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将之缘来是你》铃上莲花心

10、缘起篇10

　　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岬是属于出云的，那里是他诞生的地方，人类尚知落叶要归根的道理，更何况身为神祗的她，怎么可以没有想到这一点？
　　漂泊在九霄之上的岬，失去出云神力的来源，一定很痛苦吧？
　　这样的痛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天母才会剥夺岬留在故乡的权利。
　　“外祖母，我……明白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心痛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岬非回出云不可，并且……”她目中射出一道决然的利光，那道光芒狠狠刺进天母的眼中，“我也会跟他一起回去！”
　　一瞬间，岬心中又生出一股如坠云雾的感觉，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初生的她，尚且没有完全熟悉九霄之上，却那样坚定地告诉那个她该唤作“外祖母”的人——她要去出云。
　　她要随他一起去出云啊。
　　这怎么可能？
　　今天是怎么了？出人意料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甚至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然而，他该感到欣慰吧？九霄之上高贵的樱花花仙，在他看来比世间万物都要重要的人，居然愿意为了他离开自己本该属于的地方。
　　那样怯懦而娇柔的一个女子，为了他竟然可以生出如此决绝的勇气。
　　“樱，”他迷蒙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脸上，那样绝美的一张脸，此时在他的视界里并不清晰，然而，他却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不可以，你不能离开这里。而我，亦不会离开这里，一切还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丝毫改变。”
　　听岬说出这样的话，天母即将喷薄而出的震怒渐渐平息下去，略一稳定心神，以一种不容侵犯的语气道：“你必须回出云，而天樱必须留在九霄之上，这样的结局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没有人可以改变。如果执意要逆天而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好不容易化成神祗的你们，甘愿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功亏一篑吗？”
　　“逆天？”天樱含满泪水的眸中氤氲出飘渺的迷雾，“千年前您执意带岬来九霄之上，为什么不是逆天？如今岬只是带我去出云，为何要被强加上逆天的罪名？”

　　面对初生外孙女带着疑惑的诘问，天母还来不及失态，就听一声清叱自内殿传出：“放肆！外祖母的做法岂能由你来质疑？”
　　话音刚落，就见一白衣女子飘然而出，如弱柳扶风，素来温婉的面上不知何时凝起一团怒气，琥珀色的瞳仁微微收缩。
　　她是真的生气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天樱下意识地想着，就见白衣女子已步至天母身前，屈身行了个礼，“还请外祖母不要生天樱妹妹的气，她只是一时情急，无心之失。”
　　“百合姐姐。”天樱喃喃地念了一声，也开始为方才的失礼感到惴惴不安，毕竟那是九霄之上除天帝外最高贵的神祗啊，即便她天樱可以横下心来藐视权贵，坐在神位之上那个高贵妇人的另一个身份却是无法改变的——
　　俯视众神的天母还是她的外祖母。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外祖母无礼？

　　天母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初生花仙脸上。
　　那孩子神态中的细微变化被她一览无遗。
　　“算了，”她的语气软和下来，又回复先前止水一样的平静，“天樱，我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失，但是想要随岬去出云是不可能的，别说我不允许，天帝也是断不会答应的。”
　　天樱不自觉地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像个溺水者求救一样地看向外祖母，“如果不能待在岬的身边，天樱不知道幻化成花仙还有什么意义，还望外祖母大人对外祖父大人言明，没有岬，天樱愿意让这幅好不容易凝聚成形的身子灰飞湮灭。”
　　那样决绝的语气让贵为天母的妇人都不由悚然一惊。“灰飞湮灭”这样的字眼对神祗来说是个极尽不祥的禁忌，却能轻而易举地从初生花仙口中吐出，字字清晰。

　　“你在胡说什么？”岬握住天樱的手蓦地用力，向上牵引想要将她拉起，素来温润的眸中盛满惊痛的怒气，“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心一阵揪痛。
　　正如她此时的处境。她没有理会他的异议，依然顾自对天母恳求道：“希望您能成全。”
　　天母的目光在天樱和岬之间来回穿梭，眉头不经意地深锁起来，光洁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这样无措的外祖母，百合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一瞬，天母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笃定地说：“天樱，你随岬去出云吧，岬的神力来自出云，所以他必须回去，而你的神力却是来自樱花，你可以在种有樱花树的任何一个地方生活。也许，出云比九霄之上更适合你。”努力说出这样一席话，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百合在前方引路，心情复杂的三人紧随其后。
　　百合行走的速度很快，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凌空而起。
　　百合的眼里噙着泪，只是谁也没有发现。
　　身旁天界连绵不绝的殿宇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一一掠过。轻柔的风因众人急速的步伐而变得凌冽，吹得个个衣袂翩跹，飘逸出尘。
　　“天母吩咐你带我们去哪里？”蜓并不十分信任九霄之上的神祗，有些警觉地问道。
　　百合竭力控制住语声中本该带有的哭意，平静地说：“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谁？”蜓手中的利刃闪耀出夺目的银光。
　　并未回头的百合依然波澜不惊地道：“龙神。天樱妹妹一个人去出云，任谁都不会放心，所以，必须有龙神护法。”

　　巍峨的神殿，殿顶雕琢着尖锐的棱角，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桀骜之气，与天宫殿的祥和之气截然对立。
　　殿前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挡道，河水呈现出幽幽的墨色，观之愈久，心神就会愈发沉定。
　　“这是黑河，只有越过它，才能到达龙神殿。”百合向众人介绍道，同一时间，右手高高扬起，白色的水袖不断增长，眨眼工夫，便已到达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