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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Shooting Star Cherry Blossom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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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经来临,然而浪费了美好的时光
因为所有的樱花已经凋零
流星雨划过的夏夜
当我再次看到你的身影时
你已悄然离去」
-
推开家中那座门,家里空荡荡的,外面公园里有个小孩子,每天拿着小铲子,嘴里念念有词,十七、十八、十九……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沙丘。
今天、昨天、前天也是他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比琴声还更动人的声音。」
临走前父母的话,还萦绕在耳畔。
「只要用心去听,就一定能听到。」
再次相见,却只能看着神龛上面摆放的两张冰冷冷的黑白相片,回忆起他们那时的模样。
飞机逝世,从海外飞往日本的那趟航班,机上包括机组在内的所有乘员,全都无一人幸免,坠入进深不见底的太平洋海域。
尸骨未存。
安静到连缓慢呼吸声都能听得到的日式隔间,拉门大敞着,外面庭院残阳似血,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红色宅邸,周围一切静悄悄的,只有一颗冰冷的心脏还在不停跳动。
心只是波动了那么一下,便归于死寂。
第一天,是把父母的遗物全部归类整齐。
第二天,是平静着一张小脸,用父母留给自己的巨额遗产为由,婉拒了所有远房亲戚上门想要收养自己的讨好笑脸,就连听闻消息前来上门追悼父母的学生,也一并都给打发掉了。
第三天,是拿起因一气之下而弄断琴弦的小提琴,再将其重新换上新弦后,拉起了一首《小星星》。
这是他生日那天拉给父母听的曲子,父母听完后都很开心,然后摸着自己头,说这是他们至今为止听到过得最好听的小星星。
可是隔天,他们又因为演出的工作,而外出工作了好久,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呲啦——”一声,刺耳的噪音凭空响起。
还在演奏中的小星星被中断了。
把小提琴和琴弓重新放回琴箱,合上琴盖。
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没有了音乐没有了声音的空空宅邸。
只有他还在这里。
闪耀的星夜里,数不清的星座和影子,即使夜里难以入眠,也总在渴求轻微的响声。脑子里的记忆和声音都在逐渐远去,那时候父母离开时说得话却总会在耳畔响起。
敞开大门的宅邸,微风拂过,春天的嫩芽才刚露出枝头,正含苞待放,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远方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动着前进的小脚步。
“一、二、三、四、五……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公园一隅,跃动着的光荫,与周围孩童嬉闹声格格不入的,那个小男孩,今天也在这里。
手里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挖着泥土坑,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沙丘。
一天、两天、三天……
难掩心中就将要呼之欲出的那道声音。
终于还是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喂。”
那年樱花盛开下三月,于樱落那一瞬间静滞的时光间隙中,一双栗色的小眼睛与另一双黑色的小眼睛对视,悄悄给彼此留下了无足轻重的痕迹。
「你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吗?」。
年仅三岁的云雀恭弥,对着才两岁的纲吉小团子这么问道。
“喔——?”沙丘堆中,纲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孩,疑惑出声。
他能听得懂男孩说得话,只是这个问题男孩问得很奇怪,让他一时之间觉得这个男孩怎么怪怪的。
伊藤阿姨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他怎么就变成是自己一个人了呢?
“我……”纲吉刚要说自己不是一个人,听到这边动静的伊藤一下子就来到了纲吉和云雀恭弥的身边。
伊藤佐佐木蹲下身,将视线尽量与云雀恭弥平视,“你是云雀恭弥吧,云雀家那孩子……怎么了?是找纲吉他有什么事吗?”
云雀恭弥看着突然出现的大人,心中的警惕瞬间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他双眼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半天一句话没说。
“没事,我要先走了。“
见纲吉不是自己一个人,云雀恭弥也不打算再纠缠,刚要转身离去,纲吉却在这时拽住了云雀恭弥一边裤腿。
“哥哥你要跟我一起玩吗?“
回过头,微微向下看,只见还坐在沙子上的小男孩睁着栗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不要。”
不出意外。
云雀恭弥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拒绝了。
纲吉小手里拿着小铲子,一脸难以置信。
栗色双眼马上切换到水汪汪模式,一副马上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伊藤佐佐木见状,立即好声对云雀恭弥提议道:“纲吉他很想跟你一起玩,你要是不建议的话,要不要邀请我和纲吉到你的府上去做客?”
