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通史[无限]》麓水南

85、过街老鼠

　　一声惊叫过后，七位应战者都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老鼠的数量很多，速度很快，它们成群结队地，三两下就爬上了应战者的脚。

　　“啊啊啊！！”司未琐尖叫着拍打自己的身体，疯狂跺脚，想把身上的老鼠都拍打下去。
　　可老鼠的指甲尖的很，死死扣住她的裤脚不撒手，灰白的小尖牙一口咬在她的小腿上。

　　格林小镇的夜幕黑的彻底，本该一片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嘈杂起来，街道两边的街户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黑色的浪潮很快席卷了小镇的街道。

　　秦恪捞过一把干稻草对折，下部裹上一层布，沾上水，上面干燥的部分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交给洛榛：“小心点，下面水蒸干了也会烧起来！”

　　随后，秦恪又以极快的速度给自己做了一个，一边驱赶老鼠，一边观察着退路。

　　“翻窗！去宫殿！”洛榛想起了安雅的话。

　　炽热的火光为昏暗的街道带来了一丝光亮，秦恪单手撑着窗沿，率先翻了出去，随后他伸着手，将洛榛也扶了出来。

　　柏霖紧随其后，三个男生在外接住了同样翻窗出来的吴艾，而司未琐小腿受伤根本使不上力。

　　她双手撑着窗沿，想奋力撑起身子爬上窗台，可老鼠顺着她的身子爬到手上，异物爬过的刺痛感瞬间如电流般席卷全身：“啊啊！”
　　她瞬间脱了力，摔到了地上。

　　“不出去tm别挡着！”付詹绕开司未琐，两手撑着窗沿，奋力爬上窗台，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拉我一把！”

　　洛榛看他不顺眼，趁着漆黑的夜色送了个白眼之后，就拉着秦恪跑向街上。

　　“哎，里面还有...”吴艾看着跑远的两人，欲言又止。

　　“这么小个窗子都围着也没用，他们去探路了。”柏霖适时解围，一手拉下付詹之后，把手递向窗子。
　　“你们踩着那个水缸上来！快！”

　　“三，二，一，上！”胡一灿扶着司未琐率先登上窗沿，吴艾和付詹费力驱赶着围在外面三人身边的老鼠，柏霖一把将人抱了下来，又将手伸向胡一灿：“快！！！”

　　在里面呆的太久，老鼠早已爬满他的全身，两条腿也被咬的不成样子，他摇了摇头：“我...我没力气了......”

　　... ...

　　柏霖猜得没错，当洛榛和秦恪亲眼看到满大街的黑潮时，都强忍住了骂街的冲动。

　　秦恪回头看了眼还在往外拉人的柏霖几人：“不行，这一脚踩死十只老鼠，这根本没法下脚。”

　　“秦恪！用推车！”洛榛指着院子里的推车说，“这上面至少能坐两个。”

　　彼时柏霖和吴艾也奋力将下半身流血不止的胡一灿拉了出来，秦恪适时将车推到窗子边，还碾死了几只老鼠。

　　“伤员上车，拿着火！”洛榛看向司未琐，将手上着火的稻草递给她。

　　柏霖和吴艾将胡一灿抬上推车，司未琐颤颤巍巍地接过火把，但也只敢拿着一点点。

　　秦恪和洛榛一左一右推着推车往前跑，司未琐和胡一灿拿着火稻草伸向推车两边驱赶着老鼠。

　　又是烈火又是车轮，推车所过之地，老鼠们还真不敢靠近。

　　吴艾、付詹、柏霖紧紧跟在推车开辟出的血路之后。推车速度很快，再加上车上还有两个人，中途柏霖替了洛榛，行了一段路后，本就因为拉人力竭的柏霖又被洛榛换下。

　　不仅仅是这一家的应战者，街边的其他街户也不约而同的亮起火光，狗洞、偏门、窗子等等任何能出人的地方都在往外涌现着伤痕累累的应战者。

　　过街老鼠如黑云压境般笼罩整个小镇，紧闭的街户内传出尖锐的嘶喊声和拍打声。

　　街上的应战者或跑到力竭，或被脚下肆意鼓动的老鼠绊倒。
　　身边没有能驱赶老鼠的东西，老鼠们迅速如潮水般裹挟了他们，惨烈的叫喊声在老鼠密不透风的包裹下都显得有些闷。

　　宫殿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好似一位沉睡的巨人，静静矗立在黑色潮流中。

　　“宫殿！到了！就快到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可那个声音却很快被叫喊声吞没。

　　洛榛亲眼看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应战者在前方倒下。

　　火苗顺着风，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指尖，胡一灿和司未琐死咬着牙不松手，吴艾和付詹在最后也疯了般往四周挥舞着着火的稻草。

　　“啊！”火苗爬上了手掌，司未琐实在坚持不住，只能松开了稻草，与此同时，其他人手上的稻草也早已被高温蒸干水分，烧到手边。

　　“往前扔，我们冲过去！”秦恪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现状。

　　离宫殿不过一个街口，可那里的老鼠上上下下更如黑色麦浪般涌动，几朵火苗飞去，驱散了前方的老鼠，可火苗很快被成片的老鼠扑灭。

　　秦恪一行人火光急剧减少，推车边瞬间围上了老鼠。只剩下最后一朵越烧越旺的火苗。

　　“胡一灿？胡一灿！”洛榛看着左边耷拉着左臂的胡一灿，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胡一灿手上的稻草似乎已经烧完，熊熊火焰爬上了他的手臂，他却依然一声不吭。

　　火焰越烧越旺，顺着风甚至在秦恪眼前晃。

　　也正是因为这团火，秦恪一行人顺利冲进了宫殿。推车右边的司未琐早已泪流满面，她几乎是翻身跌下推车，被火灼的通红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指着推车的另一边。

　　“他...他...他死了。”

　　六位应战者沉默着围着着火的推车，眼睁睁的看着火舌逐渐爬满男人的全身。

　　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不知道是因为胡一灿死了，没法松开稻草，还是因为他不想松开稻草，所以才死了。

　　火焰里那个黑色的影子紧紧握着拳，左手握地很紧，右手也是。

　　本不那么明亮的宫殿，被这一车的火焰照亮，筋疲力尽扑进宫殿前院的应战者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那辆推车。

　　前后都是黑暗，他们都站在漆黑的夜里，静静地仰望着那抹明亮的火焰。

　　...

　　“秦恪？”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尹凇茶走近秦恪，李泠也匆匆跟上。

　　“你们怎么也进来了？”秦恪一愣。

　　因为尾随卡。

　　“呃，说来话长！”尹凇茶拉着秦恪，“先进去再说！”

　　待秦恪几人踏入宫殿，里面已经坐了几个浑身是血的应战者。

　　宫殿内金碧辉煌，穹顶高耸，耀眼的水晶灯熠熠生辉。
　　淡金色的墙面上雕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宽敞明亮的大厅内有一张铺着大红桌布的长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

　　跌跌撞撞扑进宫殿的应战者们很快踩脏了本来一尘不染的水晶地面，淤泥掺着污血，在洁净到反光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污痕。

　　后来的应战者们争先恐后地在长桌边寻找位置坐下。

　　长桌一共56个座位。

　　最后一位应战者拖着鲜血淋漓的右腿走近，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之后，敞开的大门再也没了动静。

　　这个宫殿的主人似乎早就计算好了今晚的幸存者，5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