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鼬］宵待》金红石

1、ACT·1

　　“明天就是和佐助见面的日子了吧，鼬。”
　　“……嗯。”
　　“完全看不出高兴呢。见到弟弟多少有点表情，起码让他看不出破绽。”
　　“……这样的意思，你是在认为我做的还不够吗。斑。”
　　月下的河水波光粼粼，黑发青年一身白色浴衣，眉眼间的光华如同河水的神明般凛冽不可侵犯。他就这么冷冷的笑出声，语气中颇有乌啼泣血的凄冷。鼬站在岸堤边，纯黑色的眸子找不到什么焦距，涣散着投射在河水面上最亮的地方。那一片冷华的波光中，月色柔媚清澈，“我的使命，到了明天就该终结了。”
　　他低叹一声，眉梢微挑，像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期待一样。
　　“终于可以结束了。”

　　终于？这么渴望着终结吗？
　　阴影中的人眼神隐藏在面具下，橘黄色的漩涡面具乍看下显得可笑，但是见识过这个人厉害的却对着面具有着隐秘的厌恶和恐惧，仿佛这可笑的面具是在嘲讽着他们。宇智波斑没有摘下面具，从唯一露出的孔中看着青年纤瘦的背影，死去已久的心脏突然的震动一刻，然而仅有的一刻过于细微，让他下一秒就怀疑真实性。
　　安慰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斑并不是会安慰他人的人，更何况造成这一切其中还有他。扶正了面具，斑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给必死的人最后的清静夜晚。一脚踏入虚空，斑自以为好心的说道，“在结束前，好好再赏一次月吧。”他追随着鼬游离的眼神，看向河中央的月色涟漪。那里的透亮，却比不上鼬眼底渐渐快熄灭的生色。当然，只是斑一个人这么想。

　　为了你最想往的光。

　　斑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他一直这么认同自己，从未否认。
　　强大的实力，以及与实力成正比的内心。有娱乐大家的牺牲精神（阿飞模式？），可以容忍比自己弱小的存在（与木叶小队的周旋？），不管是从正义还是邪恶，斑都认为自己是完美的，无暇的，独一无二的。他完全的肯定自己，没有弱点，没有缺点。
　　某种程度这可以被人认为是自恋。

　　但说到底斑都有自恋的本事。
　　过多的强迫自己的标准太过于苛刻，不过为了宇智波，为了自己，于是斑或许存在过的唯一弱点，亲生弟弟泉奈的死，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撼动。或者说是撼动太多？心痛到频繁麻木，反而怀疑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没有痛苦过。他憎恨自己，也憎恨起命运，又习惯否定了自己的失误。泉奈的眼睛是他自愿给的，弟弟的离开与他无关，都是逼迫弟弟的宇智波的错。
　　将个人的选择与家族挂上关系是不明智的，况且斑还是族长。对他的独裁早已心怀不满的族人此刻的恐惧与疏远让斑心灰意冷，背叛成了唯有能走的路，何其悲哀的踌躇。
　　斑只觉得自己成了木叶的丧家犬，所有人志得意满的看着这个昔日辉煌的强者末路的狼狈失意。失去了泉奈和长久以来支撑的信念，离开木叶的最初几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甚至没有活下去的目标，斑险些奔溃成心理障碍的疯子。

　　但他还是撑了下来，咬牙坚持到如今，也要看着所有人的死去。只为了一个目标：复仇。
　　不只是宇智波，木叶，还有整个抛弃了他的世界，他都要毁灭。
　　鼬曾经被迫拉着听过好几回斑的复仇论。因为斑对于鼬不管是实力还是性格都觉得忽悠了做同伴都很有帮助，所以有时间就拼命灌输以“我又多可怜，木叶就有多讨厌”为中心思想的言论。对于自家祖宗超乎常人的自尊心，鼬似乎也很有兴趣毒舌一把，嘲笑他的病态和幼稚，从刻薄的反击中享受回蔑视宇智波斑的快感。不过斑都只是笑笑，没有一次的计较。野心家都是疯狂的，在理性者的眼里当然也都是幼稚的。

　　仅仅是为了私欲，就赌上整个世界的和平和美好，这种人渣就该人道毁灭。斑没有读心术也能知道鼬对他的评价是一回比一回没有下限。虽然十三岁的鼬就已经被他爹磨成了面瘫，但那点小心思，到底是个孩子，十三岁的鼬少年对上活了百年的斑妖怪也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把心事藏得很好的小鬼。

　　斑第一次见到宇智波鼬就看出了这小子的天分潜力，以及与鼬天才程度成正比的天真。和平，幸福，美好的生活，总之斑一切嗤之以鼻的东西，都在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中熠熠闪光，像极了最纯正的黑色珍珠，该死的漂亮刺眼。如果不是宇智波家的长子，斑会觉得自己又看到了被木叶高层洗脑的愚蠢小鬼。而正因为他头顶着“宇智波”这个姓氏，斑又为这孩子感到惋惜。

