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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命中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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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已经罕少上游戏的顾飞赴约而至，一眼就看到等在那里的人。
一个字：靓。
两个字：漂亮。
三个字：太美了。
四个字：怎么可能？
五个字跳过直接到六个字：居然不是男人？
二
作为读者大家要原谅顾飞身为武者的语言贫乏，对于超出他能形容的相貌他只有这一个反应。
但不可否认，这一刻他确实想起了韩家公子。
同时，与常理相符、但与他的期待完全相反，这确实是个女孩子。
三
用一封字迹锋芒毕露的决斗信把顾飞约出来的女孩穿着牧师白袍，声音和表情都平平淡淡：“千里一醉，顾家四少？”
顾飞默默诧异，虽然远征末尾他不小心爆了身份，但还没到排行都清楚的地步，知道这点就不会只来源于传闻，难道也是功夫界的选错了职业？但凭着武者本能，顾飞实在不觉得这女孩也练功夫。
果不其然，女孩子说：“我不会功夫，信是旁人代写的，不然很难见到你。”
武者之心被冻结了，顾飞身为男人的另一颗心却蠢蠢欲动起来，一个漂亮的、知道自己现实身份的女孩想约自己，难不成是告白？
凭心而论这个想法很顺理成章，可惜女孩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这颗心也冻结了。
“可以带我去见剑鬼吗？”
四
韩家公子落座，扫了一圈包间，问：“千里一醉呢？”
有了比武大会，顾飞已经很少上游戏，这次是大家约好了在小雷酒馆聚聚，韩家公子姗姗来迟却没见到顾飞，不由诧异。
在城门口和顾飞碰上的剑鬼道出他的行踪：“千里接了一封信就出去了，说晚点到。”说来巧，基本不看信箱的顾飞上线就收到这么一封信，还当是比武大会的沧海遗珠。
几乎剑鬼话音落下的那刻，外面忽地一静。
小雷酒馆向来喧闹，外间的安静极为突兀，几人转头，接着包间的帘布被掀起，顾飞走进来，然后往旁边侧了侧身，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从他身后走出一个白衣女孩。
她穿的是普通的牧师白袍，不过多数人都是发过呆后才意识到，长裙及踝，黑发披在身后，她出现的画面似乎被放慢，仿佛连光都结集到了她身上，眉、眼、发丝、指尖……美得令人屏息。
美得令人叹息。
包间里四个人倒有三个想的是，终于有个人脸比得过公子了。韩家公子又喝了口酒。
女孩子的目光清澈如水，指向非常明确，她一眼就看到剑鬼，径直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一只手。
剑鬼没躲开，他一动不动，被女孩的目光盯住似乎令他被攥住了，几人都被女孩的姿态感染，一声不出——他们这才发现周围静的极为反常，女孩一路走来带来的寂静仍然蔓延着，外间的人都在关注着罕见的美人进入一道布帘后的动向，这一刻整个小雷酒馆寂然无声。
女孩子明澈笃定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去：“剑鬼先生，请以结婚为目标和我交往。”
五
仿佛冻结的时间蓦然破碎，世界恢复动态，御天手里擦着的箭掉了，佑哥和战无伤喝着酒直接喷了，连韩家公子一杯酒送到嘴边没喝下去，望向女孩。
包间外的人也快疯了，如被惊雷劈过，几疑是幻听，到现在云端城的玩家谁不知道剑鬼？刚刚一个绝世美女进去向他表白，这可能吗？这可能吗？
有见识没见识的都知道包间里面可能坐着什么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往里冲，一时喧嚣大作，个个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死盯着包间，恨不得把那张小布帘盯出一个洞来。
一墙之隔，包间里仍是一片寂静，短暂的回归现实后，里间又开始都一切死机延迟状态，直到女孩抬头问：“韩家公子是谁？为什么邀我加入公子精英团？”
佑哥快内伤了，姑娘你都“以结婚为目标”了还不知道剑鬼是哪个团的吗？
战无伤和御天也快内伤了，有美女是很好，但弄这么个极品放团里还是为了剑鬼而来的……可让他们情何以堪？
姑娘大概明白了什么，大家马上都听到“玩家顾瑕加入公子精英团”的系统提示音，顺着众人的视线，她看向韩家公子。
女孩有点惊讶：“你很好看，”顿了顿，她实事求是地说，“还是不如我。”然后平静地问，“你也喜欢我吗？”
众人真的内伤，这个“也”字真是意味深长。
韩家公子挑了挑眉，大概为了证明他没有，系统提示音又一次响起，“玩家顾瑕已经被公子精英团开除”。
