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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毁灭——爱的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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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子樱已置身于茂密的林海,一阵风吹过,掀起层层碧浪。天空有着忧郁的湛蓝。子樱记得之前自己接受了雪的挑战,难道这就是决斗的内容?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樱哥哥,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找了你好久了。”一个稚气的童声像风铃般回响在宁谧的空气中。还没待子樱理清思绪,男孩就上前勾住了他的手,“咱们去游湖吧!大家都在船上等着你呢!”他说着就拽着子樱向前走。男孩真的好小,还不到他的手肘。手很柔软,像棉花糖。身上还有淡淡的香蕉香。
这一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像曾经流淌于血液之中的甜蜜……
良久,他们到达了一汪碧水。湖面像画布,周围的倒影在上面弯曲成一幅绚丽的抽象画,无法看出它的深浅。
“子川,子樱,我们在这里呀,这里!”循声才找到了一艘停靠在芦苇丛中的小舟。子樱注意到船尾正在玩机器人的单眼皮的男孩。是雪。
这么说……子樱往水上一看。果然,他也回到了十岁的模样。
“子樱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呀?这里的虫子好多呀~”米娜怀抱着最新款的芭比嗲嗲地抱怨着。
“喂,别扫兴好不好?受不了,当初就不该跟来的。好不容易到山里玩一次……”子哲说着把船划离了岸。
子樱不知道雪到底想干什么,无聊之余用草遍了一只蚱蜢。
“哇,好漂亮的蚱蜢!”
“喜欢的话,送给你!”子樱得到了他一个阳光如向日葵的笑。
“子川,草蚱蜢怎么会有机器人好玩。我们一起玩吧?”
“那东西冷冰冰的,我才不要呢。”子川噘着嘴说。雪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将那只刺眼的小东西扔到了水里。就在同时,船失去平衡猛烈的摇摆着。好不容易恢复平稳,就只有子樱和米娜了。其余的都在水中挣扎呢。
“怎么办?要怎么救他们?”子樱灵机一动,让已哭得昏天暗地的米娜解下粗大的裙带。
“子哲~~~子川~~雪~~你们在哪儿。”子樱见到在水里一同挣扎的孪生兄弟,就把裙带抛到水里,可惜,还差了一点点。沮丧的刹那,毫无防备的子樱被意外地拉到了水里。子樱山里生山里长,不谙水性,只会死命地挣扎。隐约中看到雪游至身边。想求救,在张嘴的同时水盛虚而入灌满了整个胸腔。再看雪,他的眼里有嘲讽有喜悦。之后就向子哲他们游去。留下子樱一人。
像陷入沼泽,越挣扎越往下沉。原先美妙绝伦的湖水现在变成了死神无形的手,把他拖向无底深渊。水把他彻底的吞没了,最后还试图夺走子樱的呼吸,甚至生命。
成年后雪的声音化为一阵阵涟漪在碧水里回荡:这就是我说的“决斗”,看到了吧,我不需要动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最终胜利的人还是我!!!!
不行,我不可以输!慕莎在等我……好冷……一定要坚持!子樱用尽所有气力蹬了两下,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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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你看,子樱怎么了?为什么脸那么绿?他晕过去了……怎么办……”慕莎不明白他们只是静坐了半小时子樱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她吃力地移动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猛敲玻璃壁,哭喊着,“求你了,别再继续下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放过他吧!”
雪张眼,满意的笑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消除玻璃障,走到慕莎跟前:“你要是一开始就同意的话,就不至于这样了。”
“你得保证子樱的安全。”
“那可不好说。”雪点燃了一支烟,“要取决于你的‘贡献’大小和他的造化……”他摆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还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手,不紧不慢地说,“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家伙呢……”
“放了他们,不然我可……”
“你真的忍心对我扣动扳机吗?”雪微微后转,直视子哲眼里的犹豫。良久,雪释怀地笑了,因为他从子哲的眼里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讯息,“好,照你说的做。”雪打开了大门。子哲带来的人迅速把昏迷的子樱和受伤的慕莎抬了出去。
“你们先送他们去医院,这里我会处理的。”子哲支开了所有人,枪仍顶着雪的胸。暧昧的姿势里漂浮着危险的气息。
“我问你,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谁?是为了慕莎,对不对!!”雪的沉默激怒了子哲,“我恨你,你是个疯子,为梦想痴狂的疯子。”
“别枉自对我下定论!”雪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子哲,犹豫半天还是搭上了子哲的肩,不顾他的抗议。
“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自己吗?你错了。你一直是我生命的焦点。我那么努力,只是想让你有一天可以对我刮目相看。养尊处优的你是无法体会的。我的卑微拉大了我们间的距离。我要变强,为了你!”
