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暮色画展（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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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看见卓越，当即挣开凌期的怀抱，踩着她的手臂借力扑到卓越身上。
卓越熟练接住黑猫，盈盈笑着，和凌期打招呼：“你好呀，谢谢你帮我照顾小白。”
“嗐，不客气。”
被小猫抛弃，凌期也不恼，只是随意一摆手。
“我刚才正在找画，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可让我一阵好找。”
卓越向前走上几步，堪堪停在凌期面前一米多远的位置，不近不远，很适合与有身高差且不熟的人交谈。
“对了，”卓越抱住黑猫摸上两把，“我看你刚刚抱着小白，你也喜欢小猫吗？”
说着，她身子微微前倾，让黑猫能够靠近凌期。
“可以摸哦，她很乖的。”卓越说。
凌期毫不客气撸猫猫头，语气正常，眼神若有若无往卓越身上飘。
她不经意问：“的确很乖，不过你的猫是哪里来的呀？我也想要。”
凌期问得很随意，凉意却在一瞬间沁透卓越的天灵盖，喉头微动，卓越压下混乱的呼吸和心跳。
她的直觉说，她不可以撒谎。
“副本里没有这种动物吧。”
凌期抬眼看向卓越，友好笑。
卓越嘴唇颤动一下，似要说话，站在凌期身后的边泽阳却适时点破：“这只猫是你的卡牌召唤物。”
卓越身子僵住。
她眼皮微垂，似是在思考。
“它跑走了你大可用卡牌召回，自导自演找猫毫无必要，”边泽阳没有等卓越组织语言，直接戳穿她的目的，“你在接近她。”
边泽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听不出情绪，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卓越沉默，凌期敛下笑容，不舍地从猫猫头上移开手，眉眼压低，话里带着威胁。
“谁让你来的？”
卓越无由来的有些慌张，手里却控制着力道，怕不小心弄疼黑猫。
她看看凌期，又看看边泽阳，最终还是把视线锁回到凌期脸上。
凌期挑眉，目光不偏不倚，直直和卓越对视。
卓越轻叹一口气：“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了。”
“没有谁让我来，是我想要来找你，”卓越说，“我想和你合作。”
凌期虽然不是人类，但好歹也在自己的副本里和狡猾的玩家打了那么多次交道，她能判断出卓越是否在撒谎。
没有，卓越说的是实话。
凌期乐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我合作，只要你足够听话，大可说来听听。”
卓越知道这是有得谈的意思，松了口气，挑重点简要说明。
“小白对我很重要，我不想把卡牌给李牧，所以被剔除在队伍之外。他和其他玩家把需要补的画都搜罗走了，还开了防御卡锁在休息室里，没有他的许可没人能够拿到这些画。”
“我的小白可以寻找副本线索，我自认为这是个很有用的能力，”卓越抚摸黑猫，眼底却是难言的骄傲，“但是光拿到线索可不行，能够活着更加重要。”
卓越的咬字很轻，声音也温柔，但说的话却总让人下意识相信：“我会和你分享线索，作为交换，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拿到画，顺利完成指标。”
“所以你选择我的理由是？”凌期问。
卓越轻笑：“我的直觉说，你远比李牧强大。”
“这话我爱听，你可以多说说。”凌期点头，满眼都是欣赏。
她伸了个懒腰，顺手朝边泽阳一招手：“走吧，你的画不是还没有着落。”
“休息室的位置，带路。”凌期说。
卓越笑，应道：“这边。”
三人一猫浩浩荡荡下楼，正对上胖子玩家的眼神。
凌期不轻不重瞥他一眼，没有搭理，继续跟着卓越走。
胖子观察她们的动向，神色一凛，转身就跑。
“应该是和李牧报信去了。”卓越说。
凌期冷漠：“哦。”
压根没当回事。
可胖子却必须把这当个事办。
他匆忙跑向一楼深处，李牧等人正在四处搜查能够进入的房间，好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李牧转过头去，就见胖子跑得满脸涨红，身上的横肉还在抖，嘴巴一张一合喘气，想要挤出一句话。
李牧压下转瞬即逝的嫌弃，端起体贴的语调，询问：“怎么了？不着急，慢慢说。”
胖子深吸一口气，扶住门框：“凌期她们往咱们放画的地方去了。”
“我们要去阻止她们吗？”低马尾停下手中翻找的动作，看向李牧。
“我们都听你的。”她补充道。
寸头一点就炸：“那都是咱们的！房里一共就十二幅画，刚好够咱们三天用，给了他们咱们用什么？”
“不行，我得去警告警告他们。”寸头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往放画的房间去 。
“不着急。”李牧抬起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稍安勿躁。
他扫过身边三个新人玩家，很满意他们眼中的依赖和信任，自信开口：“她们进不去的，那门上的防御卡不仅可以限制通行，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弹伤害，硬碰硬只会自己受伤。”
“除非……她们把墙打烂绕过房门进去，”李牧说，随后胜券在握哼笑一声，“但这样破坏展厅肯定会被画家盯上。”
“一旦被盯上，能不能活过今晚还难说呢。”
李牧眼含笑意解释自己的布防，根本不认为凌期有本事拿走那些画。
就算她真的有攻击卡或者特殊功能卡可以绕过他的门，他也有信心把画抢回来。
毕竟副本不允许高于副本等级的玩家进入，凌期她撑死了就是个F级玩家。
既然都是F级玩家，她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李牧冷哼一声，虚空索敌。
