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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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顶上的风雪遮盖住所有目所能及的东西，眼前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十夜手脚并用的在雪地里前行，几乎每一步都像是踏进了无底的深渊。
七夜在她怀里抽搐的模样深刻的印在脑子里。
一定要找到公子刑天，即使放弃了活路也要找到公子刑天！
十夜咬着银牙，暗暗的发誓。
她喜欢七夜，在七夜斩杀原来的七夜的一瞬间，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那个张狂的男人。
七夜是疯狂的，所以，初出江湖就挑战千夜门；七夜是勇敢的，所以，没有畏惧的挑断了五十夜的手筋；七夜是狂妄的，所以，没有满足于五十夜的小小名号，毅然斩杀原来的七夜。
这样的七夜，黑发飞扬，黑袍裹身，怎么叫人移开目光？
可是，现在七夜生命垂危了，只有公子刑天可以救得了他。
所以，别说是天山顶，即使是冥府地狱，她十夜也要把公子刑天带到七夜的面前。
眼睛里面出现些许湿热，滚烫的液体还来不及滑出眼眶，就被恶寒的天气冻成了冰珠。
仰头望着漫天飘洒的雪花，眼前的银白色似乎无边无际。
公子刑天，到底在哪里？
“公子刑天，公子刑天，公子刑天。。。。。。”从喃喃的低语开始，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到最后，蔓延成似乎是失去理智的大吼，“公子刑天，七夜有难！！”凄厉的吼叫声一时间穿遍了寂静的天山顶。
简朴的竹屋内，工资刑天挥笔勾勒出日夜思念的人。
突然，耳际传来隐约的声音，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七夜的名字。
公子刑天微皱眉头，凝神静气，仔细聆听那似有若无的声音。
“公子刑天，求求你，快些出来，七夜有难！”凄厉的呼喊声，立刻如同针刺般的扎进了心里。
七夜出事了？公子刑天无欲无求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他快速的奔出竹屋，运着气跳跃，和着白色飘雪，寻着声音的方向直奔而去。
七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子刑天，公子刑天。。。。。。”声音由初时的尖利，渐渐的暗淡下来，十夜扯着干涩的嗓子，眼睑一片模糊的冰珠。
公子刑天在哪里？这漫无边际的冰山雪原上，真的住着那个六十年前叱咤江湖的公子刑天吗？为什么她呼唤了那么久，却还是不见踪影。
放弃的低垂綮首，原本一丝不苟的束绑起来的黑发落满了绵厚的雪花，整个人也几乎埋进了雪里。哀切的眼泪一次次的化为冰珠，堵住了她的视线，渐渐的，连耀眼的雪白也无法瞧见。
蓦然，似乎是天边，一阵急切的话语传来。
“七夜，怎么了？”
十夜抬头，满眼冰珠使得视线并不清晰，依稀间见是一人白衣而立，乌黑的发丝在一片银白中格外刺眼。
“公子刑天？”
“七夜怎么了！”声音越加急切，公子刑天冲上前，一把拉起半埋在雪地里的十夜，摇落了她一身的积雪。
“公子刑天，七夜身中巨毒，生命垂危。”
轰然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的那个绿洲。
满身是血的黑衣男人无力的倒卧在白衣男子臂挽里，唇角抽搐的道：“将我的尸体。。。带回千夜门。。。。。。”
六十年后，竟然又发生了。
公子刑天徒然放开手中十夜，失神的退后两步，玄面段鞋被雪水浸湿，却也不觉得寒，只因身体发肤间以充满了彻骨的冰寒。
“身中巨毒？”抖着唇，公子刑天温润的黑眸渐渐凌厉起来，道，“是谁下的毒？”
十夜从湿透的棉衣中颤巍巍的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面具。面具在冰天雪地里，似乎也散发着熟悉的浅笑。
是他！拜月印天！
公子刑天接过白玉面具，以内力将其震成粉末，眉眼间盈满了不可言语的激怒。温润如水的男子，顷刻间，便化为逝血好杀的炼狱修罗。
“拜月印天！拜月印天！！”仰天长吼，乌发从玉冠间滑落，愤怒的张扬。
六十年前，斩杀七夜，六十年后，又给七夜喂了毒！拜月印天！这彻骨漫天的仇恨，他公子刑天，要一并报清。
隐埋了六十年的仇恨，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却。超乎时间的生命已将他的思想彻底改变，既然七夜已经回到这个时代，那么，那些过往的恩怨情仇，可放的理应放下，不可放的，也应该试着放下。没有尽头的生命，如若全数用来复仇，未免太过痛苦。
可是，可是，拜月为何苦苦相逼。数十年的隐居，还是躲不过他。
若是这样，他又何须思虑再三。七夜的斩杀之恨，也到了重提的时候。
黑眸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连十夜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脉动。
“你先回千夜门，我随后即会下天山。七夜的仇，不雪，誓不为人！”公子刑天冷着声音。翻飞的衣袂，飘扬的乌发，和着满眼的冰白，成为十夜永恒的记忆。
待十夜离开后，公子刑天旋足轻点，顷刻间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竹轩。
踏入寝室，他打开置于床头的一个红木箱子。
一副银制面具被猩红色的锦缎包裹着，赫然呈现在箱内。
“这面具，你留着，假以时日定会用到。”天山痴老撅着胡须道，“其实，你既已参破红尘，不老不死，便不应在理会俗世间的纷扰，这副面具也必然是用不上的。但是，你此去未来，带回来的，必然不是顺应天罡的东西，面具还是好生收着，哪一天，又要涉足红尘了，也可遮去你的不老容颜，省去许多凭生的烦恼。”
当初，痴老的话，竟然成真。
他史料未及。
一心以为，接回了七夜，便可安心的隐匿在天山顶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偏偏还是被痴老看准了。
无言的取出白银面具，公子刑天将其覆于脸上，遮盖住风华绝世的容颜，走出竹轩，步下天山。
武林轮回，六十年前的一切，又在眼前铺开了重复的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