众人皆囧，公子你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顾瑕显然接受到韩家公子的回答，不过或许答案是什么都没有影响，她直接抛到脑后，目光自顾自地回到剑鬼身上，颇为认真地说：“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吧？我们先在平行世界交往两个月，然后现实世界到互见家长也两个月，再两个月结婚，如何？”
到现在为止剑鬼都如被闷棍了一般，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出声终身已经要被女孩决定好了，手被握着觉得尴尬，又不知道抽出来是不是不好，迫窘至极地挤出来一句：“你考虑考虑……”
“不，剑鬼先生。”顾瑕坦然地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有理所当然的自信：“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六
“顾瑕，实名注册，B城人，家里貌似很有钱，典型的人民币玩家——不她甚至已经不能叫玩家了，”佑哥表情无比古怪地说，“据说她一天级也没有练过，等级全是掏钱请高级玩家组队带她升上去的。”
那样程度的容貌不可能默默无闻，果然佑哥下线后去论坛八卦版一晚上就挖出不少内容，却越看越目瞪口呆。
“这种行为很招骂，不过，”佑哥表情复杂，苦笑，“你们知道，她……非常美。”
的确，顾瑕非常美，这种容貌上的吸引力是无分男女的，帖子里只要放上一张顾瑕的照片，下面最出格的言辞也不过就是嚷嚷羡慕嫉妒恨有人天生好运，口出恶言的极其稀少。
还有个ID一种相思的狂热粉丝跟顾瑕大概关系匪浅，贴了一大堆游戏截图近照，甚至组建起后援会，弄得跟网络明星一般，响应者甚众。
虽然影响力还局限在平行世界里，但这等绝色在网络美女泛滥的如今也少见。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顾飞，顾飞漫不经心道：“我是A城的。”
“切，谁问你这个！”御天首先不屑。没人觉得美人儿和顾飞是一家子，但，“她是你带来的！”
那短暂的一幕显然给众人震撼过大，御天和战无伤两个以美女为人生目标的家伙更不能忍受刚挖掘到一个极品却发现名花有主那主还是剑鬼的事实，一致向顾飞发难。
“她写信约我出去，拜托我带她来见剑鬼，我就带她来了。”
如此简单的答案，简单到让人内伤。
御天和战无伤泪流满面了，为什么，为什么是剑鬼啊啊啊！
就是朋友才能如此坦诚地想，正常情况下会有姑娘看上剑鬼吗？现实又不是美女与野兽，女方美貌指数越高希望越渺茫吧！
要是这等美人看上的是别的朋友，当然是断手足不能舍衣服，可她看上的是剑鬼，叫他们怎么好意思下手抢？
七
顾飞虽然醉心武学，仍旧是个正常男人，拥有正常人的审美，也拥有正常人的八卦心理，更拥有正常人对兄弟的关切，免不了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但以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很难理解众人的想法：“有什么干嘛不直接问她？反正她说了今天还要来。”
远征之后顾飞的声望达到一个比云端城那稀少到几乎看不见的云还高的程度，已经成了平行世界里的一个传说，这还是他比武大会启动后第一次连着两天上线，当然不想在这里空口讨论浪费时间。
行动派的顾飞站起来就要走人，掀起布帘却一怔：“是你？”
门外正是顾瑕，和前一日同样的打扮，站在那儿就像一幅画：“早上好，我来找剑鬼。”
八
御天神鸣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一大早公子精英团统一组队去打怪的地步？
其实不用太解释，追根究底不过是顾瑕旁若无人地对剑鬼说：“你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这当口没人愿意放弃看戏的机会。
虽说有点对不起剑鬼，但看这姑娘这么大胆的样子这事儿也不容易黄吧？
九
剑鬼被告白事件因为顾瑕的毫不掩饰已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云端城，路上谁也没开口，私聊频道拼命地闪，剑鬼十分不习惯只想潜行，只有他身侧这位神奇的绯闻女主角泰然自若，安静又从容。
十
到达练级区，公子精英团的诸位专心练级者寥寥，众人翘首以盼顾瑕传说中的练级团，哪怕不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会好奇。
游戏里富豪请玩家组队或者代练的数不胜数，公子精英团里也有人以前做过类似的活儿，人民币玩家就是这么个风格，不过顾瑕实在发挥的太彻底。
等顾瑕的雇佣兵们来了，组完队上前战斗，顾瑕习以为常地旁观，御天神鸣怪也不打了，跑过去好奇地问：“你一直这么练级？”
顾瑕轻描淡写：“这样效率最高。”
听众嘴角抽搐，大家对效率这个词的认识大概不太一样。