“借口!”
“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忘了游湖那天,你选择了子樱的草蚱蜢,拒绝了我的机器玩具。你说它冰冷没有情感。从那刻起,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要研制出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人……”
子哲愣住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就是你这么随口一说,改变了我的一生。”雪苦笑,“好了,既然一切都说清楚了。我就随你处置。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说着闭上了眼。
“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枪掉落在地,“你走吧,警察很快就来了。这次就算还你的救命之嗯。还有,其实我从未介意过你的出身,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不是吗?”
“嗯!”
“遭了,警察来了,快走啊!”
“后会有期。”
“好好照顾自己。”看着雪迅速消失,子哲把手插进裤包,笑了。
朋友有很多种:有些人可以依靠,像子樱;有些人可以玩闹,像雪。可雪不懂,所以走了弯路。其实,有些事不用太去计较,冥冥中早已注定。命中注定我们永远是朋友,不论彼此是贫穷还是潦倒。
“虚惊一场。该去看看子樱怎么样了。”子哲自语着,拿出了手机,“喂,子樱他们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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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开了,像梦想升腾的碎片,有着缥缈似梦的美……慕莎孤独地走在樱花树下,看着落花如雨,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约好了要一起赏子樱的。她看了看怀表,指针已经停住了,停在约定时间的前半个小时。不知又过了多久,久违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只是,不是子樱一个人,还有一个笑容如菊的女人和长得像极了子樱的小男孩。他们欢笑着,没有注意到樱树下瘦小的守望者。子樱走过来了,走近,穿过慕莎的身体,又离开……
恍惚间,慕莎才意识到:她已经等了很长很长时间了,只为了每年的一次穿身而过,为了确定他过得好不好……可是,她好寂寞,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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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莎,快醒醒!!慕莎……”是子哲的声音。慕莎好不容易撕开了眼眸,水光潋滟。原来只是梦,一个如钢琴曲般忧郁的梦境,有着樱花脆弱的芳香。
“子樱,没事吧?”
“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他的脑严重缺氧,要一直吸氧才行,一旦断掉,会有生命危险……”
“是我害他的。”慕莎的泪夺眶,“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想下床,却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子哲叹了一口气,“虽然无法诊断出病情,但你真的很虚弱,好好躺下!”他把固执的慕莎按到了床上。但慕莎一意孤行,子哲只有让步了,“真拿你没办法。”他抱起慕莎向子樱的病房走去。
昏迷的子樱吃力地吸着氧,氧罩上蒙了一层氤氲。慕莎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子樱在努力,她也在努力,努力敢上四月的樱花祭。“我们一起加油吧!”
“喂,慕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你跟我拉过勾的哦!”这几天一没人朵朵就在慕莎耳边唠叨,慕莎都不作正面回答,只是敷衍地说:“再过几天吧,你收拾好东西先。只要子樱能够脱离危险。”
“什么嘛。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它抱怨道。要不是林森大人要他心甘情愿地回去,它早把他打晕,让蝴蝶作邮差邮寄到康斯坦湖去了。
“别生气嘛。”慕莎拿起一块樱花糕,“给,你最爱吃的。到了四月就有更可口的了。
“什么?四月?!”朵朵吃得差点没噎着,“我没听错吧!!!你疯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支持十天都是奇迹了。找死呀!!”
