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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鬼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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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闭上嘴吗?”
“啊!呀!哦!恩!不能。啊!呀!咦!啊!”
“我早说了把她弄哑巴了才好。”
女孩子抓起桌上的剪子就朝靠在门边的人甩了过去。
催城一个侧身躲过, “杀人啊?”
女孩子笑,“你是仙,你哪算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呢!
白蚺抬眼瞪了一眼两人,道:“把剪子拿进来。”
催城乖乖拾了过来,恭维的蹲在他脚边。
遥合冷笑。哼,哈巴狗。
刚在心里笑完,就看白蚺抬起眉目看着她。
啊~~~在他面前不可以有心理活动,啊~~~真变态。
于是,某仙又瞪了她一眼。
“催城。”
“恩。”
“去把柴火重新堆好。”
他前脚刚要出门,就听某仙又嘱咐了一句,“不准施法,一根一根用手捡。”
催城咬着下唇看着那张冷淡的脸,看对方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便抖啊抖的,终于忍不住掩面泪奔而出。
遥合在心里暗暗开心,哈!活该!
“是他不对,不该欺负小白兔。”
大仙忽然开口淡淡说了一句。
遥合歪了脑袋。
小白兔~~~是不是骂她很蠢很小白呢?
再看他,这样认真的给她挑着手背上的刺,又没有笑,好像又不是在讽刺她。
“现在你我是一路人,既然是一路人,我自然不会让外人欺负你,你用不着奇怪。”
遥合嘴一抿,“又偷听。”
白蚺忽然起身从一旁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铜镜扔给她。
“你要是怕我偷听就不要在心里把话说的那么大声。把镜子戴在身上,以后便没人听得见你心里想什么了。”
遥合左右看了看,将信将疑的塞到怀里。他伸手过来勾回她的手,继续在她手心里挑刺。似乎不小心扎到她肉下,她小手一抖,他便拉起她的手吹了一口凉气。
遥合看着他垂下的眉睫忽然傻愣愣的。
“那个,你信我?”
对方头也不抬,“什么?”
“封天册的事,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瞒着才烧掉的吗?”
“为什么不信,关于这事从来也不明不白,我不信那书上真的写的那样清楚。”
“是真的写的很清楚呢!”那淡褐色的杏眼看了过来,她又急忙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真的没写,不是,也写了,可我看不见,哎呀,我是说那本书被火烧的破破烂烂,重要的地方都烧没了,我只知道封天刃能打开的仙冢是前十个仙冢中的一个。”
大仙看了她几秒,“为什么今天这么乖,全说出来了。”
“你、你不是说我们是一路人吗?”
他似在想什么,迟了迟才点头。
一只手已经包扎好了,裹得和死人一样,手指都动不了了。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忽然低声道:“既然咱们是一路人,你能告诉我你去仙冢干什么吗?”
“不干什么。”
这么明显的谎话。
丫头干脆不问了。
白蚺突然淡道:“你那么爱钱,为了钱不惜跋涉,值得吗?说仙冢里有财宝也是人们的猜测,如果到了打开仙门的那一天,你发现是一场空怎么办?”
遥合翘着小脚不在意道:“什么怎么办?我就是爱钱啊。人生为了什么,就是拼出一条血路啊!你是仙,能一直活下去,活到地老天荒,地裂山崩。你不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
他浅浅的笑,“我怎么会不懂?我也是人,只是修成仙的人罢了。”
丫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凑上前,道:“你到底活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
“啊,真幸福,能活到不记得年月。”她笑道:“我今年都十七了,过几年都能长成和你一个年龄的人,等我长成个老妈子,你就得对我毕恭毕敬了。”
她怎么总想着占便宜的事?
“是好事吗?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老去,死去,然后剩下自己。”
遥合一惊,差点从床边跌下来。
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会死的。
这有点可怕,太可怕了。看来她真的要好好修仙了,不如等这次旅途结束,她就回去云启山吧。不对不对,既然要回云启山,那她现在是要干嘛?
