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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陈国乱 ...

  •   这女人约莫四五十岁,浓妆艳抹,衣着华丽,是庄园的女主人。见她形迹可疑,梁训就悄悄跟上,然后靠着一颗大树隐蔽自己的身形,看到她和另一个女人会面。
      梁训暗中观察二人,发现另一个女人他曾见过,在陈国宛丘宫里见过一次,正是陈祚的小妾楚丽娘,看来这事果真和陈国有关。
      楚丽娘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上次的事,你们没有办成,还要再做一次。”
      “怎么会没成呢,我等都是按夫人您交代的办的呀?”女人有些惧怕,手都哆嗦起来。
      楚丽娘拿出一个小瓶子,冷声道:“这些你们无需知道,按上次的办法,把这一瓶药添进去就行了,这次的药和上次的不同,定能要了那小子的命。”
      “是。”女人额间冒出细汗。
      楚丽娘心中暗道,难道是老天在保佑那个晋国太子,没有让他吃下毒药,反而让他弟弟吃了,但他弟弟也没有死,一定是上次的毒药还不够毒,所以这次换了更毒的。
      楚丽娘离开后,梁训从树后出来,身形一闪,夺过女人手中的毒药瓶,干脆利落。
      梁训冷酷地看着女人:“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敢给晋国太子下毒。”
      “你……你是谁?”女人见梁训知道了她的秘密,眼中充满了惊疑。
      梁训一手掐住女人的脖颈,将她抵在树干上:“我乃晋国大夫,奉命来查给晋太子下毒一案。”
      女人看到梁训的眼睛漆黑摄人,身躯微微发抖,晋国的臣子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哀求道:“这……我们都是被迫的,求大夫饶命。”
      “如实交代就可饶命。”梁训冷声道。
      “我说……”女人哆哆嗦嗦道,“是陈侯祚派人来送毒药,逼迫我们给晋国太子下毒的,说不下手就杀了我们……”
      梁训将瓶子中的毒药倒掉,让女人写下自己的罪状,签字画押,然后带着竹简回到晋国。
      晋国,绛宫。
      姬瑄听梁训说完事情的经过后,愤恨不已,这陈祚居然屡次三番地谋害他和孩子,姬寒的命险些没救回来,陈国却要再次毒害姬煦。
      陈祚不能再留了,尽管他一忍再忍,陈祚仍没有改过。为了保护孩子们,他也该除掉这个祸端。
      姬瑄想了想,陈国的宗室之人陈忱与陈祚有嫌隙,就从此人下手,让他去杀了陈祚。
      陈国,陈忱府邸。
      陈忱从外面一回来,就听到表妹蔡落霞的房间内传出争吵声,他心想应该是陈祚又来了,陈忱不敢进去,便蹑手蹑脚地凑近窗户偷听。
      陈祚和蔡落霞的私情他知道,蔡落霞被送给楚步做小妾后,一开始过的还好,但后来就不好了。
      因为楚步的原配妻子死后,楚步娶了南宫蝶续弦,南宫蝶入了左尹府,就仗着姿色欺凌楚步的小妾们,蔡落霞哪里受过这些屈辱,她不堪受虐,就时常跑回陈国躲避,少则住上十几日,多则数月。
      郑嫣被送回陈国后,陈祚逼问她有没有在楚国和楚钺私通,郑嫣承认了,还奚落他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要与他和离,陈祚苦苦哀求郑嫣不要离开他,反而被郑嫣一顿打。
      陈祚痛苦万分,就来陈忱府上借酒浇愁,蔡落霞陪同陈祚喝酒,二人在醉酒后做了糊涂事,从那以后两人就经常在陈忱家里私会。
      陈忱知道这件事后,为了自己的前程,那是极力促成此事,陈祚也因此给他加官进爵。
      房间内,蔡落霞摔碎了一个花瓶,气的满面通红:“为什么不行,这个办法不好吗?让阿兄通知楚步,说我失足坠崖了,再随便找个死人冒充我,就地埋了,楚国也不会追查的。”
      “反正你已经要和君夫人合离了,就迎娶我当君夫人好了,对外宣称我是个蔡国民女,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不用再整天躲藏。”蔡落霞双手叉腰道。
      陈祚眼里露出深沉的痛苦之色,他的喉结动了动:“难道你对楚步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没有了,他只是个楚国公子,而你是一国之君,留在他身边我只能做个妾,我已经不想再忍受南宫蝶的欺凌了,我要成为你的正室夫人。”蔡落霞道。
      陈祚嘴唇微颤,艰难开口道:“可是寡人不能娶你。”
      蔡落霞眉心紧蹙,怒道:“为什么不能?”
      陈祚脸上布满了沧桑与苦闷:“因为……我们毕竟都是有家室的,寡人已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若是再娶你为妻,还不如死了算了。”
      蔡落霞的声音变得刻薄,拔高了音量道:“我就这么让你不堪吗,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是,落霞,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你还是回楚国和楚步团聚罢。”陈祚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忱心中暗道不好,蔡落霞和陈祚闹掰了,会影响他的仕途的,他还是进去劝表妹与陈祚和好吧。
      蔡落霞在房内哭得很伤心,她用手捂住面庞,双肩不停地颤抖,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陈忱搂住蔡落霞哄道:“乖,不哭了啊,咱们毕竟还要在君上手底下讨生活,就不要和他闹别扭了。”
      “你只会替他说话,不就因为他是国君嘛。”蔡落霞哭的双目红肿,“可是他已经决意抛弃我,不会再回头了。”
      蔡落霞忽然抬起头,目光变得幽森:“他刚才说娶我还不如死了,既然他对我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表兄,你想当国君吗?”
