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谣》冬草

7、前尘往事

　　就在凌云拉着时麟走出去很远以后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离开了迎来客栈，二人到哪里去休息还是一个问题。
　　凌云抓抓头，无辜的看着时麟，“因为自己耍帅，搞得你我二人没有落脚地……麟，你不会怪我吧？”
　　时麟摇摇头，“不会，流离既然在那里，我断然不会住在那里，我怕自己忍不住而杀了他。”
　　凌云看着还被自己拉在手里的时麟的手，嘴角微微上弯出一个很好看的角度。
　　“我们今晚只能在郊外露宿了，好在吃饱饭了，麟，你等我升起篝火。”说罢，松开了时麟的手，在四周找了些枯木，然后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生起火来。
　　二人围坐在篝火边，凌云拉过时麟，靠在自己的胸前，时麟挣扎了一下，被凌云用力固定住。
　　“这样会暖和点，你的上还没有完全好！”
　　听罢，时麟也不再挣扎，微微放软了身体，将自己交给凌云。
　　“麟！能告诉我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吗？”很久以后，凌云问道。
　　“……”
　　“我……想帮你……”
　　“可……”还未说完，就被凌云的手指点住自己唇，时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齐天教教主时英的儿子，齐天教就是白道人士说的魔教。”
　　凌云点点头，“嗯，没想到这世上的纷争总是这么多，无论所谓的黑白道。”
　　时麟也微微点了点头，“我十四岁那年，父亲抱回来了一个男童，就是流离。那时候的他已经显露出了美人的胚子。”
　　“确实是美人……”话未说完，便被时麟用力的在腿上掐了一下。凌云傻笑了一下，继续听时麟叙述过往。
　　“那时，父亲对我的要求十分严格，但是对离儿却疼爱有加。那时的我，也觉得离儿是个可爱的孩子，便以为自己做了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要对弟弟好。那时，虽然每天练功很辛苦，但是回去看到离儿对我说哥哥辛苦，并给我递上汗巾都觉得是很美好的事情。”
　　顿了一会儿，时麟继续说道：“这种我练功，和父亲一起宠爱离儿的日子过得很快，平平淡淡的也很幸福，转眼间，五年过去了，然而，却也在五年后，也就是在离儿十五岁的时候彻底的被打破了……”
　　感觉到时麟的僵硬，凌云双手将时麟搂得更紧。时麟拍了拍凌云的手臂，继续道：“那天是离儿十五岁的生日，父亲为了他，举办了一次教内的盛会，那天离儿很开心，我在教内忙了一天，忘记了将自己要送给离儿的礼物送给他，于是，我来到了离儿住的院落，可结果……”时麟用力的握住拳，“离儿他和父亲……他们二人在离儿的房间内做那种事情……”话虽未说完，出身于妓院的凌云却也知道了时麟未尽的话是什么。
　　感觉到时麟微微颤抖的身躯，凌云将时麟换了个姿势用力抱紧。
　　“虽然之前我知道这个弟弟，一直是对父亲存有那种心思，但是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
　　“你如何得知流离对你父亲抱有其他心思？”
　　“也许离儿知道父亲并非他的亲生父亲，所以才会生出父子外的其他情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小离儿对父亲很是依恋，并且总以崇拜爱慕的眼光看着父亲，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是爱慕没错。”
　　“看来流离之前的日子可能过的并不幸福，所以被你父亲收养了之后，才会紧紧抓住这种幸福。”
　　时麟点点头，“大概是吧，我记得父亲当年带回离儿的时候，离儿全身上下都是伤，那时很怕人，也很乖。”
　　“麟！你对流离……”
　　“傻瓜，我对他只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话未说完，摇摇头，“不对，现在连疼爱都没有了，现在只有恨，是报仇！”
　　“麟……”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离儿的院落，如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何毁去了那件礼物，再后来，我就一门心思的只专注于练功夫，直到一年后，我请求父亲准我去江湖历练，离开了齐天教。”
　　“然后才成就你紫寒公子的名头吗？”
　　“是的，一年的时间里，我在江湖上创出了名头。那时齐天教还算是隐在北方的门派，并未在江湖上掀起什么事情，所以在江湖上闯荡的我，也没有过多的不被接受。”
　　点点头，凌云想起了师父给自己讲的江湖故事，讲到北方的门派，似乎提到了齐天教，但那时并没有魔教一说。
　　时麟像是知道凌云在想什么，“是的，那时候，还没有魔教一说。魔教的说法是在我闯荡江湖三年之后出现的，那时我还不知道江湖上盛传的魔教就是我齐天教。”
　　说完，时麟更加向后靠了靠，将自己的重量都交给了凌云。
　　“那是在一次帮助剿灭魔教的时候，我发现被剿灭的居然就是我教玄武门的教众，然后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江湖游历，直接回到了我教总坛，找到父亲。那时候的父亲已经和离儿公然的在一起了，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走后没有多久，父亲已经让离儿坐上了齐天教左使的位子。然而那个曾经乖乖的离儿，曾经追在我后面叫哥哥的离儿，已经变成了冷情冷性的左使流离，他也变得越来越魅惑人心。”
　　“莫非是某种魔功？会让人性情变化的魔功？”凌云怀疑道。
　　“魔功？”时麟摇摇头，“流离的功夫一直没有被严厉的教导，都是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的随性而为，为何又去练习那种魔功呢？”
　　“确实有蹊跷……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便去质问父亲，为何无缘无故的与武林正道为敌，为何陷我教于危难？结果父亲的回答，让我彻底的绝望了。”
　　“你父亲如何回答你的？”
　　“他……他说为了离儿……为了离儿开心……”
　　“什么？”凌云惊诧道，居然是为了流离。
　　“当时我不相信一向稳重可靠的父亲，为何会为了流离而将自己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将齐天教毁去。”
　　“这实在是太蹊跷了……”
　　“后来，我便去质问流离，问他为何要害父亲，为何要与白道为敌，为何要陷我教于危难？他没有回答我，却做了一件让我失去理智的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到齐天教，直到父亲五十大寿，要我回去为他拜寿。”
　　“流离他，做了什么？”
　　“他……勾引我，甚至要我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