一个大人这么对一个小孩子说话,这让云雀恭弥忍不住多看了女人那么一眼。
女人一上来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还做出了在维护这个小男孩的举动,这让他不得不眯起眼去猜想这两个人的关系。
母子……?
但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样子……
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训练有素的保镖。
心中有一团迷雾,挥不去也散不开,就这样,云雀恭弥把小男孩和这个行迹可疑的女人接回到了自己家里。
纲吉全程被伊藤佐佐木抱着,一脸不好意思。
因为刚刚被云雀恭弥这么直白得拒绝了,纲吉现在害羞地不敢说话,云雀恭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到厨房给纲吉和佐藤倒了杯水,放到他们的面前。
是伊藤佐佐木见这两个小孩谁都没有说话,她才先开口说话的:“你自己住在这么大的房子,没有人照顾你吗?”
云雀恭弥摆着一张可爱小脸,说道:“我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这样啊。”佐佐木肩上柔软的发稍自然垂落。
她低头看着纲吉,柔声道:“纲吉,你看,云雀哥哥跟你差不多大,他就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要好好稍微努力下呢?”
“你这样爸爸妈妈可是会担心你的。”
纲吉抿着一张小嘴,刚哭过的双眼水灵灵的,看上去有点小小的胆怯,但是他貌似已经下定了决心,小手拽了拽伊藤佐佐木的衣服,使了点力道,伊藤佐佐木示意,便把纲吉小团子放到了地上。
纲吉离开了温暖香香的怀抱,自己小小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小脸肉嘟嘟写满得都是倔强,如果忽略掉在他眼角还残留着的水光的话。
“我,我也能自己照顾好只几!”
呜!
说完纲吉吃疼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说得太快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伊藤佐佐木皱眉一脸苦笑无奈地看着纲吉这幅可爱的样子。
而云雀恭弥那时则是暗自在心底叫了纲吉小团子一声小动物。
“你爸妈呢?”
合室一隔间,云雀恭弥和纲吉两个小孩终于单独在了一起,这也让云雀恭弥放下了一丝防备。
那个气息平稳的女人去做饭了,因此他终于能把想问得话给问出了口。
“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
纲吉小团子说道。
?
“你说什么?“云雀恭弥一时没听清。
“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纲吉又重复了一遍,“爸爸妈妈他们去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了,这段时间让伊藤阿姨照顾我,走时爸爸还对伊藤阿姨说不能让我打扰他们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一定要把碍事的我给盯紧了。”
云雀恭弥:“……”
过了一会,云雀恭弥才道:“你爸,很爱你妈。”
纲吉点点头,然后一脸头头是道又说出了让云雀恭弥感到异常震惊的话来。
“他们两个是奉子成婚,爸爸肯定是现在看我已经长大了,就开始觉得我碍事了,说什么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要补之前因为生我而泡汤的恩恩爱爱新婚度蜜月,这肯定就是不想加班工作的借口。”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云雀恭弥问。
纲吉老老实实回答:“是伊藤阿姨偷偷背着我打电话时说得。”
云雀恭弥,“你以后别学大人说话了。”
纲吉,“为什么?”
“不适合你。”
纲吉和伊藤佐佐木在云雀恭弥家吃完饭后便回去了,走时纲吉想留下陪云雀恭弥,但伊藤佐佐木并不放心,而且太叨扰云雀恭弥也不太好,于是纲吉就被伊藤佐佐木抱着,一脸念念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走时,纲吉小团子对云雀恭弥说还会再来。云雀恭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是他站在门边,目送着女人抱着小男孩离去的身影,直到逐渐远去,他才离开。
第二天,小男孩果然如约前来。
名为伊藤佐佐木的女人抱着眼角挂着泪水的小男孩,站在门口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说着小男孩一直哭得不停,吵着一定要见自己才行。
而自己,这次也没有拒绝让他们进来。
纲吉和云雀恭弥坐在隔间,伊藤佐佐木又去厨房做饭了,说是自己一个小孩子恐怕平常也不会怎么好好吃东西,也算是让他帮忙照看纲吉的报酬。
“你为什么要在公园里面一边挖沙子还要一边数着数。”云雀恭弥看着坐在一旁在画着画的纲吉问道。
纲吉停下笔,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脸伤心难过,“爸爸妈妈走的那一天,爸爸跟我说只要我能一口气挖够一千个小沙丘,他们就会回来。”
“你知道一千个是多少吗?“
下一秒,纲吉掰开手指,从一开始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
云雀恭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直到纲吉数到二十才停下,然后一脸纠结,又开始从一开始数起来。
云雀恭弥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男孩每次在公园里数到二十就会停下来了。
“看来你爸给了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谁知刚一说完,小男孩小脸一皱,一副立马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着纲吉,云雀恭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纲吉先他一步哭出来了。
泪水从小男孩的眼睛不停地冒出,云雀恭弥被纲吉的泪水吓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可从来都没有哄过人。
他完全没想到小男孩会哭。
话说……这可不怪他吧?
