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夏娃的天空》在狱人

6、抵达香港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地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地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地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咖啡馆里放着悠扬的歌曲。
　　雪野云走停止手中的动作，周中的勺子在咖啡杯上敲出清澈的响声。才泡出来的咖啡上面还留着深白色的泡沫，被她用勺子画出来一个心形的图案。咖啡的香气从图案中袅袅浮起，和歌声一起飘摇在小小的咖啡馆。她微笑着垂下眼帘：“我啊，觉得温先生是一个很好父亲呢。”
　　闻言，温寒星随意一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你说你和女儿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你不像是那种会做出让人记恨的事的人，反而出人意料地为人着想呢。”
　　“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温寒星自嘲地笑了一下，“实际上，她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一声爸爸，就是在正式场合下，也只会叫我‘父亲’。”
　　“听你的语气，你明明很在意她。”雪野皱了皱眉。
　　“是的。”他坦然道，“我很需要她，我们相处了很多年，我欠她很多，却从来没想过弥补什么，但是在她离开之后，我才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温先生，我是一个孤儿，我不懂有父亲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我想那肯定比没有父亲要痛苦得多……身为女儿，怎么样都不会恨自己的父亲吧，毕竟，你们是父女啊。”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接触得越多，他越发将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和记忆中有相似容貌的女孩分开来。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两人截然不同。不管是性格还是气质。
　　“父女、父女……呵呵……”躺在办公椅上，温寒星望着天花板自语。
　　身旁送来本月财务汇报的青年阿寿见他一直发呆，面色犹豫几番，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日本妞了？”
　　“哦？你想说什么？”温寒星看向他。
　　阿寿咽了口口水道：“我知道这样问有些逾越了，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老大您这样耐心地对待别的女人，你真的喜欢她吗？这几天来……你和她接触那么频繁，可能会给她惹上一些麻烦，为什么不管呢？”
　　“不用那么紧张，你能想到这些，我很高兴。”温寒星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但是有一点你错了，雪野云走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阿寿，你觉得一个从日本偷渡过来的漂亮女人，会是什么身份？”
　　阿寿眼珠子一动，嘿嘿地笑了两声，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温寒星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回答，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处……抛去这些不管，多想想，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偷渡出国呢？哪有那么简单？你叫兄弟们想办法去查查她的资料，包括她在日本时的身份和最近的举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温寒星不知道的是，每次他邀请完雪野喝完咖啡，送她回家后，她都会在他离开之后再次返回，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望着对面出神。
　　皮质的椅子上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仿佛……他不曾离去。
　　店里的音响依旧播放着许嵩的《蓝莲花》。
　　雪野愣愣地看着面前，半晌，起身离开。
　　秋风中，一片落叶蹭着树枝滑下来，飘到窗边，轻轻一点，便又悄然落下。
　　当叶子追寻自由的刹那，便是它死亡的开端。
　　几天后，机场。
　　刚下飞机的女孩突然抬起头，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女孩穿着白色毛衣和粉蓝色的短裙，长长的黑发打着大波浪卷，在尾端俏皮地收起来，垂到腰际。她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米奇小书包，一身打扮都和普通的女孩无异，只是小脸上的表情过于成熟。
　　在引人注意之前，她忽然转过头，双眼一弯，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哥哥，我好饿~给我买圣代好不好？”
　　走在他旁边的男人猛地一僵，不自然地回复道：“啊……啊！好啊，你要什么味道的？”