“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慕莎的眼睛已经哭到没了泪水。
“可,以我的道行,最多可以让你撑到三月初……”
“没事,只要能在这里多看子樱一天,我就知足了。”
“到时一定要和我回去哦!不准赖皮。”它又伸出了手指,“拉勾!”
“拉勾!”
朵朵还不放心:“要发誓,发誓才行。”
“没问题!”慕莎扬起手指,“我慕莎,对康斯坦湖发誓,三月初一定离开这里。若有违约,愿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好,我再信你一次。”朵朵说着朝青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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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朵朵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当它把一片黑森林的树叶递给慕莎,接过的刹那,她感觉好多了。现在,就等子樱醒过来了。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慕莎对漆黑的子夜许下了心愿,最后的、唯一的心愿。
慕莎用DV把园子里的樱树拍下来,让子樱和他一起等待花开。终于有一天,它长出了数朵小小的花苞。慕莎高兴坏了,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子樱。
“真不赶相信,它们真的打苞了!!”慕莎指着屏幕上花苞的特写幸福的说道。
子樱微笑着,抚着慕莎柔软的发丝。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看过她了。她新长的头发显出最初似火的颜色。子樱捋起一撮把玩着,直到慕莎抗议,才知趣的放开了。就是这头与众不同的发色深深吸引了他,从一开始。
“这么晚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慕莎刚欲起身离开,子樱突然捉住了她的手,猛摇头。
慕莎知道他对自己的不舍,一如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留在他身边,笑着亲吻了子樱的额头:“好好休息。家里炖的鸡汤我忘了关火……”
子樱有些失落地松开手,再从枕下拿出那块怀表递给慕莎,吃力地说:“你……你掉……公园的……坏了……”它停住的位置与梦里的一样。慕莎莫名的担心起来。连忙把它递回子樱,“这样吧,你修好之后再拿给我。所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子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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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昔日那些冰冷的建筑与冷酷的面孔如今已变得亲切,因为这是有子樱的城市。她记起了那个梦,哀伤得想不禁潸然泪下。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人群熙熙攘攘,一个卖金鱼的吸引了慕莎的注意。她看着无忧无虑吐着气泡的小红鱼,羡慕之余想起了子樱曾经问她,愿不愿做那只小鱼。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那实际是子樱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啊!可她当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她自嘲地笑了,自语道:“我愿意!”
老板见了,满脸堆笑:“年轻人,买一对吧!可以保佑你们如鱼水般长相厮守。”
“好,我就要这一对!”慕莎抬着鱼缸走在幽深的巷道上,觉得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踪,就加紧了脚步。
“慕莎,等一下,不好了!”慕莎回头,看到子哲一脸着急。
“怎么了?子樱出事了?”慕莎有不好的预感.
“刚才我去看他,他就不见了。床头发现了这个条子。”子哲递过字条,“应该是被绑架了……”
“什么?绑架?!”慕莎一时晕眩,鱼缸的水撒了出来,小鱼有惊无险。“上面说了什么?请告诉我,求你了。我~我看不懂!”慕莎靠着墙,紧张的屏住呼吸。
“如果想救子樱,今夜子时到港口的S仓库用魔戒交换。”子哲看着失去焦距的慕莎,怜惜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子樱平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还有……”
“什么?”
“子哲,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义不容辞。”
他们准时到了仓库。黑黢黢的夜里,海风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明明已是春天,却还这般冷彻心扉,慕莎禁不住瑟瑟发抖。子哲把外衣给她披上。
“能告诉我,子樱在你心中的位置吗?”子哲突兀地问。
“位置?”这点慕莎从未细细想过。只知道子樱是那个给她欢笑又惹她哭的人,是那个伤害她又为她抚平伤口的人,他们可以为彼此奋不顾身。她得到了答案,“他的喜怒哀乐决定了我得每一个表情。”
“那我呢?”
“当然是铁哥们儿,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了!”慕莎不假思索。这里太黑,她无法看清子哲的表情,只听到无奈的笑。
“我不懂,为什么我和子樱同时与你相遇,你却只喜欢他?无论我对你再好也比不上他的一句话。你难道忘了是谁夺走了你的歌声还伤透了你的心,忘了……”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子樱可是危在旦夕呀!”慕莎试图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怎么还没来呢?”
