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privilege（2） ...
-
对于凌期来说，返生卡是最没用的东西，价值上还不如换成碎片多吃两口饭。
但她知道总有人需要的。
她也早就打算拿返生卡作为条件，等她升到D级时发布帖子招募合适的人。
在此之前，保全来之不易的两位小队成员更重要。
边泽阳盯着复活卡拧眉：“期姐……”
凌期瞪他一眼。
边泽阳老实收下。
反正返生卡也可以给指定对象用。
卓越却被凌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蒙了。
这可是返生卡啊！拿到这个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我不喜欢客套，也不喜欢用这个来试探人。”凌期从卓越的表情猜出她要说什么，在人开口之前就直接堵回去。
“给你你就收着，我心里有数。”
卓越愣愣看着凌期，终是露出浅笑，收下卡牌：“谢谢期姐。”
“嗯。”凌期大方应下。
她转身就走：“有线索群里联系。”
目送凌期头也不回走远，如望妻石般一动不动的边泽阳可算有了动作。
他转头看向卓越，郑重其事：“我们谈个交易。”
卓越并不意外，在她看来，边泽阳找她是早晚的事。
不出所料的话，主题应该和凌期有关。
“愿闻其详。”卓越笑。
*
凌期踩着莫瑞消失的那条楼梯上楼，转过身，恰好能看见于盼走进房间。
她比对工作划分上标注的任务，寻找她需要打扫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房间上居然还挂着门牌号，什么201、202、203。
让人感觉自己来到的不是城堡，而是一个欧式装潢的酒店。
虽然风格割裂是割裂了点，但是有门牌号的话房间就会很好找，凌期很快就跟着门牌，找到她分配到的三间客房。
三间客房连号码，凌期就近走进207。
单人床、衣柜、书桌。
纯白、简约、整齐、干净。
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层层的防盗网，不知道是在防屋外有东西进来，还是担心屋内有东西出去。
像监狱。
头顶的灯十分明亮，照得地面也亮堂堂。
凌期不认得地砖的材质，只觉得白的晃眼，有一点灰尘都会很明显。
尤其是头发。
凌期在房间里转过一圈，确定这个房间里没有掉下一根头发。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困惑。
打扫房间为什么不给她们发工具？难道要用手捡垃圾吗？
而且这房间有点干净得过分了吧
凌期把小本子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写相关内容。
她看向被防盗网封住的窗子，走到窗边。
要不是有反光，玻璃干净得让人质疑它是否真的存在。
窗框处有两枚显眼的钉子，一枚狠狠把一半窗户钉在窗框上，一枚钉在不远处，用于限制另一半窗户打开的大小。
好奇怪的装置。
凌期记下这一点，又去开书桌下的抽屉和柜子，再探索衣柜。
里面全都空空如也，甚至连放过东西的痕迹都没有。
一无所获的凌期把柜门和抽屉全都复原，转身前往下一个房间，还没忘轻轻把门关好。
208的布局和207一模一样，像是一比一复刻过来的，同样干净到让人不可置信。
有那么一瞬间，凌期觉得自己是屋子里唯一的脏东西。
所以她究竟需要打扫什么呢？规则上只强调了头发这一个要点，难道说就只需要清理头发？
她再次走到窗边，不出所料看到相同的防开窗装置。
再去看抽屉和柜子，依然什么都没有。
凌期关好门离开，去往209。
站在209的门前，凌期按下门把手的手一顿。
沉重的木质门虚掩着，一条半指宽的缝隙映入眼帘。
房内黑漆漆的，顶灯没开。
就差把“有问题”三个字写脸上了。
可算来活了。
凌期翘起嘴角，眼里没有半点恐惧，轻轻推开门。
和前两间房的门不同，209的房门门轴像生了锈，发住刺耳的摩擦声。
凌期记着前两间房的布局，抬手精准按上墙面上控制顶灯的开关。
啪。
一声脆响，凌期闭上眼，防止自己被骤然亮起的灯闪到。
眼皮一亮，灯正常打开。
凌期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场景，久违头皮发麻。
窗帘被拉起来，外面透不进一点光。
书桌前的椅子倒在地上，地面上、床铺上摆着一摞又一摞纸箱、书、杂志、草稿纸。
红色的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从书桌前蔓延到床边，好歹是没有弄脏床单。
除此之外，是头发、头发、头发。
头发。
密密麻麻，长而散乱。
拖着灰尘和绒絮，抱团结块。
地上有，床上有，墙上有。
凌期从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可看到这一地混乱，心里都不免一阵恶心。
她总算知道前面两个房间那么干净是为什么了。
合着那就是她的任务标准啊！她需要把209收拾得和207、208一样一尘不染。
且不能有头发。
