，等珑珑醒了我去跟他解释。他不听你的，难不成还不听我的嘛？！”

　　赵晰烨的脸上几不可见地抽搐了几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你面子还比我这个救命恩人大？！”

　　切，真稀奇呢，他哥竟然也会吃醋。“不是啦，毕竟我和他年龄相近，比较容易说话嘛！”赵晰文可不想在生气的老虎身上拔毛哟。

　　“那好，今晚就由我守着他，如果他醒了，我就来叫你。”赵晰烨说完又重新消失在林珑的房间里，剩下赵晰文发出一声声惊叹，“我看，现在就算是刹车也来不及了。老哥还从来没有那么宝贝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