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6章 百鬼夜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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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香一梦千百度，伊人娇藏楼台中。
只见木瑶一席大红长袄，形如鬼魅，却比鬼魅还要惑人心弦。他青丝披散，圆了樱口细细吹拂指尖未干的丹寇涂料。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牵扯了四围的纱帘，还是弄堂里的阴风穿肠而过。屋子中无故飘来一丝凉气，带着鬼怪的哭泣声。木瑶聚目凝神，纤长的睫毛缠绕着一抹阴影。
“没用的东西。”他咬牙切齿。一拂袖，阴风立刻飘散开来。
当小楼重归平静，木瑶掀开粉红的轻纱帘障。
“怎么，失败了？”男人懒散地帖服在低矮的榻沿上，他提着一壶好酒飒爽地豪饮，酒水顺着他精壮的身姿滴落到草垫上，又从草垫上扩散到木瑶脚下。光滑地酒面儿接触到木瑶之后，竟然像水鬼一般形成纠缠不清的手臂。木瑶笑着看它们拽着自己的衣角，将他扯向榻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丫头明明受了鬼卫的迷惑，竟然能解脱出来，并且反手断开我们与鬼卫的联系！”木瑶忧恼地皱起柳眉。
男人沉默不语，他捋了捋木瑶鬓角的乱发。
“莫非，这丫头恢复了力量！？”木瑶腾空挣起身子，未料到自己的长发还缠绕在男人手中，他疼得“呀”了一声，重新又躺入了男人温热的怀里。
“那就试她一试。”男人搂过伊人的香肩，唇齿湿润，在木瑶颈间摩挲出情韵的火花。木瑶放松地发出咿喂的娇声，他上前亲吻男人颤动的嘴角。
“不急，四月花元结鬼姻，只要我们诱她进那百鬼夜行阵，不使出真本领，她别想活着出去。”木瑶轻柔地诉说着恐怖的绸缪。
男人轻哼了一声表示认同，他沉醉在这片柔软的海洋中。
“呵呵，有件趣事儿。鬼卫消失前告诉我说，那位全阴体质的公主，竟然在今天出宫了。”木瑶笑说，却发觉脊背被狠狠地撕咬一口，他不满地闷闷叫。
“专心……”男人不再说话。
木瑶无所谓地仰起头，望着窗外
橙吻将璎歌与青雪送到佟府，管家爷爷亲自出来接待。见到青雪那一眼，他吓得立刻要跪下行大礼，却被橙吻和璎歌一人一边儿扶起身子。
“管家爷爷，切莫声张。咱们凡事儿进屋说。”璎歌压低了声音。
在这大门口，得是身份何等尊贵的人，才能迫使佟府大管家跪着接见！？这叫外人看见了，若是传到女帝耳朵里，方才的一切辛苦恐怕都付之东流。
老管家转转眼睛，人老思维可不老，虽然弄不清公主缘何突然出现，但是有橙吻公子陪伴，事情也不会落败到哪里。
他笑一笑，对两个年轻人道：“人老喽，这腿脚啊，就是没有当年利索。”一句话，既缓解了两个年轻小辈一起扶他的尴尬，又舒排了其他人关注的目光。
众人笑笑，一起随着老管家走入堂内。
佟洛书正在堂内，见到青雪的那一刻，即便沉稳如他，还是禁不住惹上一抹惊诧的神色。青雪见状，眼底一暗，她敏感地低下头，但是随后便调整好了心态，欢笑着扑倒佟洛书怀中。
“洛书，我出来了，你应该信守承诺！”
橙吻看在一旁，酸着牙撅嘴道：“哎呦哎呦，我还是赶紧回去吧。花祭宴没人陪，滋味真是苦呐~”他佯装愁闷，转身就要离开。
青雪看到他这副模样，立刻从佟洛书怀抱中脱出，嘿嘿傻笑两声，拽着橙吻的衣袖连声说谢谢。
橙吻无可奈何地笑笑，弯腰用针尖儿的声音对青雪说：“想看清花祭宴的全貌，除了你母后所在的大典宝塔，就是城郊的桑山。站在桑山顶端，整个凤阳美景尽收眼底。若是你不愿离皇上太近，去哪里也可以。”
他的话在从旁的璎歌听起来，就像蚊子，只能听得请只言片语，无法联系成句。
璎歌不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或者说，她是一个不希望表现出好奇心的人。她能够看得出来，青雪听到橙吻的话之后面露喜色，眼睛散发着耀人的光彩。鬼知道他哄了公主什么话？
橙吻对她说完，向佟洛书示意自己要离开。“大哥，我走了。公主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就由你保护了。”他喜欢这样调皮地说话。
低头看一看自己的衣角，方才打斗时候留下的黑色痕迹可不是那么好处理掉的。他忍无可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哎，我回去换身衣服，”他抖了抖衣裳，转头对众人一笑，“祝你们花元节玩得愉快！”又转头特意对璎歌眨眨眼睛，“璎歌丫头也是。”
橙吻离去的时候，有股沁凉的水雾粘服在璎歌的身上。她冷得啰嗦一下，不知是羞恼于橙吻的话，还是为着这来历不明的寒……
“你……”佟洛书刚一开口，青雪就将手指竖起来，轻轻嘘了一声。
“洛书说过，只要我能出来，你就要带我去玩！”
“……”
青雪看到佟洛书沉默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你想反悔？”
“洛书不敢。只不过……臣请公主暂留府内，待花祭宴结束之时，臣自会接公主出去游乐。”
“结束以后！？”青雪不可置信地大喊。她瞬间变成一只跳进油锅的蚂蚱，两眼红通通地充满委屈道：“我，我费劲巴力地出宫，就是为了你一个承诺！你，你说过会带我去看花祭宴的！”