　　不论是从惜才的方面，还是这孩子很对自己眼，只要是斑还活着，宇智波就不可能善终，身为长子的鼬又怎么可能好好的活着，去实现那些遥不可及的浮云？
　　所以说也只是个小鬼头嘛。
　　唇角勾出冷漠讥讽的弧度，鼬和他年幼的弟弟亲密无间的玩耍场面让他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遥远的过去，他和泉奈还没有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朝夕相处的时光珍贵又模糊。宇智波宗家的一双兄弟对比他现在就是个玩笑，不能否认，斑一瞬间涌起的杀意，是直直对着鼬的。

　　那么安静的笑靥，温柔的眼神，实在是看不惯……有种想要破坏的欲望，在胸口喧嚣。

　　远处正陪着佐助玩捉迷藏的鼬突然一怔，写轮眼发动，血红色的目光锐利的投射过来，像是刺穿了隐蔽用的层层枝叶和他身上的高级幻术。灵巧的从树上跃下朝树林更深处走去，此刻响起了佐助的大呼小叫。斑知道，那孩子发现自己了。

　　果然，鼬像一柄出鞘的剑瞬身跟来。秀美挺拔的少年与刚才温和稚嫩的好兄长迥然不同，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威迫。那是从无数战斗中磨练成的气势，“站住！”他看着空地中背着他的人，三勾玉飞转。
　　唔……声音倒是挺悦耳的。斑背着手想着有的没的。止住懒洋洋的步子，转身看自己最中意的后辈。这近一年的时光都被他那来打发观察宇智波一族的日常了，所有的族人，包括现任组长，斑相当看不起（？）的宇智波富岳他的存在，而这个孩子……

　　“你就是那个一直在窥视宇智波的人吧！……终于现身了，有什么目的！”

　　——一直都发现他的嘛，不愧是宇智波家最出色的天才。

　　斑蓦然有种兴奋感，充斥着头脑四肢，，莫名的欲望像是洪流击打着理智，游走在极端的边缘。恶劣因子在看见对方如临大敌的炸毛样瞬间泛滥，斑很想打碎那张面瘫到没有波动的棺材脸。想看到他哭泣，看到他惊慌，看到他隐忍卑微而不是不知道自己地位就擅自与斑同等的挑衅眼神……最起码露出点生动的表情吧？于是恶劣爆棚的某人开始爆料。

　　从宇智波内部的事无巨细，到木叶高层与宇智波一族日益严峻的关系，以及对未来满怀恶意的猜测……宇智波斑一边滔滔不绝一边观察鼬的表情，嗯，有震惊，有怀疑，有不甘，还有……嗯？没有了，又面瘫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拿下面具的同时气势放出，斑冷酷的说出名号。然后再次圆满了：鼬“唰”睁大眼睛，几乎是愕然的倒退一步。
　　这小子真闷骚。片刻又敛起情绪的鼬沉默不语，班知道他在思考对策和后路。凭他对这位后辈的了解，对策不是没有，不过会很艰难。
　　待到鼬隐忍着表情抬头看他时，斑对他笑的特别灿烂。

　　“宇智波该到头了，是吧，鼬？”
　　不过才十三的少年没有点头没有摇头，不过斑知道他默认了。“你还有个弟弟吧？叫佐助？……真是小的孩子，完全不知道疾苦呢。”斑自说自话，没有在意鼬的无言以对。
　　鼬的眼神很空洞，斑却没有给他缓气的余地，“你要做出抉择啊，鼬……听说过些日子要升职了？暗部的分队长啊那可是分队长的说！！到时候宇智波委以重任……啧啧，”他晃晃脑袋，故意一挥袖子，做无奈状，“你的选择，可是决定了木叶，甚至整个忍界的和?平?哟！真是少年英才！！”
　　“……”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
　　鼬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静立，像一座雕像般深沉。斑很有耐心的陪着他站，顺带近距离观察。他的后辈长得漂亮他自然知道，那种刀锋般锐利的魅力很能给人敬畏的情感。而此刻难得的弱势，却平添一种柔和的气质。不是孩子的柔稚，而是少年特有的妩意。
　　和泉奈很像……斑晃了片刻神。
　　长大后又是一代祸水吧一定是……

