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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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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回到教室，想起自己未竟的大业，立马转头看向俞嘉树，生怕怕错过他发现桌子里的香薰时的第一反应。
然而树不遂人愿，那人一坐下来就掏出试卷开始刷题，直到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响起，都没往桌子里面看一眼。
难道他闻不到香味吗？难道闻到香味他不会好奇吗？
怎么能没有反应呢？
甘棠百思不得其解。
刘祺深见他一直心不在蔫，忍不住问：“哥们儿你想啥呢？这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唉——”甘棠长叹一口气，一脸哀怨回头看向他。
“哎哟我——”刘祺深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似的。”
“没啥。”甘棠随口搪塞了过去，“刘祺深，问你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刘祺深不明所以。
“你觉得什么东西味道比较独特并且能持续很久，让人记忆深刻吗？”甘棠问。
“什么东西？”刘祺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脑子转了转只想到一个答案，“或许……辣、辣条？”
“辣条？”甘棠的眼睛突然亮了，紧接着整个人也坐直了。
对啊，这东西的味道可比香薰什么的勾人啊！要是自己桌子里被塞了一包辣条，闻到那味指定二话不说就得看一眼！
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刘祺深的肩膀：“谢谢你，好兄弟！”
刘祺深还云里雾里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被感谢了那一定是做了好事，于是他大喇喇地笑着一挥手：“嗐，这有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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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晚自习放学，甘棠又逮到机会拉着俞嘉树一起走。
刚出教学楼，他就忍不住问：“你今天下午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啊？”
“有。”俞嘉树实话实说。
甘棠瞪大了疑惑的双眼：“那你有没有找一找香味的来源？”
“没有。”俞嘉树摇头。
“为什么？”甘棠不理解。
“没必要。”俞嘉树说。
“啊——？”
甘棠没话说了，垂下了脑袋。
他低着头，忽然发现自己和俞嘉树的步子差了半拍，自己迈左脚的时候，俞嘉树刚好迈右脚，于是跳了一步，赶上他的步调，两个人迈着同样的步伐，从侧面看就像一个人在走路。
他无形间收获到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俞嘉树，你知道我今天早上为什么迟到吗？”甘棠又挑起一个话题。
俞嘉树没看他：“不知道。”
“因为我起晚了，”甘棠叹了口气，“我以前都是住校，到点会有起床铃，根本不用担心起晚。就算是在家里也有人叫我，这是第一次一个人住，没听见闹钟。”
他仰头看俞嘉树的反应，但对方显然没能理解他说这么多的原因，连嘴都没张，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刚刚的满足感很快便被消解，甘棠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你每天都几点起啊？”
“五点半。”
“起这么早！”甘棠欻一下睁大双眼。
一中要求的是早上七点到校，六点半起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酷刑，完全无法想象比他早了一个小时的俞嘉树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来了，同居的时候，俞嘉树也总比他醒得早，有时候他闹一闹，能换来对方陪他继续在床上躺一会儿。
过去的幸福已然过去，甘棠再想起来，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
“俞嘉树，”他戳了戳俞嘉树的肩膀：“你以后每天早晨给我打个电话，不用太早，在你出门上学之前就行，好不好？”
即使他知道俞嘉树很少会拒绝别人，但这个要求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所以有些拿不准，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俞嘉树好一阵儿没说话。
甘棠也慢慢低下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
“好。”
话音未落甘棠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俞嘉树依旧看着前方，没将目光分给他一分，可那一个字却当当正正地敲在他的心上。
俞嘉树竟然真的答应了。甘棠有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夜幕下他的眼睛很亮，像是人间的星星。
甘棠喜不自禁，但这次没有激动到想要跳起来去亲眼前这个人，他只是想和上辈子那样牵一牵对方的手，数着路灯一起走一段路。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奢侈，他只是偷偷摸摸地，装作不经意，用自己的手背，若即若离地蹭一下俞嘉树的手背。
“对了，今天中午谢谢你的饭卡。”甘棠忽然想起这回事，重新扭过头看向他的侧脸。
“嗯，不用谢。”
“我中午说了要请你吃饭，你明天方便吗？我知道学校外面有家面馆还不错。”
“不用。”俞嘉树淡淡道。
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甘棠脱口而出：“要请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把卡借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你当时没有反驳就说明是默认了，我要是不请不就成了我说话不算数了吗？”