战无伤听出什么，继续问：“你也没做过任务、下过副本？”
顾瑕理所当然地说：“对。”
佑哥完全无法理解地问：“你干嘛还要玩游戏？”
顾瑕有点奇怪地说：“我只是来这里而已。”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大家都听懂了，平行世界这个全息模拟游戏让玩家在其中与在现实世界一般无二，所以对顾瑕来说，她登陆跟出门没有差别。顾瑕的确不是来玩游戏的。
在场的游戏狂人都想问一句：不玩游戏你干嘛要来这里？
不过这话已经有点深入了，谁还能管别人的生活方式？有美女和欣赏何乐而不为，反正顾瑕也没碍着他们，况且他们实在期待有人和韩家公子打擂台。
这种期望一直没实现，这是后话。
十一
不论多么一头雾水，既然来了怪还是得打，开工不久，自称顾瑕后援会会长的骑士玩家一种相思姗姗而来——他一出场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这个狂热粉丝竟然还带了靠垫扶手椅、遮阳伞、小圆桌和一整套茶具。顾瑕倒是享受得坦然自若，骑士先生也够旁若无人，安顿好公主殿下后高大英俊的青年扫了一眼公子精英团，目光落在韩家公子身上：“是他？”
顾瑕连摇头的动作都显得风淡云轻，没有解释也没有纠正，好像旁人都理所当然该明白他的想法，好像她完全不在意旁人的想法。
一种相思对她的漠然习以为常，终于看向剑鬼，苦笑：“是他？”
顾瑕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剑鬼。
为避免误伤或发挥不便顾瑕坐得离公子精英团不近，但这点距离要听清他们的对话——虽然只有一种相思在说——不难，令看官大失所望的是，韩家公子没一点反应，不紧不慢地指挥着打怪。
剑鬼始终一言不发，发挥他的沉默风格，他看向女孩的方向，突然就和顾瑕的眼睛对上，顾瑕的目光似乎一直在那里，看着他就像别人都不存在。
剑鬼怔了怔，下意识摸了一下左手——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人的手特别的温热，近乎烫人，让他错觉余温到现在都还留在他手上——进入了潜行。
十二
轰轰烈烈的开端之后，接下来的日子竟然很平淡。仿佛舞会之后跳过大段情节直接开始居家生活，对顾瑕来说，她和剑鬼的交往似乎已经开始了。
她的上线时间规律地处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之间，中途分别会下线半个小时和一个小时吃午饭与晚饭，其它时间，全都跟着剑鬼。有时在她上线时间内剑鬼下线，再上线时，一定会看到顾瑕在下线处等他。
剑鬼习惯独来独往，然而顾瑕万分自然地插进他的生活，开始他们不怎么说话，因为顾瑕显然也不擅长聊天，他们说话时常冷场，她经常在阅读或或写写画画，与剑鬼各做各的，有时还能给剑鬼提供些帮助，虽然她不怎么玩，却对游戏了解很多。
时间久了，他们的对话慢慢频繁起来，说的最多还是游戏，剑鬼怎么说都做过一会之长，说起游戏，他就从容多了。
他的生活节奏没有改变，只是多出来一个人。
十三
最初几天两人在云端城几成一景，所有路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整齐一致，套用一句老话形容，那就是活生生的一朵鲜花插在那什么上。不幸中的万幸，剑鬼身高不高但也不算太矮，勉强够得上男生平均值，顾瑕脸固然绝色，身材倒是娇小型，两个人站在一起还不至于太不协调。
更幸的是蒙面热一兴再兴，两人拿块布把脸一蒙万事大吉。
然而躲不掉的还有行会和佣兵团。
十四
“会长夫人啊！”
火球在见到顾瑕的第一眼就泪流满面，悲痛于可能是他此生见到的最美的姑娘名花有主，也欣喜于自己未来的希望。
他从来都认为千里一醉的姑娘缘可以传染，不，是眷顾！
而剑鬼又是千里一醉的好友又是他现在的老大，虔诚的火球坚信有如此强大的庇佑他的追美之路将来必定一片光明！
当然，好心的读者可以为火球祈祷他不会走上□□的道路。
十五
顾瑕应得很坦然，剑鬼差点当场潜行，他很想叫他们不要乱说话，不过悲哀地发现他对那群已经围到顾瑕身边的会员从来没多少约束力。
话说非常逆天是为了什么成立来着？
十六
顾瑕第一次真正参加公子精英团的聚会，太过自然地坐在剑鬼旁边，御天战无伤开始吹口哨拍桌子，佑哥掏出本子，剑鬼真的潜行了。
十七
他们这算是在交往吗？剑鬼迷惑极了。
说实话顾瑕的存在让剑鬼觉得无所适从，平行世界与一般游戏不同，已经接近现实了，剑鬼从未想过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女孩喜欢他。
要说剑鬼完全没有跟女孩子接触的经验，倒也不是，路珂这个朋友不提，在其它游戏里，他身边经常围着几个年轻女玩家。剑鬼知道自己的资本，而且他觉得仗着在游戏里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与人交往就像在骗人，所以从来没有对那些女孩子表示过什么，她们求自己帮忙带着练级打装备之类的他也会去，并不热切，不过这些行为倒好像让他更受欢迎了。
