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天下》洛小仙

18、求救倚红阁2

　　“小王爷？呦，您可是整整半个月都没来了，咱们玉姐儿可生气着呢。”红姨远远的便含笑迎了上来。
　　“呵，红姨，您可要帮我求求情，我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挨了罚嘛，这不，今天刚解禁我就立马赶过来了。”守着外人，上官霆是又打拱又作揖的，戏演的十足，可把红姨乐的在心下几乎笑破了肚子，想着回头可要去蓝昕面前炫耀炫耀，面上却依旧摆出一副老鸨式的笑容，嗔道：“呦，红姨可担不起，您呢，自个儿解释去吧。”说着看向一旁几乎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李其，风韵犹存的媚眼儿一抛，就说了句让李其差点夺门而逃的话，“呦，这位俊俏的哥儿是谁呀？怎么老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奴家瞧呢？”说到最后红姨的声音特意柔了许多，同时含羞带怯的低头做小女人状，娇媚的眼神还不时瞟着李其，勾引之味十足。
　　大概李其活了二十一年从没遇到过有女人而且是个都快赶上做他母亲了的女人向他抛媚眼，一时竟骇呆了。上官霆强忍着笑意拉过快要崩溃的李其，对红姨道：“这位李其李公子，今天是来打擂的。”
　　身后好不容易忍住了胃部惊涛骇浪的关辛闻言却霍然抬头，与同样吃惊的张大嘴巴的李其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惊叫道：“打擂？！”
　　“对啊，”上官霆疑惑的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人，不明白他们瞪着那么大的眼珠子做什么，“不就是连赢十场才有幸做玉姐儿的入幕之宾嘛，这对于李大千户来说是小意思啦。”上官霆说的颇不以为然。
　　李其却感觉自己要疯了，若是换个人敢这么玩自己，保准立即便将他大卸八块，可是这个人是小王爷，是平王唯一的儿子，谁要敢动他一根毫毛，平王不跟你拼命才怪。当下只能苦着脸，有气无力的道：“小王爷，属下求您的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您就别玩属下了。”
　　上官霆一脸郁闷，“我什么时候玩你了？”
　　李其真要疯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那被一群怀里抱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嘴里还在叫嚣着的形形色色的公子、少爷、剑客们围着的擂台，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小王爷，您让我为个女人来这种地方比武打擂，死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这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我还要活不要？”
　　一旁的关辛深有同感的猛点头，上官霆却乐了，“原来是这样啊，呵，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知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哦，因为那套剑法我可是从玉姐儿这看到的。”
　　“先前您不是说---”
　　“呵呵，我一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悟出那么高深的剑法嘛，是玉姐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就只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谁知你又把你父亲招惹出来的，所以你要真的想学就只有自己去找玉姐儿的，因为剩下的我也不会，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上官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苦了李其了，他父亲可是非常认真的说的，两天悟不出来就乖乖等着挨板子吧。毕竟才刚学就能悟出两招来，那说明有天分，那剩下的就算悟不全也该八九不离十了才对，否则欺瞒他父亲的下场可是很惨的。但若是随便找几招来凑数，先不说他压根就没那胆儿，就算是有，以他那水平，不啻是给他父亲火上浇油，不被抽死才怪。但是，就为了这个跑妓院来闹腾，他可不敢想象他父亲知道后会不会立刻跳起来一掌拍死他。
　　还是红姨看到李其一副欲哭不能的表情，突然开口道：“公子若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可以蒙面上台，咱们这里有这先例的。”
　　“蒙面？”李其有些心动了。
　　楼上面向擂台的一处绝佳的位置是一扇敞开的窗户，此刻一只芊芊玉手轻轻挑起轻纱似地窗帘，露出一亮如夜幕上的星子般的双眸，不动声色的瞧着擂台上又胜出了一局的李其。半响，才转过身，莲步轻移，来到上官霆身侧，上官霆正站在桌前，抬手随意的拨弄着桌上摆放着的古筝，头也未抬的就道：“怎样？”
　　玉姐儿撇撇嘴，道：“灵动不足，略显呆板，招式根本就放不开，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拘谨，想来是被管束的太严，造成了这种性格，从而局限了武功的发展，可惜了白白害了一棵好苗子。”
　　上官霆叹息着坐下，“李真为的家教那可是出了名的。”
　　“少爷还不是很容易的就把他弄到这里来了。”玉姐儿给他添满茶，他却道：“我并非在拉拢他。”
　　玉姐儿奇了，“李真为身为锦衣卫的千户，而锦衣卫在朝廷又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日后咱们少不得要与朝廷有所冲突，那时李其这个人当会有大用，少爷若不是为此，又为何要将他带到这里来？”
　　上官霆端起茶抿了一口，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玉姐儿，道：“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才一年多的时间，玉如意的名头可是响彻了整个江南了，现下南京城里有多少武林侠士、江湖俊杰，可都是奔玉姐儿而来的，瞧瞧这倚红阁，热闹的都快成菜市场了，嗯，别笑，菜市场还没这乱呢，鱼龙混杂的啥样人都有，亏的那大娘能主持下来。”
　　听上官霆称呼那个成天自我感觉天生丽质韵味十足的红姨为“大娘”，玉姐儿忍不住“扑哧”又笑了，这要是让那红姨听到还不得伸出利爪——嗯，还不敢抓小王爷，顶多对着蓝昕张牙舞爪一番直到蓝昕求饶为止。
　　上官霆怎能不知玉姐儿在笑什么，其实他也怕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娘，真不知蓝昕这是从哪儿找这么个活宝来。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他站起身叹息一声，踱着步子道：“富庶之地，天子脚下，突然多出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人，朝廷怎么会不重视？锦衣卫早已在盯着倚红阁了，只不过此事是李真为亲自负责，做的隐秘，多数人还不知道罢了。”若是李其知道这里早已被其父监视，还敢进门才怪。
　　“那少爷将李其拉下水是为了让李真为有所顾虑？嗯，只怕是依李真为那六亲不认的性子，不会轻易就范吧？”
　　“哦，我忘了告诉你，李其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月影剑法，而月影剑法是我师傅十几年前传授给李真为的。”
　　“嗯——”玉姐儿沉吟半响，才试探道：“少爷还是要打感情这张牌？”
　　上官霆就是喜欢玉姐儿的聪明，“李真为虽然公私分明，严谨的都有些迂腐，但也正因为迂腐，所以忠孝二字是他严格恪守的准则。为忠，他必须防患于未然，为皇帝的安危铲除一切对主不利的势力，但是如果他知道你会月影剑法，一定把你当成了师父的弟子，那么你在这里所作的一切就想当然是在为师报仇，绝非是针对朝廷。如此一来，为了忠孝两全，李真为也绝不会再为难这里的。”
　　玉姐儿还是有些疑惑，“少爷这么相信李真为？”
　　“嗯，从他刻意打击至尊盟可以看出，他对师父还是念有师徒情分的，虽然师父并未将他收入门下。”
　　“那少爷何不考虑与他合作，借用锦衣卫的力量？”
　　上官霆闻言神色有些黯然，“只怕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朝廷的局势，你还是不懂。”上官霆想起自个和善的父王，想起皇宫里那个时刻都想收拾自己的伯父，想起朝堂上下那一帮对父王不怀好意的大臣，长长叹口气，走到窗前，顺手便拉开了窗帘，楼下适巧传来数声骚动，李其竟已打到了第九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