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欢迎来到飞世家 ...
-
飞世彩纪没有如愿以偿地当上二垒手。
这事要从一个下雨的周六开始说起。
足立斑比的露天场地不足以支撑成员们雨天训练，但恼人的雨丝偏偏从集合之后开始飘落，并有淅淅沥沥逐渐变大的趋势。
教练先给年龄小的队员的家长打电话，表示周末两天训练取消，辛苦家长们跑一趟把刚送过来的孩子们接回去，淋雨感冒就不好了。
通知爸爸来接自己后，飞世彩纪和其他人一起，跑到桥下的干燥处躲雨。
彩纪拿棒球包当坐垫，坐定时拢住膝盖，呆呆地望向跑来跑去收拾场地的教练。
飞世彩纪讨厌下雨天户外活动。
尽管他小心再小心，袜子仍不可避免地化为吸饱水的海绵，一脚踩下去泵出水分，一抬脚又疯狂汲水，两只鞋子是漏水的船，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又冷又重。
这种状态下活动时，彩纪觉得自己像一条在冬天被擤出来的鼻涕，很无助。
好在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特权，斑比的教练不会强硬要求他们适应雨天环境，也不会让他们在附着泥浆的场地里继续滑垒练习。
雨幕中场地模糊，微冷的水雾被风推开，独属于春季的清润缓慢地浸过来，不淋雨、只享受湿润的凉风，这让彩纪稍稍慰藉。
但与之相对的，有人非常、非常不开心。
绫濑川次郎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不许下雨——不许下雨！”他也坐在桥下尚且干燥的位置，来回摸自己的手套，脸颊气鼓鼓的，嚷嚷道，“好不容易可以打棒球！”
绫濑川脸上焦急和渴望的表情让人毫不不怀疑，如果有人响应他，他们能冒着雨玩投接球和投打对决小游戏。
这倒是和高中时期的绫濑亲不一样。彩纪一阵恍惚，在棒球部，就属他俩最不情愿雨天出勤，为此翘训被总教练逮住，不仅加训还好一顿批。
总教练每逢阴天都要拿“绫濑川和飞世你俩不许在贩售机面前闲聊”来说事，有新人升入一军摸不着头脑，知情人之二的游击手和捕手就会声情并茂地向大家复刻现场——
一个关于飞世彩纪和绫濑川次郎在休息室的饮料贩售机前碰面，彼此以为对方是来抓人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都以为硬控住对面就万事大吉、结果被神出鬼没的总教练gank了的悲伤故事。
后来秋季大会那阵儿小雨绵绵，绫濑川和飞世用表现证明了雨天debuff是无稽之谈。
绫濑川次郎完投九局零失分，飞世彩纪单场比赛四打席共缴出一支二垒安、两支本垒打——总教练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俩，至少让贩售机闲聊梗止步于二年级。
另外一提，雨谷的饮料贩售机是棒球部投票心选top1，每学期收集的学生意向清单都会反映在贩售内容上。
彩纪连续七次填了自己最喜欢的两个牌子的饮品，于是爽喝甜橙能量果冻和椰汁牛奶两年半——大部分队员都是这样，还有人自发整理好评榜和避雷榜，大家去蹭贩售机的次数越多，就越了解队友们的口味。
……有用的默契增加了！
今天出门前彩纪装能量果冻，顺手拿了绫濑亲偏好的酸奶口味，带给小伊和小安的是不会出错的香草冰淇淋口味和葡萄味。现在避雨等家长，五年级生们就排排坐，双手捧着果冻吸吸吸。
此等和谐友爱的画面让收拾完东西的教练露出会心的微笑，他刚才收拾器材，听进一耳朵零零碎碎的“我家”“接送”“好玩”，队员们相处融洽他就放心了。
教练发梢被雨滴打湿，走动间不断落在运动服上，“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彩纪举手：“今天不训练的话，直接回家也太浪费了。我正在邀请绫濑亲、小伊和小安去我家玩……顺便商量今年参加比赛的事情！”
好吧，其实主要是为了玩。
五十岚温之晃晃手里的小触屏机，开心地附和：“刚才我们已经跟家长发消息了！”
教练温和地叮嘱几句就没再追问，他对小伊几人很放心。
于是飞世爸爸开车来接孩子，就这么装了一车的小孩回家。
棒球包统一搁在后备箱里，骨架较大的绫濑川坐在前面，后座彩纪坐中间，左右小伊小安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跟他玩叠叠乐。
飞世家在神乐坂，与足立斑比训练的地方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车程；而公共交通方便，平时不接送，彩纪自己乘JR线转一趟花半个多小时就能回家。
拜身为知名设计大师、大艺术家的母亲所赐，家里百分之八十的区域都改装成她的作品展示区。极富趣味的家装和挂饰组合家居动线，又将不同的房间分出各异的风格。
彩纪把小伙伴们带进家里的时候，飞世堇女士正在修理摆在玄关与客厅之间的改装复合通用缝纫机——正常人家里同样的位置大多摆放钢琴。
工装背心的短发女人有着一张锐气而靓丽的面孔，大家从彩纪背后小心探头出来，惊觉彩纪路上说的是真的，他和他妈妈长得的确很像！微微上挑的圆圆丹凤眼与看谁都明亮的眼神，眉形、鼻尖和下巴……面部弧度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女人露出来的两条胳膊——肌肉结实干练，展现出可靠的力量感，她身边摆开一圈工具，手上捣鼓着大型缝纫机的部件，活计不停——超脱传统母亲角色的刻板印象，她好酷！
酷酷的女人扫过来的眼神又沉淀着身为人母的和蔼，声音有些冷冽，语调却温和，“小彩（aya），今天回来这么早？”
“……对哦！”
彩纪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拍拍绫濑川的胳膊，让开一点好让飞世堇认人，“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绫濑亲，他也是aya……还有小伊、小安！今天来我们家玩，留一下午饭。”
飞世女士见过面，收下了小孩们怯怯地问好，转头继续调试挑线机构。
“你们来了就当自己家，玩开心就行。彩纪，招待好朋友，想吃什么跟你爸说，他今天闲得发慌，把我的-多首照寂转灭龙神-转卡了。正好让他多烧两个菜，找点事做。”
彩纪从鞋柜里掏一次性拖鞋，尽职尽责地翻译上一句话里出现的陌生名词：“那个缝纫机的名字。”
……彩纪妈妈这种地方也很酷。
大家钻进彩纪的房间，又被震撼了一次。
树屋床和宽大地台的组合技，房间中心、被镂空书柜楼梯和L型开面书桌围合的宽敞地方铺着整块印花地毯，上面的小圆桌还摊着一个抄写本。
雨色从正对卧室门的大扇窗户中渗透进来，彩纪开了灯，暖融融的光一瞬消解所有的犹疑和不安。
这种床和书桌的结构已经足够梦幻了，更别说整个房间里随处出没的摆件和生活化杂物……这是一个很招小孩子喜欢的房间。
……其实大孩子也喜欢。
十八岁的彩纪和十岁的彩纪同时发出与有荣焉的骄傲之声。
足立斑比的五年级生们围着小圆桌，或盘腿，或屈起膝盖坐定，渐渐从兴奋与新奇感中脱离出来，终于开始商量正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欢迎来到飞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