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关系》芳路

4、第 4 章

　　四．

　　拉着身边的人，筝还觉得不真实，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身边人温柔地替她拂了拂，筝闭眼，真想这样死去。

　　“筝……你的身体好了么……”
　　“好了。”
　　“还在恨我吗……”
　　“没。”
　　“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我不想搅乱你们家的生活。”

　　身边人一颤，停住了脚步。
　　“是真的，霏。”筝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我前几天见了小舞……她还是那样子……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们不相识，你们还是好姐妹；如果我们不相爱，你还拥有美满地家庭……霏……我觉得我欠你太多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筝！！”霏紧紧握住筝的手，握的骨节发白，脸上一片凄绝之色：“筝……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你说的那些，我宁愿都不要，我只要你爱我……你爱我筝……”霏哽咽着，泣不成声。
　　“霏……”筝看着哭泣的霏，心里如绞碎般难过，还爱吗？还能爱吗？还敢爱吗……筝的脑海里反复挣扎着，爱吗？不爱吗？爱吗……不爱吗……
　　“霏……我不知道……我这个样子……还有爱吗……”筝苦笑，她仰头望天，漆黑的夜里没有一颗星。绝黑的色彩，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希望。

　　“呵……呵呵……筝……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了……我早知道……”霏哭着笑起来，笑的那么温柔，笑的那么痛快。“筝，我不怪你，怪我自己……你不爱我……是对的……筝……真的……我……很高兴，很高兴能再见你……”霏猛地甩开筝，疯狂地向前跑去，筝追了几步，颓然地放弃了，筝站在那里，看着霏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怎么这么多过去？”老板坐在老板椅上，皱着眉头看着丢了魂回来的筝
　　“我也不想有。”筝慢慢地放下一句话，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可能的话，她真想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除了这个插曲外，老板的心情还是很好的，酒吧这个月业绩猛增，原因多种多样，总之，老板非常大方地请所有员工吃饭，地点是离酒吧不远的一家高档餐厅。
　　“这个月大家都表现的不错，很努力，作为老板，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员工而高兴，所以今天晚上，算是对大家的褒奖，随便点，不用客气。”老板豪情万丈地把菜单递给小伟，让员工们点菜。

　　老板发话不让客气，这群员工还真是不客气，一个个尽往百十多块的菜上点，筝倒是没那么狠，只要了一份清淡的凉菜。
　　“怎么，给我省钱呀？”老板心里说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可筝后面一句话就差点噎着她，“来瓶茅台。”
　　打落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老板愤愤地看了筝一眼，不再理会她。筝安静了一会，突然又改口道：“这么多人，一瓶不够，再来一瓶吧。”
　　老板的心通地一声，桌子底下凉快去了。

　　一顿饭十个人，花了老板小一万，最可气的是，筝还喝多了，一圈小GAY都说不方便送她回家，明摆着给老板出难题，就连亲外甥小伟这次都在同事们的眼光胁迫下，吞吞吐吐地说家里女朋友等着呢，不顺路。
　　“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小伟他姨气的咬牙。
　　“姨，我又不知道她住哪，怎么送呀……”小伟也挺无奈，有时候这中间人就是不好做。
　　“行了，走吧走吧，一群没良心的小兔子们。”老板挥手让他们都走，把筝扔到车上，带回了家。

　　“喂，你能不能去洗个澡？”老板拍拍筝，后者已经睡成猪型了。
　　“洗……洗……洗澡……”筝还算给面子，起来摇晃着进了浴室。

　　老板换了换衣服，也到自己卧室里洗了个澡，出来听着外面浴室没了水声，疑惑地往客房找去，没人，又返回浴室一推，门没锁。
　　“你！……”老板正打算骂，却发现躺在浴缸边睡着的筝背后，一片狰狞的伤口。