　　不会示弱的强者，比起弱者更给人征服欲。看见鼬眼底里屈辱的冷静漠视，以及不顾一切的决然姿态，斑笑得肆意张狂。他知道这个骄傲的人屈服了，同他一样，屈服给了命运。
　　他重又扣上面具，隐在阴影下，眼神狂妄不羁。宇智波该剧终了，愚蠢的族人，顽固的执念，高人一等的惺惺作态，早该毁灭了。而宇智波鼬……
　　朝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的浴血少年伸出手，少年眼神乱了乱然后犹豫着递手过去。
　　——将会成为他最锋利的剑。

　　鼬同斑一样，都是天赋绝顶的忍者。也同斑一样，有过弱点。
　　他的弟弟，佐助。
　　不一样的是，斑可以决绝的毁掉弱点，为了自我牺牲最后的柔软，让自己无与伦比的强悍下去；而鼬则为了他的弱点，他的光牺牲了自我。
　　这让斑很不痛快，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鼬堕落下去了。
　　两个人都是宇智波抛弃的天才，可就凭这一点，鼬同斑就是决定性的不一样。
　　斑做不到，鼬也做不到。两个人的路。
　　说到底也都是自私的人。这也成了他们互相抬杠的导火索。
　　“鼬桑~还要派乌鸦去看你的宝贝弟弟咩？需要给乌鸦先生配副眼镜咩？”
　　阿飞模式下的斑酸溜溜的说着话，鼬连结印的手都没停半秒，“你的视力很好的话，要看谁呢。”言下之意是你连想看的人都没有。
　　斑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正直的说，“你啊。”
　　黑色的乌鸦嘎嘎乱叫着飞起，像一股黑色的飓风向吱呀叫着的斑大人攻击而去。鼬留给斑仅是黑底红云的背影，还有冷淡的一句话，“这样啊……真可惜。”
　　真可惜什么？
　　乌鸦们在鼬离开后也抛弃了沾满鸟毛的斑，嫌恶的冲他叫着粗嘎的声线飞往木叶。斑没有理会头顶衣服上的羽毛，干脆坐在树下托着腮看月亮。“真可惜，我看的只有佐助”“真可惜，我看不清你”“真可惜，我觉得你在说谎”……

　　到底什么意思嘛？！鼬你给我个解释啊啊啊啊啊~
　　斑想了一夜都没有琢磨清鼬隐含的意思。五年下来鼬越发惜字如金，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有时候还得靠猜。他很想问问鼬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惜直到鼬死去，斑都没有明白这个越界的玩笑下，鼬的回应“真可惜”，可惜的是什么。

　　说起来，佐助那位弟弟君，该参加中忍考试了吧？

　　鼬在晓组织的形象是强大，冷酷，拒人千里。
　　这种性格其实对单细胞很招嫌，迪达拉就是其中之一。作为晓组织最年轻的成员，斑对他印象深刻。赤砂之蝎死后，斑就以阿飞的身份成了他的搭档，同时也亲睹了迪达拉欲杀佐助不成反自爆也要拖人下水赖皮的全过程。
　　果然佐助没有死，不愧是鼬的弟弟。只是迪达拉可惜了。

　　有时候迪达拉闲极无聊就拉着他八卦。斑想起金发的少年曾经神经兮兮的问鼬这种冰山有没有哭过好去嘲笑，下一秒就否定了说那个讨人厌的死人脸怎么可能哭，泪腺都没长吧，嗯！斑笑眯眯的说啊呀前辈这么感兴趣莫不是喜欢上鼬前辈了，真是这样去问他好了~之后就遭受了少年愤怒的炸弹攻击。
　　迪达拉对宇智波鼬异常执着的事情斑当然知道。扭曲一下两人的关系也挺有趣……

　　其实鼬有没有哭过，斑也很好奇。在他遇见鼬的时候，就从未见过少年的哭泣。就算是灭族之后性情冷淡了很多，也只是低气压缠身毒舌攻击瞬开，绝对没有红过一回眼。
　　斑没有去问，同时忍者，这种流泪的懦弱表现，斑是不可能去问的。虽然他比鼬强，但也得给人家尊严不是？
　　……但还是很好奇。

　　“鬼鲛前辈~鼬前辈呢？”
　　“哦，是阿飞啊……真没想到迪达拉死了你都还活着，果然祸害留千年。”
　　没有千年，百年也有了吧？斑弯弯眼，没有反驳。
　　“不过你还是别去找鼬桑了，他心情不好的样子，站在村外一下午了。”
　　“诶？下这么大雨，鼬前辈会着凉的吧？”
　　“鼬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起来那么冷酷的人，表情却要哭了的啊……”

