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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夫人,你也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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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幕来临,有客日日到访。
男人轻轻托起凌玥的手。他的手白皙又娇嫩,一看就知道顾其正从来都没有让他做任何活,养尊处优。
任少倾微笑着捏住了这只想退缩的手,慢悠悠地把它翻过来,似乎在仔细研究他的手相。他依然带着他不知何时永不分离的黑色手套,慢慢地在他手里摩挲。
这座宅邸的主人才刚传来死讯,葬礼都没办,而任少倾却堂堂正正地进入了这栋别墅二楼夫人的卧室,下面全是他的亲卫兵。这种禁忌的暧昧氛围使人窒息,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破界限。
凌玥生性活泼,难以忍受沉默的氛围。他带着一丝故意的挑衅问:“……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戴着手套?”
任少倾只是但笑不语。
凌玥又接着追问他:“看来你并不想碰到我的身体,为什么还要对我做这些?任少倾!”他故意直呼其名,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对他的不满。
真是幼稚鬼,可爱的要命,在这种时候都要挑衅他么?任少帅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一些超出界限的事情,但他们很少这样亲近过。任少倾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这个吻也只是浅尝辄止,带着一丝玩弄的意味。
他说:“我怎么会嫌弃您呢,夫人?”自从两年前他成婚起,他就不再叫他的名字,只叫他夫人。
他说:“您的每一寸,我都想探索。”
他摸着他的手,似乎在抚摸他的身体,引起凌玥细微的战栗。
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中的大少爷褪去了那层少年轻狂,变成了眼下这副斯文禽兽的模样。
没人知道的是,凌玥其实非常难以抵挡这种男人。不然这几天,他也不会一直……有些半推半就了。顾其正一死,他又不通事务,家也不在这边,最近时局混乱,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得给自己再找个靠山,即使是,看着像对自己有着恨意的靠山。
不知为何,他觉得他不会真正伤害他——前天任少倾说了那么多狠话,几乎把他吓了一跳,事后想想,却又能察觉到他冰冷狠厉下的温柔。
总不至于,是他感觉错了吧?
虽然他们已有两年不再谈天说话,但是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人总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
他能看到,凌玥的眼里明明充斥着对他的讨厌,却偶尔还会闪过几丝信任。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即使任少倾已经完全丢弃了所谓青梅竹马的情分。凌玥却还是在天真地觉得,他不会伤害他吗?
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和话语的诱导,凌玥不自觉地攀附在他身上。他浅浅靠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声打在他的颈侧。
他抬起头,用那种湿润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对他十分渴求,十分需要。任少倾不自觉地欣赏着他这一刻的表情。
任少倾不自觉地欣赏着他这一刻的表情,这是他驯服的证据。
凌玥却又低下头去,又不看他了,像是不敢直视自己的沉沦。
男人俯下了身。
这……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少倾哥现在的行事风格如此……狂野么?
“任少倾,你——!”在凌玥惊讶的声音中,男人却不为所动地捉住了他两只手,将它们按在了头顶。
“……别。”他的话语是拒绝的,但声音明显是爽得发抖。
因此任少倾并没有听从,仍然在继续。他是怀着打碎过去所有回忆的决心前来的。他已将那些东西弃如敝履。
他了解,凌玥是很坦诚的类型,所以会向快乐妥协。即使……
“啪。”
男人抬起头来,喉咙发痒,忍不住狼狈地咳嗽,然后被迎面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唇边的微笑冷却下来,很快又重新装上。任少倾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激怒的兴奋。
“怎么了,我又冒犯到夫人了?”他贴过来,作势想亲他。
凌玥连忙后退,他的脸红得要命。面对逼迫他的自己,凌玥却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少倾哥,你是笨蛋吗?”
啧。明明不该撒娇的场合,所谓年少的友谊全都在强取豪夺中落下了帷幕,他却又还在说:“不是说永远不会欺负我吗?”
又在撒娇了。他真是个不合时宜的人。
男人的手仍然还搭在他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扬起几乎印在脸上的笑容,还打算说什么:您不会还天真地记着那些毫无价值的记忆吧……
却被青年猛地推了一把。他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顺着力道被推倒了。
青年一改风格,伏在他身上,紧紧盯着他。可能是姿势的缘故,他的眼睛格外逼迫人。
任少倾以为他会说什么,继续用那点友谊去劝说他。他是不会听的,但他等着他开口。
但青年意外的什么都没说,而是埋下头来,狠狠地在他的脖颈处咬了一口。理应是很痛的,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他咬的地方,刚好是平日里大家都会看到的地方。
他咬完之后,又舔了舔,带了点亲昵。然后开口,他似乎绝顶委屈:“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似乎仍然不懂。
如果是过去的任少倾,此刻早就已经开始哄他,挥挥手就招来鲜花美酒,然后又耐心地倾听他的抱怨,细心又贴心。
而现在的任少倾的情绪却平淡无波,为了想要的事物,可以用尽手段:“没有为什么。”
凌玥看着男人的喉结,很想去咬上一口,但很是忍住了。现在好像还没到这个进度。眼前的男人已经完全地被他所牵动了,虽然现在的行为上很是强势过分,但有的人内里是不会变的。
底下的男人沉默无声,只余呼吸声。
凌玥的手往下伸,快要摸到他的皮带。却被男人再次捉住了手腕。
他的呼吸罕见地有点不平稳,却依然沉着:“怎么,难道夫人想回报我?”
凌玥只想摸一摸,但男人显然是十分拒绝。明明他总是喜欢碰他,但却从不展露自己,似乎他是一个不需要得到任何欢愉的人。
他轻轻笑了声:“我这里可不提供这种服务呢。”强硬地拉开他的手腕。
于是凌玥又开始咬他,像只雪白的狮子猫一般。他这次咬得很轻,叫他的名字也很轻。
“任少倾……”又是疏离,又带着半分亲近,半分委屈,黏黏糊糊地,明明之前一声不吭地和别人结婚了,但现在,又仿佛他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不知道凌玥想做什么?是因为他威胁他丈夫身后名的那些文件,他想讨好他?可如果是这样,也未免太过于后知后觉了些。是终于认清了现实吗?
不过,他并不需要这种青涩的讨好。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报复。报复他当年的决定,报复他这两年的不理不睬。
已经束缚住了他的双手,男人没有再管他的嘴巴,于是小猫一般的青年就在他身上乱蹭,把他整齐的衣着蹭得皱巴巴的,凌乱得很。但他依然颇有定力。
而就在这时,凌玥终于因为他的冷淡反应,起身退开:“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是现在才发现么?
但就算是从前未明确自己心意的任少倾,偶尔也会因为他过度的亲昵,有着特别的反应。
只是过去的他过于迟钝和骄傲,一直没有想过他们在一起的可能,自顾自地把自己当成了守护者。
其实,他可以接受凌玥娶一个女人。但他不能接受凌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是那样一个卑劣的、恶心的,小偷。
他又将他收拾干净,又和他用了晚餐,再离开。这时已是暮色四合。
“我不吃这个。”凌玥挑出了上海青,露出孩子气的固执。
任少倾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又想让你丈夫死后还不得安生了?”
凌玥:“……”他默默吃下,瞪他。
男人没什么反应,继续给他夹菜。
离开时,他的唇角弯出刻板的弧度:“下次再来看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