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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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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又从少夫人娘家来了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默默不甚文雅地打着哈欠跨进餐厅,一手扯过终于追上她的佣人递上的湿毛巾往脸上胡乱抹了下,糊在一起的眼皮终于被扯开了些,“原来真的是你啊——怎么把它也带来了?”尖细的下巴朝正在玩毛线团的大虎扬了扬。
“没办法啊,”阿夏叉了口红酒牛肉,含糊道,“谁让它害了相思,绝食抗议呢。”
“你这是害了它,”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在家它还能偶尔小资地绝个食,在这儿别说它了,连人都要强制被绝食。”
“哦?怎么说?”阿夏又叉了口,兴致勃勃道,“我觉得这儿伙食还不错啊。”
“端走端走!”她不耐地挡开佣人端上的五分熟牛排,皱眉斥道,“这什么东西啊?血淋淋的!你看我的样子吃得下这种东西吗?你到底有没有受过培训啊?还杵着干什么?!不知道去叫厨子煮些清淡的来啊?!”看着佣人眼眶红红地下去了,她才有些解气地转向阿夏,“你也瞧见了,这些个人都什么能力!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你不知道,他们居然上上下下帮起来饿了颜颜一整天!”说罢朝着厨房又是一声吼,“动作快点!想饿死我呀!”
一站在一旁的张嫂终于忍不住了,一鼓作气道:“我们没有刻意饿着少夫人,少爷说你们会带吃的来,让我们不要擅自自作主张,免得少夫人有什么饮食禁忌,反倒得了反效果。”
默默原本就是没事找事,也懒得听她一大串的解释,只是顺着声音望去,冷笑着道:“你不是厨子吗?怎么,眼看着我要饿死了,还在这边对我进行饭前十分钟爱的教育?”
张嫂原本就紧张,现下见她不理她的解释,一张俏脸又冷得像冰块,越发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不是我……今天……是这位少爷,”伸出食指迅速指了一下阿夏又立刻惶恐地收回来,“要吃西餐……我……我只负责中餐,”又怯怯地往厨房指了指,“所以、所以晚餐是、是柴主厨在、在煮。”
默默勉强听懂了,脸更冷了,尖着嗓子叫道:“我也说了我要吃西餐吗?”
张嫂闻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得愣着站那儿使劲绞着双手。
一直管自己吃的阿夏终于在亲生姐姐再度发火之前啃完了一盘牛肉,一手拿起餐巾擦拭着油渍渍的嘴,一手把可怜的厨娘往厨房的方向推去,笑嘻嘻道:“甭怕甭怕,她这是起床气,去随便给她下碗面条就成了,”说话间脸已经转向满脸戾气的默默,不知是第几次劝道,“你这恨屋及乌爱迁怒又喜欢扮黑脸的脾气到底要不要改啊,别老让人觉得你欲求不满好不好。”
她不屑地嗤一声:“那也比你总有一天精尽人亡强,咦?”她伸长脖子打量着长桌另一端伺候颜颜吃饭的厨师,“他回来啦,阿琛呢?”
“老早走啦,”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哎呀,吃太饱了,欸,你们这儿健身房在哪儿?”
默默敲着桌子:“给我回来,你都不知道跟我说说绑架的事儿吗?”
已经转过身子的人翻翻白眼,只好再转回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无奈道:“你们不能总是纵容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她瞪眼:“我这是关心颜颜。”
他连忙举手投降:“好,是关心是关心,我不跟你争……呀!”他掏出手机晃晃,“先接个电话成吧——喂,是我……好……可以了……那他们为什么把人放着不动静?……还不知道啊,好,我知道了,继续查,不准偷懒啊。”
他收了电话,弹了个响指:“你有耳福了,连大哥和清姐都还不知道的消息。有个小明星因为长得像小公主,”他说着困惑地搔搔头,自言自语道,“这茬怎么怪熟悉的……算了!再说!”他甩甩头,继续道,“十天前——就小公主跑出魔窟的那天,在一家医院被李代桃僵抓了去,三天后,赤帮在淡水的一个堂口被挑,却从美国总部来了个副帮主善后——这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耸耸肩,“也不知道他们是想骗哪家三岁的小孩。”
“就是,没听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好歹挑了在台总部啊,”默默撇嘴应和着,端起热腾腾的面条淅沥嗦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声音含糊道,“好了,没事儿了,你上健——颜颜你吃完啦?”
蜗速经过他们身边的许清颜回头,微微笑着点点头,又蜗速地走了。
她急忙又问:“那你待会儿是打坐、念经、看医书还是练功啊?”
她停顿了会儿,像是思考,几秒后转过来微微笑着摇头:“不知道。”继续蜗速走了。
“我说,”阿夏转头看着许清颜几乎不算是在移动的身影一会儿,有些战兢地把头扭回来,出声引起姐姐的注意力,“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小公主这种‘别人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事和我更没有关系’的境界其实挺可怕的。”
默默听得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哪,就比如说吧,”他双手交叠撑在桌子上,上半身伸长趋近她,“别人的事,像冷修希啊,大虎啊,甚至五年前的金堂主,她偶尔不对劲时还会理理,可是她自个儿的事儿,你见过她理过、有意见过吗?”他夸张地摆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会儿你瞧瞧,我们讲了半天她也没出个声儿——我看多半她连听也没听我们在说什么。”
她更困惑了:“这事儿本来就跟颜颜没关系啊,赤帮是冲着我们帮派来的,只不过是她被绑了——我们谁都可以被绑啊。”
“可问题是他们只绑她呀——你觉得绑她会比绑我们容易吗?”
她不以为然:“如果有内应的话,难说呀。”颜颜行踪从不变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说不定还懒得反抗。
“去!”他手一挥,“别岔开话题,谁跟你说这个!”他的头挨得更加近,神秘兮兮地,“你说,小公主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她的身体里住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所以才对小公主的躯体这么不在意——因为它随时可以换另外一具躯壳啊。”
默默的小脸皱成一团,一掌推开近得过份的俊脸:“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