他父母每次出远门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哭过,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掉过一滴泪。
谁能想得到,这小男孩的泪水这么不值钱?
“纲吉,恭弥,怎么了吗?”
在厨房忙碌的伊藤佐佐木闻声跑了过来,很显然她听到了纲吉的哭声忙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的,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摘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呢?“
伊藤佐佐木用手擦拭着纲吉被泪水浸湿的脸蛋,她没有责怪在一旁看愣住的云雀恭弥,只是全神贯注地在安慰着纲吉小团子。
“爸爸、妈妈……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纲吉哭着说道,“我……我数不到一千个小沙丘……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
“怎么会呢,纲吉这么聪明,肯定马上就能数到一千个了……”伊藤佐佐木把纲吉抱起来,轻声哄道。
纲吉小手不停地在擦着自己的眼泪,“可是……可是……我只能数到二十……”
云雀恭弥到现在都一动不动的,他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伊藤佐佐木因为要哄纲吉,也没有余力再兼顾云雀恭弥这边。
云雀恭弥攥紧的手终还是松了开来。
“打电话给他父母……不就好了吗……”
云雀恭弥很小声地说道。
随着这声话落,伊藤佐佐木这才注意到云雀恭弥。
黑发的小男孩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稚气十足的可爱小脸蛋上。
此时却是一脸非常落寞的神情。
纲吉在伊藤佐佐木给正享受着二人世界的泽田家光打完电话后就安静了下来。
伊藤佐佐木又去厨房忙碌,纲吉不哭不闹坐在云雀恭弥的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出声,他们并排坐在合室外面的缘侧,旁边是佐佐木刚刚做好的饭团。
云雀恭弥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团,纲吉也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很快地,他们就把饭团吃完了。
池塘里金鱼在游动,池中的竹筒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岩石,流水声,竹声,云雀恭弥怎么先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原来这里还有这样听起来安静的声音。
云雀恭弥:“你昨天在公园,我明明都要走了,你为什么要突然拽住我。”如果不是小男孩突然拉住了他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
就算两人只相差一岁,但早熟的云雀恭弥和晚熟的纲吉身高差得也不是一星半点。
纲吉只有抬起头才能看得到云雀恭弥脸上的表情。
纲吉伸出自己的小手,拽住男孩的衣袖。
云雀恭弥顺势低头看向了纲吉。
“因为哥哥,你看起来很寂寞。”
樱花飘落,栗发男孩的栗色双眼炯炯有神,里面是不曾有过的明亮与闪耀,在这双眼睛面前,不管是什么都会暴露无遗吧?
一股酸意袭来,有那么一瞬间,云雀恭弥感觉到自己鼻头一酸,直窜大脑,顿时一股滚烫的泪意扑面而来,却马上被他巧妙隐去。
差一点。
他就要在这个嘴角上还沾着饭粒的小男孩面前出糗了。
云雀恭弥抬起一只手摸了摸纲吉栗色的小l脑袋,然后用着自己都不曾听到过得颤抖声音,说道:
“小动物,明明是你刚刚还因为怕父母回不来了在哭。”
他才不会承认。
刚刚他竟然差一点就被眼前的这个异常温柔到悲伤的小男孩给惹哭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樱花的花期也快要结束,美好的时光,也同样接近尾声。
泽田家光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一个宁静的早晨带着泽田奈奈回来了。
分开了一个月,纲吉自然是想念他们想念得不得了,当天一直黏着泽田家光和泽田奈奈,说什么也不想分开,自然也忘了云雀恭弥的事。
那天,是纲吉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的,没有去找云雀恭弥。
伊藤佐佐木把这一个月的大概情况给泽田家光汇报完就离开了。
只是在临走前她单独去找了云雀恭弥。
“他今天是不来了吗?”