　　“哥哥最好了~我要草莓味！”
　　得到回答，女孩在原地蹦跳了两下，笑眯眯地抱着身边男子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去。
　　“蓝蓝，你刚才那动作那声音……我怎么感觉……那么渗人啊……”男人小声说道。
　　“别说了，我都快吐了……”女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其实你没必要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我不想被熟人认出来，离开机场就好了，到地方就把这头发卸下来。我和妈妈以前到这里来玩的时候随便买了一栋小洋房，两层楼，不大，不过睡两个人还是够了，钥匙好不容易才找到……有十几年没有打理过，我向我们今天需要好好打扫一下……”
　　“对了，你真的想买草莓圣代？天气越来越冷了，这种季节最好别吃这种东西，小心拉肚子。”
　　“那只是随便说说……我不讨厌，不过这么冷的天胃口再好也不会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如此。”男人微微一笑，“我请你吃草莓蛋糕吧，再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
　　女孩似乎是他的举动惊了一下，默默地抬起头，开口：“唐大哥……”
　　“嗯？”
　　“……你有港币？”
　　“……呃，有时候你说话挺尖锐的。”
　　“谢谢。”她一耸肩，快步走向前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从出租车上下来，温御蓝一甩书包，手伸进去掏钱，背包刚好对着身旁的唐国忠，也让他看清楚了那小小的背包里装着的东西——造型奇特的金属手枪、银色小盒子、眼镜盒、捆成一扎的现金、高压电击器……甚至还有防狼喷雾剂。
　　接过现金，司机微笑着说：“小妹妹好可爱，和哥哥一起出去玩？最近这附近似乎发生了好几件纵火案，最好留几个人看家。”
　　“是啊，谢谢叔叔~”温御蓝笑得糖分十足，看得一旁的唐国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到门口，温御蓝掏出钥匙，突然低头，看着钥匙孔：“……有人来过？”
　　闻言，唐国忠一扭手腕，盯住了门板。温御蓝打开门，门内看起来果然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地板打扫得很干净，茶几上摆放着一篮子水果，客厅的地毯上零零散散地洒落了一大堆纸张，她走过去捡起一张，然后把纸单朝桌子猛地一拍，怒气冲冲地奔上了二楼，声音骤然爆发。
　　“楚轩！你到我的房子里来干什么——”
　　听到声音，躺在床上的男子似乎是嫌她太吵闹，一个侧身捂住了脑袋。
　　“给我说清楚！”温御蓝爬上床，一屁股坐到他的胸口，掀开了被子。
　　“何必呢……”
　　“你睡的床是我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孩子气了？”
　　“你失踪了好几个月。”她看了看手中薄薄的被单，“……你不冷？”
　　“去了一趟日本，具体的细节你可以去下载资料，来之前我已经提高了你的权限。温度还不至于让我生病，这么压着呼吸很困难……”
　　温御蓝冷哼一声，从房间的柜子里掏出来一床棉絮，砸在楚轩脸上，关上了房间的门。
　　门外，唐国忠有些懵：“什么情况？”
　　“没什么，看来他上次的任务和我们这次有关联，具体情况待会再说。”温御蓝掏出背包里的手机，一把扯下了脑袋上的假发，戴上眼镜。
　　见她不再解释，唐国忠抓了抓头，很自觉地开始整理乱七八糟的客厅。
　　一个小时后，他抬着一叠收拾好的文件问道：“这些文件怎么办？”
　　“烧掉。”
　　“烧了？你不看？”
　　“我问他也是一样。这些资料很多都是B级别以上的，虽然我相信很少有人看懂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但是为防万一还是毁了最好。”
　　至少B级的权限才能查看……听到回答，唐国忠突然觉得手中的废纸如重千斤，忍不住瞥了一眼最上面的那张，纸上画的似乎是一张潦草的地图，上面有几个地方用红笔圈了起来。
　　“对了。”他拿出几本书籍，“这些怎么办？”
　　温御蓝抬头一看，唐国忠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套彩绘版的《丁丁历险记》……重点是这套漫画并不是原本放在这个房子里的，并且语言版本是……日文。
　　——他去日本一趟难道只是为了买这几本漫画吗！温御蓝忍住自己想掏出枪冲到楼上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扔掉。”
　　“……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国忠觉得她的声音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刚才去厨房看了一下，冰箱里没有存粮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超市？”
　　温御蓝调出地图：“最近的超市离这里也很远，车库里有一辆车，你会开车吗？会就好，我和你一起去。”
　　下载完资料，她将手机随手放进包里，这时，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她打开短信。短信来源的号码是熟悉的“01”，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小心纵火犯。』
　　关闭信息，温御蓝望着窗外被唐国忠扫出来的一大堆叶子，忽然一笑，说道：“回来的时候，我们买一点红薯怎么样？刚好可以烤红薯……这就是这个季节适合吃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