但顾瑕不一样。
跟那些围着他转的女孩子不一样，跟路珂不一样，跟他接触过的任何一类女性都不一样。
不对游戏感兴趣倒是小事，只因为顾瑕的目的，剑鬼没法把她当属下一样相处，也没法把她当朋友一样相处。剑鬼还没遇到任何女孩子，如顾瑕跟他相处的这么密切。
最开始剑鬼是打算拒绝她的，他觉得她没必要在他身上花精力——至于会不会是戏弄，剑鬼想都没想过，他跟本不认为会有女孩子忍受长时间跟着他来戏弄他，以一般女孩子而言代价过高了——他也确实没想过恋爱方面的事。然而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没说出来。
也许因为是男人都有的那么点虚荣心，也许因为，每一次她都可以平静地直视他的脸，一点躲闪勉强的意思都没有。
她的态度让剑鬼想认真应对这份感情，又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有能做什么。
他的沉稳让他的紧张没有表现出来，仿佛沉默如昔，然后渐渐在她从不远离的身影中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靠近。
十八
她等的太久了。哪怕知道他一定会出现。
谁也没有告诉她，可她就是明白。
是因为那个人还没有来到她身边的缘故，她必须孤独的长大。
“不，剑鬼先生。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十九
对于突然冒出来剑鬼的追求者，韩家公子一反常态的极为沉默，评价和行动都相当于无。
这种反常当然立刻成了公子精英团八卦组的谈资之一，毕竟当日顾瑕出现，韩家公子邀她入团，可是在她自报家门之前。
这个问题御天神鸣也不怕死地去问过，得到的答案是简洁的四个字：“一面之缘。”
的确只有一面，而且只是韩家公子单方面看见了顾瑕。
但有一点他们没猜错，韩家公子想，他的确讨厌顾瑕。
二十
韩家公子恨一切给剑鬼伤害的人。
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张，但多少可以体现行会解散事件后韩家公子对剑鬼周围的人的态度。
韩家公子玩过很多游戏，认识过很多人，只有剑鬼是他的朋友。
现实里，游戏里，都只有剑鬼。
他绝不会放低姿态去配合任何人，只有剑鬼能跟得上他的步调。
所以只有剑鬼就够了。
二十一
几乎从来都被女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地追捧着的公子其实也对女友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无比确认自己根本想不到交女友是个什么状态，韩家公子也想过自己对剑鬼究竟是什么感情，得出的结论还是朋友。
对此他倒也没什么失望庆幸之类的感情，只是想着还得替剑鬼操心女朋友了。
没想到是顾瑕。
公子设想中剑鬼的恋爱应该是默默喜欢上一个女孩除非被发现到死都不会说出来，不得不说，这很符合剑鬼的性格。
所以公子很讨厌打乱他设想的顾瑕，到现在什么都没做，是因为他弄不清顾瑕在想什么。
他看得出顾瑕是真的想和剑鬼在一起，甚至是结婚，但看不出她有多喜欢剑鬼，甚至是不是真的喜欢。顾瑕是目标明确地找上剑鬼的，然而他想象不出她喜欢上剑鬼的过程。
如果说有女孩子在不认识韩家公子只知道他相貌事迹的情况下喜欢上他，这才叫正常，但若说有女孩子在相同情况下喜欢上剑鬼，那叫笑话。
二十二
剑鬼在平行世界如此沉寂，没有烟和行会是主要原因，但他其实还有更不沉寂的时候。
在他经历第一次行会解散之前。
很多人都疑惑以韩家公子和剑鬼的性格怎么能凑到一起，原因很简单，那个时候的剑鬼相当合韩家公子的胃口。
这并不是说他嚣张——剑鬼的性格从来沉稳正直——而是他不沉默，剑鬼其实是个相当有存在感的人，在刚和韩家公子认识的时候，他有更加盛极的气势，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似乎无所不能。
韩家公子喜欢这样的剑鬼，这样的人才像是他的朋友。
这样的剑鬼终结于让所有人不愿再提起的行会解散。
剑鬼消沉至极，不能置信又惊痛茫然，失落，抑郁，好像一场梦被打碎了。
尽管他没有马上离开游戏，但长时间什么也不做，终日沉默。
剑鬼所有的朋友都看得出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是严重的，只有韩家公子敏锐地察觉到，剑鬼在现实可能不如意。
在这种情况下，韩家公子说：见面吧。
剑鬼明显惊讶，沉默很久后同意了。
见面的地方是酒吧，好孩子剑鬼第一次去，迟疑了半天才进门。
韩家公子一见剑鬼就明白他不如意在什么地方，不动声色地一拍桌子：“请我喝酒。”
虽然剑鬼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韩家公子安慰他却变成了他请韩家公子喝酒，不过韩家公子毫无芥蒂的态度的确对剑鬼重新振作起来有不少帮助，在下一个游戏剑鬼很快又是光辉万丈的第一行会会长了。