用手捡头发尚且可行，用手擦红油是绝对不可行的，最多是把红油在地上涂抹均匀。
等等。
她是不是抽到过一卷卫生纸来着。
凌期手中蓝光一闪，洁白的卫生纸出现在她的左手。
她把卷纸放到桌子上，打算等收拾完那些随意堆放的东西之后再来清洁地面和墙壁。
满脸嫌弃把头发从杂物上抖落，凌期捧着一堆纸制品四处张望，寻找能塞的位置。
可想到前两间房空得比她卡牌碎片余额都干净，她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塞。
既然不知道，那这就是垃圾了。
凌期分批把垃圾清出去，堆在门口，还没忘记翻一翻上面的内容，全都没什么用。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房间里只剩下头发和地上的油需要处理。
凌期扯下两截纸，在地上擦拭油点。
红油很新鲜，一擦就掉了，让她怀疑肇事者是不是还没走远，同时暗道这人素质堪忧。
这是凌期第一次打扫卫生，她发现用纸清理头发也很快，绕一绕缠在一起，裹在卫生纸里，团吧团吧丢出门外。
心里寻思卫生纸里成团的头发不算是地上成团的头发。
可是……
凌期直起身子，眼睛微眯，打量她刚刚才收拾过的房间。
她清楚记得整片地面她擦过了，可是这些新的头发又是从哪来的！
源头是哪？
凌期狐疑走到窗边，蹲下身去猛看床底，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和奇怪的东西对上视线。
没有。
她又走到窗边，手速极快拉开窗帘。
没有。
她猛抬头，天花板只有一盏孤零零但瓦力十足的灯。
没有。
她朝窗外看去，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连鬼气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一转身，凌期皱着眉头发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
头发，又变多了。
这真的能收拾得完吗！
她蹲下身去，观察多出来的头发。
黑色，微卷，很长。
和之前收拾掉的差不多，应该是来自同一个人。
她用纸去擦。
没擦掉。
凌期：？
谁给头发焊地上了。
地上的头发原本静静躺着，此时竟像获得自我意识一般，像一条条线虫，开始扭动。
或许是有特殊的频段或者信息素吧，头发们十分默契，开始朝一处地方汇聚。
凌期本来还在蹲着看这些头发要闹那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地上不要出现头发，如果有，请勿让其成团。】
这是要成团了！
凌期再次用纸去擦，依然擦不掉，细细的头发丝硬度和对地面的抓力简直颠覆她的认知。
她倒也不是不能用力，只是用力了纸会破，她实在是不想用手直接接触这些卷着灰尘的头发。
所以她掏出了边泽阳的短刀。
这柄刀在上一场副本里被边泽阳精炼过了，硬度更胜从前。
她用力切割头发，可这头发断裂却并没有失活，反而移动速度更快，急吼吼向其他头发滑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在房间里刮过，凌期发丝拂动，地上的头发更是被叠上疾速buff，跑得更加迅猛。
手刃玩家无数的怪物兼厉鬼BOSS的凌期难得犯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要不……
凌期的手中又是一道蓝光，[核能打火机]已使用。
用这个应该不会导致蜡烛找上门吧？凌期想。
头发们跑得越开越快，已经有几簇头与头交织，很快抱在一起，扭曲成一团，在地上摊开，又向四周蔓延。
脚步声凭空出现在走廊里，急促而沉重，凌期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是莫瑞。
不管了。
凌期按下打火机的开关，蓝黄的火光跃动，在凌期的动作下靠近头发。
头发燃得极快，被烫得萎缩，扭曲着就要纠缠得更紧。
坏了要继续成团了。
无根的风猛猛吹着。
燃成灰烬的头发扬在空中。
一声尖啸从四面八方传来，直直扎进凌期的耳膜。
那声音沙哑、尖锐、像用带波浪状楞的尺子狠狠搓桌沿。
凌期听不懂那声音在咆哮什么，隐隐觉得骂得很脏。
她忍着烦躁，继续用打火机点剩下的头发。
咚，咚，咚。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上所有头发都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声音越发刺耳，用尽全身力气攻击凌期的耳膜。
伴随声音变大，终于有微弱的鬼气在空气中流动。
可它实在是太细微了，凌期试图去抓，却什么也没留住。
就在同时，脚步声停了。
咔。
门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privilege（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