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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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在武新就读的学校来了两名转校生，一个分到他们班上一个分到了隔壁。
当时当班长的武新被叫去帮转到班里来的新生搬桌子。那一天已是黄昏，走到堆满了书桌的储藏室时，金色的夕阳透过沾满灰的玻璃窗，洒满储藏室。
也就是那一瞬间，早已到了储藏室的薛志回过头来，那时他留着他妹妹一样的娃娃头，因为穿着校服的关系，根本就分不清男女。这一回头，夕阳铺满他半边脸，武新心跳漏了一拍，脸就热辣辣的红了。
少年羞涩的他红着脸话也没说，匆匆搬着书桌回到教室，摆好后，刚坐回位子，就看见刚才在储藏室见到的人站在教室门口，武新有些心慌，脸又红了，不过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从他后面又冒出一个人来，两人虽然长得很相像，但是武新一见到他就知道这个人才是储藏室里的人，最出乎武新意料的是班主任居然开口说：“你就是薛慧的哥哥吧……”，后面的武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他刚刚萌发的新芽。他对自己刚才的脸红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薛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而之后好几个月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薛志，他真真实实的消沉了好久。
可是却怎么也忘记不了那张面孔，单相思的在隔壁教室窗口徘徊，在读到薛志妹妹名字时打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盯着薛慧看，还是在看她的时候露出某些不该有的东西，薛慧开始羞答答地来找他说话，给他送礼物，然后他们交往了，开始他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后来，时间越长，他就越痛苦，所以他开始挖苦、捉弄、嘲笑薛慧，他想要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因此多瞧他一眼，可是那个人没有，于是他变得更加无理取闹，直到那场车祸后。
在武新母亲的生命中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强娶了她的武新的父亲武胜，另一个则是武林的爸爸武勋。武胜和武勋是同胞兄弟。
那场车祸让他们两人为了保护武新死了。车祸后武新才知道当日他们二人为什么要争吵。原来这么多年来，武新的爸爸一直怀疑他不是他的儿子，而武勋却一直以为武新是他的儿子，可现在武胜拿到了报告武新就是他的儿子，他用那张报告让武新的母亲当场了发了疯地乱叫，然后得逞的，要抢走武新，可是武勋又怎么会同意，于是三人都上了车，结果车祸就在推攘和争抢拉扯中发生了。就在车祸的一霎那，二人都只想保护他。最后其他两人死了，他命保住了，腿上留下的后遗症。
天亮了，薛志睁开眼，再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两点。
想要看看武新究竟怎样了，那些人究竟会怎么对付他，可是他还是抗拒这些想法，摆摆头，迅速地起床穿衣，然后收拾好行李，他要永远地离开这里。
门外雪停了，道路上的雪被清理得很干净，不过走上去还是有些滑。戴上墨镜，打了辆的士，直通机场。
两个多月的相处，说老实话，薛志觉得武新其实也没那么坏。有时他也想，也许就是妹妹太过脆弱了，但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就会想起她临时哀怨、悲戚的样子，所以他不得不一次次的下狠心要自己做绝。
武新虽然是个病人可是工作上的事他一样也没耽误过，也从不麻烦手下的人，所以跟着他做事真的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就像他虽说是护工，可是回想起来，其实根本就没做什么，除了给他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外，其他的从没要求过他，而他却找着借口耐着不走。
机场很快就快到了，的士司机悠闲地打开了广播，广播里一首流行音乐已经接近尾声，薛志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
广播里“嘟”地想了一声，正点新闻时间到了。
播音员用最快最标准的话语播道：“本市最新消息，武氏企业股市今晨开盘起大跌，武氏企业的第二代掌门人也因旧疾发作，生命垂危，现在股民们纷纷担心武氏企业从此会一蹶不振，所以原本那些力挺武氏企业的股民也不得不大幅度地抛售股票，以至于一天不到的时间，武氏企业的股票直线下滑了百分之五十，令业内人士震惊。”
薛志一边被听着一边安慰自己，这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我要做的已经做了，其他的都不管我的事。