她掉下两滴眼泪，抽气渐显。璎歌发现她的不寻常，立刻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这丫头不会是有什么难言的病疾吧？看她这般吐息，倒像是哮喘之症。璎歌隐忧。
佟洛书将头低得看不清神情，他的唇部蠕响，字句却异常清晰：“来人，送公主去贵人房歇息，好生照看。”他的话声一落，几个家丁扑了过来，虽然动作规规矩矩，但是气势逼人。
“戚霜。”
“在。”
“你陪着公主，好好劝劝她。”佟洛书抬头望一眼哭成泪人儿似的公主，终于松动了的口气，轻叹一声。虽然微乎其微，弱不可闻。但是璎歌终于知道，他掠动了自己的情感。
看来不让公主去花祭宴，他与女帝应该有不得意的苦衷，只可惜这个苦衷两人深深埋藏在心里，并不能对青雪诉说。
璎歌衡量一下，摸着小公主瘫软在她怀中的身躯。小女孩儿无声般哭泣，大滴大滴的泪珠儿如泉涌，状态很是糟糕。不若现在立刻进屋休息，让自己好好劝劝她吧！
璎歌向佟洛书细细点头，就低下头对着青雪说：“是，公主，我们先进去，先进去。”她有意无意地在语气上强调了“先”字，这话中的深意，也是希望公主暂时回避，从长计议。
青雪止住哭泣，她勉强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方才的激动，已变得酸软无力。她任由璎歌与其他家丁护拥着远离佟洛书。因为赌气，并没有再向着佟洛书望去一眼。
那时候的她哪里知道，就此一别，一眼万年。
红颜枯骨英豪泪，哪年新衣着旧人？
后来的璎歌每每回忆至此，总是想着一个道理：人生疾驰不过百年，若将情感停放在赌气上面，着实是丢了西瓜捡不到芝麻，她只愿能呵护自己一生的情。
“公主……”璎歌坐在清漆木凳上，扯着眉头看着趴在床上的公主，讷讷磨蹭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件事儿明面上是佟洛书毁约，哦不！应该说佟洛书根本没打算赴约。之前答应公主，也是一种敷衍。想着公主根本出不来这宫殿门口，也就没做其他打算。
熟料橙吻会将她偷偷带出宫，并当她带到他的面前。这个突发事件杀得他措手不及，也就自然不能将事情处理得游刃有馀。
无论佟洛书的心机多重，他始终不是仙神。仙神可以抹去众人的记忆，但是他不能。所以这份伤害，以后会始终伴随在青雪的记忆中，成为她青春里的一枚惨痛的伤疤。
璎歌疑惑的抿嘴，原来人类是这样的生物。为了这样那样的目的，承诺后不去实施，承诺后矢口否认，承诺后只是承诺。
这人的世界比起她生活过的千年天上时光，真得要复杂的多。难怪天庭中最残忍的处罚，并不是跳下诛仙台的灰飞烟灭，而是贬入凡间的轮回之苦。
“我这也算是受了这苦呢！”璎歌摇摇头，她上前扶着青雪的肩膀，想着应该怎样安慰人。这活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屋子的大门被家丁锁上了青铜大锁，就连窗户也被紧紧关闭。在这密室里，想要凭借两个女子的稚嫩双手逃出去，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青雪其实气劲儿早已过去，但是她就是不愿抬起头看着奢华的房间。像鸟笼子一样，会让她感觉恶心。
还好身边有个人陪着她，要不然她又会犯病……
两人相对沉默的呆在屋子里，没办法察觉到窗外发生的一切。
此时，花朵含苞欲放。艳阳斜射去向天际线。
佟府的女主人¬——沈戚霜放荡地踩着步子，停在贵人房的院门口。她靠在石栏上，从秀密的发盘中抽出一枚金婴送子钗，钗尖儿有一抹胭脂红色，配合着她诡异的笑容，更觉得阴森恐怖。
站在一旁的赤玉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这几天，夫人越发奇异，有时候看她的举动，竟然比哑哑带给她的威胁还要令她惧怕。
“赤玉，呵呵，你来呀。”戚霜笑颜如佛，她招手道。
“是，夫人。”赤玉战战兢兢地说。
“你去这屋子西边，那里有个废弃的窗户，拿着这个锁头打开。”
“夫人……”
“去。”戚霜变了声线，强迫道。那声线粗得像变了个人。
赤玉瞪眼看了戚霜一眼，发现那眼睛空洞无神，像死人的眼睛一样！她吓得连连低下头，挤着眼睛不情愿地接过金钗。再看那枚金钗，钗饰的纹理上，那送子的宝童笑容竟然也如戚霜一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脸。她吓得嗷叫一声，将金钗撇在地上。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我好像，看到金钗小童在笑……”赤玉跪在地上，不敢捡起那金钗。身体极度恐惧地如触闪电。
“呵呵，送子小童么，哪里有不笑的。怕个什么劲儿，耗子胆儿呀！”戚霜捡起金钗抵到赤玉身前，面无表情地又说：“去吧，机灵点儿。”
赤玉感到头皮发麻，她真后悔自己主动巴结夫人。
“是，是。”赤玉闭着眼睛接过金钗，一溜烟跑了过去。
戚霜满意地看着她小心躲过巡逻的护卫，向着她说的目的地进发。她风情地吻着自己的头发，笑着呢喃：“我的屋子，我最清楚。关不住哒！”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路过的小丫鬟纷纷请了安后快步远离。
她们也很纳闷儿，怎么同是一个人，气质差别会这么大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6章 百鬼夜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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