好,不如就把找到的宝藏交一半给邪剑谷,好歹不能饿死那三个蠢头蠢脑的胖子。
才胡思乱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木柴堆轰倒的声音,随后是痛苦的嚎叫。
遥合怔怔,突然乐了。
“开心了吗?”白蚺脸上是浅到似有似无的笑。
丫头双眼朝天嘿嘿一笑,“爽死了。”
白蚺勾着嘴角,憋了很久也轻笑出声。
呜哇~~~原来大仙也会暗爽。真长见识。
不知某腹黑大仙做了什么,总之这美妙的一天就在无数次轰倒声和嚎叫声中过去了。
遥合暗爽到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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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没醒就饿了,这是很纠结的事情。
她光着脚丫拖着被褥往后院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厨房根本没有吃的东西,这便停下脚步,谁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呼噜声,探脑袋一看。催城正在满地的柴堆上淌口水。
这都能睡着?
遥合崇拜他。
遥合捏着两根筷子正想插在他鼻孔里,忽然瞧见他脚边的木柴下面有一个白白的什么,凑近一看,是昨天她瞧见的画卷。
她小心从下面抽了出来,打开一瞧。
哇……美人画,乌发白脸细眉的美人坐在矮树枝上对着她笑。重点是,看这画的四边,都用金片包裹了一层,真是好惊艳。
她手指戳着催城的脸,好久了人家才迷迷糊糊翻着白眼睁开眼睛。
“~~~干什么~~~~~~”
“这画卷你还要吗?”
催城一个翻身抱住身边的柴火,娘里娘气道:“别吵人家~~~讨厌~~~”
遥合摸着画卷心里一喜,转身就溜了。
房间里漆黑的,有三个东西在黑暗里熠熠发光。
微黄的烛光,印花的金边,贪婪的小脸。
心痒了一天,现在才动手,真是憋屈死了。
遥合举起手里剪下的金片对着光去瞧了瞧,兴高采烈的塞在怀里。
再将已经剪破的画卷展开左右看了看,除了美人没别的。
于是画给毫不犹豫的甩到了角落,丫头打着哈欠闭眼了。
睡了不知有多久了,桌上的烛光闪了闪,似是要灭。
丫头一个翻身,忽然觉得鼻尖上痒痒的,是什么在吐纳,味道有些腥臭。
她睁开一点点眼睛,随后睁大了。
就在她脸几寸处是个女人的脸,遥合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会是那画里的女人?
此刻她正对着遥合,一动不动。
不对,不是画里的人,她的眼睛……怎么会是黑色的空洞呢?
……
“你是谁?”
那女人,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
忽然她笑了,嘴角裂到太阳穴,十分诡异。
小姑娘看了半响,忽然开口:“你是不是病了?”
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只知道妖魔可怕,却不知厉鬼是什么。
那女鬼脸凑了上来,就要贴在遥合鼻梁上。
遥合跳起来将她一推,大嚷一声,“你干嘛,你我都是女人,别那么不要脸!”
……
连鬼都郁闷了。
小姑娘起身还在碎碎念,“娘的,睡的好好的你跑进来干什么。”
她一脚踹开门,伸手道:“麻烦您出去睡。”
门突然猛的甩上,脑后忽然响起尖锐的叫声,惊的她一身寒毛都蹬了起来。回头看一眼却吓得直接靠门跌坐到地上。这女人撑着眼皮死死瞪着她,头皮开始流血,浑身都染得黑红。一张嘴大开,简直要把脸分成两半,嘴里黑洞洞的,不知什么在蠕动。
老天爷,请告诉我这是什么吧!!!
她捂着脸大喊:“我的妈呀,你别变身啊!”
就在此时忽然房门破开,门外站着一人,正是白蚺。
那女鬼几个转身,瞬间变的眼底含水,面带春风,面目全非的模样荡然无存,全然成了画里的艳丽女子。
白蚺一怔,一时吃惊,居然没了动作。
什么!现在还有时间欣赏美色!
遥合趴在地面大吼了一声:“她很丑的!”