但那个意气风发到韩家公子都欣赏的剑鬼一去不返，剑鬼会长的沉稳风格越来越出名，再也没有过神采飞扬的样子。
韩家公子知道剑鬼已经把游戏和现实统一了，他不会再受伤，只要不抱有期望，就不会被伤害。
二十三
但就像剑鬼始终不肯承认那是一场阴谋，他还是认真正直又固执，韩家公子知道顾瑕采取的方法再正确不过，剑鬼一定会喜欢上她，并且喜欢上就不会变，到了也许发现她是骗他的也不会变。
韩家公子发现他越发讨厌顾瑕了。
二十四
做剑鬼的朋友无疑需要强韧的神经，要知道，即使完全熟悉剑鬼的人，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猛不丁瞧见他的脸也会有一种见鬼的感觉。
这直接导致他身边如顾飞韩家公子一类非正常存在出没的几率极高。
其中韩家公子与顾瑕很相似。
区别在于，韩家公子的自恋是先天的，顾瑕的自恋是后天。按顾飞的话，韩家公子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也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而顾瑕是被使她后天养成的那些东西保护着，一辈子都不会站在比别人低的角度。
完全的殊途，但又殊途同归。
这样的人很适合剑鬼。
因为十分自信，强大到无所顾忌，所以不会给剑鬼任何伤害。
二十五
既然不玩游戏，等级对顾瑕就没什么重要。
她的练级团队们不常被她召集，就连一种相思，亮相一次后便销声匿迹，孤身的公主则在剑鬼身边已呆了很久，久到公子精英团都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可以拿她当自家人。
私下里御天佑哥战无伤经常会八卦一番顾瑕和剑鬼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还为此开设了赌局。但此后风平浪静，日子如流水一般无波无澜，或，止步不前。
二十六
这天黄昏在小雷酒馆聚会，顾瑕没像往常般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抱着本书却没有翻开，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家都习惯了她总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她与剑鬼相处近月，与非常逆天，重生紫晶，甚至公子精英团都没有更加熟悉，好像她除了剑鬼跟本看不到其他人。
慢慢地她的目光移到剑鬼脸上，停住。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剑鬼，从发到额、眉、瞳、鼻、唇。
她其实看不出这张脸有多难看，对她而言只有韩家公子那样的才能让她觉得好看，大部分人在她眼里都长着一样的脸，剑鬼则在她看来特点鲜明，甚至可以比喻为黑白世界里罕见的炫目色彩。
但顾瑕知道普通人的标准，用普通人的看法来说就是他的相貌实在对不起人民，听到这个传言她就想要见他，于是他的行踪就送到她手里，第一次见到真人是在他的团队行动的时候，顾瑕凝视他的样子和此刻是一样的。
她固执地这么看着，好像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她想要的答案来。
二十七
剑鬼不练功夫，当然没有顾飞那样感应被视线的本事，就算有，这一个多月以来也早习惯了，他是从周围几人的目光中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以及不对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剑鬼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瑕已倾身吻了上去。
连空气都似乎猛的一静，观众们恨不得屏息，终于意识到，顾大小姐那近乎玩笑一样的告白不是偶然，因为她行事风格就是这么突兀。
佩服佩服。
二十八
顾瑕一直没有闭上眼睛，清明地盯着剑鬼，剑鬼则完全懵掉，直到几秒后顾瑕开始试着加深这个吻，剑鬼终于清醒，猛地一退，潜行了。
顾瑕没露出什么吃惊的神色，缓缓垂下眸，盯着已不存在人影的剑鬼的座椅几秒，静静站起来，走了出去。
二十九
剑鬼没有解除潜行，呆了几秒，没看一眼正开始试图搜索出他位置的御天他们，近乎神游一样茫然地走出酒馆。
他站在小雷酒馆门前，突然感觉更茫然了，然后——
“剑鬼。”
熟悉的声音——剑鬼知道她有不少反潜行工具——纤细的手从斜侧伸出，将他拉到酒馆旁边的小巷子里。
潜行解除了。
两人站在巷口，顾瑕还有一半身子在小巷的阴影外，看着阴影中浑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的男人——其实还是少年。