站在门前,云雀恭弥看着只有一个人的伊藤佐佐木,即使已经知道了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但还是一时之间没有做好准备。
伊藤佐佐木蹲下身,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她对云雀恭弥说道:“是的,纲吉的父母已经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我今天过来是专门跟你道别的。”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云雀恭弥早已习惯了分离,所以他非常擅长面对这种场合。
伊藤佐佐木温暖的面庞充斥着太阳的光辉,她在最后给了这个看似成熟的小男孩一个热情的拥抱,“恭弥,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云雀恭弥被佐佐木紧紧抱在怀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不是父母的人抱着,但是他并不排斥,伊藤佐佐木身上有着太阳的味道,怪不得纲吉每次都要他抱着才会乖乖睡午觉。
“嗯,我知道了。”云雀恭弥在伊藤佐佐木的怀抱中闭上眼,纤细薄薄的睫毛下,他可爱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柔和笑颜。
温柔的人总是会忍不住让他放下心理的防备。
这份温暖,永远不会消失。
樱花凋落,绿意吐新。
即使伊藤佐佐木离开后,云雀恭弥和纲吉还是会时有见面。
他们两个人还一起养了一只狸花猫。
名字叫小咪。
小猫才一个月大,刚发现它时,它被几个顽童包围着,在瑟瑟发抖,只会发出喵喵叫的虚弱声音,还是云雀恭弥冷着一张脸把这群顽童给吓跑的,纲吉就躲在云雀恭弥的后面,看到这群顽童被吓跑了后他才探出身来,然后来到了这只狸花猫的身前蹲下,小手伸过去,轻轻安抚着。小狸花猫马上就停止了颤抖,并还舔了舔纲吉的手。
随后云雀恭弥就抱起小狸花猫,把它带回了家。
吃饭、喂水、洗澡,一个不落下,都是云雀恭弥自己搞定的,纲吉全程就只是在一旁看着,想要帮忙,但也能力有限。
等把小咪全部收拾好,他们已经花上了小半天的时间。
小咪很亲近云雀恭弥和纲吉,每次都会在他们身边睡觉,还会时不时地蹭着他们的腿和手发出撒娇一般的喵喵叫,他们就这么一起照顾了这只小狸花猫那么几天,小猫被他们照顾得较之先前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好了不少。
小男孩对这只小狸花猫爱不释手,时不时得就要来看那么一眼,貌似总是怕自己会照顾不好它。
但是小咪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来吃饭,晚上也会自己回来睡觉,所以云雀恭弥并没有像纲吉表现得那样担心。
这天,躺在床上,云雀恭弥在半夜里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小咪就睡在他的床侧,并没有因为听到动静而醒来。
身体昏沉沉的,没有力气,云雀恭弥轻车熟路摸黑穿过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厨房,倒了杯水,又吃了退烧药,才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临近傍晚,烧已经退去,可是身上却出了一身汗,云雀恭弥起身,小咪不知道又自己一只猫跑到哪里去玩了,它睡得位置上空旷旷冷冰冰的,显而易见已经离去了好久,从浴室里面洗完澡出来,云雀恭弥这才得空分神去找那只小狸花猫。
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他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就连摆放着父母遗物的储藏仓库都给找了,却还是不见一只猫影。
难道是自己跑出去了?
