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将一切藏在这双眼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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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进人群中的泽田纲吉见伊萨贝拉平安无事，他这才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在人群里横中直撞的肥硕男人。
他眼底冰冷，泛着冷光。
只不过就一瞬间，男人周围便起了火，然而火却只是分割开了男人，并没有蔓延开来。
这在伊莎贝拉眼中看来，就好像是这个栗发男人在操控着这团火炎一般。
伊萨贝拉看着远处泽田纲吉彻底融入进人群里面的身影，她抬足朝着他跑了过去，就连兰波她都忘了找。
她刚刚并没有看错。
是这个栗发男人救了大家！
可是为什么？
——他却一幅不想让大家知道是他的样子。
这边，男人的身边突然冒出的亮橙色火炎包围住了他，他被困在火中，衣物瞬间燃上火光，火焰映红了他的脸，也映出了他这副丑陋的面孔。
“着火了！快帮我灭火！”
周围人迅速远离了男人。
男人站在火圈中无法下足，“你们还不快帮我灭火！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烧死吗！？该死的！这究竟是哪来的火！？”他大叫道。
“是哪个混蛋！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
然而没有人上前。
“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男人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肥肉都因为面部的狰狞而扭曲一团。
“够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人群中推搡，大喊大叫，大家根本就不会陷入混乱！”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传出，她的声音比她的人还更先到。
“你说什么？！”男人愤怒地在人群中寻找这道声音的主人。
泽田犁一从人群中走出，“我说你这只死肥猪凭什么要让不相关的人冒险去救你！”她栗色的双眼目光凌厉如刃，毫不退让地直视着男人。
那抹映照在火光中的橙红，像是点燃了她体内某种久被压抑的怒意。
“你自己惹出来的混乱，就该自己承担。”她的声音冷冽、平稳，却像利剑划破空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男人被她的目光震住，脸上的狰狞一时间凝固。
“就是你吗！？”男人看着这名现身的东方面孔女人，突然不着调地道。
“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放的火！？”
男人目光发狠，眼里带着戾气，“你还不快给我灭火！你这个杀人凶手！”火焰在他周围翻腾，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味，他的怒吼被火炎的嘶鸣淹没。
然而泽田犁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栗色的眼睛里只有一种冷得近乎残酷的平静。
“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泽田犁一久久才道。
“你看大家的态度就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值得去救。”
“救、救命啊！我快被烧死了！——”男人歇斯底里地喊着，可周围的人只是后退，没有一个人上前伸手。
泽田犁一站在火光与人群之间，她的身影被烈炎衬得纤细却坚定。
那一刻，谁都说不清，是她的眼神让火炎更炽烈，还是火炎映出了她心底的冷光。
“如果你真怕死，”她淡淡开口，“那就别再让别人替你承担后果。”
火焰猛地一跃，吞噬了男人最后的叫喊，空气里只剩下焦糊与寂静。
而在那片寂静中，泽田犁一的目光缓缓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剩那抹橙色的火光，在她的眼底暗暗燃烧。
火焰熄灭的瞬间，空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焦黑的气味在风中蔓延，带着让人作呕的炙热。
人群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零星的喘息声在四处回荡。
“他……他死了吗？”
“天啊……那女人——那女人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火……是她放的？”
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从最远的角落开始，逐渐逼近泽田犁一的脚下。
有人下意识后退，仿佛她身上残留着尚未散尽的火焰，也有人用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厌恶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快报警——快点报警！”
“她杀了人！”
“离她远点！”
“你们在说什么！火怎么可能是她放的！？她刚刚就在人群中她怎么放的火？！”
“你看她的这幅面孔，她肯定是从东方来的巫女!”
“你们这些人真是够了！刚刚一个个的不敢站出来，现在却在这里乱污蔑好人！她刚刚可是保护了我啊！她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你是谁啊！你帮着这个巫女说话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呼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像受惊的鸟群般四散奔逃，混乱重新回到这片废墟般的场所，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火。
泽田犁一一动不动，任由风卷起她的发丝，烈焰熄灭后留下的热浪仍在她身边盘旋。
她的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漠，那双栗色的眼睛扫过众人惊惧的脸，像是在看一场荒谬的戏剧。
她明白，恐惧总是比真相更快蔓延。
泽田犁一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再次抬起来的时候，这次视线与人群中的泽田纲吉对视。
泽田纲吉就站在那里，人群已经开始退后，唯有他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火炎的余烬在空气中游移，像两人之间的屏障，隔开了光与影，也隔开了现在与未来。
泽田犁一的眼神没有波澜，而泽田纲吉却在温柔地注视着泽田犁一。
泽田犁一的唇微微抿紧，随后她错开了视线。
“我不是巫女！”泽田犁一低着头大声喊道。
“根本不是我放的火！”
她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毫不犹豫的坚决与不顾一切。
“是他！”
她说道，说着她伸手指向了人群里，泽田纲吉所站在的位置。
“是他放的火！”
众人顺着泽田犁一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不远处的阴影间，立着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那一身白在火焰熄灭后的暗色背景中格外显眼，仿佛光本身都不敢靠近他，只能在他周身打着转。
他也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栗色的发在微光下泛着温柔的暖调，而那双看似温柔同样栗色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那是一种静得可怕的目光，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稳地掠过众人，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刚刚那场火炎与惨叫，只是他早已预见的结果。
空气在这一瞬再次凝固。
人群中有人不安地低声呢喃。
“他是谁……？”
“会不会……真的是他？”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坏人。”
“他看起来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花痴！”
泽田犁一垂在身侧的手轻微收紧，掌心里已有了冷汗。
她的视线穿过人群，与那双栗色的眼睛再次相遇——
火与光交叠的瞬间，似乎有无声的记忆在两人之间浮现、燃烧、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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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贝拉冲开人群，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好不容易就快要跑到泽田纲吉面前。
这时拍卖会场安全通道所有的应急照明灯突然亮起。
刺眼的光亮让大多数人下意识眯起眼睛，甚至有人用手遮挡。
伊萨贝拉也是下意识地眯上了眼，可是她却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切。
“是我烧死的他，又怎样呢？”
她听到了一道陌生又好听的声音。
栗发男人站在那里，白色西装在光亮下分外耀眼，他栗色的双眼沉稳而深邃，泛着冷酷的光，说出的话语也是冰冷的不带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但是伊萨贝拉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那个人，先害大家陷入慌乱的……
他明明是想要救他们，才……
“这种人，就该死。”男人冰冷的话语这时又传了过来。
伊萨贝拉的鼻子一酸，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无数翻涌的情绪像是汹涌的浪潮般向她袭来，像是快要窒息般，将她吞没。
她几乎是要在这一瞬间哭了出来，泪意直窜鼻尖，就连眼眶也变得湿润。
心中的呐喊将要呼之欲出，可就在这时她却看到了男人对着她这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她无声地哭了。
泪水从眼眶中不值钱地掉落。
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们哭着想要抓住的东西。
——原来就是这种毫无价值的现实。
原来已经传达到了啊——
他原来……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将一切藏在这双眼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