他知道自己这些歪理在俞嘉树这里最是无懈可击，可以不讲理地把一切都安排得理所当然。
俞嘉树意料之中地无法反驳，最后点头答应了。
甘棠喜笑颜开，抬眼却看到前方熟悉的地铁口，心头倏尔漫上一股失落感。
那一瞬他蓦然有些后悔把房子租得离学校太近，到头来只能和俞嘉树同行这么点距离。
要是他们能沿着这条路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这十分钟里好像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几句，一眨眼就过去了，甘棠站在路口挥挥手，看着俞嘉树下了地铁口，神情有些落寞。
他在想，还有多久能够走到和俞嘉树手牵手一起回家的日子。
路对面的便利店亮着灯，甘棠等路口的红灯变绿，沿着斑马线穿过马路，一脚踏进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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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甘棠回到住处。关上房门，他把书包仍在门口的置物架上，伸着懒腰走进卧室，架子上的包离开学校时还空着，现在却鼓鼓囊囊的。
甘棠还在习惯日常没有俞嘉树的过程中，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失眠了，但睡觉时还总是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今晚却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如果能睡到自然醒就更好了，可惜这些放在一个高三生身上完全就是异想天开。第二天六点半，他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甘棠睡得迷迷糊糊，还在一边发牢骚谁大清早打电话扰人清梦，一边后悔没把手机静音，全然忘了自己没有静音的原因。
按下接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该起床了。”
一阵电流从耳朵蔓延向四肢百骸，甘棠陡然清醒过来，坐在床上懵了一瞬，昨天的记忆才遽然回笼。
与之扑面而来的还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欣喜，刚才的不耐烦顿时烟消云散。
他笑起来：“好哒好哒我知道了，谢谢你俞嘉树同学~”
“嗯。”
挂了电话，甘棠美滋滋地起了床，哼着歌去洗漱。
他心情好得没边，整整一个清晨都特别顺遂。去学校路上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藏在树叶间的鸟鸣也悦耳动听。
俞嘉树打电话叫他起床，这是上辈子在一起之前都没有过的体会。
在一起之后倒有过。
那是他们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工作原因，俞嘉树要去外地出差三天，而恰好在这三天里，甘棠也要去见几个客户，不得不每天早起。
平日里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睡大头觉，俞嘉树都会比他更早起半个小时，把早饭准备好再来叫他起床。
但俞嘉树不在身边，他就容易犯难，定上七八个闹钟也未必醒得过来，所以俞嘉树走之前，特地叮嘱他把电话铃声音量调到最大。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早晨俞嘉树都会准时打来电话叫他起床。前两天都还好，到了第三天就不行了，前一晚他因为打游戏上瘾熬了夜，被迫醒来的时候困得不行，哼哼唧唧地不想起。
俞嘉树在电话里陪了他半个小时，远程帮他订好早餐外卖，把他当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样哄着起床。
想到这里，甘棠醍醐灌顶，觉得自己生活废物废入膏肓，十有八九和俞嘉树脱不开关系。
甜蜜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这辈子再想享受，还得靠自己奋斗。
他结束胡思乱想，一抬头，俞嘉树进教室了。
甘棠心尖一颤，猛地想起正事，暗暗抓紧了手边的书包。
俞嘉树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就立马抓起满满当当的书包溜过去，坐在他前面那个座位上。
“谢谢你今天早晨叫我起床。”进入正题前甘棠再次表达了一下感谢作为铺垫。
“不用谢。”
“要谢的要谢的，为了表达我的感谢，”甘棠拉开书包的拉链，露出里面的东西，“啪嗒”往俞嘉树桌子上一放，“这些辣条，全都送给你了！”
他回去以后想通了一件事，昨天那种情况，就算俞嘉树发现了香薰，也未必知道是他送的，没办法把香味和自己链接到一起，所以兜来转去，还是得当面送给他。
俞嘉树定定地看着面前整整一书包的卫龙和麻辣王子，以及自己被压在书包下的数学试卷，依旧是面无表情。
“谢谢，但是不用了。”他道。
“你收下吧，这些都很好吃的！”甘棠歪着脑袋，脸从书包后面露出来，“真的，要不你开一包尝尝！”
“不用了。”俞嘉树说，“你拿回去。”
“为什么？”甘棠微微皱起了眉，“辣条不好吃吗？你不喜欢吗？”
“请你拿回去吧。”俞嘉树再次重复道。
他分明记得上辈子俞嘉树和他一样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每次他买回来一大堆吃不完，都是俞嘉树帮他解决的，怎么现在反而不喜欢了？
甘棠看着他的神色，直觉俞嘉树这次是真的不会收了，迟疑了片刻，只能收回去。
“好吧，”他慢慢拉上了书包拉链，“但是你别忘了今天中午我要请你吃饭。”
“嗯，我记得。”俞嘉树说。
甘棠抱着一书包辣条回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见刘祺深和何叙有说有笑地进来了。
“哟，甘棠，今天来这么早呢！”刘祺深笑着打趣道。
“早啊。”甘棠跟两人打了招呼，然后把书包递给他，“里面的辣条，送你了。”
刘祺深拉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
“卧槽！”
他抬头看向甘棠：“哥们儿你开超市了？整这么多辣条！”
何叙也凑过来：“卧槽甘棠你不能给他不给我啊！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见一面分一半啊！”
甘棠摆摆手：“你俩拿去分吧。”
他看着刘祺深跟何叙手忙脚乱地分辣条，心情好了些——起码没浪费，这些辣条最终还是发挥了余热。
他眼珠子漫无目的地四处转圈，决定先把屡屡碰壁的气味法则抛去一边，心思放到中午请俞嘉树吃饭的事上。
，还差 