　　触目惊心。老板从没见过谁身上有过这样的伤口，一道道一片片交织在一起，虽愈合，却仍能看到当时那血肉横飞的场面。
　　“天哪……”老板蹲到筝身边，有些恐惧地看着筝的后背，想摸却不敢，手停在半空。“你究竟经历过什么……”老板看向筝那熟睡的脸，俊俏，冷漠，散发着邪恶魅力的模样。

　　第二天，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内衣，靠在浴缸边。

　　“你你你……”筝穿上衣服出来看到好整以暇的老板，结巴地说。
　　“我我我怎么了？”老板好笑地看着她。
　　“你……我……怎么在浴室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老板奇怪地看着她。
　　“……”筝想了想，是这么回事，自己大惊小怪什么。

　　“洗澡了没？”
　　“没。”
　　“还不快去！”老板发飚，小员工岂敢怠慢，一遛烟又回去洗澡了。

　　“老板……”
　　“又不是上班时间，别老板老板的。”老板开着车，目不转睛的说。
　　“那……鸿鸿……”
　　“还绿绿呢！叫姐！”老板一瞪眼，小员工一缩脖：“俞姐。”

　　老板姓俞，单名一个鸿字。说起老板与筝当初相遇，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俞姐，你那酒吧还招人不？”
　　俞鸿，某集团高层主管，自己开了一个LES酒吧。俞鸿是不是LES不清楚，但她很多朋友都是LES，说话的是认识几年的一位朋友。
　　“怎么？你有熟人介绍？”
　　“恩，一小T，人不错，想找个工作，你看给安排安排？”
　　“多大了？”
　　“刚二十出头吧。”
　　“没上大学？”
　　“上了，中途出了点事，就到大三。”
　　出了点事？俞鸿心想，肯定不是好事。不过既然朋友说了，就见见。
　　“那你让她晚上去酒吧一趟吧。”

　　第一次见筝，俞鸿就觉得她有故事，一脸的沧桑，还有绝望。个子不低，却瘦的跟竹竿一样，脸色也不好，苍白苍白，没一点儿血色。
　　“叫什么？”
　　“筝。”
　　“恩？”
　　“王……筝。”
　　“有身份证吗？”
　　“丢了。”
　　“……”俞鸿看着她，这哪像找工作的样子。“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在超市做过电器促销。”
　　“试用一星期，月薪800保底，售酒提成20%，包吃住，上三险。有问题吗？”俞鸿看着她说道。
　　她摇头。

　　俞鸿观察了她一个星期，觉得这孩子虽然不说话冷冷的，但手脚很麻利，活干的快，也不叫苦，于是跟她签了一年的劳动合同。

　　酒吧照常营业，日子照常过。小员工还是酷酷地穿梭在酒吧的女人们之间，偶尔出去放纵一下，安慰一下自己空虚的心灵。自从那天霏走后，筝仿佛觉得自己轻松了些，至于哪里轻松了不知道，只知道看到天空的时候没那么灰暗了。

　　“筝你先回去吧，让小伟收拾就行。”老板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非常体贴，体贴的让筝有些不适应。
　　“没事我来……”
　　“啊放着放着。”小伟忙抢过扫吧，笑嘻嘻地说：“筝你回去休息吧。”
　　这是搞什么，筝苦笑，她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去。

　　“筝！！”熟悉的声音传来，筝觉得心里喀嚓一下，一种没由来的寒意从心里蔓延开。
　　“你怎么又来了！”筝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全身僵硬地面对着小舞。
　　“筝我想你！！”小舞扑过来，想抱着筝，筝一闪，任她直直摔到地上。
　　“我不想看到你。”筝强忍着自己想揍人的冲动冷冷的说，同时四下张望着，看有没有人来帮她……
　　“老板！”筝冲过去拦下老板的车，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跳上去。
　　“怎么了这是？” 老板很惊讶。
　　“带我走！！”筝几乎是吼的，然后以鸵鸟的姿势把头埋下，躲在座椅的阴影里。
　　老板看到了爬起来要冲的小舞，下意识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