他们人多，凌期身边只有边泽阳，哪怕再加上一个脱队的卓越，一男二女的组合也没什么攻击力，拼卡牌也肯定拼不过他。
新人玩家们面露担忧，看着李牧站在那出神，眼神倒是变化莫测，不敢出声打扰。
最终还是低马尾开了头：“牧哥说的对，一定没问题的！”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李牧的虚荣心被极大满足，他一一看过玩家们，手一指胖子：“走，王许，咱们去看看他们出糗的样子，最好后悔莫及求着加入我们分画。”
“一定会……很有意思。”
*
一楼南边最深处，一扇门静静关着，门上还挂了门牌“休息室”。
再仔细看，这门周身萦绕着淡黄的光圈，只要不瞎就能看出这门不对劲。
凌期上手戳戳那层光圈，指尖立即被灼黑一块。
她的痛觉不是很强，准确来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来说和没有一样。
凌期盯着指尖，伤口很快愈合，几乎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卓越在一旁站着，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心下一惊，重新对凌期的能力进行评估，又拔高一个层次。
“[榴莲壳]。”边泽阳说。
他皱眉，不知道是在不满凌期的莽撞，还是在心疼这道伤口。
“哈？”凌期抱着胳膊挑眉，“好怪的名字。”
边泽阳低下头去看凌期的发旋，发现凌期并没有看他。
“这张卡叫[榴莲壳]，是一种只针对玩家的反击类防御卡，几乎是等伤反击。”边泽阳语气中夹着浅浅的失落，只是语调过于正常，并不明显。
他继续说：“虽然对NPC和BOSS无效，但使用率不算低。”
言外之意是，在副本里多数情况下，玩家不得不防。
凌期不关心这个，她抓住一点：“是防御卡就会有受击上限，如果我能一举击碎呢？”
“依然是等伤害反击，看攻击者能不能承受住。”边泽阳说。
凌期点头示意知晓，走到门边，上手敲敲，并没有遭到攻击：“它的范围应该只在那扇门那。”
“对，”边泽阳肯定，“[榴莲壳]的范围十分有限，而且是单向通道，不可进但可出。”
“行。”
凌期懒懒应上一句。
卓越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凌期，黑猫小白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一跃钻入她怀中。
她摸摸小白柔顺的皮毛，眼见着凌期对着墙壁抬起手。
要暴力拆卸了吗，卓越想。
凌期上前一步，手掌探入墙体。
紧接着，她当着二人的面，径直穿进房间内，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
嗯？怎么回事？
卓越呆住了。
就连边泽阳也罕见一愣。
凌期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拜托，她可是女鬼唉，会穿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该不会真觉得她会去和反伤防御卡比比拳头吧！
别的她不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她还不清楚吗？等伤害反击可是很疼的！
更何况，把这张卡留下能够保护好其它的画，她需要的时候随时来取，多方便。
凌期走进房间，绕过上下铺，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十二幅画。
她弯下腰，一一翻看。
这些画里都是些灵异鬼怪一类的东西，黑色和红色的颜料像不要钱般往上泼。
它们无一例外都缺少了点什么，导致画布上白惨惨空出一块，等待修复师去填补。
凌期可没忘记补画的方法——推测出画里少了哪些东西，再用那些东西去补。
这一看，少的尽是些取之于“人”的东西，画家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凌期暗暗在心里计数，直到看完十二幅画，才在心里笃定：
这些画里缺少的地方，再加上她补好的那幅，恰好能够组成三个人。
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三只鬼，她先前遇到的只是其中之一。
那么这些鬼怎么来的呢？
凌期挑挑拣拣出两幅画，上面缺少的部分并不难找，也不危及脆弱人类的性命，用来给边泽阳和卓越应付任务刚刚好。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当然是，画家杀的啊。
几乎是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3001的声音挤进凌期大脑。
【真相探索度+10，当前进度：10/100。】
与此同时，所有玩家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当前玩家最高真相探索度为10，请玩家们团结互助，再接再厉！】
留守后方的新人玩家们面面相觑，满眼茫然，显然不是他们。
李牧当然也听到了系统提示，他脚程加快，也不管胖子跟不跟得上，直直往休息室方向走。
他心里隐隐有预感，这提升的探索度与凌期相关。
难道线索在画里？可是他们检查过了，这画除了渗人点，需要的东西吃人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牧憋着一口气。
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凌期带走有线索的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暮色画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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