到下车的时候，薛志硬生生地憋出了一身汗。这时手机响了。
“薛先生，钱已经给你汇过去了，记得查收哦！对了，我们老板还说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与我们合作哦，我们老板还说了，我们是绝不对不会亏待你的，我……”
薛志烦闷地关掉手机，看了眼显示航班的滚动屏幕，呼了口气，朝登机口走去。但没走几步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退了机票，抽了张阅读架上的报纸。匆匆跑出机场大厅。又坐上了一辆的士。迫不及待地翻开报纸，双眼飞快地搜寻着。
可是报纸上什么也没有，他失望了，泄气地用报纸遮住头，靠在椅背上。
重新回到了酒店，很幸运的是之前退的房还没人入住。
一进入房间，确切的说一回到酒店，薛志反而不知该怎么做了，只能在床上磨时间。一磨就是两天。
那天，雪停了，阳光普照。
他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武新公寓前。公寓前的草地上雪厚厚的堆了一层，没有半个脚印的影子。而就在公寓门口一株红艳艳的山茶花居然在怒放。薛志怔怔地看着山茶花，直到门被打开。
从公寓里出来一个人，薛志从未见过的一个人。见了薛志，那人很快表明的身份，“我是武先生的律师，已经在这里等你多时。”
薛志一愣，在他的带领下进了公寓。公寓里空空荡荡的，家具床铺全部铺上的白布。见着眼前的一切，薛志心中烦乱无比，正想问武新去哪了，律师却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他手里。
“这是武先生给你的。”说完看了薛志一眼，转身拿公文包，并穿上衣架上的外套。
薛芝迅速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双手颤抖，双眼泛红，跑过去抓住律师的衣服，颤抖地吼道：“他怎么啦？”
律师抱歉地拧掉他的手，退了两步，道：“他死了，就在前天中午。”
薛志颓废地踉跄地两步，跪倒地上，抱头大吼：“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死呢？他那种人是要遗害万年的怎么可以死！”薛志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武新死掉的消息，自己会这么的难以接受，那么的难过……
律师蹙眉，看着薛志这样的反应有些不解，“难道你不知道武先生患了骨癌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
薛志红着眼抬头看他，眼泪在一瞬间滑落，“什么？”
律师在薛志的紧逼下说出了这几个月来发生事情。
律师说三个月前武新找到了他，要他为他拟一份遗嘱，并且拿出了病理诊断书。
薛志一惊那正是自己找到武新的时间。原来武新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戳穿。
律师又说就在一周前武新病情家中晕倒过很多次。
薛志也想了起来，那个时候只顾着偷那些机密文件，丝毫没注意到武新病情加重了，而他自己却在得意事情的得心应手。
三天后，薛志把武新遗嘱中的财产归还了武新的家人，因为不忍看见武新母亲眼中的悲痛，快速地离开了。
他看看天空，阳光依旧普照，雪化了不少，街上车也多了起来。
这天是大年三十。
新坟修得很好，墓碑上的铭文简简单单，没有墓志铭。
薛志慢慢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嗤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夕阳照亮了你整张脸，那么一张完美的脸，有点秀气有点羞涩，穿着校服的你即使留着短发我也以为是一个漂亮的女生，真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啊！”薛志双眼迷离，仿佛又看见了武新在自己面前捉弄妹妹，还有武新哀怨地看他的眼神，更有他自己乱跳个不停的心。
“如果……我说如果，你那个时候来找我大打一场会怎么样呢？嗯？”薛志呢喃着，在墓前坐下，地上很凉，薛志摸出香烟，点上，“没有如果，我肯定不会还手的。我也总不可能跟我妹妹抢男人啊！”薛志笑了一声，可还没笑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他想起武新酒醉的那个夜晚，当时武新好似叫了他的名字。
是的，当时武新叫的是“薛志”而不是“薛芝”。
就在这一瞬间，烟掉了，薛志抱住墓碑大哭起来……
十年前，给妹妹搬书桌的薛志嘴中没有把书桌搬进妹妹的教室，因为教室里已经有了一张，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低垂着头羞涩的有些无措的武新，即便离开的时候也忍不住在窗口看了好几眼，可是没等他高兴多久，他便知道了，自己眼中的漂亮女生原来是男的，所以很久他都不敢面对武新，每当武新在自己教室窗口徘徊张望的时候也嫌恶地避开。直到妹妹说喜欢上了武新，他才多看了他几眼。那个时候自己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呢？
岁月像墙上斑驳的影子，人们永远也抓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