想着,云雀恭弥跑了出去。
外面残阳似血,心跳在一下一下地愈来愈快快,就快要从闷沉沉的胸腔里跳了出来。
他一路小跑到公园,才刚刚退烧还非常虚弱的身子,稚气却已经能看出点成熟的小脸上是惨白一片。
身穿黑色西装体格健壮的硬汉大叔,正大岔着腿蹲坐在公园一处角落的泥土地上,他双手沾满了土壤,背对着云雀恭弥,手里还在挖着能容纳得下一只小猫的土坑。
先不说大叔这身看起来非常不搭的装扮,以及与他这身装扮非常不相符的行为举止,单单只是在大叔旁边摆着的带着血污脏兮兮的花色毛团,就已经让云雀恭弥想要呕吐出来。
胃里翻山倒海,大脑在疯狂运转,在疯狂地过滤着眼前的一幕,他下一秒就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只是因为没有吃东西,吐得全都是胃液。
泽田家光感受到云雀恭弥这边的动静,啧了一声后,看了过来。
“你这小鬼要吐到一边吐去,别在这吐,脏死了。”
这大叔说得话倒是挺符合这一身的气质。
随便说一句就惹得云雀恭弥不快。
云雀恭弥没有吐多少,从胸口传来的异样噁心感被他强行止住,他擦了擦嘴角,苍白着一张虚弱小脸,眼神冰冷至极。
“谁干的?”
泽田家光停下挖土的双手,啧了一声,施舍性地看了云雀恭弥那么一眼,又啧道:“身体不舒服就乖乖回去睡觉,别想一些有得没得,你这小鬼身体弱成这样,还想替它报仇不成?”
云雀恭弥根本没有听进去泽田家光的话,“是那群小学生是不是?”
泽田家光这回忙着手里的动作,没有说话。
“纲吉他……知道多少?”过了一会儿,云雀恭弥又问道。
泽田家光冷漠地说道:“他不知道,奈奈她把他抱进了里屋。”
沉默片刻。
泽田家光道:“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吧,你做不了任何事,别再让阿纲他替你担心了。”
云雀恭弥敛下眼帘。
“那就跟他说……我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吧……”
隔天,云雀恭弥专门挑周围没人在的时候,把那四个成天放学聚在一起的小学生给一个一个打伤了。
那四个小学生起初还会还手,但是眼睛被云雀恭弥挥出的拳头打肿了,身上也全都被云雀恭弥挥出的拳头揍得破了皮,流着血,四个小孩子屁滚尿流地,疼得满地张牙舞爪,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哇哇直叫,没用得大声叫着妈妈。
云雀恭弥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自己冰冷到无底洞般的眼神,握紧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挥下,目光没有聚焦,那四个孩子只能躺在地上挨揍,瑟瑟发抖,可是身上的拳头还是没有停下。
在身上的几处被打掉几块肉,地上的血已经积成了一滩血水,软骨也露了出来后,他们终于彻底崩溃。
他们大声叫嚷着求饶又没用的话语,颤抖的声音凄惨而绝望,只是稍微停顿了那么一下,云雀恭弥便又再次毫不犹豫地挥下了自己握紧着的拳头。
“喂,完全丧失理智了吗?”
这一次。
他的拳头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只大手制止住。
男人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握着云雀恭弥的细胳膊,站在云雀恭弥身后,高大的身影罩下了一层压迫十足的黑色阴影。
云雀恭弥发现自己怎么挣都挣脱不动。
“你流了好多血,再不止血的话,你就要死了。”
被这道异常清冷的声线惊回过神,云雀恭弥才发现自己的手关节原来都已经打脱了皮,这时钻心的疼痛感才传过来,左胳膊被打脱臼了,所以他才一直用着右手,右上眼皮被玻璃利器擦破了皮,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遮住了自己一半的视线。
云雀恭弥接着吐出一口血,原本就有点营养不良的小脸上更是苍白到毫无血色。
一直紧绷着的小身体顿时卸了所有力气,在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刻,男人及时接住了他,并将他打横抱起。
“好轻,你是不是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吃饭,这样可不行啊,看来要留下来照顾你一段时间了。”
他顺着还残留一半的视线看去,男人身穿着的一身洁白色的西装,可是此时男人这身看似昂贵的西装上都沾染上了自己的血。
他眼皮重得就快要睁不开了,但还是想要努力睁大眼晴看到男人的样子。
“这四个孩子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吧,该受得惩罚也已经受了,现在反倒是你的情况比他们还要严重呢。”
“如何,你是想就这么放过他们,还是说就这样把他们全都给杀了呢?一直像刚刚那样打到断气为止?”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啊?
