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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血樱——隐秘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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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黑暗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蔓延。看着毫无希望的明天,遗失了梦想独自徘徊。慕莎蜷在阴暗的角落,抱膝摆出寂寞的姿势,脑里一遍遍地回想着白天子哲转告她的那句话:明天,子樱要订婚了,我们一起去吧!
一切是那么突然,突然地让过去的海誓山盟在瞬间就化为乌有。可是她会祝福他们,也许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很多年后,子樱会是个称职的丈夫与很多孩子的父亲,而自己则会一直拥抱着那些美好的过往,站在黑森林的最高处向东眺望,在记忆里找寻樱花的足迹与他的笑意,然后就不知不觉地潸然泪下……
殷红的血夹杂着复杂的思念顺着锋利的匕首滴落在未完成的画布上,在画好的树叶之间绽出数朵樱花,散发出血的淡淡甜味。完工了,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慕莎捂着胸口苍白地笑着。
一如几世前的那个夜晚,没有月光,相同的伤口承载着相同的痛苦。同样是为了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爱,不同的是,今次她爱上的不是画,也不是花,而是一个拥有花的名字的男人。
扬手想疗伤,可当看到套在手上的誓言就停住了。也许我就这样沉沉睡去对大家都好。她想着,虚弱地笑了。
“喂,你不要命了!!”朵朵再也看不下去了,现身,化为一道小巧的彩虹掠过慕莎受伤的胸口,瞬间伤口愈合了。
“你真傻……”朵朵还想说些什么,被慕莎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晕。
“对不起。”慕莎抬起眼眸,看到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多么讽刺,那曾经令她自豪的如瀑的红色长发今天竟成了她和他之间的鸿沟。想到这里,她抓起剪刀向头发绞去。纷落的碎发向夕阳下挥舞的红蜻蜓,带着没有家的无奈与哀伤。
子樱,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们虽然身体靠得很近,心却离得很远。我开始懂了:你的世界不能如同用手指点地图那般可以轻易到达。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只能孤独地凝望,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就在这时,一道令人缅怀的光线撕裂了暗夜。抬头,慕莎看到子哲怜惜的目光。
“傻瓜,为了他值得吗?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子哲看到慕莎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打趣的说,“怎么,你想通了,终于想改变形象了?只可惜,你的技术……惨不忍睹。本来形象是你的事,可是出去吓到人就不好了。所以我今天破例为你弄个发型好了!免费哦。”
“我想和你们一样。”慕莎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子哲四处找工具的认真相,就会心的笑了。你对我的好,我感觉得到,却无力回报……
“OK啦。”子哲大量着慕莎,得意地笑着,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慕莎睁开眼,看到全新的自己,有了一头清新俊逸的黑色披肩碎发。“谢谢。我终于和你们一样了!”说着还出乎意料地在子哲脸颊上香了一口,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细微的变化。
“能陪我喝一杯吗?”他们异口同声,之后相视笑了。只是笑意之下隐藏了多少忧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酒醒时分,已然正午。慕莎的视线远远飘出窗外,天空是无边无际的湛蓝。
“呀,我们快迟到了!”子哲手忙脚乱地打着领带,看到慕莎的无动于衷,问,“嘿,我说,你不会又打算临阵脱逃了吧?”
“才不是呢。”慕莎背对着他,为了不让他看到眼角的脆弱。说好要祝福他的。“我们走吧。”慕莎惊于自己此时的平静。
“停!!!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了吧?白袍都快成灰袍了。”
“你爱走不走。”慕莎噘着嘴夺门而出。
既然她已失去他,打扮便成为一种浪费。再说,这里唯一属于她的就只有这件衣服了,尽管它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但它承载了他们的初遇与缥缈似梦的美好。这一切,你一定忘了吧,可我会永远记得。
“子哲,你干嘛?”
“既然你不愿意换,那我换!”子哲说着从机器女佣手里抓过要洗的T恤麻利地套上,主动勾住了慕莎的手,“Let’sgo!”
