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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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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后来有一天知道,那个困扰我很久的“传笑有奖”原来只要回复5个“0”就可以永久取消。
我本应该是很高兴的。
姗姗来迟的喜悦和久久不平复的踌躇让我不得不明白。
尽管二十多年的岁月雕琢,我依然离完美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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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了傍晚,关了店门。荒早成锁好了门,转身往自己的公寓走。
连真兜着多出来的这把钥匙,跟着走在他后头。
几百米的路程,安静得格外尴尬,男人一路丢着烟头。
连真在后头挨个地踩灭。
到了楼梯口,还没上几步,就有个声音从上面下来。
俞春风提着行李袋慢悠悠地下楼来,看到荒早成,眨巴了眨巴眼睛,“走了。”
荒早成看了看她手上的大袋子,和她“嗯”了一声便继续向上走了。
俞春风走走停停,站到连真面前。
小子也注意到她的行李。
女人拎着行李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我今天走了。”
“哦··好走。”
她一抛把行李换了一边手,“你要上楼?”
连真不明白她问一句废话是何意。
她暧昧地眯起眼,倾身凑到他耳边,“我懂,男人都贪新鲜。天上的地下的都想去试一试。”
连真抬头去看她,她却擦着他的肩走过去,“他是新鲜,你别较真。”
看她大步豪迈地走尽了楼梯,回过身,“实话说,我也不讨厌你,逗你也挺有意思。想到我下次再来他这儿的时候你可能已经不在了,还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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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真走到上了楼走到走廊口的时候,男人正好摸出钥匙,偏头望见小子正往自己这儿来,停了转钥匙的手,淡淡说道,“太夜了,你先回去吧。”
“···”
直到连真转身,才听到钥匙声继续。在他走到楼梯间口,传来门扣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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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家,小子无力地掩上门。
房间里好安静,一阵风吹进来,没扣好的木头窗户“啪”一声撞到一边。
小子坐到沙发上,把口袋里的新钥匙丢到茶几上,钥匙边缘锋利,一股子新打磨的气息。
连真窝到沙发里,仰着头,明明搬了家,好像所有的东西此时此刻都可以看到三年前的影子。床单是旧的,电脑是旧的,喝水的杯子是旧的···那人呢?
他站起来,到床边把床单扯起来,准备丢到洗衣机里绞干净,晒干了收起来。
手机铃声乒铃乓啷响起来,放下手里的床单,他跑回茶几接了电话。
“喂?”
“···是我。”
“··哦。” 连真不自觉心虚地四下看了看,“不是··说过两天再找我?”
不用猜他都知道方廉在那头挠了挠脑袋,“手机放在旁边,就想拨你的电话···吵到你了?”
“没,我一个人。”
“回到家了?”
“嗯··刚到。”
“晚饭呢?”
“吃了。··你呢?”
“呵呵··不是说了冰箱里还有叉烧包么。不吃要坏了。”
听到他声音里的开心,连真也觉得有些轻松,“不是扬言已经会做一桌子菜了么,回头就只有包子?”
对面一点点收起了笑声,没自然地接着说话。
连真对这忽来的一下子不明所以,“怎么了?”
“菜说做就可以做,但是我不想做了一桌菜自己吃。”
小子才明白他沉默的意图,一紧张脚拐了一下,吸着气捉紧了手机。
对面的人不知道这几个气音是什么意思,忐忑地等待着。
连真坐到茶几上,把握热的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揉着脚踝斟酌着。
“方廉··我真的已经··”
“我知道。”
“··啊?” 被打断得有些意外。
“让你等得太久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知道。”他有些犹豫地停了一下,再开口却变得明亮了许多,“没有关系,只是需要点时间去解决···重要的是,我没有变。你看,我没有变。”
我能怎么看,看了又怎么办呢。
连真茫然地看着前方。
从免提中传来的声音略略沙哑,但很大声很清晰。
“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只要你拿着钥匙···或者直接过来砰砰砰地拍个门···”他怪异地打住,立刻又耐不住地接上话头,“你住在哪里?我现在过来好不好?”
连真愣得结了舌。
“···真?” 他试探。
“不··不行。”小子结巴着拒绝。
“哦··” 对面失望着,“没关系···是我急了。”
“你··你早点睡吧。” 连真有些仓皇地想结束。
“好,你也早睡。”
“嗯··那我挂了?”
“连真··”
“··嗯?”
“这两年很辛苦,我真不想再抱着被子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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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真关了手机,这一时间空气堵在心口,空前的烦闷,他坐在柔软的床边如坐针毡。想了半天,决定先洗个澡再说。打开衣柜,扑面来的熟悉柠檬熏香味道一寸寸麻痹了所有感官。
这香味儿又是谁带来的习惯。
一注热血顷刻脱离控制地灌入连真脑中。他半跪着在柜子里一通乱找,翻出皱巴巴的行李袋,随便往里头塞了两件衣服,瘸着脚挪到客厅茶几上抓了那把钥匙,想着身上一分钱没有也不行,又一路奔到床头去找钱包,拽上钱包猛一转身被半拖在床边的床单绊个结结实实,在床边摔个狗吃屎。
脑子里的潮水伴着痛觉的出现而缓缓退去。
钱包摔在地上摊了开。
掉出被所有人忘记的那半只烟头。
为什么忘了再去蛋糕店里打折?
好像是因为从某天起那店里的男人就不再收他的钱。
不单有蛋糕,有热巧克力,单独给他的烤的蛋挞。还有带着汤的饭菜。
远远超过了所应有的供给。
连真喃喃自言自语,“认识了5个月···还没有真正上过床··应该还来得及··应该吧··”
他撑着地站起来,又弯下腰捡起钱包。
烟头还在地上,但钱包上从前从未注意到的烟味就在他指间弥漫开来。
他一下子全醒了。
“操···我们已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