这一声似乎把他唤醒。忽见门外飞进一道金光,女鬼被这一股气吓得连连后退,立刻露出可怖的原形,飞身就要从窗户逃走。谁知终是没来得及躲开,被金光刺中了后颈。她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声,终于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消失了。
定睛一看,方才插在鬼脖子上的居然只是一根树枝。
白蚺皱着眉跨进屋子,把被撞飞在地的人提了起来,定睛一看。此女直流鼻血,比那女鬼好看不到哪里去。
催城裹着小被褥走到门前,看了看状况忽然觉得白蚺脸色不善,撒丫子就要跑。
谁知大仙手一指,他被定在原地,怎么跑都是在门口打圈。
“说,你院子里哪来的厉鬼?”
某男边转圈边委屈。
“呜……人家真的不知道。你看我多惨,鬼都不怕我。”
痛的泪流满面的小姑娘怒道:“你们能不能救救我先?”
对子镜子一照,她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鼻孔下塞着晃晃悠悠的布条,鼻孔撑的那么大,活像挂着两根面。
她摸着鼻梁直叹气。唉,这么重的伤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处理了,真不够意思。
白蚺走了进来,忽然把一卷画往桌上一放。
“催城,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久了,我叫你烧的东西还没烧掉?”
“啊!”催城吃惊的跳起身,“这画……我有段时日找不到就没去找,怎么在这?”
两人看向遥合,她开始紧张了。
“这画有什么问题?”
“方才那是只厉鬼,不知何时钻空隙躲在那画卷上,平时画轴卷着,这里仙气重她也不敢出来,今夜画卷大开又碰到个软柿子,人家就出来活动一下。”白蚺眯眼道:“你衣服里的东西还是取出来吧,小心沾着怨气。”
遥合一愣,眼珠朝房顶,“什么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蚺靠在椅背上,笑道:“这画是我画的,也是我裱的。”
唰的一声,金灿灿的几条被甩到画上。
如此这般,丫头不屑的哼气,一用力鼻子又流了一把血。
白蚺将画扔在地上,画卷正巧打开,上面的女子依旧笑着,神情灿烂。
他手一指,画卷从四周冒出蓝火,呼啦一下连着金条也烧成了灰。
遥合看着小金片消失在火里满腔都是怨气,转头瞪白蚺,却见他盯着地上的黑灰暗暗出神,淡淡的眸子难以揣摩。
谁知人家下一秒就移动了眼神,两个目光诡异的对上了。
“看什么?”
“看什么?”
真是和谐的异口同声。
催城在旁裹着被褥凑了上前,忽然一把抓着遥合,打着哈欠道:“哎呀呀,夜好深了,有什么明天说吧,就这样啊~~走了~~”
不等遥合挣扎一下,他便反脚勾上门,不悦的瞪她。
“今天晚上都怪你,真不知道你从哪儿翻出来的,害的我被蚺蚺讨厌。”
“靠,都是你乱放才被我找到的!”
“切,财迷!”
财迷怎么了,那是她热衷的副业。
鼻子塞着,吵架没底气。她甩开步子就想走,忽想又回头,“那画上的是谁?”
催城眼底一闪,转而翘起小拇指指着她。
“问那么多干嘛,干你什么事,”末了,他甩甩头发,“臭丫头!”
遥合呲牙裂齿的甩着鼻子上两块布。
“彼此。”
彼此?
某男气晕倒地。
*
遥合就猜,大仙和画上的女人肯定有猫腻!指不定作画的时候,两人就在眉来眼去。
小姑娘胡思乱想。
难道这女的重病不起,某仙要去仙冢找某某仙丹灵药什么的?
或者此女早死了,某仙悲痛伤心不愿面对过去,所以要烧了画?
呃……狗血至极……
何必猜那些有的没的。每个男人都有过去,有笑有血有悲剧,仙也不例外。
干嘛突然废那么多脑汁想他的事呢?周公还在苦苦等她呢。
她裹着棉被一个翻身卷成一团,呼噜大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