“你好臭哦。”慕莎皱皱鼻子。
“我看是你吧!”之后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赶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宾客们都盛装出席,除了慕莎与子哲。子樱穿着黑色西装,身着粉色晚礼服的米娜像一尾优美的鱼依偎在子樱身边。他们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无可否认,他们很配。子哲牵着恍惚的慕莎向他们走去。就在慕莎与子樱四目相接的瞬间,慕莎读出子樱眼里的惊奇。
“黑发,很适合你。”其实,他想说的都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了,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啊?!”突兀的一句话让慕莎刹那间有了流泪的冲动。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脆弱。可现在讲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们可是很期待你们的祝福呢!”米娜殷切地笑着,虚伪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慕莎觉得好刺耳。垂下眼眸,只为了掩饰心中的嫉妒与已经溢出的泪水。“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祝,你们幸福……”她双手呈上那幅血樱图,想早点离开这个尴尬之地。可在她与子樱指尖触碰的霎那,红着脸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瞬间画如泪一般落在地上。
一切到此为止吧!慕莎想着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被服务生撞倒,菜汁溅得一身都是。大家都在嘲笑她,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向洪水般向慕莎袭来。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子哲上前要扶她,却被拒绝。慕莎看到子樱的无动于衷,看到依然紧紧挽着他手臂的女人那种算计成功的阴笑,看到壁镜了蓬头垢面的自己……爱得深,所以输得彻底呀!她抹去眼泪风一般地逃了。
天知道,那一刻子樱多想冲过去安慰她。可是他不能,因为一旦他离开,契约破灭,之前的努力就会白费。他俯身拾起那幅画,展开,瞳孔紧缩了。就在那一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第一次甩开了米娜的手,追了出去。
终于,他在爬满常青藤的角落里找到了慕莎,她把脸掩进膝盖呜咽着。子樱安静地蹲在对面,默默地等着她看他的时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守望是最好的解释。不知不觉,就到了日落月升。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呀?”慕莎忍不住地抬起泪眼问。
“到你原谅我为止。”
“要是我死也不原谅你呢?”
“好说,那我就一直看下去。”
“贫嘴。”慕莎破涕为笑,“你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特别是你的未婚妻……喂,你干什么?!”慕莎吃惊地望着径自扯下手套的子樱。
“当然是干自己喜欢的事了。”子樱说着从兜里取出一枚钻戒,无视慕莎眼中的惊奇,小心地套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之后温柔地吻了下去。
“我不要你的施舍!”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也是。”
她靠上他的颈窝:“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说过要和你在一辈子……”
这时,手机响了。“喂,什么?爷爷病危?!好,我马上过去!”子樱合上手机。
“让我也去吧。”慕莎突然说。
“不行!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你的魔戒,我才会答应和那女人订婚的,你怎么可以……”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子樱无奈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就抛下我的。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冒险。再说,我一直都想见见这个让我们相遇的老人呢。”慕莎绽出温柔的笑花。
“好吧!”于是他们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
在医院狭长的走道上,他们遇到焦急的子哲。
“慕莎,你怎么来了?”子哲脸上泪痕犹存。
“爷爷呢?我们想单独见见他!”子樱说着就想开门,却被子哲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巴掌。
“你还有脸见他?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没有找到魔戒就算了,你竟然还为家族抹黑……你真的想让爷爷死不瞑目呀,是你让爷爷的每一个愿望破碎……我恨你!!!”
“求求你,让我见见爷爷。求你了……”
子哲第一次看到子樱哭,一直以来子樱都充当了强者的形象。顿时心软了,因为他知道子樱对爷爷的爱并不少于他,于是他扬起了右手,指向走道尽头的加护病房:“快去吧,他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谢谢。”一定要坚持下去呀!坚持到我们坦诚相见!子樱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有话要和爷爷说。”子樱朝周围人摆摆手。充斥着刺鼻消毒水味的空气里弥漫着泪水与死亡的气息,白得刺眼的墙壁把全身插满针管的老人的脸映得异常苍白。生命在针水的滴落声里渐渐消逝。