      陈忱眉头一皱:“国君么,自然是人人都想当的了。”
      “表兄,其实你想当国君不难,只要杀了君上,你就能成为新君。”蔡落霞眼神冰冷,既然陈祚不爱她,她就要亲手杀了他。
      陈忱想到前几日晋国派林裕来找他,劝说他杀死陈祚,再扶立太子陈慕即位,许以他高官厚禄、丰厚报酬,他说需要考虑考虑,还没有答应。
      如今看来,这陈祚是非死不可了,因为他要将陈祚的一切都收入囊中。陈国,马上就是他的了。
      陈忱和蔡落霞讨论了几种杀死陈祚的办法,准备从中选取最好的一种。
      一名家丁敲门喊道:“主人,楚国左尹楚步携带大量礼品来拜访。”
      陈忱道:“快请。”
      楚步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让几个随从把厚礼抬上来:“落霞,我有要事和陈兄相谈,你先回避一下。”
      “是。”蔡落霞欠了欠身,退出房间后将门关好。
      楚步让随从打开几个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金银珠宝:“阿兄啊,小弟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陈忱见到财物后堆起了谄媚的笑,这楚国出手真是阔绰,他搓了搓手道:“哦,左尹请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楚步叹道:“楚国的处境是越来越难了,郑国附晋了,陈侯因为楚国的仗打输了也想附晋,但楚国已经不能再失去一个盟国了。”
      楚步面上闪过一丝阴狠:“阿兄向来是亲楚的,所以大王希望你杀了陈侯,再由你即陈侯之位,我们楚陈两国仍旧盟好。”
      楚钺认为陈祚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因为晋楚在郑国交战,楚国败了,便想毒死姬煦报复晋国,而陈祚给姬煦下毒没成,还想背弃楚国,不如将他除掉,扶立一个傀儡,楚国再以铲除傀儡为名吞并掉陈国。
      “这……怎么敢当。”陈忱极力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没想到连楚国都这么支持他,他的君位稳了。
      楚步一脸豪气道:“阿兄哪里话,此等重任,只有阿兄一人可当。”
      陈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双唇颤抖道:“如此,陈忱愿为楚王效力。”
      夜晚,月如钩。
      陈忱邀陈祚来府上喝酒,为蔡落霞那日的失礼赔罪,并且向陈祚保证蔡落霞以后不会再纠缠他了。
      酒入愁肠,陈祚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烂醉如泥了。他伏倒在几案上,陈忱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陈忱盯着陈祚,目露凶光,他打了个响指道:“表妹,出来吧。”
      蔡落霞从内室出来,和陈忱一起把陈祚抬到榻上。她看向陈祚因醉酒而微红的脸,眼神似痴似怨,还带着恨意。
      “快动手呀,你不是说要亲手了结了他吗?”陈忱催道。
      蔡落霞咬了咬牙,终是狠下了心肠,你辜负了我,就拿命来偿还吧!她拉过榻上的一床被子,覆盖在陈祚的头上,而后用双手死死捂住陈祚的口鼻。
      陈祚醉得太厉害,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足足过了二刻,蔡落霞才松开了手。
      陈忱探了探陈祚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翌日清晨,陈忱就命仆从去宛丘宫找太子慕报丧,说陈祚突然被食物噎死了。陈祚已死,但陈慕已经十七岁了,他还需控制住陈慕才能顺利即位。
      陈忱命仆从们拿着棍子在门后埋伏好,陈慕一来就被打晕了,拖进房间软禁起来。
      陈忱不敢杀他,一来是因为陈慕的母亲是晋侯的姐姐;二来他若是杀了陈慕,会被其他宗室骂手段残忍而反对他。
      陈忱召集群臣至宛丘宫,宣布陈祚昨日用膳时不小心噎死了,太子慕性子懦弱不可即位,故楚国命他即陈国国君之位。
      众臣虽然有心里不服的,但迫于楚国的压力都不敢言,只能接受了陈忱为新君。
      陈忱的仆从们看管得不严,陈慕趁着夜色爬墙逃了出去,他不知陈国已经换了国君,回到东宫后准备命人去抓陈忱,把他下大牢。
      “太子,你怎么回来了?”陈慕的一名近身侍卫吃惊道。
      陈慕道:“你来的正好,你马上带一队侍卫去陈忱家里把他给我抓起来。”
      侍卫焦急道:“我的太子呀,楚国已经任命陈忱为新君了,你留着这里是死路一条,快快逃命去吧。”
      “什么,怎么可能?不会的……”陈慕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侍卫耐心劝道:“太子,快逃吧,再不逃你就要死了。”
      “逃,我还能逃到哪里去?”陈慕心想他长这么大,连陈国的都城都没有出过,还能逃到陈国之外吗?
      “太子,现在你能逃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晋国。晋国是你的母族,只有晋国才能帮你对抗楚国。”侍卫道。
      陈慕迟疑道:“可是晋国……挺远的。”
      侍卫道:“太子,现在你只能靠自己了,若能逃到晋国,或可有一线生机。”
      陈慕点点头,擦干眼泪,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去膳房拿了很多食物装进一辆马车里,预备在路上吃。
      天还未明,陈慕就上了马车,驾着车离开了宛丘宫,他在泮宫里学过驾车,虽然学的不怎么好,但也够用了。他不知道去晋国的路怎么走,只能边赶路边问路人了。
      晋国,绛城。
      陈慕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抵达了绛城。这一路以来他风餐露宿,历尽了艰辛,还险些丧命于野兽之口。
      有一日他赶路太劳累,把马车停在树林边,在马车上就睡着了。醒来后听到周围有野兽的叫声,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马车的窗户往外看,竟然看到了一只老虎和一只豹子。
      老虎瞪着灯笼般的大眼睛,凶狠无比,令人心惊胆寒。豹子的眼神犀利,身躯矫健有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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