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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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肌……？下面是什么来着？”
宁远两眼发呆，口中念念有词，倒比光头老爷爷更像个念佛的。只是她支吾了半天还是吱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满心烦躁，不由便发起了牢骚——
“我说光头你好歹先教我些人体脉络什么的基本常识啊？这样念来念去的根本搞不懂它意思好不好！”
“什么脉络？你还真当这三从四德是什么武林秘笈么？”光头懒洋洋半睁开一只眼，“回去继续背！”
宁远语塞：这光头莫非当真不知这几页纸上载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真经？！
“你再发多久呆也还是背不出来的，还不快去多翻几遍？早背出来就可以早走了，还是丫头你其实很舍不得老头子我？”光头看看窗外天色，从竹躺椅上坐起来，“喔，是时候做晚饭了，你还是先去做饭吧！”
“……死光头！”宁远一口气憋在胸中发泄不得，气鼓鼓地踩着重重的脚步走进厨房，暗下决心当晚就把这篇不过五百字的方块文死啃下来——当她没背过高中古文么？少看不起人了！
……结果等到宁远能断断续续背完这所谓三从四德全文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
老头挑挑眉，宁远心中直叫不好——这家伙恐怕还打算刁难她一下。
果然只见那两道雪白的眉毛抖了抖，便听老头气定神闲地道：“背得这么断断续续，我看你没几天就可以全忘光了……明天开始给我倒着背。”
“……死光头你别得寸进尺！！”宁远终于忍不住吵起来，“我反正是能背出来了，你这根本是言而无信！”
老头抬起头来看了宁远一眼，宁远顿觉全身抖了一下，竟被这一眼震慑住了。两人静了一会儿，还是老头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以为这是武功秘笈么？熟背几句练武口诀就这么让你为难？”
宁远愣了半晌，回神道：“……你承认这是武功了？那就先教我脉络的走向啊！”
“即使是武功也是叫三从四德的武功。”
“……死鸭子嘴硬！”
宁远离开恶人谷的时候，谷里的树木已葱郁得能当遮阳伞了。
老头偏偏还唠唠叨叨地往她的行囊里不停塞进些衣物，最后被宁远以“大家闺秀行囊里全是糟老头的衣物成何体统”为由扔回去。老头还颇欣慰地赞她“书没有白背”，顺道被敲诈了若干看起来能卖几个钱的珍稀草药。
盛夏正午的阳光猛烈且刺眼，宁远背着不大的行囊，正大光明地走在恶人谷通往外界的青石路上。
这种光天化日正气凛然的时刻，恶人们通常是不出来活动的。
宁远乐得轻松，只想着即使真碰上了谁，凭她如今的轻功怎么也该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料才走到出口，赫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啊呀，这不是阿远姐姐么？这副装扮是打算去哪里远行？”小鱼儿大大咧咧从谷口那块大石上跳下来。
宁远一时只觉那石上八个大字晃眼得很——“入谷入谷，永不为奴”，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代言人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少女语气不善。
“我中午都在这里晒太阳睡觉啊！”小鱼儿很无辜。
“……喔，那你继续睡。”宁远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欲走。
“阿远，”难得认真起来的语气令宁远停下了脚步，回头只见已经可以称得上少年的小子挺直了腰杆道：“我总有一天也会走出这恶人谷的。”
宁远眨眨眼，露出个神秘的微笑：“这点我从来没怀疑过。”无视少年瞬间阴沉下来的目光，她不再停留，飘然款步而去。
“那么……是去青海好还是四川好呢……”沿着唯一一条石头路，宁远边走边自言自语，“应该说我该赌这条路会通往青海还是四川……么？”
出了恶人谷就只有眼前这一条破破烂烂的石头路，细细长长的不知蜿蜒到什么地方去。但若谷外走半日便能到达个村庄的话，恶人谷里的那帮胆小鬼也就不会住得那么悠游自在了。
宁远叹了口气：看来露宿个几夜是避免不了的，只希望这几天山里的霜露莫要太重……
“——阿嚏！”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飞了清晨山林里的几只禽鸟，宁远摸索着把行囊里的衣服全穿上，哆哆嗦嗦地爬起来。
“是说我在谷底好吃好住地干嘛非要跑出来找罪受啊……”虽然心里颇有些后悔，少女还是收拾好行装义无反顾地往恶人谷相反的方向走。
山里寒气重，即使太阳已翻过了半边天，在山路上走着的宁远还是觉得背脊凉凉的。好在随着日渐中天，身子走着走着也开始暖和起来。
正当宁远思考着是不是该去找匹马来骑一下的时候，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彪型大汉俯坐于马背，脸上神情很是匆忙，一心只顾着打马，压根没注意到前面路上忽然消失的人影。
蓦然，似是被什么绊了一下，那马长嘶一声，整个身躯头朝地倒了下去。
大汉一惊，要收住马缰已来不及，连忙一蹬马背，赶在失去平衡之前跃了起来，狼狈万分地落在地上。
“是谁敢绊我杀虎太岁的马蹄！”大汉脸上一只鹰钩鼻衬得他脸上神情愈发凶神恶煞。只是他气势汹汹地环顾了半晌，仍没发现有半点人迹，又有点踌躇起来。再看看那马，原来是被几段手臂粗的树干卡到了，此刻仍躺在地上起不来。
但那树干是如何凭空在路中间冒出来的，这马竟没留意便踏了上去，大汉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那大汉只觉连这荒山野岭里的死物都与他过不去，竟愈发心虚，也不管那马，径自撒开腿往恶人谷的方向跑去。
直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宁远才悄无声息地从道旁树上滑下来，打量着眼前原地打转的褐毛马笑得一脸得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