虽然他刚刚真的有在心底跑出过这样的念头……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
“放过……他们……”云雀恭弥咽下在自己嘴里的血腥味,艰难开口说道。
“好。”
在听到男人这么说后,他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缓缓阖上眼。
还没看清男人的样子,云雀恭弥不甘心地昏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他自己的卧室。
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血迹也被男人擦干并包扎好了,脱臼的左胳膊,还有被弄伤的右眼皮都被男人缠上了绷带。
云雀恭弥起床,脚踩上榻榻米的地板,与四个小学生打架,自己只是废了一只手和一只眼就把那四个小学生都放倒了,也不算太亏。
拉开房间的拉门,抬步走出去。
空旷旷的家中,漆黑一片。
右眼被绷带缠住,也没有妨碍他判断距离。
越过一间又一间空旷的合室,他走到了那间与外庭相连的小隔间。
隔间的拉门大敞着,隔着一道门,他看见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和服,坐在自己与小动物经常坐着的那外缘侧,只身一人沐浴在月光里,独自看着外面的夜景。
有几只萤火虫,在男人的身边缓慢萦绕。
他有一刹那不自觉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到了这道看上去有点萧瑟的单薄身影。
然而男人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面上这时却戴着一张赤色的鬼面具,“醒来了?我讨厌血腥味,就借了你一套衣服穿。”
黑色的绫罗绸缎,在男人身上尽显雍容华贵。
这是他父亲的衣服,原本是他父亲参加一次传统文化讲座穿得,而因为那次活动有很多重要人物出席,所以父亲是专门找人定制,裁缝店特意用上好的丝绸,繁复精致的刺绣,还有金箔银箔装饰点缀制作而成的和服,是父亲穿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穿过的,父亲最贵的衣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件衣服本该是被他归为遗物然后存放在了仓库中的。
现在却被男人拿出来穿在了身上。
男人也不怕因此遭天谴。
“你自己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寂寞吗?”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盘腿坐在屋外缘侧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散发出神秘的气息,神秘诡谲。
云雀恭弥手攥着拉门,并未踏足进这间合室半步,他在用着身边的拉门隔断,为自己与男人划出了一条明确的界线,“那几个小孩没事吧。”
“没事,他们还有力气哭,就证明还死不了。”
云雀恭弥皱着眉,不确定地问道:“你之前的……那是在怂恿我杀了他们吗?”
男人回答的漫不经心,“怎么会,你最后不是说了要放过他们了吗?“
……反问?
云雀恭弥手攥着拉门的力度又深了一个度。
“我说了,但是是你在这之前问我的。”
男人有点好笑道:“我那只是在问你,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人是你打得,我没有动手,再说了,我不是也出手阻止你了吗?“
……投机取巧。
攥着拉门的右手松了下来,云雀恭弥知道自己说不过男人,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而是换了另一个问题。“你跟我认识?“
赤色的盘若鬼面,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但只要盯久了就会变得扭曲狰狞的面孔,却不知道为什么戴在这个男人面上后,竟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悲伤。
这是……在哭吗?
……为什么?
“你的父母是著名的指挥家和钢琴家,可你怎么不继承你父母的衣钵,去学音乐?“男人突然问道,这让云雀恭弥不得不怀疑起男人的身份。
“这关你什么事。”他冷漠地说着。
“也许,你去学音乐会更好喔?“男人看似开玩笑地好声提议道。
云雀恭弥又皱起了眉,“我不学。“说得斩钉截铁。
这是什么诱导性的发言?他不禁想到。
男人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想让他做出选择。
他并不喜欢这样。
“去学一学不好吗?当一个小提琴家,你有你父母的人脉和资源,肯定不会太差。”
云雀恭弥眉头皱得更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男人该不会是父母学生派过来的间谍,专门想要让他继承父母的事业。
目的就是为了不要让自己放弃音乐。
那天,他想他已经跟那群学生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喜欢音乐。“云雀恭弥冰冷着一张可爱小脸说道。
“为什么?音乐能给人带来幸福,难道不好吗?”
云雀恭弥想他要是不跟这个男人说明白,那么这个男人肯定会一直用这种带有诱导性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的。
“音乐夺走了我的父母。”因此他直接简洁明了地对男人说出了口,他对音乐的憎恨。
心中早已因为男人这些意义不明的言语而积攒了一团怒火,只是碍于男人救了自己,云雀恭弥才没有当场把这团火发出来。
而男人好像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男人喃喃自语。
只见男人继续说道:“那我再这样劝你去学音乐肯定会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吧。”
“我撤回前言,你要是不喜欢音乐就不学,又不是非要学的东西,将来有大把的选择,何必非要去学这个音乐,是不是?”