她有些疑惑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她的面容，一半在光下，一半在影里，眼眸波光潋滟，带着天真的自信和疑惑询问他，眼瞳望着他，只有他——那真的是，很美。
被本能支配，剑鬼靠近她，吻下去。
三十
一种相思第一次见到顾瑕，是在落星城的郊外，她站在一处山坡上，山下两个行会在混战，她平静看着，如俯览众生。
他的目光被吸引，注视许久终于迟疑地上前搭讪：“我叫一种相思，小姐芳名？”
他笑得自然，手心里全是汗。
白袍牧师女孩转头看他，过了一会，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说：“顾瑕。”
山下的喧嚣远离无声，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落在地上，扬起的浮尘潜行在阳光里。
三十一
遇见剑鬼后一种相思才知道顾瑕不是只有这一种表情，他最后的挣扎不过是一句询问：“他喜欢你吗？”
“当然了。”顾瑕从没想过其它答案，“我喜欢他啊。”
三十二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爸爸保证，小瑕儿将来喜欢上的人会是世上最喜欢你的人。
三十三
那个吻之后，顾瑕平静极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剑鬼却觉得尴尬，还有点莫名的心虚，几乎不太敢见她。
他们的交集也确实开始减少了。
城战之后终于迎来又一盛事，过年。
不过这个盛事是在现实，春节将近，不止剑鬼与顾瑕玩游戏的时间减少，城中玩家似乎一下少了不少。
游戏中没有四季变化，但或许是为了吸引玩家，官网发布春节前后三天平行世界统一会有大雪。
剑鬼过年也是要回家去，游戏设备自然跟着一起，年前几天还泡在线上，城中玩家一天天减少，剑鬼和顾瑕眼看就可以不必蒙面走在城里了。
到农历二十八号剑鬼要跟着父母准备过年，游戏不能再上，他想问问顾瑕这几天的安排，又觉得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最终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几天不上，免得顾瑕等他。
顾瑕似乎很忙，拿着一堆书、纸，点头应了，倒没说她自己的安排。
然后是热闹又忙碌的春节，现实里早已下了大雪。
三十四
初一一早剑鬼醒来，家里人都还在睡，前一夜守岁放炮闹到很晚，但他是习惯熬夜了的，醒来还是天光方明。
一夜里鞭炮的响声没停过，这会儿倒是格外安静，剑鬼没什么事做，呆了一会，忽然想上平行世界看看。
然而刚上线剑鬼就愣住了，顾瑕竟然在。
平行世界果真下雪了，街道房屋被干净的雪盖了个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永远一身牧师白袍的女孩侧对着他，轻轻呵着手。
她看到他，没有吃惊，也没有欢喜，放下手，轻声说：“新年快乐。”
剑鬼下意识应了一声：“新年快乐。”
顾瑕点点头，白光一闪，下线了。
本来就在下线区内，十分方便，剑鬼还是吃惊了。
那么，她等着他，只是为了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
如果他没上线呢？……她是在等他吗？
剑鬼呆立了一会儿，忽觉得有点冷了，才发现游戏公司为了应景，将温度也调低了一些。
三十五
顾瑕只是想跟剑鬼说“新年快乐”，没想过剑鬼可能一整天都不上线看一下，完全没想过。
三十六
韩家公子还是去找了一种相思，问得干脆：“顾瑕为什么喜欢剑鬼？”
一种相思的苦笑非常茫然：“我向她告白时，她说，我长得不对。”
因为美丽就忽略一切凡尘，这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傲慢。
可是就是放不下，一种相思笑得艰涩：“真是让人不甘心到无可奈何啊。”
最开始一种相思还以为韩家公子这样的人才行，那时候才明白她要的是剑鬼那样的人，绝对的两极，与她外表不符的任性、顽固和激烈。
顾瑕第一次见到剑鬼时他就旁边，那种默不作声的凝视让他胆战心惊。
一种相思甚至想为了她去毁容，可是太晚了，他始终在她漠视的范围里，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需要过，所以哪怕再多她都可以坦然接受不为所动，她生来过的就是众星捧月的日子。
以前一种相思只以为顾瑕孤僻，其实她是冷漠，她身处的世界很大，想要的世界却很小，世界之外的东西她是看不到的。
三十七
新年过后，剑鬼与顾瑕恢复了他们的游戏作息，不过毕竟还早，云端城里的玩家数量颇有点公测前的样子。
月余来剑鬼和顾瑕终于可以不蒙面地走在大街上。
虽然剑鬼的职业是刺客，还有一件不错的蒙面巾装备，但不代表他喜欢成天蒙着面过日子，这些天尽量整天呆在城外，解放的剑鬼在城里活动的范围稍微大了点，于是，接到了一个任务。