“已经来了……”子哲说着按了一下遥控,前方巨大的屏幕上放出在一间陌生病房里艰难喘息着的子樱。
“是你?!你竟然……”慕莎难以置信。
“没错,是我。”他盯着屏幕继续冷冷的说,“你一定不知道吧,子樱曾经要把你让给我,当时我拒绝了。还向他保证,总有一天一定要得到你。可是,看着你们越走越近,我嫉妒呀!!即便是他失去记忆我也无法占上峰……我不可以输,不可以!!”
“输赢,对于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错。”子哲指着子樱吼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在跟我争,皮球是、爷爷的宠爱是、心爱的人也是!”子樱摇头,表情痛苦极了。他从未想和子哲争什么,只是太有默契。也可以这么说,一个人喜欢,那种感觉太孤独,所以不自觉地想与他分享。
“为了改变这一切,我宁愿不择手段!!”子哲有些失去理智,“我只要一按这个键,氧气供给就会自动断开,你知道后果的……好了,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做决定。是要子樱还是要魔戒?”
“你怎么知道戒指在我这里?”
“还记得子樱订婚的前一夜吗?我趁你喝醉时褪手套看到的。”
“没想到,当初我离开森林固执的决定竟然使你们兄弟造成裂痕。”她看着子樱歉疚的说,“也许,我现在离开对大家都好。”
连我都记不清是第几次想和你告别,每次到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留了下来。可这次不一样,我们的爱伤害了子哲,你是那么珍爱他。对于我们的将来,我有过很多设想:有默默在黑森林的最高处守望,有每年四月阴阳相隔的擦肩而过……其中最令我害怕的,就是我们若真的在一起,还是这般模样的我将看着你衰老甚至死亡……经历太多,所以累了,不想去承担那种足以肝肠寸断的相思之苦。
“子哲曾告诉我,人类只有不断遗忘才能够生存下来。所以我只属于你的回忆,就像你不可能永远都穿一件衣裳一样。我不奢求你永远爱着我,那样太残酷,只希望在你老去的某一天,当你看到那枚怀表时,会想起我们曾经的誓言……”慕莎讲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话,抹去泪水,强装微笑,“子哲,也许你从未发现,其实你真正在乎的,不是我,而是子樱。”子哲无言。
“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只要你们从此会和以前一样幸福。”慕莎说着就要把戒指褪下。
“不要啊!!!!”朵朵的突然出现又想故技重试,却被慕莎揪住了小翅膀。
“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
“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执拗。作为主人,我有权命令你跟我回去!!”是林森!
“不要过来!”戒指已褪出了一个指节。
“来,过来。和我们回到森林,重新开始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已经回不去了,所有情感都留在了这里。”慕莎拨浪鼓似地摇着头,泪水落在地上,绽出白色的忧郁之花。接着他一使劲,魔戒脱离了他纤细的无名指。空气里回荡着慕莎曾经的歌声,泪水化成一个个萤火虫,点点荧光渐变为巨大的光圈,模糊了慕莎瘦小的身躯,快要消失。
慕莎吃力地高举鱼缸,用尽最后气力喊出:“子樱,来世我愿作这只小鱼。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怪子哲。记住,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最后两个字被光圈吞没。良久,夜又是死一般的黑。林森叹口气,化为青烟消逝了。
子樱的泪决堤了,他不想失去慕莎,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慕莎,他已经想起所有事了。还未来得及去修那块坏了的怀表。
子哲愣了,一切发展得太快,他还未跟上,事情就结束了。他哭倒在地:“不,不!!我不要你走,我还要亲自为你戴上戒指呢!不要走……”
她走了,真的走了。唯一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就只有地上的那枚魔戒了……那一夜,是东京最漫长最黑暗的一夜。在这种深深的绝望里,园子里的樱树绽出了粉白的小花。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
在摩天大楼顶上,在呼啸的风中,两个男人凭着记忆哼唱着慕莎常唱的歌:
Thesceneyouacceptandyousee
It’seasyformetounderstand
Itmustbethesameasmine
Whyarenottheytired?