“爷爷……爷爷……”无尽地呼唤,带着深深的忏悔与不忍。许久之后,在心电图的剧烈波动中,老人的眼皮微微眨了眨,最后终于吃力地睁开了。在模糊的视野里,老人看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霎那间老泪纵横,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枯木般的指尖颤抖着指向慕莎。
“爷爷?”子樱惊奇于他的反应。
老人猛吸了几口氧气,龟裂的唇微微龛合,他按下一个绿色按钮。站在一旁的机器护士开始据其嘴形翻译他的话。
“子樱,谢谢你,能让在我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她……”
“你们认识?”子樱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慕莎摇摇头。
老人露出枯萎的笑:“你还是和60年前一样。”他猛咳了几下,“那时,我才20多岁,在黑森林探险时被你的歌声吸引,只可惜那一面之缘后,就再也……我知道找到戒指就能找到你,所以我才让他们去那里找寻……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
“爷爷,别那么说。”子樱已泣不成声。
“我可以……再听到……你的歌声吗?”老人说着眼皮快要合上。
慕莎坐到老人身边,脱下手套,紧紧握住了他干枯的手,“不要睡,快看,这就是魔戒。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到时我会天天唱歌给你听……”她拭去眼泪,清清嗓子唱了起来。老人原本痛苦的嘴角弯出完美的弧度,摆出一个幸福的姿势。他在缥缈的歌声中轻轻闭上了疲惫的眼,冥冥中看到了一生中最美的风景:在空无一人的翠绿之中,看着随风摇曳的波浪,你天籁般的歌声透过湛蓝的水面化作优美的涟漪荡到我的心里。进入树林,在那里我看到了带着奇迹微笑的你。你好吗?我终于找到了你……
“医生!医生!!!!”子樱看着趋于直线的心电图,歇斯底里地吼着。歌声一直没有停,即使是白布已遮住那张安详的脸。慕莎看到老人的灵魂从□□里抽离,飘到天花板上。请循着歌声向着光明飞翔,那样就会到达天堂……
*****
丧钟敲响。葬礼上忧郁的小提琴与刺鼻的百合夹杂着人们的哭声在阴霾的天空里久久回荡。缅怀。慕莎长久地站在钟楼上,凄婉的歌声仍在吟唱。为他,为自己,也为她与子樱的未来。她怕数十年后悲剧重演,怕自己到时还扬着一张年轻的脸为子樱送魂。这才是真正的悲剧呀!
子樱向丢了魂一样,用失去焦距的眼睛一遍遍地看着过去的影象,身子深陷入沙发,一言不发。慕莎了解他心中的痛,只是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紧握他的手。她陪着他,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她看着屏幕里的子樱,感受着爷孙之间的微妙情感。可有一事慕莎想不通。她在子樱初来的录像里似乎看到了两个子哲,一个阳光如向日葵,一个宁静如水仙。她问子樱,那人是谁?子樱只是淡淡地说,他们都是子哲。慕莎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其中一定有苦衷。
*****
突然有一天,米娜来电话。慕莎从子樱掩饰不了的焦急里知道了事情的紧急。
“一定要去她那里吗?”
“有些事,我必须去处理!”
“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我会回来吃晚饭的。我走了。”子樱吻了慕莎的额头,就风风火火地开车出去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种莫名的担忧在慕莎心中缓缓升起……
*****
“你来了!”米娜兴奋地搂住子樱,“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放手。我叫你放手。”
“好。”米娜不情愿地松开,咬牙切齿,“你敢这么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她说着打起了手机,“喂,报社吗?我要提供一条重要消息,关于撄氏家族的惊人内幕……啊!!”
“你疯了!!”子樱甩出一巴掌,手机碎在地上。
米娜捂着略肿的脸,哭了。她知道,子樱已经不再是那个凭威胁就可以控制的了,因为他的心里有了那个人。他们之间的约定也已在他甩开她去追那个瘦小身影的瞬间就破灭了。她早已一无所有,是的,一无所有……可是,她好不甘心,她爱子樱,爱到把指甲扣进肉里,就会流出黑色的嫉妒之血。为了留住他,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想到这儿,她靠近子樱,用妖冶的唇诱惑他。
“吻我,之后我就不再缠着你了……”
子樱想拒绝,可当看到她那种接近损坏的脆弱又不忍心说下去。她对他的好,他可以感受到。然而她却一再威胁,从他答应条件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注定只有恨了。
“你是个好女孩,只是我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残忍,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她紧咬下唇,直到有血的腥味。她用颤抖的手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让瓷白的胸裸露在刺骨的寒气里。然后,像发狂的母狮扑到子樱身上。同时,她歇斯底里地嘶喊着:“子樱,不要呀!!!”
门开了,在众目睽睽下,他被指责为禽兽不如的东西。米娜哭喊着要他负责,他只是僵硬地笑着,没有解释,只想快点离开。
“站住!!!!你敢出这个门试试!!!”子樱充耳不闻,继续往前。
“再走,我开枪了!!!!”他没有理会。
嘭~~~~~
子樱应声倒下。周围哗然。
火一般的剧痛从腿上蔓延开来。他急促地呼吸着。头一阵晕眩。不行,我要赶回去。不然慕莎一定很担心……他挣扎着扶墙站起来,一步步艰难地向车移去。
“不要追了!”米娜哭倒在床上。
血从屋内一直蔓延到车里,子樱忍着痛,扯烂衬衣包住了伤口,再艰难地发动了引擎。慕莎在等我……子樱吃力地踩下了油门。在呼啸的风声里,子樱隐约中听到了往昔的回音……
“子樱,一分钟有多长?”
