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流》Finally

4、黯流 （四）

　　南方的雪从来都不会下得太大，飘在空中的时候，还可以看得到那一丝丝的像······碎布一样，好像是被扯裂的破布，抛洒在天空，纷纷扬扬，一落地就不见，再难寻其踪迹，徒留一片深深的水渍。

　　我想我已经迷失了在这样的天空，干净得不真实，暂时地丢了自己，忘记了所有，一切的快乐还有不快乐的，司离把头轻轻靠在窗棂上，沉浸在仅有的一片天地中，也是她的世界里仅存的一丝温馨。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幸好没再发生什么了，打过铃，司离丝毫未做停留，收拾好书包，眼光仅扫过桌面，接着便是地面，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觉得好累的一天，不想马上就回家，那样更累，司离走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路上，地很滑，虽然没有积雪，是一层薄冰。

　　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书包很重，滑到了一边，只是那么一点小小的偏离，却使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向地面。真的很重，疼得呲牙，在滑倒的瞬间，反射性地去拉书包的带子，带子划过手心的那道伤口，一股殷红顺着纹路滑下，，流到了衣服上，还有地上，低温暂时地麻痹了伤口。湿漉漉的地面弄脏了衣服还有书包，手心里的那道红很刺目。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司离试了几次，每一次的使尽全力，都让每根神经紧绷，随时都会断掉，结果却依然失败。细密的汗珠逐渐布满了额头，风吹过，打了个冷颤，最终，放弃了。跌坐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脸颊很凉很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落泪，心里有种很酸很酸的感觉。

　　从小到大，也摔过不少次了，到底怎么了，我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孩子，我很坚强。只是越这样想，只觉脸上液体划过的感觉更甚。也许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过了，便放开了，哭吧，放肆地哭吧，就这么一次。

　　天空的雪依然在飘，变大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个女孩坐在雪地里大声地哭泣。

　　“呀，你怎么了？”一个很好听的男生的声音传进耳朵，把她拉回了思绪，拉回了现实。勉强地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却依稀如游丝般地漂浮在空气中。

　　“我没事，喏，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女生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气诉说着，也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思。

　　男生没有说话，则是先帮她拿下背在身上的书包，背在自己的肩上，继而马上扶起女生。在扶的时候，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女生还是再一次地呲牙了。看到司离手上的伤，“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说出口的这句话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像是吼出来的。

　　司离尴尬地顿了顿，此时的哽咽已经止住了，却依然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我的意思是我要回家，谢谢。”

　　微微发愣的男生也没有再问，只有一句，“那我扶你回去吧。”

　　“好。”同样是令自己惊讶的一个字，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打电话叫姑姑来接吗？不要给别人徒增麻烦了。但是惊讶的是自己用的语调太过平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