　　那哭了没有呢？斑去找鼬，就看见雨帘中的人神色阴冷，像是明灭不定，快熄灭的烛火。他鸦羽色的长发濡湿着垂下，雨水顺着额鬓的发丝一缕缕滴落，细流浅浅，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斑看着他吞噬泯灭了一切的纯黑色眸子，空洞绝望像是得不到救赎，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
　　不，或者说……就想着死去，和他心心念念想着兄长死亡的佐助一起死去。逃离这个世界。
　　——……可能吗？
　　“在哭吗？”
　　“……”
　　“佐助他没有死。”
　　“……”
　　“不相信？好吧我知道我的人品是负的……那孩子很聪明，第一时间召唤了万蛇，躲到它的肚子里了。三勾玉写轮眼运用得相当不错，鼬，佐助未来超过你也说不定哦。”
　　“……”
　　“啊诺，小鼬鼬？鼬前辈？？”
　　鼬扫了眼阴阳怪气的阿飞一眼，转身朝基地走去，“我没事……还有，雨停了。”
　　斑抬头看看天，发现佩恩操控的雨水渐渐停下，但是乌云依旧低沉，翻滚的墨色深浅了天空。
　　“鼬，你刚才……在哭吧？”
　　斑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而鼬恍若未闻般的说，“……谢谢。”

　　——……

　　“斑！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告诉你第一手佐助的情报，是为了一句‘谢谢’？”
　　抓紧手中湿滑的长发，斑的表情压迫而危险，如同伺机准备咬杀猎物的猛兽，“你以为，我宇智波斑是什么人？！”
　　“……？”鼬的表情倒是变得非常微妙，“我以为，你自己是最清楚的。”
　　抽回自己的头发，鼬侧侧脸，挑衅在那张肆意流淌着雨水的秀美面容上不言而喻，“自然是……最终会死得其所的人。”
　　于是斑的回答是一个凶狠的吻，撕咬着的唇齿好像是要将这个反对他的权威的人吞下肚子。而鼬也不甘示弱，两人像是热恋期的仇人（……），揽住对方。疯狂的吻铺天盖地。

　　待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松手后，斑看着鼬潮红的脸颊，潋滟波光的眼眸漾着水色，唇角的血更是将嫣红的唇惹得魅惑欲滴，“我想上你。”他再次正直的说。
　　鼬擦擦唇畔，“滚。”他咬字清楚，同样正直。

　　斑没有去看鼬第二天的战斗。一方面他是相信鼬的实力和矜持，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是很有自信的；一方面则是对他来说，和弟弟佐助战斗的宇智波鼬是虚假荒诞的。相比之下还是前一晚对他冷眉横对不把他当回事的鼬活泼点。（……）
　　他没有忽略心中的焦躁，这种纠结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一直堵在胸口，虽然没啥但是却很难受。
　　我的计划出问题了？
　　斑被他罕见的烦躁困住了。不是的话，又是什么？
　　直到绝匆匆来报，“宇智波鼬死亡”，这股乱麻才解开。

　　露出腐烂的内质。

　　阴暗不可抑止的爆发，之前一直攻击的木叶小队被他骇人的杀意吓到，全部停止了动作谨慎的盯住两位晓成员。没有了捉弄的兴趣，直接转移到决战的宇智波集地岩山上。
　　即使宇智波鼬的死亡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说实话，他以为鼬会在最后一刻夺取佐助的眼睛，他以为鼬会自私一回，不再把自己当作是工具活着，和他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一直走下去。即使鼬很恨自己，也会如此下去，像十三岁时交握的手，命运重叠着俯视众生。

　　低估了宇智波鼬的决绝，或者说是不想承认这小子比谁都死脑筋。看着地上的青年，那抹释然解脱的笑容越发刺眼，斑几乎是抖着调让绝搬走鼬的尸体。临走前绝的表情很奇怪，他不明白斑的情绪为什么起伏这么大。斑也不明白，自从泉奈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烈的震撼感情了。

　　或许是和自己相处最久的后辈死了。
　　或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毫不客气鄙视他的人死了。
　　或许是同样天才，同样孤独的强者死了。
　　或许是自己认为最完美，最顺眼的孩子死了。
　　——……现在提这些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得知真相后痛苦哭号的少年，那与青年相似的眉眼扭曲成一团，悔恨的泪水从六芒星的写轮眼中滚滚落下，斑沉默着没有打扰他。佐助狰狞的反应情绪深刻的让他明白了宇智波鼬真的离开了。
　　为了他的月亮，背负了一生的使命。鼬确实抛下了佐助，抛下了最想杀死的他先走了。比谁都果断，比谁都心狠，比谁都热切，渴望着死。

　　该为完美的计划鼓掌吗？佐助恨极了木叶，成了晓组织的共犯，同他的计划一步不差。
　　可到底是什么啊……这种突然涌上的空虚感。

　　没有人为他解释，斑坐在雨隐村的至高点俯视下去。
　　周围只有凌乱的雨声，没有一个人。

　　【END】

　　斑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