“长针转一圈。”
“那一辈子呢?”
“长针转100×360×24×3400转。”
“那,它们会转一辈子吗?”
“如果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的话,它会。”……
“一定要去她那里吗?”
“有些事,我必须去处理!”
“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我会回来吃晚饭的。我走了。”……
轰~~~~~
随着一声凄厉的急刹车,子樱耳边的幻听被巨大的轰鸣代替,口里喃喃地唤着慕莎的名字,只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他对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好多事没做。也许,他不该把她带出森林的,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慕莎~~对不起……对不……起……
****
啪~~
慕莎心绪不宁地拾起突然掉落的怀表,看着停住不前的指针,视野模糊了。直觉告诉她,子樱出事了!
请一定要坚持,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要等我。她摸摸脸颊,那里湿且冰凉。她听到子樱的呼唤,感到子樱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看到西沉的太阳与迷途的鸟儿。循着内心的感觉,飞奔起来。最后在聚集的人群中找到了重伤的子樱。
不停地呼唤、抚摸、亲吻……无济于事。
你答应要回来吃晚饭的,你承诺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难道,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冥冥中慕莎看到子樱的灵魂慢慢脱离躯体,它怜惜看着她,“对不起。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要走了,爷爷在叫我。”
“不行,我不会放开你的。”慕莎抹去眼泪,对青空里老人的幻影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求你了……”
老人迟疑了一下:“也许,只有你可以救他了。”
“我懂了。”慕莎说着,取下手套,“只要你可以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原谅我,不能守约。”
慕莎取出红色锦囊里的枫叶,那是她离开森林后唯一灵力的来源。她把它捏成灰给子樱吞下,再把手放上子樱的胸口,扬起苍白的脸开始吟唱治愈的旋律。戒指发出眩目的荧光。随着光的逐渐蔓延,很快,子樱的周身被光束包围。奇迹发生了,光线的所到之处,伤口愈合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被这个奇迹震惊了。
等急救车赶来的时候,子樱的外伤已治愈得差不多了,可仍处于昏迷之中。子樱刚被抬上车,人流就风一般地向慕莎涌来,像要被吞噬。已极度虚弱的慕莎在一阵晕眩之后昏倒了……
只要你能够好起来,我愿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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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樱!!!!”慕莎从梦中惊起。看到满屋子的机器人,“我,这是在哪里?”难道,一切只是梦,包括子樱的车祸?慕莎吃力地从床上坐起,心口疼痛异常,她知道一切是如此真实地发生过了。欲哭无泪,“子樱~~~子樱~~你在哪里……”
这时,金属门开了。慕莎看到端着参汤系着围裙的雪。“我怎么在这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昏倒于嘈杂的街道。
“别想了。当时我正好经过,就把你抱回来了。来,喝口汤。我亲自熬的呢!”雪说着还体贴地吹着汤。可慕莎现在才没心情喝汤呢,她记挂着子樱的安危:“告诉我,子樱怎么样了?求你!!”
“子哲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来,把这个喝了,我就带你去见他。OK?”
慕莎抢过碗,啜了一口,微微蹙眉。
“怎么,不好喝呀?”
“没,没有。”慕莎尴尬地笑着。
雪喝了一口,吐吐舌头,“天,好咸的说。咱们不喝了!”可再看慕莎,已屏气一口气喝完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
雪点点头,递过凉水杯,“先解解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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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慕莎第二次来医院,她讨厌这个地方,因为到处都弥漫着病痛的呻吟和死亡的气息。慕莎一进子樱的病房就听到他与子哲谈笑的声音。上帝保佑,他没事。慕莎心口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雪,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子樱微笑着看了一眼慕莎,礼貌地问,“这位是?”
一时间,所有想说的话都鲠在喉。从子樱无所谓的笑容与毫无感情的眼眸中,慕莎知道,他忘了她,忘得一干二净,过往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烟云。慕莎万万没有想到,她不顾一切挽回的,只是一个不再需要她的子樱。想到这儿,她甩开雪的手,冲了出去。
“她,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子樱求助似地望着子哲。
子哲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只是你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奇怪,爷爷怎么还不来看我。你打过电话给他了吗?”子樱径自吃着香蕉,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异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