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门录》小爷

2、小爷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浓重粗劣的喘息声，在死黑死黑的空间里，我死死得将身体贴在背后湿滑的苔藓墙壁上，头顶热到能冒出蒸汽，额头却布满细密的冷汗珠子。在失去最后一点干火物之后，我不得不面对自己从未遇到过的东西。瞬间袭来的黑暗使得留在我脑海里的映像更加清晰起来，该死的，小爷我可是要给祁家门传宗接代的！

　　拼命压低声线，我用细到不能再细的声音对跟我一样身处绝境的人说道。

　　“这种时候，积阴德？简直找死！动作快点！小爷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虽然咬着牙，但因为见到了从未见过的东西，我的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娘的！小兔崽子！你给我记住，豁出去了！！！”在杉叔从嘴里恶狠狠得吐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听到不知什么东西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我的手里被塞进一个带着温热液体的小颗粒物。

　　“好样！等咱们出去了，再给你装一个不就行了！”带着好像看到希望一样的语气对他道。

　　此时我已经能闻到味道了，好像那怪物已经靠近了我们用来躲藏的巨石，似乎一探声头就能看到。那股像下水道里死鱼一样的味道，泛着恶臭跟腥气，刺激得鼻子基本上无法呼吸，一肚子的酸水味儿直往上冒。

　　“小爷我来了！！”我突然大喝了一声，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企图用这种方法给那恶心东西点威吓。

　　在黑暗中，我叉着自己的腰猛然往藏身外一跳。随后闭着眼举起手中的东西，抡起拳头就乱挥起来。“混账！小爷我才不怕你！”大喊大挥着，我睁开眼。眼珠子却直勾勾得对上一个半透明的巨大眼球，发着幽暗的光，但是在如此黑暗的洞穴中却好比盏上好的灯。

　　得亏这光再加上如此近的距离，才能再次清晰得看到眼前的东西。晶状体里充沛着混黄色的液体，刚才那阵乱折腾压根没击中目标！仅仅距离几公分，一张看似好像人脸的大脸，除了一只眼就只剩下张嘴，破破烂烂的嘴唇向外翻着，面部布满细小的疙瘩，跟□□似的，颈脖处却慢慢长出鳞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那张溢出恶臭味的嘴猛然张开，感情这东西没有下颚肌肉？看这情况，简直能把我整个人头都吞进去了。

　　喉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肌肉僵硬着一动不动，面前的东西也一动不动，好像没发现我的存在一般空气安静的能清楚得听到我的心跳声，还有颤抖着的呼吸声。

　　突然从那东西喉咙里卷出一条东西，呲溜一声已经紧紧缠上了我的脖子，像是它嘴里的舌头。本就因为难以忍受的恶臭而呼吸困难，此刻更是将近窒息。越缠越紧，在大脑尚未下达正确行动命令之前，恐惧加上突如其来的袭击已经压迫的我无法动弹。

　　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我的神志开始犯迷糊。

　　“妈呀！！小兔崽子！快动手啊！”身后激吼起杉叔的声音让我的大脑猛然一震，浑身一个激灵。

　　用尽肺部最后一丝空气提供的力气！全身肌肉猛然一用劲，抬起攒紧那一小颗粒物的手，嘴唇近乎咬出了血，闷哼一声，将拳头捅进了近在咫尺的巨大眼球里，感觉到自己近半个胳膊都没入了其中，粘稠滑腻的充沛液冰冷冰冷的，没有心思感受再多，我咬着牙松开了拳头。

　　立刻，缠在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咳咳。。。咳。。”空气重新进入肺部，短短几十秒，我却感觉像是经历了大半辈子，我用手捂住喉结处一阵死咳，同时用力呼吸着。腿还因为缺氧软着，身体却又立刻被冲上了的杉叔撑起来。

　　“小兔崽子！成了！！！”杉叔的声音中带着狂喜，我咧了咧嘴，神智恢复得差不多才看清眼前的情况，那东西从眼球处开始像被火烧一般扩散开，发出焦臭味道，一阵惨烈的怪叫过后，倒在地上便不再动弹。

　　“杉。。杉叔！我们快走，前面就是进来时路过的甬道。”手忙脚乱的，顾不上再确认些什么，我跟杉叔都卯足了吃奶的力气借助那东西被烧灼时泛起的微弱红光，在崎岖不平的山洞里七撞八撞得按照原路线返回，太过于急切的心情使得我脚底一滑，一屁股摔了下去。屁股搁在块儿稍尖的碎石头上，疼得我脸上的五官一下子都凑到了一起。

　　抬头就能看到微弱的光源，我顾不上叫疼，想立刻站起来冲出去。突然，脑门一阵眩晕，刚才用来击中那东西的手臂连同半边身子一沉，我急忙喊了声“杉叔！我。。。”

　　下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脑子就断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