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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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石磨旁，几个人坐在树荫下说话，远远看去就跟三姑六婆在路边聊八卦差不多情景，实际上气氛却沉闷得犹如盛夏午后的空气。
“你是……小华妹妹？”墨辰的目光在宁远脸上逡巡，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惊喜。
小华？……墨华？宁远被他看得越发不自在，只好一直仰着头数头上的树叶——她可不敢再垂下头弄得后颈又各种疼的。
“这位墨辰老弟的血莫非是能解百毒的？”小鱼儿眯着眼打量墨辰。
“不错。”仿佛能猜到小鱼儿接下来要问的话，墨齐摆摆手，径自说下去，“阿辰的血若只是单单能解宁姑娘的毒，的确不能证明宁姑娘的身份。但是……鱼公子想来是懂医道的，可有见过如此快就能解除中毒症状的解药么？”
小鱼儿两眼一亮，“寻常毒药，即使对症下药，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毒素才能除清……”他看了看不远处活蹦乱跳往树干上的秋蝉扑的黄狗，“但墨辰的血却能将阿远的毒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清得一干二净。”
墨齐点点头，眼光中带着赞赏，“这其中的原因，鱼公子想得到么？”
小鱼儿想了想，脸色突然一沉，“毒素祛除得那么快，除非是有什么刚好能克住毒质的东西……难道是因为墨辰也曾中过阿远血里的那种毒？”
一旁的宁远缩了缩脖子：她可没有拿自己的血干过坏事！
墨齐笑了笑，目光看向墨辰。
墨辰一直在打量宁远，此时便对她温和地笑道：“莫要紧张，我确信我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你的。”说着，他的脸色有些复杂起来，“像我这样的药人，不到炼成的那一天，血里都是带着剧毒的，等到炼成以后，因体内早已对各种毒质有了抗性，再遇到同样组合的毒，就可以于顷刻间将毒除清……但若是最后不能把体内的毒转化掉，不出一年就会因各种毒素相互冲突而丧命。”
这下小鱼儿也皱起了眉，喃喃道：“这修炼的法子也太难了些……”
黑蜘蛛和墨齐都绷紧了脸不说话，只有宁远仍一副茫茫然的样子。
墨辰看宁远一脸的心不在焉，不知怎的莫名就松了口气，好心地补充道：“照理来说，炼制不成功的药人很快便会毒发身亡，小华……宁姑娘这样子，分明是还没成功的半吊子，应该是活不过十岁的。”
“……是八岁，”墨齐轻声纠正墨辰的说法，“当年绮夫人带走小华时，小华还不过七岁。”
绮夫人？……欺负人？！宁远有点想笑，看看现下气氛不对，终是没敢笑出来。
黑蜘蛛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这么狠心拿那么小的孩子炼那什么药人？”
“……是我们的爹啊。”墨辰轻轻说道，不由自主又往宁远脸上看去……这个妹妹如今看来活得好好地，完全没有半点百毒缠身的症状，实在是……奇迹。
宁远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多了点惊讶：“你们的爹？！”说完才发觉不好，忙掩住嘴，讪讪地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大概失忆了。”
小鱼儿撇撇嘴：这谎也圆得太生硬了些，这样子哪里像是失忆？分明是小孩子听故事，不小心插嘴了又怕讲故事的人不肯讲下去的表情吧？
其他人却似乎都信了宁远的话，墨辰喃喃道：“身负那样复杂的剧毒，能侥幸活下来已是难得，忘记了也好……”看来这药人的修炼大概是极痛苦的。
宁远却是个极尽责的听众，见话题有些偏了，便追着墨齐问道：“后来呢？那个绮夫人是谁？为什么带走……呃，带走我？”
墨齐神情复杂地看了宁远半晌，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远扁扁嘴，心里暗道：当年那小丫头才几岁大？即使没失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只听墨齐缓缓地道：“这事在墨家也不是什么秘密，那药人炼制之法早随着绮夫人的出走而失传了，因此这件事说与你们听也无妨……”说是这么说，他仍是用有些凌厉的目光扫视小鱼儿和黑蜘蛛，似乎是不想他们把这故事四处宣扬。
小鱼儿何等机灵的人，立刻笑道：“我又不是说书的，这种事我说出去也不会赚到半个子儿，大叔你放心好了。”
黑蜘蛛一脸慎重，“前辈今日所说之事，在下定不会对旁人提起半句。”
墨齐笑了，“不必如此紧张，我还是信得过两位的……”看向宁远，他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宁姑娘，绮夫人就是你的娘亲。”
宁远怔了怔，心里仍是没多大真实感，只呆呆地“哦”了一声。
墨齐道：“那时钜子还没当上钜子，你与阿辰是他孩子，他对你们的期待定是很高的，才会找出我墨家尘封已久的药人炼制之法，每日让人给你们喂毒物，希望你们炼成后，能成为有大用的人。”
宁远挑了挑眉：期待高？有大用？鬼才信！
看宁远一脸不忿，墨辰忍不住插口道：“你莫生气……父亲虽然狠了些，到底是为了我们好，如今我们都不畏百毒，别人想暗算也少了许多机会……”
“好好，我不生气。”宁远赶紧敛了怒容，眼巴巴地看着墨齐：“后来呢？”
墨齐有些好笑，敢情她真的当故事来听了？便继续道：“那样炼制的方法的确太残忍了些，绮夫人看不过眼，想把你们两兄妹都带走，被钜子发现，拦下了阿辰，她最终只能抱走你一个，连带还拿走了那记载着炼制方法的绢帛。”
小鱼儿沉吟道：“那位绮夫人难道不知道中断炼制阿远就会毒发身亡么？”
墨齐道：“我不清楚……绮夫人离开以后钜子立刻就派人去追，终是在川中一带失了消息，大家在附近搜寻了整整一年才放弃，钜子他……一直惦记着……”
他们根本没想到绮夫人能跑到恶人谷去吧……宁远对这便宜娘亲的胆识一时有些敬佩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