Whyarenottheytired?
Idon’tdothethinglikethat
Ijustdoitinstead……
歌声随着粉白的樱花带着浓浓的思念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慕莎,你离开我们已经有一个月了。今天,我和子哲在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为你准备了樱花祭。这里有你最爱的人、最迷恋的花、最喜欢的歌和最难以忘怀的回忆……”子樱强忍住泪水,声音开始颤抖,“这一切,你都感受到了吗?”
“都怪我,我混帐!!”子哲已泣不成声,“你在那里,没有人跟你讲故事,一定很寂寞吧?”子哲浅浅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没关系,我会接着跟你讲下去。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该讲处女座的了。”
“你在做什么?”子樱上前抢过手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承认,我输了。”子哲把眼睛掩藏在金色的发丝下,“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得想……”
“不要再说了!!”子樱已经很努力的说服了自己。毕竟,慕莎也希望他们兄弟和好,“谁都有做错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子哲面无表情的说着,迅速从兜里又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太阳穴,“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将会一辈子活在自责和内疚中!”
砰~~~
也许,只有死亡可以减轻我的罪孽。再见了,小樱哥哥……第一次那么想保护一个人,没想到到头来保护变为独占再到毁灭。我恨这样的自己。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再见了……
“子哲,醒醒!!!醒醒!!”子樱重重地打了他几个耳光,“奇怪,这小子,平时没见这么弱不禁风呀。不过是手臂擦破了而已,还不至于……”子樱想着朝子哲肚子猛打了一拳。
“哇!!!!痛死我了。不对呀,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还看得到太阳,闻得到花香……子哲纳闷。
“你没死,我怕你做傻事就射飞了你的枪,你的手最多只是皮外伤。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听到枪声就装死了。”子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喂,被你这么一搅,气氛都没有了。”子哲噘起了嘴,像小时侯一样。
“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了。”子樱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答应过慕莎,要和你做回最好的兄弟。”
“最好的兄弟……”子哲回味着,笑了,依旧灿烂如葵,“把手伸出来。”
“干吗?”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子哲把那枚魔戒塞到子樱的手心。
子樱把它紧紧攥在手里,闭上眼睛,慕莎的一颦一笑仍旧那么清晰。“好吧,我就暂时保管着,以后再物归原主。”
“以后?什么时候?”子哲已经猜到了子樱的下一步计划。
“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可是公司的业务?”
“有大哥顶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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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们再次踏上那片神秘的土地。为了把慕莎“送”回去。
仍旧是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只是在子樱的座位边坐的不再是子哲,而是那个有着子夜般眸子的SD娃娃,那个拥有慕莎名字的娃娃。
“子哲,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架车的子哲180度回头,“怎么会有两枚魔戒?”
“有一枚是我复制作为纪念的……”讲到这儿,子樱瞳孔紧缩了,“当心!!看前面呀!!!”眼看车就要撞上巨大的楠木,子哲来了个紧急刹车,“还好,有惊无险。”子哲长嘘口气。
“麻烦可大了!”子樱欲哭无泪。捡起被颠掉的两枚戒指,“糟了,弄混了。到底哪枚才是正品呢?”这下头痛了。
“应该是这枚吧,这么亮,就知道与众不同。”
“好,就它好了。”子樱把它连同SD娃娃放入一个淡紫色的玻璃瓶。
经过几天的跋涉,他们终于到了康斯坦湖。湖水依旧蔚蓝。
“好了,慕莎,你终于可以回家了。”子樱说着把玻璃瓶放进微凉湖水中。在一阵涟漪后,瓶子顺着水的螺旋下沉。SD娃娃张着仿佛快要漾出泪水的大眼睛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这,就是慕莎生长的地方?很美……
突然,它隐约中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你告诉过我,一旦戒离身就会……
——那不过是我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要用你的永生和记忆来交换。你愿意么?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