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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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希望。
能待到冬雨淋漓，夏雪苍苍。
那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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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连真去车行去得有点晚，因为昨晚得意忘形忘了给机械的闹钟扭链条，一路就睡到大天亮。从床上跳起来一路狂奔着追悔痛失的全勤奖···到了车行。
二老板一如往常站在最易瞭望的地方，在连真气喘吁吁且畏首畏脑进来的时候瞟了他两眼，摆摆下巴示意他去工作，没下杀头令居然就回身走了。
连真昂头紧靠着冰凉的门板按住砰砰砰的心脏。
别人都在感叹二老板的好心情和他的好运气，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知心姐姐的好人好报。
连小子紧握拳头胸前一划。
全勤奖，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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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一涌而下，今天首见成效，街道里不时刮来一股股裹着异国寒气的风。
一阵风吹得连真从下到上一个寒战，他把T恤的袖子往下扯了扯，继续他手上的活。
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修车房的门口扯起一层薄薄的雨帘，细细密密，煞是好看。
车房里的大小师傅们长吁短叹着这突来的大雨，都被前几天的好天气骗了，忘了去相信时刻为人民服务的天气预报。
在连真也为了没伞小声抱怨时，一个淡紫色的人影从雨中小跑着朝这边过来，愈跑愈慢，愈跑愈近。
小子看着这个人冲破雨帘，踩进门来。
进了门的年轻姑娘把伞收起来，顺手抖了抖沾在紫色裙摆上的雨滴。她张嘴叫了声，“顺哥。”
连真从没见过大顺跑得这么迅猛而帅气过。这个一身油污却满怀爱意的勇士，还脏着双手却已经在大家起哄之前站到了姑娘面前。
是个不算漂亮的姑娘，听说是大顺的准媳妇，在不远的一家小超市里做事。现在是下班了，特地给自己的男人送伞。
第一次见到女人给男人送伞。
两个人都在起哄笑闹声中红了脸。
大顺想帮姑娘拍掉落在肩头还没浸进去的雨滴，手伸到一半才看到手心的机油，又傻笑着收回来。
她笑着轻轻撞了他一下，把雨伞勾在他胳膊上转头就准备走。
大顺想拦她，“雨小点再走吧，我送你啊！”
“不用了，你回去做事。”姑娘躲开他撑开伞往门外小跑。
“你小心路滑！”
车房里又是一阵难平的哄闹。
连真托着腮看得头都隐隐作痛，他喃喃，“女人··” 走过他跟前的大顺乐呵呵地抱着伞回来，小跳着避过路上的零件。
你说，女人是用她的什么，给了男人如此如此多的愉悦。
若去问，大顺应该不吝啬给他浅显易懂的答案，但他预料到答案令人绝望。他不要问。
午休的时候连真没急喽喽跑去吃饭，他站在自己的那格柜子门里挂着的小镜子前发愣，眼神有些苍白，在大顺无意中碰到他的肩膀他才回了魂。
“干什么，吃饭时间傻在这？”
小子注意到他讨人厌的春风满面。
“顺哥，问你。”
“嗯？”
“你有没有··在我身上见到过嫂子的影子？”
大顺停下来，斜眼瞅他。
“什么？”
连真神经质地拨乱头发，“就是问你觉不觉得，我其实也挺美的？”
大顺盯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前几天闹你，今天来报仇来了？吃饭时候来恶心人。”
连真没回他的话，关上柜门往外走。
才刚出工作间，短信声音回荡响。
【想你了，今晚九点老地方见。】
小子看着短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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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没有来过日光倾城，里面依旧热火吵闹。
连真站在吧台口张望了一会儿，就见不远的一张桌上有人在朝他招手。
连真笑着一回手，朝那桌走过去。
“小真———— 想死你了！” 比连小子高了小半个头的男人一把把他扯进怀里，揉乱他的头发。
连真开心地抱住他的腰，“想我？骗人吧，早又不找我？”
老贝放开他，点点他的脸蛋，“今天不是忍不住找你了么，还撒娇~”
连真端了杯酒坐定到他旁边，“一个人来的？”
“没，”老贝朝在吧台拿酒的一个男人扬扬下巴，“跟我男人一起来的。”
“有男人还来酒吧？”
“那不是一起来的嘛。互相监督。”
那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貌不惊人，气质沉稳。
“比你大挺多的吧？”
“没，才大10岁。” 老贝和自己的年纪长得很符合，30岁。
“呵，和他多久了？” 连真合着音乐一摇一摆动着肩咂着酒。
“两年了吧···” 老贝可爱地掰着手指不知道在怎么算。
“哉，两年了还来泡吧？”
“你讨厌！” 风情地推了找碴的小子一把，老贝伸手按下他的酒杯，“你问我，我还问你呢。纯情小直男呢，没带来？”
“带来这？想被甩啊，哈哈~” 连真换手去拿老贝的酒杯，满上，偏了些身子去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唱歌的是这酒吧的老板，唱的不怎么样，但每晚一定会有他拼尽全力的两首歌。
一首歌完满结束，连真放了酒杯大声鼓掌。
老贝默默看着他，等着掌声渐渐小下来，换上轻柔的背景音乐。
“开不开心？”
连真扭头望向他，认真眯了眼想了一会儿，他点头。
“但是我家小真看起来··不那么够轻松。为什么？”
小子轻轻地咬着玻璃杯的边儿，有些疲惫地撑着眼看老板慢悠悠地摆好话筒准备唱最后一首，他很小声地吁了口气，“我有点怕他哪一天··忽然意识到我是个男人。有那么一点儿怕。”
“····”
音乐仍然抑扬顿挫地演奏，酒吧老板开了嗓。
老贝伸出胳膊越过桌子，温柔地摸了摸连真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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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气热辣辣。
连真把手里不锈钢板子的四个角打磨光滑漂亮。他用干净的抹布把板子的脸擦亮。
在连真把这不锈钢牌子和可拆装的支架一拖一拉地从玻璃门外拽进来的时候，荒店长正叼着烟给几个阿姨结账。
连真没顾得上打招呼，把东西一路拖到展示柜边，放正了支撑架就开始把板子往下装。
荒早成从他进门就盯着他乒乒乓乓弄，直到等着他结账的大妈不耐烦地敲桌子“诶诶！小伙子！”
送走大妈，荒店长随手把收银机锁了，来到貌似已经忙活到最后阶段的小子身边。
连真抹了把刻着字的面板。刻成凹槽的字非常清晰。
“···If you see what I see,you feel what I feel.”
荒店长字正腔圆，连真惊得张了嘴，“还会念啊？”
荒早成一掌盖在他脑袋上往下摁，“《本能》我看的都是原文字幕版的。” 他又得意了。
“真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连真使劲扭头也甩不开他的手，就顺势靠在他手掌里，“怎么样，挺假文艺的吧，好不好？”
玻璃做的展示柜和不锈钢的美言牌像从来浑然一体，不无前后。
荒早成默默又看了一遍，他贴近他的头浅浅笑起，“好，看着很高级。”
连真给了他一后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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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到荒早成家里窝着也顺利成章。两人靠在沙发里看重播的跳水比赛，看着看着就搂到一起。
在俩傻小子从沙发上摔下来压疼了对方的正当口，门被砰砰砰拍得山响。
“开门开门！开个门啊~荒！早！成！”
年轻女性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