专门把它提出来讲是因为它很特殊，就目前任务内容来看，说白了就是没头没尾。
对顾飞的游戏人生论剑鬼是最赞同的一个，到现在也都适应得不错，所以剑鬼看到这个任务，决定去完成它。
首先要去熔阳城。
剑鬼想着日月星三大城他现在算是见齐了。以前这种情况第一反映是去问佑哥，当然现在多了一种选择，剑鬼转头看向身边的顾瑕。
日日相处，他对顾瑕还有些了解不足，至少知道顾瑕会加入这个游戏不是闲着没事干，而是办公。
顾瑕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幅画，换言之就是花瓶，其实绝非如此，顾瑕固然身家丰厚，却并不是单纯是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在她有分寸地透露下，能看出情报方面游戏对她大开绿灯，显然她是能够与游戏公司直接对话的。
佑哥对游戏很精通，但对这个游戏世界的了解，佑哥恐怕还不如顾瑕的十分之一。
顾瑕点点头：“我知道。”
三十八
熔阳城建在一座死火山内，里面好几个区域都有独立的地图和坐标，剑鬼看着任务卷轴上语焉不详的提示努力思索，顾瑕扫了一眼，两眼，三眼。
剑鬼终于觉得不对：“怎么了？”
顾瑕回答：“我想到一个地方，但去那里需要一个NPC引路，那个NPC……”
“很难缠吗？”剑鬼很少看到顾瑕对这个游戏露出这样思索的神色。
“不，我在想它的位置。”
顾瑕示意剑鬼跟上，边走边说：“上次见时我光想着它的程序设计，没怎么注意它的坐标，我对这种识别容貌的程序很有兴趣。
“——那个NPC对相貌俊美的玩家会另眼相待。”
囧。
见到NPC剑鬼才明白顾瑕说的的确没错，看着那愣头青模样的NPC一边走一边对顾瑕大献殷勤，剑鬼忽然想起论坛上粉丝形容这位公主殿下的句子。
她在的地方，就成了风景，她走到哪一处，美就在哪里。
其实，很贴切。
三十九
几个月相处，剑鬼已经明白，看起来众星捧月的顾瑕大部分时间都是独来独往，她一点也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剑鬼感到她从前甚至是享受这种孤独的。
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如同明星一类的存在，遥远，不真实，可能羡慕嫉妒，但不会亲近，为她赞叹过，就再无下文。
剑鬼望着前面两步NPC身侧的女孩，她的世界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突然女孩停步，回头看向他，剑鬼蓦然地明白，顾瑕发现自己没跟上去，停下来等他。
四十
“你并不明白她。”
韩家公子离开之前，若有所思地对一种相思这样说。
四十一
顾瑕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温柔，顾飞的评价很对，她生活在象牙塔里，被宠坏的孩子怎么可能温柔；
她不文静，被她在商场上翻手云覆手雨的父母一手教出来，她行事一贯果决，雷厉风行，会给人这样的印象只是因为她不爱说话；
她不活泼，活跃与热情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孤僻与冷漠就差没成为她的座右铭；
她不可爱，容貌讨人喜欢不代表其它方面也是如此，别说性格让人不敢恭维，至少真心恨她的人一定比真心喜欢她的人多；
她不体贴，标签可以在任性和独裁的中央左右摇摆，她最擅长的事就是让别人跟着她的步调走。
这样的女孩子会觉得什么人是命中注定？
四十二
韩家公子知道，顾瑕的出现让很多人期待他的反应，后来变成疑惑于他的没有反应，在他们眼里这情形大概很像一山不容二虎。
根本没那个必要，就算他针对她有什么反应也根本不得到回应，顾瑕是为剑鬼而来，那么其它事全不与她相干。
佑哥他们不知道，韩家公子虽然只在酒宴上见过顾瑕一面，身份所致他却了解她比公子精英团知道的都多，包括为了接受所谓精英教育，她连学都没有去上过。
顾瑕固执得简直有偏执症，因为她的出身条件太好，她偏偏还很聪明，从没有违逆她心意的事情，久而久之，她就以为世上真的没有违逆她心意的事情。
从她知道天是蓝的开始也被灌输她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因此她坚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有谁能走进她的世界，那一定是因为她在真正走进世界之前就把位置留好了。
四十三
或许韩家公子的确跟顾瑕很相似，所以能猜到她的想法。
顾瑕从小被太多的赞誉与宠爱包围了，她想要的就是独一无二，容貌是她自幼以来受到赞誉和评判最多的地方，于是这就成了她衡量人最初的标准，她想要一个能与她并肩的人，她已经在一个方向的巅峰了，能和她媲美的就是反其道而行。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所以她叫瑕，完美无瑕的瑕。
剑鬼就是顾瑕想要的独一无二。