这个男人也有点……
太好说话了?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男人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类型啊……
怎么突然……
转变得这么多……?
就在他刚要放下心底的防备时,男人突然拿出了一个小提琴箱并打开来,他这时才注意到男人旁边原来一直都摆着一个小提琴箱。
他也认出来了,那是他父亲的小提琴。
没有出声打断男人接下来的举动,云雀恭弥就这么看着男人举起了那架价值上万的红木小提琴,然后男人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琴弓,放上琴弦,拉动琴弦,奏响了第一个浑厚有力的音符。
《巴赫第三号管弦组曲》
《Suite No. 3 in D major》
前身以D大调为曲调后又被十九世纪德国著名小提琴家威廉密改为了以G大调小提琴为主,钢琴为辅的管弦乐曲。
从此命名为——
——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
云雀恭弥的眼睛不禁开始湿润。
他不禁回想起了一度被自己遗忘的,那带着松香木干燥气味的午后闲暇时光,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小小一团的自己身上,自己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侧卧在温暖的榻榻米上,听着身旁爸爸妈妈练琴的声音入睡……那时他只要轻轻睁开双眼……就能随时看到爸爸妈妈那温柔的样子……
这是父母他们曾经最爱的曲子。
那时就连等待的时间,都是如此地美好……
一曲结束,男人放下小提琴,云雀恭弥呆怔怔地脸上已经是满面泪水。
“怎么哭了呢。”男人有点好笑地说道,这次他好听的声音中却带着点无可奈何,好像是觉得自己真的不会哭出来一样。
可是他现在确实哭了啊……
男人又无奈继续道,好似叹气一般,“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喜欢音乐,怎么现在又哭成这样。”
“不是的……”满身伤痕和绷带的云雀恭弥用右手擦拭着自己止也止不住的滚烫泪水,“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碰音乐……”
“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想他们……”不顾又开始流血的伤口,热泪再一次地夺眶而出,浸湿了云雀恭弥星曜石般的黑色双眼。
他想念父母温暖的大手环抱住自己小小身体的温暖,想念父母在自己耳边唱着摇篮曲哄自己入睡的喃喃细语。
爸爸妈妈的怀抱一直都很温暖。
他每次都舍不得松开手,不愿离开,想要就这样每天一直在一起。
可是不断的演出排期总是会让他们暂时分开。
每次他只能等待。
每次他只能笑着面对着父母,然后一脸假装成熟地跟着他们说再见。
就连最后一次也是这样的。
自己的生日蛋糕还剩下三块没有吃完。
如果他那次也能够像现在这样大声哭出来的话……
是不是爸爸妈妈他们就会因为不忍心而留下来陪自己……
这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明明曾经……这是他的最爱……
这明明是他曾经最爱的东西啊……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想起来这些所有的一切……
心就痛的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就算是打电话也没人接,电话里一直都是忙音,父母的尸骨早就已经随着那架失事的飞机,沉入到了冰冷的太平洋里。
“我……我不是……讨厌音乐……我也曾想过……有一天……要和他们一起登台演奏……可是……他们都走了……永远地离开我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云雀恭弥哽咽着突然大哭道。
男人来到云雀恭弥身边,然后抱住了一直在逞强此时却哭得溃不成堤的男孩子,“你把你自己搞得这么伤痕累累,现在又哭得像个小孩子。”
“不用你管!“云雀恭弥伤心之余还不忘怼道。
“好,我不管,但是你也别哭了,要不然我还要给你重新包扎伤口。“这么说着,男人轻拍着男孩背部的手却是没有停过。
云雀恭弥想自己一定是被男人给诱导成功了,不管是刚刚他哭得泣不成声,还是现在紧紧抱着男人痛哭怎么都不想撒手的贪恋样子,都让云雀恭弥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专门前来拯救自己的恶鬼,只不过是一只戴着红色面具不敢轻易以真面目现身的温柔恶鬼。
这一定都是因为男人的错。
因为在刚刚男人演奏出的琴声里,他竟然听出了和自己一样的孤独。
你原来一直以来也和我一样……孤独吗?