只有顾瑕这样生来万事如意的人才会有这样天真到愚蠢的念头，韩家公子曾经担心，以她完美的生活状态，怎么会接受生命中有剑鬼这么个瑕疵，和一种相思谈过他才明白，以顾瑕这种不同寻常的性格，只要走到极端的事物就是完美，她绝对不会认为剑鬼是个瑕疵。
顾瑕父母在她性格上的教育毫无疑问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她因为排斥而孤独，因为孤独而排斥，只为了等一个人，一个符合她标准的人。
这事儿多简单，韩家公子想，原来就是顾瑕审美观有问题，她喜欢上剑鬼就跟普通姑娘迷上他一样正常。
四十四
有时候韩家公子都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被幸运之神眷顾，顾瑕竟然遇到了剑鬼。
因脸而生的好感是很危险的，由于傲慢而天真过头的顾瑕，很可能遭遇人生中的第一场挫败，象牙塔被推倒，水晶天堂碎了，她的内心从此再也进入不了一个陌生人，那么顾瑕会变成什么样，一蹶不振还是完全蜕变，一如往昔还是翻天覆地，韩家公子都完全推测不到。
但偏偏是剑鬼。
这世上或许不会有一个比韩家公子更了解剑鬼的人，真正接触他的男人没有不喜欢他的，愿意接纳他的女孩不会有不爱上他的。
韩家公子哪怕想排斥顾瑕，都无从斥起，他从知道顾瑕真的愿意去爱剑鬼那一刻，就知道她一定会爱上他了。
四十五
最后一关居然是要喝酒。
到这一步整个任务已基本明了，偏偏缺一个关键句子，要打动这位豪爽的NPC大叔就必须跟他喝酒……剑鬼在矮桌前坐下的时候想，公子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任务。
席间顾瑕作陪，但显然剑鬼不知道顾瑕也很能喝，凭着打小混迹于交际宴会上练出来的酒量，顾瑕成了撑到最后的人。
月上中天，小屋里幽幽静静，顾瑕看着NPC大叔酒力不支倒在桌上，慢慢吐出关键性的话语。顾瑕从剑鬼胳膊底下抽出任务卷轴展开，很好，任务完成了。
四十六
剑鬼的酒品相当好，醉得狠了也不吵不闹，顾瑕不知他醉得难不难受，低头喊：“剑鬼？”
“嗯。”剑鬼应了一声，从桌子上支起身坐直，乖乖面对她。
顾瑕意识到什么，又说：“剑鬼。”
“嗯。”她叫一声他就应一声，如同纵容。
她倾身看向他的眼睛：“说你爱我。”
他有求必应，吐字清晰：“我爱你。”
四十七
剑鬼醒时发现自己睡在木屋卧房的床上，坐起来，从打开的房门看见屋主伴着酒瓶子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他坐在床沿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又昏沉又头痛，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
他一抬头，就看见顾瑕走进来，见他已醒，停了一下。
某些记忆复苏，剑鬼立时觉得空气都沉滞起来。顾瑕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仰视着他：“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
“……记得。”
顾瑕静静地说：“你愿意再说一遍吗？”
剑鬼沉默了，看着安静望着他的女孩，阳光从木窗穿透，铺洒在她身上，勾勒着她完美无瑕的面容，剑鬼第一次在面对顾瑕时感到“自卑”的情绪。
剑鬼没有什么经验，不代表他迟钝，他心里慢慢升起一种了悟，还有茫然的哀恸。
他回答：“我爱你。”
四十八
表白之后，就是婚礼。
这个进程当然有点快——好吧也许不止是一点，但不要忘记，这里是游戏。
平行世界没有结婚的程序，不过真想结婚的，花轿礼服可以请人做，轿夫喜娘可以雇人当，只要有钱。
这点当然难不倒顾瑕，于是平行世界举行了第一场婚礼。
大红花轿环城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布置好的礼堂喝闷酒。
四十九
女方亲友席上，满脸凄风苦雨的一种相思，看起来想用酒把自己闷死。
男方亲友席一边，仿古式酒坛围绕着散发低气压的韩家公子，一脸面无表情地灌酒，浑身上下生人勿近般冷漠却隐隐颓废的气息。
御天神鸣不怕死地上前嘲笑：“失恋了？”
韩家公子瞥他一眼：“嫁儿子。”
五十
不理会一脸呆滞背景是电闪雷鸣的御天，韩家公子嗤笑了一声。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顾瑕的得偿所愿还是让他非常不爽。
从小被宠坏的顾瑕，想要的可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初稿于2010.10.12
终稿于2015.08.26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顾瑕的择偶观可以类比为柳湘莲发誓要娶一个绝色那种，不过她的审美有点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