他终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男人的怀抱,男人的声音,男人的心跳,都让云雀恭弥觉得,他此时并不是孤身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和太阳一样温暖的味道。
叫他怎么也不舍得出声惊扰到这份好不容易从这个恶鬼身上破茧而出的属于人类的温度。
在天国的爸爸妈妈,他想他已经能够自己一个人好好面对生活了。
所以,你们已经不用再替我感到担心了。
男人一直都是戴着赤色的般若面具,穿着一身黑色和服,神神秘秘,云雀恭弥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看清男人面具下的样子。
也不知道男人给他用得是什么药,身上的伤口好得特别快,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云雀恭弥已经差不多痊愈。
“你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云雀恭弥坐在床上,男人蹲在地上为他检查伤口。
他知道男人说出的话不会收回,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能挽留得住男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谁?
但想必男人不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吧。
“欠礼。”
?
“这是提前送给你的欠礼。”
“什么?”
男人站起身来,摸了摸云雀恭弥黑色的脑袋。
“……慢慢长大,好好吃饭,每天都要加强锻炼身体,要好好去上学,也要交到好朋友,然后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晓一切……”
说完男人留下了赤色的般若鬼面具和那一套上好的黑色和服,便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现身过。
男人到最后说得话还是缠绕着一层迷雾。
这团迷雾终日解不开,笼罩在云雀恭弥的脑海里。
但是在男人走后的第二天清晨,云雀恭弥不知是为何拿出了自那天起就没再动过的小提琴箱,然后他摘掉了缠绕在自己左手上和右眼上的绑带。
长长的绷带掉落在榻榻米上。
打开琴盒,陈放以久的松木香味扑鼻而来,拿出在里面的琴弓和小提琴,调了下音,云雀恭弥就把小提琴架在自己肩膀上,琴弓放上琴弦,随后缓缓地,他奏响了他久违的第一声音符。
悠扬婉转的旋律在这空旷旷的家中响起。
巴赫,Aria Sul G,G弦上的咏叹调。
曲终,云雀恭弥缓慢睁开双眼,放下小提琴,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平缓有节奏地在律动着。
「这个世界上,有着比琴声还更动人的声音。」
「只要用心去听,就一定能听到。」
“你,是谁?”
再次见到小男孩。
小男孩他失忆了。
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那只小狸花猫。
在炎炎盛夏,那段属于春天的美好回忆,全部都随着樱花的消逝而消失掉了。
只是曾经的美好,却一直留存在云雀恭弥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少年,又迎来了樱花烂漫的季节。
并盛中学的新生开学典礼,云雀恭弥在一堆群聚的高年级生下,救下了一只小动物。
“谢……谢……谢谢你!”小动物笨手笨脚磕磕绊绊,这些年来,看来丝毫不见长。
“请问……学长你叫什么名字?”但竟然又自己一个人堂堂皇皇地跑上来,可别怪他不念旧情。
“云雀……”栗发瘦小的少年稍微陷入了沉思那么一会,“云雀学长……”
“谢谢你刚刚帮我从那群高年级生中解围。”然后他一脸笑着说道。
樱花的季节,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那段美好的时光,又迎来了新生一般。
只是这次不是哥哥。而是学长。
“校园内禁止群聚。”
那只小狸花虽然不在了。
但是小动物还在。
如今的他,也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瘦弱到营养不良。
“你也是应该被我驱逐的对象。“
少年在自己说完这一句话后就大喊一声对不起跑远了。
樱花的季节,邂逅的下三月,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现在离男人的那个约定。
还有多远?
彷徨海,北大西洋“移动石柩”,寒冷的巨大冰山,彭格列云属性的兵器匣子,云针鼠小卷不断的在增值分化自己的身体,在这堆密密麻麻的钢针中,云雀恭弥手拿浮萍拐,歼灭了一个又一个驻守在这里的魔术师。
然后看着冰面上的这满地的“尸体”,他随便就捡起一个,嘴角擒着好看的弧度,出声问道:“告诉我,你们把「撒旦之眼」封印在哪了?”
是不是他……
现在又逐渐离这个真相更近了一步呢?
-
「Shooting Star Cherry Blossoms.」
绽放星樱.
-
【完】
这篇番外,原本是打算放在正文里的内容,但是这样就会显得非常杂乱无章,所以就让它以番外的形式与大家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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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Shooting Star Cherry Blosso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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